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經營北洋 第130章 大國博弈(2) 文 / 巡洋艦

    聖彼得堡位於波羅的海芬蘭灣東端涅瓦河三角洲，是俄羅斯通往歐洲的「窗口。整座城市由40多個島嶼組成，市內水道縱橫，700多座橋樑把各個島嶼連接起來。包括科特林島在內的聖彼得堡擁有人口213萬，是沙俄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從空中鳥瞰它是一個巨大的馬蹄形城鎮群。風光旖旎的聖彼得堡因而有「北方威尼斯」的美譽。

    不過，儘管聖彼得堡風景怡人，但王辰浩根本沒興趣去欣賞，眼下俄軍侵華已經讓他無暇其他了。

    聖彼得堡多為巴洛克式建築，皇家一條街兩側是聖彼得堡最為宏偉繁華的建築群，鱗次櫛比的建築又高又大，氣勢恢宏。不過，該街16號有一座高大的英倫建築，跟周圍的巴洛克式建築顯得格格不入，那裡便是英國駐俄公使館所在地。

    王辰浩在許景澄的陪同下，乘坐馬車抵達英國公使館門口。門口處的英國保安早就接到通知，立即引王辰浩和許景澄去見薩道義。

    英國公使館二樓大廳，英國駐俄全權公使薩道義在此會見來訪的王辰浩和許景澄二人。

    薩道義這些日子裡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俄國的軍事行動已經嚴重威脅到英國的遠東戰略佈局，他作為英國駐俄全權公使，能否震懾得住俄國人將影響他日後的政治生涯。眼下英國在英俄遠東爭霸中處於弱勢，日本勢弱，清帝國成為英國在遠東唯一可以用來對抗俄國的力量。因此，薩道義十分重視同清帝國之間的溝通，而王辰浩又是清帝國新進崛起的重量級人物，所以薩道義更加重視同王辰浩的這次會談。

    英國需要清帝國抵擋俄國，反過來清帝國也需要借助英國的力量抗衡俄國，雙方在抗擊俄國方面有著共同的利益，因此王辰浩同薩道義的會談氣氛極為融洽，雙方很快就共同對付俄國一事達成共識。不過，薩道義似乎有所保留。

    「王大人，請恕我冒昧，不知您所說可否代表貴國政府的態度？」

    「公使閣下，我作為清帝國在歐洲最高級別的官員，已經獲得政府授權，全權署理此事，我所簽署的協議或者口頭承諾都具備法律效力，這點還請公使閣下和貴國政府不必擔心。」

    清政府此時一心謀求列強出面干涉和調停，而在國外的官員當中只有王辰浩的官職最高，而且王辰浩又精通洋務，因此光緒已經下旨命王辰浩作為清帝國全權談判代表，負責在聖彼得堡同俄國談判，並授予他必要時跟其他列強斡旋之特權。

    薩道義得到王辰浩的正面確認之後，於是正色道：「既然王大人有全權，那我就代表大英帝國正式回應您的要求。大英帝國不會坐視俄國在遠東擴張，必要時可以提供任何力所能及的幫助。」

    王辰浩問道：「閣下所說的力所能及可否包括派出作戰部隊呢？」

    薩道義搖搖頭，微笑道：「我不能給你這個保證。眼下德法俄三國抱團，大英帝國不可以給德國和法國出兵干涉的借口，想必貴國也不希望讓法國和德國也捲進去吧？他們同樣對貴國窺視已久。如果大英帝**事干預的話，法國和德國勢必也會干涉的。」

    王辰浩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我想俄國人現在還不具備全面侵華的軍事能力！」

    「只是時間問題！」薩道義帶著肯定的語氣說道：「我們已經得知俄陸軍部已經從距離貴國最近的中亞和新西伯利亞抽調了大量軍隊開赴遠東，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俄國人答應談判只是個幌子。」

    王辰浩也猜到俄國人會玩貓膩，只是薩道義這樣說就代表他是有合作誠意的。

    「既然貴國政府不可能出兵干涉，那不知道貴國政府能夠給我們什麼幫助？」

    「力所能及的幫助！」薩道義一臉無害的回答著，又補充了一句：「我想大英帝國高層會有他們的合理安排的！」

    王辰浩翻翻白眼，就知道薩道義會跟他打官腔。打心裡講，王辰浩不認為英國會大力幫忙，畢竟眼下國際局勢對英國極其不利，除非英國放棄他們一直奉行的光榮孤立政策。

    從薩道義口中得知俄軍已經從中亞地區調兵遣將了，預計半年內會抵達東北亞作戰，那時候俄軍肯定會採取下一步軍事行動。不過俄軍中亞地區不可能抽調太多兵力，因為中亞地區俄國要同時面對來自英國和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軍事擴張。王辰浩綜合判斷一下，以俄軍現有兵力他們只能是佔領東北三省，全面戰爭除非西伯利亞鐵路貫通後才行。

    還有六個月的時間能夠做什麼呢？王辰浩離開英國公使館後，心中快速的盤算起來。

    路上，許景澄問道：「大人，英國人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叫合理安排？」

    王辰浩冷哼一聲，回答道：「很明顯，英國人態度不堅決。俄軍佔領黑龍江省固然不符合英國在遠東的利益，但還不至於讓英俄之間爆發正面衝突。英國人每做一步都會考慮自身的綜合利益，眼下我軍對俄軍作戰不利，英國人不看好我們，所以不敢做出肯定承諾。」

    許景澄說道：「俄軍輕易佔領黑龍江，碰到的只是黑龍江將軍手下的八旗和綠營兵而已，戰力連淮軍和練軍都不如。大人您訓練的北洋陸軍還未參戰，英國人豈能現在就不看好咱們？」

    王辰浩苦笑了一下，說道：「正是因為英國人知道咱們還有北洋陸軍在，因此他們還對咱們抱有幻想，否則的話現在英國人肯定也加入到瓜分咱們的列強隊伍裡了。同理，俄國人一樣也擔心北洋陸軍，因此他們佔領了黑龍江後便按兵不動跟咱們談判。如果沒有北洋陸軍在，估計這會兒俄軍已經殺至北京城下了。」

    許景澄覺得王辰浩說的比較在理，於是歎道：「現在法國和德國向著俄國，如果英國人不給我們大力支持的話，恐怕總理衙門那邊的談判不會有任何結果。」

    王辰浩說道：「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求人不如靠自己，這種情況下咱們得跟俄國人打一仗才行，如果不能在軍事上遏制俄軍的入侵步伐，再怎麼談判都是白扯。」

    許景澄問道：「那大人是有辦法了？」

    王辰浩苦笑了一下，說道：「倒是有個辦法，就是怕朝廷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