小說博覽 八十九 創業難(2) 文 / 城市燈火
次吃飯的時候,陸南被吳老鬼批評了一頓,說他根本記上的呼吸式。陸南很想委屈地解釋說:我哪有這麼多時間?
可是一見吳老鬼那張討厭之極的臉,陸南就氣得說不出話來,當時就發誓說要堅持練下去。這讓擔心兩人鬧翻的王蘭妹很是舒了口長氣,拍了拍胸口,臉上悄悄地綻放出一絲笑容。
既然說出了話,就不帶反悔的。陸南其實心裡大致也有數,吳老鬼給他的筆記,應該是調理氣息的法門,和氣功、內力之類的東西有關。
陸南只是不忿,這玩意兒聽說練得不對就要走火入魔,書上都說了要有人護法,你個吳老鬼怎麼不乖乖的給我當小弟,忠心耿耿地、成宿成宿地守在門外?
不過這只能想想而已,陸南扔開背得爛熟的筆記,盤腿坐在床上開始練。
呼吸式說起來簡單,練起來只要守住心神,注意節奏,也並沒有什麼困難。陸南連續練了一周,總是練著練著就睡著了,第二天一睜眼,衣服都沒脫,氣就不打一出來,越練越是恨吳老鬼。
什麼氣感啊、氣機啊,陸南全沒有。有時真有點懷疑吳老鬼在裝鬼弄鬼,不過陸南知道,自己不過是妒忌吳老鬼而已,上次在迪廳,吳老鬼出手如東方不敗,動作如鬼魅,狠辣而凌厲,這一切絕對不是幻影。
這個時代,還有所謂地內功高手?陸南很想拉著吳老鬼問個明白。只是因為吳老鬼騙人財色的事,兩人犯戧已久,要不是中間有個王蘭妹調和,估計一年都見不了一面,去找他無疑是自找沒趣。
江西龍虎山方面已經傳來消息,鷹潭市民族宗教事務局地一位副局長親自打電話給朱建華遞話,可以來人了,帶上錢和身份證件即可。
本來陸南是準備陪吳老鬼過去的,但吳老鬼一聲冷笑:「貧道雲遊四海的時候,陸道友恐怕還未出生吧?」
陸南氣地扔下一提包錢。扭屁股就走。丟下一句狠話:「誰跟你是道友?少套近乎。爺不信這個。趁早滾蛋!」
最後還是好心善良地王蘭妹將吳老鬼送上車地。回來後細聲細氣地轉達了吳老鬼上車前地話。
「哥說了。這幾天我就住在……這兒。他說你不曉得吃飯呢。」
陸南氣結。我不曉得吃飯?合著我這麼多年全是餐風飲露過來地啊!我又不是你這種老鬼。
只是沒得拂了王蘭妹地好心。點點頭道:「嗯。那你住這吧……」想了想又道:「這樣吧。蘭妹。這裡兩個臥室。你收拾一個出來。以後你專用。被子什麼地你自己全換上新地。」
「不用了。」王蘭妹還一說話就臉紅。低著頭有點不知所措地盯著腳尖兒。
「嚓!」的一聲輕響,陸南將一張存折扔在桌上,「密碼是六個1,以後你自己改個密碼,先拿著吧,缺錢就跟我說。」
「我不要,不要……」王蘭妹聲若蚊,陸南早進了屋。
第二天早上,陸南醒來後,居然發現自己蓋著被子……大喜之下忽然醒悟,家裡多了個人啊!
起床後沒發現王蘭妹,估計是買菜了。洗漱後,神情氣爽地出門跑了五公里,回來後在院子裡練了趟拳,感覺沒出多少汗,陸南索性把從家裡帶來的刀翻了出來,光著膀子在院裡練了起來。
刀還是胡開山的,刀法自然是「胡家刀」。
院門一響,王蘭妹拎著菜籃子走了進來,一見院子裡刀光一片,嚇得不敢挪腳。細眼瞧去,才看清楚是陸南在練刀法。
陸南聽見動靜,就收了刀勢,一個平地拔蔥,身子平平展開打了個旋子,手中地狹鋒鋼刀藏於懷中,刀光一斂,立時不見。
「蘭妹,回來啦?」陸南笑呵呵地倒提著刀迎過去,見菜籃子裡滿滿的多是肉菜,就順手接過,搖頭笑道:「雖然我肉吃得多,但素菜還是要多買點嘛!」
陸南渾身肌肉上滾著汗珠,麥色肌膚在陽光下油光泛亮,一雙眼睛更是精芒凌厲,王蘭妹臉一紅,心裡撲通撲通亂跳了幾下,腦子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直到陸南將菜籃子拎到廚房,王蘭妹這才如夢初醒,光潔的額頭上已經起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匆忙追了上去。
陸南衝了個澡出來,見王蘭妹正準備做早飯,就道:「算了,今天出去吃吧。」
王蘭妹習慣性地想要拒絕,見陸南已經開始換鞋,只得熄了液化氣灶上的火,飛快地進了臥室換了套衣服。
陸南早候在門口,足足等了十五分鐘,王蘭妹才出來。陸南一見之下,不由得歎服了。
上衣是一件磨砂地磚紅色短夾克,下身竟然是旅遊專科學校的校服!腳上是一雙不足20元的雙星白色運動鞋,一頭柔順地長髮,僅飾了一隻鵝黃色的發卡。可是這從上到下不足一百元地衣服,穿在王蘭妹身上,竟然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大概是擦了點護膚霜,王蘭妹地身上帶著股清幽的蘭香。
青春是女孩兒最好的化妝品,如果青春的女孩兒再有一副驚世的容顏……
老天爺果然偏心!陸南欣賞地點點頭,轉身出了院門。
王蘭妹本來還有點忐忑不安,陸南雖然對衣著不講究,但即使是對時裝不講究的王蘭妹也知道,陸南的每件衣服都是名牌。本來她還有點擔心,生怕陸南說她穿得太隨便,見他沒有反對,心裡突然就開心了起來。
「陸南……」王蘭妹小聲解釋道:「我那個……校服是因為上衣還沒干呢。」
「唔。」陸南揮手攔車。
公司地幾張小車全部在外面跑,陸南偷懶,也就不好意思霸佔著車子,兩人在巷口子等了七八分鐘還沒攔到一張空車,王蘭妹見周圍有好幾家早點鋪,就小聲地問道:「陸南,去哪呀?」
「包子鋪。」陸南正琢磨著是不是該買張車了。雖然駕照還得兩年才能拿,可憑自己在公安系統的關係,無證駕駛也沒什麼關係了。
王蘭妹不明白陸南為什麼要打車去找包子鋪,卻也不敢多問,乖乖地站在陸南身後等車。
還沒兩分鐘,一東一西突然駛來兩張出租車,兩張車跟決鬥似地迎面高速衝了過來,然後同時「吱」的一個急煞車,停在陸南身邊。
陸南倒嚇了一跳,見兩張車臉對臉緊緊貼在一起,中間插進一個巴掌都難,不由得暗讚:這漢中果然民風驃悍,司機車技更是出神入化,不愧為舉國聞名的公交車f11基地。
兩司機其實也嚇得不輕,搖開車窗,也不拉客了,互相指著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陸南無奈地搖搖頭,轉過身拉著王蘭妹就要離開。
這時兩名司機突然看見陸南身後的王蘭妹,呆了一呆,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老闆,坐我的車,我的車乾淨撒……」
「坐我的車,我給你打八折!」
「七折!」
「五折!」
「三折!」
「……我不要錢,老闆,過來坐我地車。」
另一位司機一咬牙,從副駕駛拿出一本花花綠綠,也看不清名字的畫報,大叫道:「老闆,坐我的車,我不要錢,還把這《龍虎豹》送你撒……
陸南無語地望著滿面通紅,像犯了錯一樣的王蘭妹,正好又過來一張出租車,趕緊一把拉著她,推開後門就鑽了進去,逃似的催著司機啟動。
回頭一望,兩個沒攬到客的司機已經開始砰砰彭彭地打了起來。
「上帝呀!」陸南摀住了臉,不忍再看,突然心裡一動,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扔到司機懷裡,警告道:「不許看後視鏡!」
王蘭妹羞得面如桃花,偏偏陸南警告完後一臉得意地望著她,那張臉要多可惡有多可惡。
好想……掐一下。
西施包子鋪地老闆娘體壯如牛,腰圓身闊,胸口鼓囊囊的像塞了倆籃球。她當間而坐,守著錢箱,同時不停地發號施令,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鄧三兒,你個龜孫腿腳利索點,沒聽見後屋喊送籠子嗎?」
「牛豁豁,再磨蹭當心老娘捏死你!」
後屋是包包子的地方,一個面如菊花,蔫巴巴的老頭兒正捏著包子,牛豁豁從外屋就衝了進來,端起一籠捏好的包子就往蒸鍋上架,嘴裡還在說著俏皮話。
「老闆,給漲點工資唄?」
「唉!」蔫巴老頭兒歎了口氣,沒應聲。
「就是,老闆,這麼大包子鋪,就我們三個包包子,怎麼幹得過來?他們外間也少人手。老闆娘我們可不敢惹,老闆你心好,就幫我們說說,一個月漲十塊錢,成不?」
「唉!」蔫巴老頭兒又歎了口氣,望了望外面狗熊似地老婆,慢吞吞地道:「不成吶,不是我不想給你們漲工資,可是錢都是翠梅掌著呢……我一個月只得塊錢抽煙,多一分錢在身上,她都不得讓我好。」
「哈哈哈哈!」夥計們大笑起來,手上的活加倍的快了。他們壓根就沒指望蔫蔫地老闆能當家,說這事不過是想看看他的窘態而已。這一招,夥計們使慣了,蔫老闆也習慣了,居然成了一種特殊地消除壓力的取樂方式。
「西施包子鋪?」王蘭妹剛瞧一眼招牌,就被陸南拉了進去。兩人直上二樓,尋了個齊楚地兒坐下,沒一會兒夥計就過來招呼了,看見王蘭妹,楞是迷瞪了半天。
陸南點完早點,開始觀察周圍環境。
來這家包子鋪,不過是一時興起,論重要程度,包子鋪當然比不上新華書店賣場,更比不上種子公司旗艦店。
這家包子鋪店面寬敞,市口好,而且還很奢侈地有二層。正因為如此,才被李揚相中。不過包子鋪生意極好,想要說服老闆賣或租,恐怕難度不小。
王蘭妹小心翼翼觀察著陸南地神情,生怕他的臉上露出任何不快地表情。她的美貌為她帶來了無限的煩惱,這是王蘭妹來到漢中這個花花世界後最切身的體會。
她在無盡地騷擾中過了提心吊膽的一年,幸虧有學校老師幫助、維護,否則那一年她都可能挨不過。暑假的時候,又有好心人幫她聯繫了一家家教,可那微薄的收入根本不夠生活費,就在她要打二份工時,她遇見了吳老鬼,還有陸南。
突然之間,她有了可遮風蔽雨地大樹,陰聲怪調的吳老鬼別人敬而遠之,她卻打心眼裡對他親。而面前的陸南,她卻在敬畏中有著一種難以言述的複雜感情。
「喂,我說。」陸南突然說話,王蘭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啊」的一聲,紅著臉道:「陸南,什麼?」
「你每次出門,都會有這麼大的麻煩嗎?」
王蘭妹眨著大眼睛,好半天才聽明白陸南地意思,螓首輕輕搖了搖,黯然不語。
陸南明白了。王蘭妹因為貧窮,而沒有自信,因為善良,而處處受欺,又因為美貌,而飽受騷亂,整日生活在驚懼和擔憂中,把自己包裹成堅果。
「吃過飯,去逛街吧。」熱氣騰騰的包子上來了,陸南拿過小醋壺,倒了兩小碟米醋。
陸南狼吞虎嚥連吃六個,又喝了酸辣糊,這才滿意地放下筷子,王蘭妹才剛剛吃了一半,一杯豆漿還沒喝幾口,見陸南不吃了,連忙放下筷子起身。
「你吃啊,不急。」陸南指了指樓下,笑道:「我去付帳。」
「嗯。」王蘭妹點點頭,側過頭,斯斯文文地咬了一小口包子。
陸南下到樓下,掏出錢包正準備付帳,馬路上突然轟隆隆開過來幾張車,最前面一張是白色的麵包車,車身上漆著「城市監察」字樣,後面是一張卡車、一張電視台的攝像車。四五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一臉嚴肅地下了車,堵住了包子鋪門口。
其中一名領頭地人目光一凜,指著擺在外面的條桌和蒸爐,明知故問道:「這是誰家的?」
夥計早縮了頭,嚅嚅不敢應聲。
就見櫃檯裡一個圓滾滾地影子竄了出來,騰騰騰衝到外面,睨了幾眼,大聲道:「是我家的,怎麼了?」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從上衣兜裡掏出證件晃了晃,道:「我們是漢口區城市管理監察大隊地,你家
用公用場所,並且造成污染,現根據《漢中市城市管二章第7,對你進行處罰。」
「啥處罰?」老闆娘一聽就火冒三丈,跳起來罵道:「憑什麼處罰我?這條街哪家沒在外面擺東西,這家、這家,還有那家,他們家攤子都在外面,憑什麼單單處罰我家?」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退後一步,厭煩地揮了揮手道:「搬走!」
監察大隊早雇好的幾個民工應了一聲,拿著槓子、繩子就要過來搬灶抬桌子,老闆娘急了,「嗷」地一聲尖叫,撲到桌子前,張開雙臂,跟護雛老母雞似的抱住了長條桌,大罵道:「我日你個祖奶奶,你們敢動,老娘跟你們拼了!」
幾位民工面有難色地望著領頭的中年男子,他見已經慢慢圍了不少人,手往後一伸,接過一名下屬早開好的處罰通知書,遞了過去,厲聲道:「你叫熊翠梅,是吧?這家西施包子鋪是你愛人開的,通知書交給你也一樣。請你簽字!」
「簽個屁!」熊翠梅道:「這麼多家鋪子都在外面有攤子,對面的包子鋪條桌、灶台一樣在外面,你們怎麼不處罰他們?全瞎了狗眼沒看見?」
「我們接到舉報,你們的包子鋪衛生檢疫不合格。其他的我們沒有接到舉報。」中年男子解釋了一句,又警告道:「我勸你,不要暴力阻撓執法,否則一切後果由你自負!另外,如果你不簽字,我們同樣可以根據錄像資料認定已經送達。」
陸南聽了這話,心裡一沉,臉上已經陰了下來。
熊翠梅不懂,但陸南知道。即使西施包子鋪真地衛生不合格,那也不是城市管理監察大隊的職權範圍,他們管衛生根本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城市管理監察大隊,就是如今人們比較熟地,在網上曝光率較高的「城管」的前身,如今的城管正式名稱是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有地城市沒有成立局一級機構,則叫城市管理綜合執法大隊。
王蘭妹早已經出來了,見陸南面色不善,也不敢問,一臉擔心地看著他。
陸南臉色鐵青,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已經作出警告後,李揚還敢勾結政府部門,謀奪包子鋪!
他滿心焦躁地想打個電話,把李揚叫到面前先抽一頓再說,突然手心中多了一支冰冷的小手,柔若無骨,他的心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這事,有蹊蹺!
幾個民工去搬灶台,熊翠梅顧得這個顧不了那個,店裡夥計不敢上,蔫老頭哈著腰在門口伸頭伸腦,無用之極。
「老頭兒,你個龜孫不出來?我一個女人擺得平嗎?」熊翠梅哭喊道,揚手撕碎了處罰通知書。大聲道:「我熊翠梅不是不講道理,要處罰我家,那就得一碗水端平,所有外面有攤子的都處罰。我二話不說,你們前腳走,我後腳就繳罰款!要是只處罰我一家,除非老娘死了!」
蔫老頭慢吞吞地挨過去,臉上帶著謙卑地笑,先拉了拉熊翠梅胳膊,又對領頭的隊長道:「領導,我家女人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
隊長冷哼了一聲,道:「行啊,把處罰單撕了,這還攝像呢!公然抗法,還以死威脅!我也不和她計較,最後問你一次,讓不讓?」
「讓,讓,讓!」蔫老頭連連點頭,衝著熊翠梅連打眼色。不料熊翠梅來了牛勁,一胳膊推走男人,衝到隊長面前質問道:「光搬我一家東西,不行!憑什麼只處罰我一家?今天你要不把話說清楚,可別想欺負我熊翠梅不懂法,我到市裡告你去!」
「告啊,你告啊!」隊長冷笑著道:「你告到天上去最好!」轉過身冷冷使了個眼色,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刁民!」
幾名牛高馬大的城市管理監察大隊隊員拉拉扯扯的將熊翠梅攔住,民工乘勢把東西連拉帶扛的搬上了車。熊翠梅推又推不動,鑽又鑽不出,眼中大滴大滴淚珠滾滾而落,舉目四顧,無人可援,周圍圍觀的人,眼光中一片冷漠,甚至還有興災樂禍。
「老娘跟你拼了!」熊翠梅突然發出一聲野獸似地哀嚎,雙眼赤紅,連掐帶咬嚇跑了幾名隊員,呼嘯著衝到隊長面前,十指如鉤,狠狠撓上了他的臉。
隊長猝不及防,慘叫一聲,捂著臉就蹲到了地上,指縫間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打人了!」
「快抓住她!」
「報警報警……」
幾名隊員慌成一團,四條大漢撲過去緊緊抓住熊翠梅的胳膊,壓肩搬腿,將她臉朝下壓在地面上,另外幾個隊員找電話的、救隊長的,忙成一團。
「唔……老娘……唔……日你們媽……唔……」熊翠梅被人用膝蓋頂在心口窩,半分力道也發不出來,腦袋在地面上連磕,已是一片血紅。
熊翠梅蓬頭垢面,滿面是血,看起來不僅猙獰,更讓人心酸。很多原先看熱鬧地老百姓已經不忍再看,紛紛指責城管不公。
其實他們也聽出來,城管單單治他一家,若說其中沒有陰謀,鬼都不信!
王蘭妹早把臉藏在陸南背後,哭得梨花帶雨,陸南攥著拳頭正要衝上去打人,就見包子鋪門口一陣驚呼。
蔫老頭捏著一把勾火的鋼叉,一張皺巴巴的老臉已經猶如豬肝,眼睛中一片紅絲,他低著腦袋,哈著腰,喉嚨裡發出「嗚嗚」地聲音,挺著鋼叉衝了上去,狠狠地撅在隊長的胸口。
時間好像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傻了眼。
看熱鬧地驚呆了,隊員們惑地看著自己的隊長捂著胸口緩緩倒下,而掙命般撲騰地熊翠梅也傻了,她努力地抬起頭,望著那個自從和自己結婚以來,從來就沒有雄起過的男人,像一頭發怒的雄獅,凜凜站在街口,守護著自己的領地。
「殺人了!」好半天,才有人一聲發出尖叫,整條街沸騰起來了。
遠處,嗚嗚的警笛聲剛好響起,為這一出悲劇配出了絕妙的背景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