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為君哪得不傷悲 第一百零六章 情斷意絕 文 / 雨竹月影

    第一百零六章情斷意絕

    話說崇德皇帝在給母親請安後，到語詩房中，卻發現她對自己的態度完全改變，往日的情感已經蕩然無存。他深知是自己的錯，想要挽回，她卻不願面對自己，便怔怔地回到乾清宮。

    就這樣，他們有好多天沒有講過話。每次見到她，他總是看見她燦爛的笑容，只是那笑容與自己無關了。他極力掩飾內心的苦悶，他多麼希望她能夠揍上自己一頓，也好過現在這種冷漠。這些天，他夜夜留宿在乾清宮，任何妃子也不召見。劉全發現皇上心情極度不好，有時甚至有些精神恍惚，夜裡很晚了也無法入眠。他找太醫過來，皇上卻不讓診治。他雖知皇上是為情所困，可是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

    自那件事之後，她想要做一些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去忘掉自己的這段感情。這樣，早上的時間，語詩就在慈寧宮中照顧太后用藥，為她扎針、按摩等。到了下午，便和柳惠之走遍宮中每一個角落，檢查、開方，提供治療方法。他悉心指導，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或是不足的，讓她改正。夜裡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便要整理白天的治療記錄，以便於學習。

    一般來說，柳惠之先會自己診脈、問詢、檢查後讓她再自己做一遍，然後他們各自寫下病因與治療方法，最後比對。在他檢查時，她總是很認真地站在旁邊，拿著紙筆記錄；輪到自己時，她又將所有的問詢記錄下來，直到兩人比對結論。他發現她學習能力很強，並且對於病例的處理有著獨到的見解，儘管有時用藥不准，但是，他知道她是非常認真的。剛開始實習的時候，宮裡人都覺得很奇怪，柳太醫帶著晉王妃一起看病，後來慢慢熟悉了，那些娘娘們便會同他開玩笑說他「帶著女徒弟來了」。不過，晉王妃總是讓大家感覺很奇怪，明明是王妃了，太后又那麼喜歡，只要生下王子，這輩子不就衣食無憂了嗎？幹嘛還要辛辛苦苦費腦子學醫呢？

    皇上有時在宮裡遠遠看見他們的身影，心中卻是如此落寞。因為實習的緣故，她比以前更加忙碌了，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忘記他了。可是每到夜裡，一個人躺在床上時，內心從來沒有平靜。她總會想起他在自己耳畔的低語，他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肌膚，他的熱吻，他的呼吸。可是，每每到此，肖貴妃的話就會在腦中迴旋「皇上很是喜歡！」，還有她滿足的神情。雖然沒有見過他和肖貴妃或是別的女人歡愛時的表情，可是他應該是樂在其中的，那個他，是自己根本沒有見過的。想到此，她就覺得自己跟個傻瓜一樣，竟然相信他的話，竟然無藥可救的愛上他。

    轉眼到了臘月23了，到處忙著送灶王爺，就連宮裡也顯得異常興奮。宮人們都領到了新的衣服和年錢，開開心心的幹活。太后見語詩從不穿鮮艷的衣服，就讓織造處趕製了幾件新衣，件件都是精品。語詩看太后執意如此，也不好推辭，只好穿上。

    越來越接近年關，皇上下詔各地官府要開倉給百姓分糧食，雖然每人只能分到少量，可是，這個慣例已經持續了好多年，老百姓還是相當高興的。

    皇上每天都讓劉全向他報告語詩的近況，她都給誰看過病，似乎就看見她站在自己身邊，看著她記錄、診斷。劉全還說：「大家都誇晉王妃了不起呢！」聽見他這樣說，皇上總會覺得很開心，說道：「她就是那樣的人！」眼中卻帶著無盡的悲涼。

    到了除夕，這一年馬上就要結束了，皇上來到慈寧宮請安，見她也換上了新衣，妝容也比平時艷麗些。他看著她癡癡的笑了，她躲過他的眼神，故意裝作沒看見。卻聽得皇后說：「妹妹今日也這般美麗，平日你也稍微打扮一下嘛！」

    她微笑道：「語詩哪裡比得上娘娘！」

    此時，只聽見一陣環珮聲進了寢宮，原來是肖貴妃。她進得殿來，想太后問完安，便偎坐在皇上身旁，看著語詩笑了：「女先生今日這麼漂亮啊！」眾妃知道她是在打趣語詩，掩口而笑。太后說道：「你們不要笑話她，你們平日裡打扮習慣了，她倒是因為哀家不曾收拾，年紀輕輕的，不漂亮一點，等到為娘這歲數，想收拾都沒樣子了！」

    肖貴妃趕忙說：「母后這麼講，兒臣們都沒臉了！要是我們這幫人到了您這年紀，能及得上您萬分之一，就阿彌陀佛了！」太后被她逗得直笑。

    皇后稟報說元旦時要宴請眾臣及命婦，她已經安排停當了。皇上便說她辛苦了！太后說道，皇上近日也是一人在乾清宮，便又提起嬪妃侍寢之事了。問他怎麼最近老是如此？他只說朝政繁忙，無暇顧及兒女之情。太后便說，皇后一直很辛苦，就去坤寧宮吧！畢竟是除夕了。皇后謝過太后，望著皇上，這些年，皇上只有一些特殊日子才會去坤寧宮安寢。

    他見語詩現在對這些事漠不關心，不似從前，總要吃些醋的。他心裡歎道：語詩，難道說，我在你的心中已經毫不重要了嗎？你真的要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這一年，在他們兩人的人生歷程中都是極為不平常的一年，相識、相知、相愛，終於在這茫茫人海之中尋找了自己的真愛，只是在這最後的幾天，在這一年要結束的時候，他們的感情也面臨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