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明爭暗鬥 第二十九章 仙帝端木茵 文 / 落小雲
第二十九章仙帝端木茵
「丫頭，踏出天池，我就知道會有今天，我一直在等著。」師祖長歎一聲，目光之中儘是慈愛的神色，伸出手在虛空之中輕輕地觸碰了一下，似是想要觸摸一下小茵一般。
小茵輕聲道：「師祖，小茵行走紅塵，多虧師祖多方回護，大恩大德，只怕再也無望回報了，請受小茵一拜。」說著，小茵款款下拜，向著虛空處連連叩首，抬起頭時，淚流滿面，雙肩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師祖雙眼微閉，仰天長歎，兩行淚水順著那蒼老的眼角落在了面前的草地之上，整個人都彷彿蒼老了一些，只是不停的搖頭。
小茵伸出手，隔空寫著什麼，子痕向著畫面之中看去，只見那塊承載著天池書院歷代弟子姓名的石碑下方，忽然隨著小茵的手，多出了一行字。
「天池弟子端木茵，尋情於此。」
子痕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出來，不解的望著小茵，只見小茵刻完這行字，忽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揮手，面前的景象忽然消失了。
天池書院。
師祖再也感應不到小茵的氣息，不由得長歎了一聲，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石碑上的字跡，歎息道：「師傅，她一定會幸福的，是麼？」
頭頂的天池忽然巨浪四起，呼嘯盤旋，似是有千萬隻凶獸在其中怒吼一般，整個天池書院，狂風肆虐，師祖站在風中，白髮飛揚，竟似一座石像一般。
仙界。
小茵將手中的金光拋向子痕，子痕伸手結果，只見是一面精巧的鏡子，似玉非玉，握在手中，一陣溫暖傳了過來，彷彿體溫一般。
「這便是紅塵鏡了。」小茵的聲音不在似以前那般輕柔，說不出的冷漠，空靈，讓子痕心頭一震，忍不住開口道：「茵，發生了什麼？」
「紅塵鏡便是我的紅塵之心，紅塵修行，情深緣淺，終是塵土，我取下著紅塵之心，便不再是過去的那端木茵，斬情斷緣，在歸仙界。」小茵淡淡的說著，心中忽然空蕩蕩的，不在有傷心，不在有痛苦，一切恍如昨日，卻又遙不可及。
子痕搖搖頭，忽然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小茵，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心中紛亂如麻，整個人彷彿失去了力氣一般，軟軟的坐在了地上。
「如今我不在是你的茵，我是仙帝端木茵。」小茵的聲音忽然變得冷漠了起來，整個人忽然沖天而起，被一團白光包裹其中，衝破殿頂，升起在白玉京上，那白光猛然之間大盛，小茵整個人在半空之中猶如一輪旭日一般，一切光芒都來自與她，足可與日月爭輝。
整個仙界彷彿震動了起來一般，子痕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大殿，只見白玉京下十二城內，自己來時所見的那些白色光球全都發出了劇烈地光芒，繼而一道光芒自五樓之中第一樓衝了出來，接著第二樓，第三樓，五樓之中俱都有光芒衝出。
十二城中的那些光球也破裂開來，一道道明亮的光芒沖天而起，向著白玉京上會聚而來，半空之中，子痕才發現，那些光芒之中，竟然都是一個個的人，御劍而來，巨大的廣場之上，不一會，竟然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人人肅穆而立，整個天地又靜寂了下來，所有人都抬頭仰視著空中小茵所化的那個巨大的光球。
只見那光球越來越快的旋轉著，不一會，忽然轟然炸開來，整個白玉京微微一顫，子痕抬頭望去，卻見小茵衣裙飛舞，傲立虛空，手中握著那把玉劍，眼中的眸子竟然不在是當日那般純潔的目光，而是變為了一種金色的眸子，散發出的光芒讓人不可直視。
小茵素手輕揮，向著虛空之中一指，漫天花瓣忽然飄落了下來，猶如下起了鵝毛大雪一般的，花瓣飄舞，一時之間，整個白玉京上，異香撲鼻，一如仙境。
站在廣場之上的那些人，忽然齊齊的跪了下來，口中大聲呼喝道：「恭迎仙帝重回仙界，恭迎仙帝。」漸漸的，由高聲的吶喊變成了撕吼，所有的人都激動著，興奮的揮動著手臂，看著天空之中的那個身影。
子痕忽然落下淚來，他終於明白小茵所說的話，原來紅塵鏡，便是小茵在這滾滾紅塵之中的記憶，原來，小茵真的已經不會在記起自己。
只覺得心頭一陣苦澀，子痕微微抬起頭，向著天空之中望去，卻見小茵四下環顧，當先有五個身影向著小茵衝了上去，跪在虛空之中，向著小茵施禮，小茵低聲不知道在向他們說著些什麼。
子痕抬頭望著，卻見小茵忽然回過頭，望向自己的方向，心中忽然緊張了起來，雖然明知道沒有希望，卻還是忍不住抬起頭向著小茵看去。
子痕的目光忽然有些模糊了起來，依稀只見，想起了石屋之中，那個綠衫微笑的女子，雖然話語冷冰冰的，可是那一雙明亮的雙眸之中，掩飾不了那一抹天真的神情。
想起那日在帝都之中，小茵負手而立，遙望天空，對著自己笑道：「若是十年之後，你我都還孑然一身，我嫁給你可好？」
想起很多，一時間只覺得所有的記憶都要翻湧上來了一般，整個腦袋都要炸裂開來似的，不住的用拳頭在自己的頭頂敲打著。
定格在在那一瞬，小茵對著自己淚眼婆娑：「子痕，你千萬要去看湯谷的日出啊。」那手中的溫暖，彷彿依舊還在自己的身邊。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個美麗的女子，早就將影子種在了子痕的心間，不知道為什麼，子痕忽然淚流滿面。
常說情深緣淺，常說情有所寄，如今子痕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也很心痛，很失落，整個人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彷彿置身在一個漆黑的世界之中，不知道去那裡尋找光明。
「什麼人？為何會在我仙界之中？」小茵的冷漠的聲音瞬間響徹天際，隨手一揮，一道閃電自天際向著子痕劈落了下來。
子痕大吃一驚，閃身躲開，卻見小茵揮手道：「拿下。」
那廣場之中的人們聽到小茵的命令，紛紛御劍而起，一時間天地之間僅是飛劍的光華，向著子痕撲了過來。
子痕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背後狼皇血翼一展，向著遠處飛去，背後殺聲震天，密密麻麻的追來了無數的人。
小茵亦是微微動容，低聲道：「狼皇血翼？你和天驕有什麼關係？說。」說著，手一揮，天地間忽然響起滾滾雷聲，不知道多少天雷自虛空之中劈了下來，卻並沒有向著子痕劈去，只是在子痕四周的空間交叉往來，不一會竟然組成了一道巨大的閃電牢籠，將子痕困在了裡面。
子痕眼見背後那些人越追越近，自己卻無法自牢籠之中逃脫，不由得長歎了一聲，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得說不出的痛苦，恨不得想要衝出去痛快的大殺一場，只覺得頭疼愈烈，忍不住仰天狂嘯了起來。
遠處追來的大軍被子痕這一聲狂嘯，驚的紛紛止住了腳步，警惕的望著子痕，緩緩的向前靠攏著。
就在此時，子痕手中的紅塵鏡忽然發出一陣光芒直衝天際，將子痕包裹了起來，突破虛空而去，留下那些追兵們面面相覷，小茵望著子痕破空而去的身影，眉頭微躇了一下，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子痕只覺得自己竟然突破虛空，一頭衝了出來，下意識的打開手心，看到那紅塵鏡依然還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不由得略微安心，抬起頭四下看去，心中猛然一驚，自己竟然還站在白玉京上，四下的回頭張望，卻不見追兵的影子，也不見天空中的小茵，心中暗自納悶，在仔細看去，才發覺這裡的景色似乎有一些不對。
過了良久，子痕終於明白，自己現在並不再仙界之中，而是身處在端木家的海島之上，心中微微一鬆，想了想，起身向著白玉京上的高塔飛了上去。
子痕一路行來，心中卻更加的沉重了起來，只見五樓十二城，處處都有殘缺的兵器，死去的人，十二城中那熱火朝天的幻象也已經消失不見，一片破敗的景色。
子痕加快速度，衝入了端木家在白玉京上的高塔，只見塔頂之上，立了兩人，全身鮮血淋漓，身上也不知道插了多少長箭，卻猶自站立不到，飛的近了，才看清兩人面容，竟然是端木青雲和端木烈焰。
子痕大驚失色，快步上前，叫道：「青雲伯伯，烈焰伯伯。」兩人雙目圓睜，顯然十分的憤怒，子痕神力查探之下，知道兩人已經死去多時，不由得一陣難過，忽然想起來端木老祖來，連忙翻身向著塔內衝了進去。
子痕衝進大廳，卻見端木老祖頹然的坐在大廳的寶座之上，身上也是一大片的鮮血，不由得踏前一步，低聲道：「老祖。」
老祖見了子痕，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吃力的問道：「仙帝……仙帝？」
「仙帝已經復活了。」子痕跨前一步，將老祖扶住，低聲的說道，老祖聽聞了子痕的話，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
「仙帝啊，仙帝，老臣不負所托，不負所托啊……」笑著，老祖的聲音忽然哽咽了起來，淚水順著乾枯褶皺的臉，滑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