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誘與惑 27 孿生妹妹(2) 文 / 蘇色桃

    27孿生妹妹（2）()

    蘇小可大聲問她：「妹妹，你怎麼會在這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妹妹哭著，小聲地，喃喃地說：「媽媽不要我了！媽媽不要我了！」

    蘇小可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難過，在潛在的意識中，媽媽不要妹妹，是她害的。蘇小可不知道怎麼辦才是好，很焦急，不停地叫：「妹妹！妹妹！」

    叫著叫著，蘇小可感覺到有人猛地搖著她的身子，不停地搖啊搖，有急促不安的聲音傳來，是媽媽：「可可，醒醒！你快醒醒！可可，你是不是做惡夢？」

    妹妹的臉，頓時在蘇小可眼前消失了，沒了蹤影，還有屋子裡透著人臉的小瓶子，全不見了。

    蘇小可茫然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爸爸媽媽圍在她身邊，焦急地看著她。蘇小可呆了一會兒，才「哇」的一聲大哭，她邊哭邊說：「我剛才看到妹妹了，她裝在一個小小的瓶子裡，哭得好傷心。」

    媽媽的一張臉，變了慘白，沒了血色：「妹妹對你說了些什麼？」

    蘇小可鸚鵡學舌：「妹妹說：媽媽不要我了！媽媽不要我了！」

    媽媽的嘴唇哆嗦得厲害，身子抖顫個不停。隨後，媽媽掩了臉，痛哭了起來，淚水洶湧而出，媽媽哭得傷心，好絕望。

    蘇小可嚇壞了：「媽媽，媽媽，你怎麼啦？」

    媽媽只是哭，一邊哭一邊搖頭，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爸爸，歎了一口氣，伸出了手，摟了媽媽，輕輕地拍著媽媽的背，一下一下的。

    因為年齡實在太小，也因為困，蘇小可很快就朦朦朧朧地睡去。

    蘇小可沒有再夢到妹妹。

    妹妹不見了，從那以後，就徹徹底底，在蘇小可的世界中消失了。

    那個時候，蘇小可還小，小到什麼也不懂，只是覺得，沒了妹妹，她很孤單。妹妹在世的時候，挺乖的，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玩她的布娃娃，不吵不鬧。聽大人說，妹妹出世的時候，因為呆在媽媽的肚子裡時間太長，缺氧，因此有點弱智。

    沒過多久，一年的時間不到，那個令妹妹喪命的水塘，被填平了。周圍建了廣場，還有高樓大廈，到了晚上，很多人在那兒散步，跳舞，熱鬧非凡。

    百貨公司宿舍大院的舊樓也拆了，建了商品房。

    搬了新房子，傢俱電器全換新的，那些舊的不是送了人，就是扔了，什麼也沒留下，就像要把往事也扔了也不要回憶那樣。

    漸漸的，沒有人再提起蘇小可的孿生妹妹蘇小然。

    爸爸媽媽不提，旁人也不提，好像妹妹從來沒到過這個世上一樣。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在蘇小可快要忘記她曾經有過一個孿生妹妹的時候，媽媽突然的，又再提起了妹妹。

    蘇小可安慰她：「媽媽，妹妹的去世不關你事，是因為妹妹自己貪玩，不小心掉到水塘裡的。」

    媽媽搖頭：「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可可，你不知道，不是這樣的！」

    蘇小可驚詫：「媽媽，你怎麼啦？」

    老媽傷心：「是我害了你妹妹。」

    蘇小可睜大眼睛：「媽媽，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媽媽不說話了。

    蘇小可也沒有多想。

    大概，每個做母親的都是這樣，女兒的不幸遇難，做母親的都會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來，責怪自己，也許媽媽想，如果當初她把妹妹看管好，不給妹妹到處跑去玩，妹妹就不會發生意外，就不會小小的年齡，魂歸天國。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