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可惡的女人 文 / 劍客浪心

    第三百三十九章可惡的女人

    屑風！

    有了決斷的八神庵出手明確。在「卡麗」再度襲來時與她斜揮而來的手相疊，身形交錯。緊接著，在「卡麗」踉蹌轉身之前，幽藍的蒼焰從八神庵右手的掌心跳躍而起。

    裡百八式·八酒杯！

    「請等一下。」

    一隻白皙的手毫無徵兆地從背後抓住了八神庵平舉的手腕，藍色的蒼炎在瞬間熄滅！

    「終於肯出來了？」八神庵露著冷笑，回頭一瞥：「勞拉，……你？！……」

    瞬間八神庵就發現了不對！——米色的長袍薄如輕紗一般，玲瓏曼妙的身體，雖然面容幾乎和勞拉別無二致，然而她的舉止動作和勞拉幾乎是天壤之別。——起碼，她只是用手托著自己的手腕，而不是彷彿軟得站不穩的朝自己身上靠來。而且，這個女人和勞拉那個暴露妖艷的魔族少女相比，更像一個信仰堅定的神女。

    「請住手吧，八神庵，而且你不必擔心，卡蜜拉也不會再做攻擊了。」

    酷似勞拉的女人觀察著八神庵的神色，隨後輕輕朝另一邊已經從屑風中穩下身形的「卡麗」點點頭，「卡麗」立即收起了那真正據有殺傷力的紅色匕首，繞著八神庵劃出一個圓弧，停在了「勞拉」身後。

    「你是誰！」八神庵冷然問道，心中卻是在不停的思索著剛才聽到的那個名字，記憶中彷彿在很久之前曾經聽過，不過印象不是十分深刻。僅僅過了幾秒鐘而已，八神庵才終於清晰的回憶起來……

    卡蜜拉！！八神庵記得這是在林德學院的時候，曾經聽到基德校長和赫塔娜提及過的，卡麗前世的名字。如果那個基德以及赫塔娜沒有弄錯也沒有撒謊的話。

    想到這裡，八神庵霍然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當時卡麗的反應，似乎，她根本沒有前世的半點記憶——

    因為她的前世根本就還在冥界！

    這樣的話，面前這個卡蜜拉也就不可能認識自己。

    ——然而，那個教導卡麗暗影流的人又會是誰呢？

    八神庵的思索很短暫，不過「勞拉」的話打斷了繼續的思索：「在告訴你我是誰之前，我想知道你口中的勞拉是誰？」

    說話間，「勞拉」已經放開了八神庵的手，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著他，那舉手投足間的莊嚴、神聖的感覺讓八神庵更加覺得她絕對不是勞拉：「我讓卡蜜拉攻擊你，一種試探而已，請不要在意。我只是想瞭解一下你的本心。結果，我比較滿意。」

    聽著「勞拉」的話，八神庵沒有接口，依然冷冷看著她，右手的蒼焰已經消失，左手卻燃了起來——就在剛才使出屑風的時候，他的手指再度被卡蜜拉的紅色匕首割傷了。

    「看來，真的如傳聞中的一樣，八神庵不喜歡說話。」「勞拉」確認地點頭，繼續說道：「卡蜜拉的相貌和你的一個朋友一模一樣，我便派她來試探你。你果然沒有對她下殺手，甚至，為了快刀斬亂麻，你寧願自己受一點兒傷，這一點我欣賞——這說明你其實是一個在乎朋友的人；在明白卡蜜拉使用的是暗影流之後，你立即選擇了你那招獨特的具有封引效果的招式——不必疑惑，你那招蘊含什麼樣的作用我十分清楚，這說明你的頭腦的確如傳聞中的那樣，冷靜，而且精明。」

    「廢話太多。」

    八神庵冷聲的打斷反而讓「勞拉」開心的笑了起來，雖然，那笑容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細微，在那高貴的神態中微微蕩漾。

    「能讓你說話，說明我的分析是對的。那麼，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是勞拉。而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那個勞拉在你眼裡，是誰？」

    八神庵依舊盯著她，一動不動。

    「還是不說？」「勞拉」輕輕笑了起來，「傳聞說，八神庵在面對希望交換情報的人，特別是女人時，喜歡用沉默來激將對手。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好吧，如果你希望我繼續分析你的一點一滴，你可以繼續沉默下去。」

    一陣安靜。

    無論八神庵還是「勞拉」，都靜靜看著對方。

    「還是不願意說？好吧，雖然你擁有了元素逆轉的能力，能夠在冥界重新塑造自己的身體，但你擁有的只剩下你的靈魂能量。換句話說，你現在所有的，是本能。」

    「我……失去了原本的身體？」八神庵脫口而問。

    這個說法很快便被他相信了，因為「勞拉」緊接著說了一句：「如果不是那樣，為什麼你現在的火焰只有蒼焰了？」

    「本能……蒼焰……」八神庵的低語似乎是自問，也像是在問「勞拉」，但很快，便緊盯向了她，目光中，帶有一絲憤怒。

    「不要這樣。我並沒有對你使用任何精神魔法。導致你不自覺地說出心思的原因很簡單——你只剩下本能了，即使又有了身體，可是你卻不可能和先前完全一致。在習慣，進而控制這個狀態之前，你的嘴巴會時不時地藏不了秘密。」

    「我的身體……在哪裡？」略微思索，八神庵不再糾纏那個問題。

    「在哪裡我倒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的身體被太陽神烏拉洛斯佔據了，而他，利用你的身體對月神穆恩斯設下一個圈套，盜取了她的全部神力。」「勞拉」微笑地看著八神庵，一字一頓地說，「比如，讓她主動獻上月神之吻。」

    「月神之吻？」

    「你按字面意義理解就足夠了。」

    八神庵沒有言語，但「勞拉」在數秒停頓之後繼續說道：「雖然你努力克制著自己的嘴巴，我卻可以從你的眼睛裡瞭解你此刻的怒火。無論如何，我說的都是實話。另外，就算你閉上眼睛，我也能從你其他的細微之處瞭解到你的情緒。因為，這裡是冥界。」

    ……

    「還是不說話？好吧……當我攔住你對卡蜜拉的攻擊時，我發現你對於我的突然出現非常詫異。畢竟，以你已有的境界與以往的經驗來看，要達到這樣突兀的效果，我必然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然而，你並沒有立即向我攻擊，也沒有流露出絲毫膽怯的情緒，這說明你是一個處變不驚的人。」

    「正如你喜歡用沉默來激將別人，你自己便是一個討厭被別人激將的人。然而，到目前為止，我一再那麼做，你卻沒有像普通人那樣惱羞成怒。這說明你不僅寡言，同時也是一個不喜歡主動使用暴力的人。」

    「主觀臆斷！我只是不喜歡對女人出手而已。」

    冷不防的一句反駁讓「勞拉」啞然，在一陣哭笑不得的錯愕後，她莞爾一笑：「原來，你更在乎我是一個女人啊！那麼，一個女人希望你回答一個問題，可以回答嗎？」

    「勞拉」柔柔地看著八神庵，一模一樣的相貌下，沒有魔族少女勞拉的那種誘惑，卻是一種讓人忍不住呵護的純真感覺。

    可是，八神庵再度一言不發。

    「……也罷。將一個人的個性當著他的面完全的剖析出來，那種一件又一件外衣被剝去的逐漸**的感覺往往使人不安、惱怒，甚至恐懼。我並不願意被你記恨，所以，我不再分析了。如果你仍然不願意回答我的話，那就不回答了。」「勞拉」淡淡地感歎道：「漫長的歲月裡，遇見一個堅韌而頑固的傢伙，很難得啊！或許，這就是魅力吧……對於穆恩斯的魅力。不過，我提醒你，我在冥界已經待了太久太久，早已習慣把百年的等待當做一眨眼的時間。而你，卻等不起。無論你在不在乎那個神喻，被迫參與其中的，總有你的朋友。如果你不能及早離開這裡，難免會有誰來這裡和你相見。而他們，應該還沒有領悟元素逆轉的能力吧？恐怕是無法在那些噬魂獸，也就是你剛到冥界時遭遇的小傢伙們的洗禮下仍然掌握靈魂的自主權了。」

    「人類，生命短暫的人類，他們死後的靈魂我見過太多。有的強大，有的弱小，有的高尚，有的卑鄙。可是，正是這樣的形形**，讓天遠大陸比天界和魔界有趣多了。」「勞拉」輕輕說著，臉上散發著思想的光澤，這光澤在幽幽的環境中顯得有絲純淨，「八神庵，我沒有左右你的命運的打算，你隨時可以做出選擇，同樣的，我也不會為你的追悔負責。既然你現在不願意和我像朋友一樣交流，那你就往宮殿的深處走下去，去見海拉爾吧！」

    說完，「勞拉」回頭看看侍立著的卡蜜拉：「你先離開，在外面等我。」

    「遵命。」再度開口，此時的卡蜜拉根本沒有方才向八神庵出手時的那種殺意，相反，在轉身離去之前，她深深地看了八神庵一眼，那眼神飽含著疑問。

    「不必了，卡蜜拉。他遲早會來見我的。你有的是機會詢問。」「勞拉」淡淡地搖頭，目送卡蜜拉離去。

    「八神庵，你放棄了平等交流的機會。下次相見的時候，你還是會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會知道我的名字。但是，那將是另一種交流方式了……」

    隨著「勞拉」的話音落下，她的身形倏地消失，消失在幽火憧憧的宮殿之中。

    「……可惡……女人……」

    八神庵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