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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不知風雨幾時休 第四百六十八章 誰的孩子? 文 / 雨竹月影

    第四百六十八章誰的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命劉全傳旨永春宮,命皇后給語詩下玉牒,冊封她為二品昭儀,賜住海瀾堂。

    劉全宣讀完旨意,皇后肖玉茹跪在那裡半天都沒起來。

    她不敢相信這一天竟然來得這麼快!而且,而且,容語詩竟然,竟然懷孕了!

    肖玉茹一直跪在那裡,她就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就那樣跪著。她似乎看到容語詩在她面前露出勝利者的笑容,看到容語詩在嘲笑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會到今天這一步?

    她十分清楚,容語詩入宮之後,自己將面臨什麼結局。

    皇上是不會再喜歡她了,何止是她,後宮裡沒有人能夠讓他多看幾眼的。就連思雨這樣年輕貌美的,皇上竟然從來都沒碰過!他真的那麼愛容語詩嗎?為什麼呢?為什麼是容語詩啊?

    見皇后遲遲不起身,劉全也納悶了,走近前,陪笑道:「娘娘,您接旨吧!」

    可是,她還是沒有聽見。青蓮便趕緊到皇后身邊,輕輕推推她:「娘娘,娘娘!」

    皇后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反應過來,便起身接了旨。

    劉全陪笑道:「娘娘,萬歲爺說了,請您快些下牒子!容昭儀身懷龍種,萬歲爺高興著呢,還說趕明兒個宴請諸位主子娘娘呢!」

    皇后把聖旨交給青蓮,對劉全道:「本宮知道了!聽說昨兒一晚上都在收拾海瀾堂,還以為是給誰住呢,原來是,是容昭儀啊!」接著冷笑道:「容昭儀不比旁人,煩請劉總管回稟皇上,本宮一定會盡快下牒子給她!」

    劉全聽著這話夾槍帶棒的,心想,七八年前萬歲爺就這麼想了,要是容娘娘早進宮,皇后您不也是早失寵嗎?到了今日這地步,何必再爭這個頭呢?明知道萬歲爺的心思,何必跟他對著干呢?卻是陪笑道:「娘娘請放心,老奴一定稟報給萬歲爺!」

    劉全走後,青蓮問道:「娘娘,現在怎麼辦?」

    「就按照聖旨辦吧!人家深得聖心,若是再給皇上添個小皇子,到時候怕就是要普天同慶了吧!」皇后說道,「給本宮換件衣裳,去慈寧宮請安去!說不定,還能見著人家呢!」

    皇后到慈寧宮的時候,淑妃、麗妃她們全都到了。

    「大傢伙來的這麼早,莫不是來等著見新的昭儀娘娘啊?」皇后一進正殿,就笑道。

    太后並不說話,德妃問「難道是真的?」

    「那還有假?一大早的劉全就來傳旨了,還說讓她住到海瀾堂去呢!」皇后坐到太后身邊。

    一說是海瀾堂,眾妃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怎麼會是海瀾堂呢?」太后也納悶了,「那裡啊!」接著便陷入沉思。

    「她真的已經懷孕了嗎?」這是柳思雨問的,皇后點點頭。

    「天天守著皇上,沒有才是怪事呢!」柳思雨又歎道。

    「你還是早些把牒子下了吧!」太后對皇后說道,「海瀾堂是不是收拾好了?」

    「昨晚一直在收拾,應該是好了吧!」淑妃答道。

    「昭儀,」柳思雨道,「昭儀的話,可以住海瀾堂嗎?不夠格吧!」

    眾人這才想起這個問題,是啊,昭儀的級別根本不應住在海瀾堂的!

    見眾人議論,太后說道:「既然都是皇上定的,你們何必說那麼多?說多了有什麼好處?」

    「老佛爺,那也不是這個理兒啊!」又是柳思雨。

    「那你說是什麼?」太后問道。

    杜明月命眾宮女給各位娘娘換上新茶,接著就走到太后身邊給她拿了一瓶枇杷露。

    「什麼級別什麼待遇,這都是有禮法的,宮裡要為天下人做表率,豈能亂了章法?若是今後有人犯了僭越之罪,又如何處置?就連宮裡皇上身邊兒的人都視體制為無物,天下人又如何依禮行事?」柳思雨道。

    「老佛爺,您可不能讓皇上為了那個女人而廢了祖宗的規矩啊!」柳思雨說道。

    眾妃有的附和,更多的人則是沉默不語,只是望著太后。

    只聽太后說道:「既然你們都是姐妹,多幫襯著些!」

    眾人心中雖不甘願,卻只好稱是。

    又聽太后說:「不過呢,思雨說的也對,」

    眾人望著太后,就見太后面無任何表情,淡淡地說道:「皇家凡事都要為天下人做表率,不能因為個人好惡而背棄了禮法!」

    就在眾人閒聊之時,就聽李德海通報說「萬歲駕到」,眾妃起身行禮,卻見他邁著輕快的腳步進來了,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容語詩。

    「給母后請安!」皇上躬身行禮,眾人禮畢。

    太后說道:「皇上今天來的早啊!早朝這麼快就完了嗎?」

    「今兒又沒什麼大事,就早些散了的!」從他的聲音明顯能聽得出他的心情有多好,眾人心中難免有些想法。

    他命宮女拿來墊子,示意語詩給太后請安。

    宮女剛把墊子放在她面前,她正準備跪,就聽太后說道:「那墊子又不乾淨,拿走吧!」語詩已經快要跪下去了,聽太后這麼說,又站起身。杜明月便讓宮女再拿個過來,太后看了看杜明月,杜明月不解,那宮女只拿眼睛瞟著杜明月,不知道怎麼辦,杜明月一時間也不知道了。就是這麼眨眼間的工夫,又聽太后說:「既然來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語詩望著太后,又看看皇上,大殿內一片寂靜。

    「怎麼了?不是有話說嗎?」太后把茶杯遞給杜明月,也不看語詩,就這麼說了一句。

    所有人都明白了,太后就是要讓語詩跪在冰冷的地磚上,后妃們來請安時,必定是每人一個墊子,可是,太后卻不給她。杜明月看著太后又看看面前的皇上和語詩,兩隻腳想邁出去,卻又不敢動。

    皇上對宮女道:「拿個墊子過來!」那個宮女趕緊跑著去拿了。

    語詩拉了拉皇上的袖子,宮女很快就拿了一個嶄新的墊子放在她的面前,她就跪下叩頭道:「容語詩給老佛爺請安!恭祝老佛爺鳳體康泰!」說罷,重重地磕了頭。

    太后冷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了過來,「聽說你身懷有孕是嗎?」

    「回稟老佛爺,正是!」她答道。太后沒有讓她起來,她就一直這樣跪著。

    「太醫看過了嗎?」太后問。

    「回老佛爺,昨晚請了柳大人過來看了!」她依舊那個姿勢。

    「幾個月了?」太后又問,「怎麼都沒聽說?」

    皇上接過話,答道:「先前一直都不知道,所以才這樣的!」

    「怎麼樣?還好吧?」太后問。

    「謝老佛爺關心!柳大人說一切都好!」語詩答道。

    「那就好!」太后說道,「只是,你這是第一次,什麼都還是注意些,別出了意外!」

    「語詩記住了,謝老佛爺!」語詩叩謝道。

    「起來吧!你是有身子的人,別老跪著了!」太后說道,語詩趕緊謝恩起身。

    「來人,看座!」太后道,宮女便搬來一把椅子,一直放到最末的位子上。

    皇上看了一眼,也沒再說什麼,就走到太后身邊,對皇后說道:「你早些把牒子下了吧!」

    「嗯,臣妾已經在辦了!」皇后應道。

    眾妃不語,只是偶爾會看看語詩。

    太后也沒再說語詩的事,語詩心裡還在納悶,怎麼太后好像無所謂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象?她心裡一直都不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太后和皇上老說不完。她又開始困了,就用手支著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還好眾人都在聊天,也沒再看她。

    太后說著說著,就問皇上:「你說讓她搬到海瀾堂?」

    「嗯,那邊清靜些,比較好!」他答道。

    「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嗎?」太后說道,眾妃停止交頭接耳,聽太后怎麼說。

    「畢竟只是個昭儀,就住那麼大的地方,不合規矩!」太后道,「鄭修媛她們兩個,還有兩個孩子都只是住著寧壽宮。『上下天光』那麼大一個島,讓她一個人住。一呢是於禮不合,二呢,她一個人就不孤單的嗎?」

    「是啊,皇上,妹妹她住在那兒,我們也不好走動!」皇后道。

    皇上朝語詩坐的方向看去,儘管只是那一瞬,他卻從她的姿勢判斷出來她一定是困得不行了。要是在太后說話的時候睡覺,讓太后知道了,對語詩可是很不利!

    他微微笑了,對太后道:「母后這麼疼語詩的,真是叫孩兒羨慕啊!」

    太后聽他這麼說,也笑道:「皇上何必如此呢?如今她是你的妃子,又懷著龍種,為娘關心她也是應該的!」

    「孩兒就先代語詩謝過母后了!」皇上道,「不過呢,海瀾堂大是大了,那地方清淨。語詩的身體不好,安靜的環境對她好些!」

    皇上這麼說,意思很明顯就是一定要讓語詩住在海瀾堂。既然這樣了,太后就不會再說什麼了,說多了不但沒用,反倒是得罪皇上!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那就讓她搬過去吧!」太后看了皇后一眼,意思是讓她什麼都別說了。

    因為皇上的堅持,後宮裡無法再對語詩住海瀾堂這件事說什麼了!

    或許在別的事情上,太后不能準確把握皇上的想法。但是在語詩的事情上,皇上會做什麼,太后太清楚了。所以,她不會這樣明著駁皇上的面子。

    杜明月注意到語詩的異狀,便輕輕走到她身後,推了推她,她趕緊坐直了,原來是杜明月。只見她對自己笑了笑,用眼睛指了指太后。語詩明白了她的意思,微笑致謝,杜明月也回以熱情的笑容,就又走到太后身邊去了。

    太后說讓語詩住在海瀾堂好了,只是該多派些人過去服侍,皇上點頭稱是。等他再看語詩的時候,正好是杜明月過去提醒語詩的那刻,他總算是舒了口氣。

    在慈寧宮坐了一會兒,他便起身回了,對太后說道:「母后,語詩身體不舒服,不如就和孩兒一起回去,順帶去看看海瀾堂收拾的怎樣了!」

    太后聽罷,含笑道:「去吧,讓她多休息,別累著了!」

    語詩趕緊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行禮道:「多謝老佛爺恩典!」

    太后只是微笑著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眾人又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帶著語詩離開了。

    除了歎息,還能做什麼?

    可是,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太后的態度怎麼變得那麼快?剛開始還以為她要把語詩怎樣呢,後來竟然說了那麼多好聽的話?

    眾妃坐著聊了一會兒,也就各自回宮了,只有柳思雨和皇后留了下來。

    「您都看到了,皇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麼護著她,今後,她還不得呼風喚雨嗎?」柳思雨對太后說道。

    太后擦了擦手,把濕巾遞給杜明月,不語,皇后也沒說話。

    「老佛爺,您為什麼還是讓她住到海瀾堂去了呢?」柳思雨問道。

    太后說道:「你們都看到皇上的態度了,要是明著為難容語詩,就是針對皇上了。何必爭這一時之氣呢?哀家早就說過了,日子還長著呢,誰勝誰負還不知道?看她如今這麼風光的,誰知道過些日子會怎樣?」

    皇后和柳思雨一聽這話,心中倒是沒有之前那麼憂慮了!

    「看皇上這樣對容語詩,是該想想辦法了!」太后歎道。

    「怎麼辦呢?皇上讓她住在那個島上,就是想把她跟我們分開,咱們又該怎麼應對?」皇后問。

    「讓你主動跟皇上說把容語詩接進宮,你偏不聽,失去了先機啊!」太后說道,她看了皇后一眼,又說,「別想太多了,事已至此,又不是沒有辦法!」

    柳思雨問該怎麼辦?太后便跟她說了幾句,皇后和柳思雨點頭,太后又說:「做事小心些,別跟上次一樣,被皇上抓住把柄!」

    「是,老佛爺放心!思雨明白!」柳思雨應道。

    「光是這樣還不行,」太后道,「別的麼,你們就不要管了,哀家自會派人去做!」

    皇后和柳思雨領命。

    「最要命的就是她那個孩子,要是讓她生個皇子,譽兒可就麻煩了!」太后道。

    「難不成皇上還真能讓容語詩的兒子做太子?」柳思雨問道。

    太后歎道:「難說啊!不管怎樣,絕對不能讓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步才想對策,必須要先下手!」

    杜明月給香爐裡添加完香片,就退了出去。

    再說皇上和語詩離開慈寧宮之後,就直接去了海瀾堂,而且劉全已經派人把語詩的物品全都搬了過去,說現在就可以住過去了。皇上很高興,就和語詩坐船上了島。

    初秋的風,依舊帶著些微的暖意,早晨的陽光灑在湖面上,也讓人覺得暖洋洋。

    他始終挽著她的手,兩個人站在船頭,望著越來越近的小島,歡喜的聊著。他還時不時地親親她的手背,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剛才差點嚇著我了,那麼一會兒工夫,你就那麼困的,竟然撐不住了?」他說道,「唉,你這樣子嗜睡的,將來我兒子該不會也這樣是個瞌睡蟲吧!」

    她含笑道:「你們聊天那麼久,我又沒事幹,怎麼會不困?倒是你,這麼早就只關心孩子不理我了?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聽你的話,不該懷上的,省得你忘了我!」

    他掐掐她的臉頰,笑道:「你現在後悔也晚了,我就是這樣的!」說著摟住她,說道:「我真的是好幸福啊,玉兒!」

    她微笑著,閉著眼靠在他的胸前。

    船兒緩緩駛向「上下天光」島,到了渡頭,他便扶著她下了船。穿過一片桂樹林,就進了海瀾堂的正院。

    這個時節,桂花已經開始綻放,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桂花香味。

    海瀾堂這裡原來只有幾個幹粗活的宮人,因為語詩要搬過來,劉全便讓尚宮局派些懂事的宮女過來,之前在乾清宮服侍語詩的翠袖和翠縷就過來了。翠袖年紀大些,鍾尚宮便讓翠袖做了海瀾堂的管事宮女,其他還有七八個年紀小些的宮女,都是去年新選進來的。除了宮女,劉全又親自從內務府挑選了四個背景清白的小太監過來。在選人這點上,劉全對鍾尚宮說,海瀾堂的宮人,最重要的是背景乾淨,幹活麻利和這條相比,反倒沒那麼重要。皇上最擔心的就是語詩的安全問題,因此,服侍她的人就很關鍵。因為,身邊的人若是害起她來,更是防不勝防!

    海瀾堂坐落在一片花海之中,春天是桃花、杏花和紫丁香,秋天則是桂花。它的建築是仿漢唐的風格,材料上來講,包括廂房在內的所有房間全是木質,就連地板也是木的,房頂覆以青瓦。而且,皇上經常待著的那個二層的小樓完全是用楠木建造的。

    院門不大,樸實的對開雙扇門,院牆也不高,只有一般成人個頭的三分之二。這樣的設計是為了讓人們在院子裡也可以欣賞到外面的繁花勝景!

    進了院子,迎面就是海瀾堂的正殿,面闊三間進深兩間,為全間式斗拱建築,四面出廊,正殿兩側各有四間廂房。正殿與廂房連接處並未設門,這和前面的各宮截然不同。

    穿過前院,便到了後院,後院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座楠木建造的小樓。站在院中就可以看見那寬闊的露台,還有樸素的門窗。

    前面正殿是會客的場所,後面這座小樓佈置成了日常起居、學習的地方。

    站在二樓的露台上望去,不止是將島上的風光盡收眼底,就連湖面上其他的島嶼也在視線之內。

    從這天開始,海瀾堂便成為了語詩的住處,而皇上也時常住在這裡。

    她喜歡這裡,不單是因為這裡清靜,而且覺得這裡的建築很樸素、隨意,不像宮裡別處那樣拘束。就如曾經所願的那樣,他讓自己的仙子住在這仙境一般的地方!

    當天,皇上就住下了,並讓劉全把所有的奏章都搬過來。還說,大臣們若是有事稟奏,就直接到海瀾堂來商議。

    語詩懷孕和入宮的消息,當天就傳遍了整個皇宮,甚至傳到了宮外。

    梁王聽說之後,沒等他姐姐,就先跑著去給語詩道喜了。他把皇上好好戲弄了一番,要不是語詩身體不適去休息了,估計也不會躲過去。到了下午的時候,承安公主陪著母親去海瀾堂看望語詩。皇上坐了一會兒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語詩便和承安公主以及靜太妃坐在花園裡聊天。

    「不錯啊,看來你還是明白事情的!」承安道,「既然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又何必等那麼久?怕這個怕那個的,你看,現在誰又說什麼了?還不是好好兒的?」

    「姐姐可別再取笑我了,再這樣說,讓我再如何見你!」語詩道。

    「哎呀,你別淨欺負她了!」靜太妃對承安說,「語詩的性子這麼溫的,做事也是一步步的,哪有那麼急躁的時候?」

    靜太妃拉著語詩的手,微笑道:「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做什麼都注意些,別老是熬著做事。還有啊,心裡面兒若是覺得有什麼憋屈的,可一定得說出來。懷孕的時候跟平時不一樣,你若是心情不好,也會影響到孩子的!」語詩含笑點頭。

    「母親,她自己就是那麼好的大夫,還能把麗妃和四皇子救了。您跟她說這個,不是多餘的嗎?」承安笑道。

    「什麼是多餘的?」靜太妃批評女兒,「語詩是好大夫不假,可是畢竟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哪裡什麼都懂的?」

    承安不語,只是微笑著。

    「你呀,可別聽她胡說,」靜太妃對語詩道,「自個兒當心些,沒一點錯!特別是剛開始這幾個月,各方各面都要小心為上!」語詩點頭。

    承安笑道:「我知道皇兄喜歡你,捨不得你,做什麼都要和你在一起的。不過,有些事兒還是得節制些,別影響了孩子!」語詩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就見她神秘地笑道:「這都不懂,枉你還是個精明人!」便在語詩耳邊低語幾句,語詩就羞紅了臉,對靜太妃道:「娘娘,您看,姐姐老欺負我!」

    靜太妃看著她們兩個,只是微微笑了。

    「傻妹妹,我這哪裡是欺負你了?」承安反倒是振振有詞,「皇兄若實在是想,你讓他到別的妃子那裡去,不就好了?你若是在這時候還霸著皇兄,別人只會說你狐媚惑主!明白嗎?」

    這個,語詩倒是從沒想過,讓他到別人那裡去嗎?

    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先躺下睡了,他還坐在一旁看著白天的奏章。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她又想起了承安公主白天說的話。

    是啊,現在自己身懷有孕,有些事自然是不能做的。可是,讓他去別的人那裡的話,她能受得了嗎?她時不時地抬頭看看他,見他時而眉頭緊鎖,又不自主地心疼起來。

    「睜著那麼大眼睛做什麼?你不睏嗎?」他看了她一眼,問道。

    她靠近他一些,偎依在他身邊,他伸出手拍拍她的背,勸道:「快點睡吧!今天你也累了!」

    「你這麼緊張,是出了什麼事嗎?」她問道。

    「下午剛剛報來的折子,黃河又決口子了。」他說道。

    「還是在河南嗎?」

    「不是,是山西那段!」他說,「這幾年治黃主要集中在河南境內,所以今年幾次大的洪峰通過時,河南都沒事。誰知上個月,山西就決了口子。」

    「黃河分流,還是進展緩慢嗎?」她問道。

    「於正鐸幹了這幾年,成效還是有的。把黃河水適當的分出些給周圍的河流,倒是減輕了主河道的壓力。可是,他所說的黃河改道的事,朝廷裡始終沒有通過。」

    「因為不可行嗎,還是什麼?」

    「不是不可行,我看過他那個詳細的報告,這個工程耗時耗力,還要花很多錢。現在國庫裡拿不出那筆錢,所以,只能這樣擱置!」他看著她說道。

    又是錢啊!她心中歎道,這麼多年他老是憂心忡忡的,好多都是國庫不充盈的緣故。

    「災情是不是很嚴重?」她問。

    「和前幾年的情形比起來倒不算嚴重。」他打了個哈欠,把奏章合起來扔在地上,說道,「明天就讓內閣安排人賑災去吧!」說著便躺下了。

    「乖乖睡吧!我現在也覺得好睏,先睡一會兒再說!」他說道,親親她,就擁著她睡了。

    唉,他這麼憂心國事的,自己怎麼還在胡思亂想這些沒用的?她狠狠地檢討了一下,卻是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她一直睡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才醒來。醒來後,便是洗漱。因為他還在紫宸殿議事,就派人過來說中午不和她一起吃飯了,她也沒胃口,就隨便吃了一些,又睡了。等到快傍晚的時候醒來,就見他坐在桌前寫字了。

    接下來一段日子,她就這樣無聊的過著,因為太睏了,她只想睡覺。更誇張的是,有時候和他說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看她這樣不容易的,他覺得很不捨。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有個兒子,一定要她生個兒子。他沒有太多時間來耗著了!

    「對不起,玉兒,請原諒我這麼自私!」只有等她睡著了,他才會說這句話。

    住在海瀾堂,幾乎就是與世隔絕的,從上島那天開始,她就沒離開過這座島。加上她身體不舒服,太后也沒讓她去慈寧宮請安。雖然島是孤立在湖上,可是,宮裡的風言風語依舊能傳到這裡。

    這天早上的時候,語詩又是很晚才醒來,她起身披了件外衣,見屋內沒人,便走到露台上,看見翠袖正在院子裡教訓宮人們,她就下了樓。剛走到廊下,她就聽見翠袖說「不許再傳這些風言風語!咱們主子是怎樣的人,你們不知道嗎?若是讓我再聽見你們嚼舌頭根子,小心撕了你們的嘴!」

    語詩站在那裡聽著,宮人們根本沒注意到她已經醒來了。她今天雖然起的晚,卻比前幾天要早。宮人們只是根據經驗判斷她沒起床,便在那裡開始說了。

    「翠袖姐,這話兒又不是我們說的,現在宮裡到處都這麼說,我們聽了也為主子叫屈啊!」

    「說什麼都沒用!」翠袖厲聲道,「即便不是你們先傳的,把別人的話拿來說,你們就是不對。以前怪我沒提醒你們,不過,從今日開始,若是叫我聽見你們誰繼續說這些,休怪我翻臉!」

    眾人不吭聲。

    「這是怎麼了?」語詩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待著呢?」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主子過來了,低著頭站在那裡不說話。

    語詩走過去,問翠袖是什麼事,翠袖不說,語詩問道:「什麼話,你說出來讓我聽聽?」

    眾宮人皆低下頭,沉默不語。

    語詩含笑道:「能有什麼事讓你們這樣的呢?說吧!」

    逮住了一個膽子最小的宮女,語詩問她,她這才戰戰兢兢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是宮中傳言說,容昭儀懷的並非皇上的骨肉,而是別的什麼人的,這謠言說的跟真的一樣,不由得叫人不信。

    語詩一聽,無奈地笑了,眾人不解,語詩說道:「你們別管這些了,人家要傳,本宮也沒有辦法。讓他們說去吧!」

    翠袖道:「主子,您可別說的這麼輕鬆,萬歲爺那邊怎麼辦呢?」

    語詩含笑道:「沒關係,皇上不會信的。你們幹活兒去吧,什麼都別管了!」

    眾人這才領命散去。

    唉,世上的事怎麼會這個樣子呢?空穴來風,什麼事都要拿來說一說。她想了想,就回屋了。

    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皇上當然也是知道的,太后甚至還很認真的跟他說了,讓他查清楚,畢竟事關重大,他卻跟太后說那些都是胡說的,根本不足信。

    「是有個杭州的商人吧!」太后對皇上說,「她在人家家裡住了兩年吧!她還幫人家租鋪子做生意吧!這哪裡說錯了?」

    「母后,」他微笑著答道,「是有那個人沒錯,您方才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可是,語詩跟那個人,什麼都沒有,只是熟人而已。何況,那個人五月前就離開京城了,而語詩懷孕也才兩個多月,怎麼會跟他有關係呢?」

    「她懷了多久,哪有算的那麼精準的?」太后道,「你心疼她、信任她,可是,也不能失了原則。畢竟,這是關係到皇家的血脈問題,怎可這樣隨便說說就過去了?」

    太后這麼說,他也沒有再多說了。

    「從哪裡傳出來的這些?」他問過劉全,劉全說不知道到底是哪裡,突然之間就出來了。

    「好好查清楚!」他命令道,劉全領命。

    皇上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他不想讓語詩為了這種謠言而傷神,就沒有告訴她。可是,現在她也知道了,她感到很是無奈。

    「主子,別怪奴婢多嘴,這事兒您還得跟萬歲爺好好說說,可別讓萬歲爺心裡不舒服才是!」翠袖跟她提醒了好幾次。

    雖然她知道他不會相信這些,不過,翠袖說的對呀,還是要和他說說。

    等到皇上從慈寧宮回來,她就思量著怎麼跟他提這件事。

    見她心神不定的,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很是擔憂。

    在他一再的追問之下,她才把自己聽說的情況告訴給了他,誰知他聽後哈哈笑道:「你這個笨蛋,怎麼會這麼想呢?事情是怎樣的,我比誰都清楚,所以,就不要擔心了,好好休息!」

    是啊,他就是這樣沒來由的相信她!雖然他也時常吃醋,可是,他從來都不會懷疑她背著自己做過什麼,特別是像這樣的事,他相信她!

    「別胡思亂想,我心裡怎麼樣的,你還不知道嗎?」他說道,「你要是再這樣胡亂懷疑我,我可真就不理你了!」

    她只是微笑著點頭,什麼都不說。

    他見狀,擁她入懷,憐惜地說道:「我怎麼會懷疑你呢,玉兒?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她在他懷中點頭不語。

    他的這種態度,讓別人不知道事情是怎樣的。而他,也覺得沒有必要花精力去解釋這種事,就不再理會了。謠言傳著傳著,漸漸也就沒了蹤跡。

    皇上很清楚,這謠言是哪裡傳出來的了!可是,他已經不想再說,什麼都不願意說。因為很多時候,針對謠言最好的對付方法,那就是不理會!它就不攻自破了!

    語詩覺得很無語,為什麼會有人扯出陸嘯峰呢?怎麼會懷疑這個孩子是陸嘯峰的呢?唉,這個世道,就是讓你覺得很無奈!

    宮裡傳成這樣了,宮外自然也有人知道了。

    梁王聽說後憤憤不已,在姐姐和福王面前抱怨了好多回。承安公主不像他那麼義憤填膺,卻是擔心皇上的想法。

    「你可別那麼想皇兄!」梁王對承安說,「他和姐姐兩個人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是絕對不會不信任姐姐的。而且,皇兄那麼英明的人,是真是假,誰還能瞞得過他的眼睛?我最生氣的就是那些傳謠言的人,宮裡儘是這樣無聊的人。姐姐她心裡一直都是只有皇兄,別的人對她再好,她根本看不見的。也不知道那些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我真想敲破了看一看!」

    福王因此對承安說:「只怕今後事情會越來越多!如果是某人故意散佈這謠言的話,後面還會有更大的陰謀!」

    承安頷首道:「九叔說的對,不能這樣坐視不理了!」

    承安公主這邊知道了,詠凝公主也是知道的。

    晉王走後,詠凝公主去了關外晉王的莊子裡住著,這兩天才剛回來。一回來就知道了這些事,她就進宮去見語詩了。

    「嫂嫂這裡還真是清靜啊!」詠凝一見語詩就說,「我可是很喜歡這裡的!」

    語詩始終沒有忘記詠凝給自己下迷藥的事,不過事情過去了,她也就不願計較。

    「我不喜歡熱鬧的,這裡剛剛好!」她含笑著回應道。

    「前兩日剛剛回來,沒能早些恭賀嫂嫂,真是我的罪過!」詠凝面帶微笑的說。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便聊起懷孕的注意要點了。

    詠凝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起身告辭了,說是還要去慈寧宮,語詩便送她上了船。誰知,詠凝上船前在她耳邊說道「嫂嫂儘管放心,我已經把你的喜事寫信告訴哥哥了!」詠凝的神情讓她不解,「哥哥若是知道嫂嫂你有孕,必定會十分高興的!」

    這句話,徹底把語詩給怔住了,她盯著詠凝,神情凝重地低聲問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詠凝攬過她的肩,拉著她避開宮人,低聲道:「難道說嫂嫂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唉,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用那麼厲害的藥了!」對著語詩露出難解的笑容:「嫂嫂只管安心養胎,等到將來為皇兄生下這個小皇子,到時候——」

    她沒有繼續說,只是微笑著上了船,還在船上給語詩揮手告別。

    語詩愣在那裡,那一天,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現在開始害怕起來,難道說,難道說,晉王他,他真的是——

    詠凝公主走後,語詩心情一直很低落,快中午的時候皇上回來了。見她這個樣子,就問了,她什麼都沒說,翠袖才稟奏說是詠凝公主來過了。

    「是不是那傢伙又說了什麼讓你難堪的話呀?」他問道。

    語詩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想。

    如果說真是晉王趁著她昏迷的時候做了什麼,她該如何面對眼前的人?他那麼開心的,每天晚上還要跟腹中的孩子說說話,她怎麼面對他?

    問題是,第一,晉王有否做過那事?晉王當時是表明自己清白的,而且自己檢查過全身沒有任何異狀!可是,如果照詠凝公主的說法來看,很有可能是他們兄妹設計了這個局來騙她的。晉王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晉王城府極深,他絕對不會是為了一時之快,他做事是有長遠打算的。那麼就到了第二個問題,如果晉王真的侵犯過她,那麼他的目的何在?

    自詠凝公主走後,語詩就一直在思考,晉王究竟會怎麼做?

    先前傳的那些謠言,真的只是謠言,可以不必理會。可是,詠凝公主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語詩她必須好好考慮這個事情了。因為,這不單是一個信任的問題,還關係到很多,她必須要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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