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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南宮卷 第十一章 希 望 文 / 冷殷秋

    第十一章希望

    又見洛陽,南宮世家。

    劍塚,劍經閣。

    這裡還是如往常一樣陰沉,四方八面的模架之上亮起的長明燈閃爍著淡淡的微光,將擺放在木架上不下百餘書籍盡皆顯出;然而裡側盡頭,便是那張古桐色的木桌,供奉著南宮家先祖的供桌。

    「太奇妙了,這真是太奇妙了……」一聲驚呼,竟是從這張供桌下方發出;定眼望去,只見那是一名披頭散髮的白衣男子,他手裡捧著一本殘舊的書籍,正在翻閱;略顯邋遢的面貌不斷浮現出驚奇的神色。

    南宮寒。

    這就是以前那位天生王者,英俊倜儻的南宮傳人;那個被家族拋棄,關押在這麼一間暗無天日石室中,已是整整一月有餘了。

    他盤膝坐於地面上,絲毫不去理會週遭的一切;只是他身後卻有一個身影正在輕輕搖晃,然後撫摸著他的黑絲,看上去正在為他打理那散亂的髮絲。

    這是一位少女,亦是他的親生妹妹……

    南宮若。

    她面帶佈滿了淚痕,饒是如此,卻還是強忍著悲傷,流露出苦苦的笑容;她細心為南宮寒打理著頭髮,見他忽然這般驚呼出聲,忙問道:「哥,怎麼了?」

    南宮寒一愣,隨即合上那本殘舊的書籍,面上赫然是《殘劍訣》三字;他將那《殘劍訣》秘籍收回懷中,一邊回頭,一邊讚歎道:「這《殘劍訣》實在是太奇妙了,我實在想不到,原來爺爺教我們的口訣,根本不及這書中所載之萬一;這幾日我修煉下來,體內竟隱隱有了真氣流動的……」

    他忽地閉口不說,怔怔的望著南宮若。

    南宮寒忽然感覺到有些心痛,心愛的妹妹就在他身後流淚,他竟全然不知;他有些恨自己,急忙伸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柔聲道:「若兒,怎麼了?」就這麼幾個字,卻是這般溫柔。

    或許,如今的他,只有對南宮若,他才能表現出憐愛,以及不捨吧。

    南宮若連連搖頭,她本想努力不去多想;可是無論如何那一段段回憶,還是從她腦海中飄過;南宮羚下手時的無情,南宮劍將他們收押,還有雪的下落不明……

    這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日,想要去弄清楚究竟為何會這樣;可是卻寸步難行;她終究還是無奈的落下眼淚,她一把將南宮寒抱入懷中,悲泣道:「哥,都過了這麼久了,爺爺為什麼還不放我們出去?我好擔心雪,他看不見我們,會不會亂來,會不會出事啊?」

    是啊?都過這麼久了,為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南宮寒心裡一痛,他不願想太多,因為每當他想起這敬愛的南宮家,一聲引以為傲的南宮家,將他拋棄時的無情,他就想要瘋狂的嘶嚎。

    可是看見妹妹這般模樣,他又如何忍心?

    自從發現《殘劍訣》的秘密後,他幾乎每日每夜都將心思放到研究秘籍上,根本忘記了他還有這麼一個重要,需要呵護的妹妹;他甚是自責,他輕輕撫摸南宮若的腦袋,安慰道:「若兒,不要亂想,即使爺爺不要我們了,還有哥我陪著你,不是嗎?」他將南宮若輕輕推開,緊緊握著她的肩,道:「雪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找到我們;到時候,一切都會結束的。」

    希望,會結束吧……

    南宮若如孩童一般乖巧的拭去眼角的淚痕,微笑著點頭道:「嗯嗯;哥,我知道了……你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來,先吃些東西吧。」

    她忽地拉起南宮寒,走向石室中的古木桌上;這桌上擺放著一個提籃,提籃中擺放著極為豐富的幾道小菜,還有兩碗米飯;這些日子以來,都會有人從石門上的小門那兒為他們定時送來米飯,否則即便他們修為再強,畢竟是血肉之軀,如何受得了這腹中之苦。

    兩人分別坐於木桌左右,這桌上的菜色極為豐富,有葷有素,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從未吃過重複的菜色,從這一點上看,南宮劍並未虧待他們。

    南宮若微笑望著南宮寒,不是為他夾菜,照顧的極為周到,可自己卻只吃了一點點。

    南宮寒見她這樣,突然放下手中碗筷,問道:「你怎麼不吃啊?」

    南宮若搖頭道:「我已經吃過了,不餓,哥你多吃點就好,不用管我。」

    南宮寒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地歎息一聲,道:「如果我不管你,還要誰來管你?來,別慪氣了,我們都在一起,你吃了我怎麼會不知道?」他是一個慈祥的兄長,此時此刻,在他的身上,除了深深的慈愛,別無所有。

    南宮若唯有無奈的拿起碗筷,她淡淡吃了兩口,忽地道:「哥,這兩日來我見你修煉《殘劍訣》似乎有了起色?」

    若是以前的南宮寒,即便讓他得到《殘劍訣》秘籍,他也不會擅自修煉;可是,現在的他,和以前已是天壤之別,他不會為了那些死板的門規,而放棄自己唯一的機會……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似乎一提起此事來,就極是開心:「不錯;我實在想不到,之前我們所修煉的口訣心法,甚至是招式術法,與這書中記載一比,卻是根本及不上萬一。」他頓了頓,道:「我這幾日以書中記載之法,從第一訣開始修煉,開始什麼也感覺不到;不過這幾日,我竟可以感覺到丹田之中,似乎有一股氣正在慢慢醞釀,不過時有時無,看來還有修煉一些日子才行。」

    南宮若聞言大喜,急道:「也就是說,哥你還是有機會恢復,是嗎?」她幾乎高興的要跳起來,聽到哥哥有希望能夠復原,她的心情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南宮寒微微一笑,道:「還不能確定,其實不管能否恢復,我想這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哥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了,所以若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是騙人麼?

    好與不好,都無所謂嗎?

    還是只是在為了失敗時,而不想難過,給自己的借口呢?

    南宮若眼眸中閃過一抹無奈,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倒是拿起碗筷,笑道:「若兒會好好活著,所以現在,開飯吧。」

    這天真無邪的若兒。

    南宮寒這麼想著,望著她……

    中原以南,黑巫寨。

    此時此刻,姬無涯的小屋裡有些淒涼;鬼烈佇立於窗戶前,望著窗外的秀麗景色,心中一片黯淡;而他身後,紫嵐默默的站著,眼眸中,倒映出他淒涼而孤獨的背影,始終不發一言。

    這木屋顯得特別寧靜,只是這寧靜裡,透著一種不為人知的氣息。

    鬼烈收回眺望的目光,低下頭去;清澈的河水中,他望見自己臉色蒼白如紙,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他彷彿自嘲般的笑了笑,輕輕的喚了一聲,道:「紫嵐。」

    這般一喚,紫嵐如夢初醒;只是見鬼烈並未轉身,以為自己聽錯了,心中多少有些失落,疑惑道:「烈,你叫我嗎?」

    「嗯。」鬼烈轉過身去,望見紫嵐面帶失落,心下有些好笑;只是他不露與色,只道:「沒什麼,只是我覺得這幾日來的修養,我的身子已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我們該走了……」

    紫嵐怔怔望著他,忽道:「走?去哪裡?」她一時還未想明白,只是忽然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她幾乎驚呼而出,道:「難道你還要去洛陽?……」

    鬼烈微笑點頭,他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道:「不錯;這十年來的恩怨,也是時候清算了……」他轉頭眺望,只見天際朵朵雲兒飄過,是那麼的逍遙自在。

    紫嵐心頭忽地一顫,她無言以對,可是她不會讓鬼烈就這麼去送死:「不行,就算現在你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鬼烈淡淡搖頭,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鬼烈身為人子,卻一再懼怕仇人強盛,而不報家仇;他日下得九幽陰冥之地,豈不愧對養我生我之父母?」

    為之啞然。

    紫嵐竟也無話可反駁,她知道鬼烈已是下定決心,再怎麼勸阻都是無用:「可是,雪呢?你不是還沒有找到他嗎?」

    鬼烈淡淡笑了笑,只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眼眸中一閃即逝的殺氣,道:「我想,他會在洛陽;南宮劍既然能控制他,他恐怕也只有回去南宮家了。」

    紫嵐覺得有些累,他怎麼也不會想要鬼烈去送死啊?可是,要不要拿出來?要不要拿出來呢?……

    她心裡掙扎著,手不由自主的方向胸口處,輕輕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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