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愛與恨 25 她成了秦香蓮(2) 文 / 蘇色桃

    25她成了秦香蓮（2）

    後來風來了，很大的風，刮得臉兒瑣碎的疼。

    再後來，雨也來了，「辟裡叭啦」的，從天下大顆大顆灑下來。

    四周的人，頓時紛紛奔逃，像一群被驅散的狼。雨越下越大，片刻之間，所有的街道濕漉漉的一片。陳雪兒沒有跑，也沒有躲到屋簷下，而是冒著雨，一步一步地走。雨水落到臉上，冰冰的，涼涼的，就像此刻她的心。

    回到學校後，陳雪兒便病了，發著高燒。

    她不住地說著胡說：「宋安哲，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宋安哲，你真狠心！」

    有熱心的同學找來了校醫，陳雪兒吃了藥後，又再昏昏沉沉地睡去。好不容易退燒了，又咳嗽了起來，咳得整個寢室裡的人都睡不著，有人嘀咕：「會不會咳成肺癆？」

    陳雪兒還真的希望她咳成肺癆。

    聽說林黛玉，便是死於肺癆的。林黛玉因為日想賈寶玉，夜想賈寶玉，想到整天哭哭啼啼，便病了，不停咳嗽，咳著咳著，便咳成了肺癆，然後便死了，一了百了。陳雪兒希望她，也能夠一了百了。

    但陳雪兒沒有這麼好運氣，她沒能夠一了百了。

    她咳著咳著，咳了半個月後，便悶聲不響地好了。不過這一咳，使陳雪兒更瘦了，瘦得弱不禁風，風吹就要倒的樣子，比林黛玉還要林黛玉。病好後，陳雪兒完全變了樣子，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

    陳雪兒大學生活的第一年，每一天，都為宋安哲失魂落魄，她無法抑止自己，想念著宋安哲，不停地想，瘋狂地想，哪怕，宋安哲辜負了她，她還是想他。她想著宋安哲的眼睛，想著宋安哲笑起來的時候那好看的紋路，想著宋安哲那好看的唇，他吻她時候的感覺，還想著宋安哲的身體……

    夜裡，陳雪兒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她便用胳膊輕輕的環抱自己，彷彿，那是宋安哲的胳膊。有時候，陳雪兒也會用自己熱切的手，掠過身體的各個角落，想像著，那是宋安哲的手。

    宋安哲是陳雪兒的心魔，無法去掉的心魔。

    陳雪兒曾經一次，無意中經過學校附近的一間茶館。突然聽到茶館裡面，傳來了一陣戲曲的聲音，有人在淒淒艾艾地唱：「我許配丈夫名叫陳世美，他本是忘恩無義郎。大比之年進京趕考，他的得中爺家狀元郎。到而今三年並無回轉，在家中撇下二老爹娘……他眼前只見新人笑，舊人啼哭不動他的心田……」

    陳雪兒突然間的，又再想起宋安哲來。

    不可抑止地想。

    陳雪兒想著，宋安哲曾經對她的好，想著，她和宋安哲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想著那次在小縣城裡，他最後一次與她纏綿，她忘不了，當時，宋安哲一遍又一遍對她說：「雪兒，我愛你！愛你！」……想著想著，陳雪兒就無限傷感，彷彿萬箭穿心那樣，她再也忍不住，蹲了下來，痛哭失聲。陳雪兒的眼淚，一串又一串地落了下來，就像一場春天裡無法抑止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