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0章 文 / 小桃花朵
第110章
謝居安見到老漢如此慎重的神情,把松兒放在地上,起身接過方盒,禁不住好奇地打開方盒,只見盒中正躺著一本古書,拿到月光下,注目凝視,書面上用古篆寫著「逍遙真訣」,謝居安雙手一震,近不及待地翻開第二頁,頁裡正寫著逍遙子著,連忙合上書頁,蓋好盒好,舉起方盒,對著明月下跪。「天可憐幸!弟子謝居安僥倖目睹祖師爺的真跡,玄真一派又得一件師門重寶,祖師爺在天有靈,護我玄真一派。」
爺孫倆人看到謝居安鄭重其事,不禁愕然相顧。謝居安起身後,對著老漢畢恭畢敬地鞠躬,「老先生,此物乃我師門重寶,如何在您手中?」老漢彷彿不堪回首地說:「想那個破四舊的狂亂年代,我父親那時在紙廠裡工作,每天有大量的書籍運到紙槳廠。父親是個知識分子,從中看到許多古書古畫就要被銷毀,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便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偷偷地將許多古書古畫夾帶出工廠,放在家裡隱藏起來,越積越多。
可惜好景不長,記得最後一次夾帶的時候,被廠裡的紅衛發現了,父親當場被抓起來,成為工廠批鬥的典型守舊分子。」講到這兒,老漢唏噓不已,「紅衛來到我們家裡搜尋,卻一無所獲,一怒之下,一把火燒了我們的祖屋,母親為了救我兄弟倆,自己卻藏身火海之中,活活地被燒死;父親在獄中,聽說母親去了,家裡所收藏的古書古畫全部付之一炬,從此一病不起,撒手而去。我倆兄弟潛回家,想將母親的骨骸帶出來安葬,卻在灰墟裡發現了這個方盒,為躲避紅衛的追捕,攜裡這個方盒逃到這深山,從此居住了下來。這個方盒成了寄托了我父母的執念,一直收藏在老漢這兒。」謝居安蹌踉一步,猛然感到這個方盒是那麼沉重,不僅是二條人命之重,還是一個完滿家庭破碎之重。「謝謝您,老先生。謝謝您的雙親!」謝居安覺得如此口頭相謝,仍無法減去心頭之重,便果斷地說,「老先生,我想收下松兒為徒,您覺得如何?」老漢聞言大喜,剛才的傷悲早消失得無影無蹤,拉過松兒,便讓松兒向謝居安下跪磕頭時,被謝居安阻止。
謝居安將師門告訴了爺孫倆,讓松兒指月為誓,進行了入門儀式。自己卻朝北方,深情喚道:「師傅啊,小安終於有一天也成為師傅了!」哈哈哈!頓時豪氣干雲地大笑了起來。「松兒,瞧師傅以後要教你的本門武功!」謝居安閃身到空地中央,先是緩慢地演繹著五行拳,配合著逍遙步法,一招一式,清晰淺現。後來越舞越快,僅見人影,時而騰空而起,輕點枝頭;時而輕飄落地,勁風十足。
松兒看得入迷,待謝居安舞完站定,便撲到謝居安的懷裡,口喊著,「師傅真棒,松兒也要學。」謝居安雙手壓著松兒的肩膀,嚴肅地說:「武學之道,在於勤練刻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松兒你可明白。明日清晨開始起練吧。」松兒懂事地點點頭。接下來築基之期,謝居安除了教導松兒入門,抄錄逍遙真訣,對兩份真訣時時地體悟對比,若是將形意真訣比做湖泊的話,那逍遙真訣將是大海,所以體悟只提高眼界,並沒有實質性的武功進展,卻正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謝居安。
松兒畢竟是未識隻字的少年,哪那麼容易理解謝居安所說的,築基的入門進展非常緩慢。謝居安只得邊當起啟蒙老師,教松兒識字;邊逐字逐句地把築基篇解釋給松兒聽。但松兒非常能吃苦,蹲馬基礎非常扎實。山中無歲月,炎炎夏日成了冰天雪地。七個多月,松兒終於達到築基圓滿之境,體悟的是高山峻林。該是離去的時候,謝居安只留下書信,交代了許多事情,飄然而去。
當謝居安在山裡抄書教徒的時候,外面的世事,發生了太多的變化。中考的成績出來了,謝居安以595分奪得f省中考狀元,和王希雲倆人早早地便收到省城一中的錄取通知書。王希雲只是默默地將謝居安的錄取通知書珍藏起來,已經知道這一切將不可能。f省日報第四版在暑假,連續七天登出謝居安的作文,文章後面還第一次附上評卷老師的評語和看法,「稱雖然比不上<背影>文學功底,但在初中學生能寫出這種情真意切,而且對現實有一定深度思考的文章,也屬少見,不愧是滿分之作。」
今年中考作文命題是<我的親人>,謝居安破題為<我和父親間的承諾>。「父親是一位普通普通的農民,和左鄰右舍的叔伯們一樣,或許老實巴交,但在我心中卻有太多的不同。在那物資匱乏的年代裡,因為兩位姐姐和我還小,夠不上工分的份,父親靠著他的肩膀撐起家庭一片天地,但也壓彎了他的脊樑,留下了很多老毛病。父親平常煙抽得很凶,抽著自卷的煙,渾身帶滿煙味。
每次從田里勞作歸來,第一件事是放下農具,他總是偷偷地從背後抓住我,把我舉得高高的,然後用密密的須碴,輕刷著我稚嫩的臉,刺得我哇哇地大哭,跑去告訴母親,父親總惹得母親一陣埋怨,可父親咧著嘴,憨厚地笑著。從此,我總避得父親遠遠的父親是位傳統的人,自己識字不多。家庭的境況使得,倆位姐姐早早地輟學,下地幹起農活,卻說什麼也要供我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