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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陰謀卷 第七章 鬼道密術 文 / 冷殷秋

    第七章鬼道密術

    雪感覺有些驚訝,臉上不禁泛起紅光;但不想靳夢雪卻並無一般女兒家的羞澀,那一臉的朦朧與期待絲毫未變?

    「這,這個?」雪嘴角動了動,眼中閃爍,忽地移開了目光,不再和靳夢雪對望,彷彿在猶豫,似乎在掙扎,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靳夢雪臉色慢慢黯然,或許,現在還不是時候吧?她這麼想著,不知何事,鳳羽古琴卻已安然的躺在了那頗為寬大的桌子上,她此刻,美麗的猶如傳說中的仙人。

    鳳羽古琴在她靈動的指間恍若有著生命,流淌出悲傷,優美的曲調。

    只是,是那麼悲傷。

    夜色更深,月兒西沉。

    他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雪靜靜的坐在一旁,絕美的臉上也沒有了笑意,不知從何處吹進的夜風,將兩個人的衣衫同時飄動,身影在暗淡的燈火之中。

    溫柔的,是風吹在臉上的感覺!

    無垠而黑暗的蒼穹中,也只有這大廳裡的點點燈火,靜靜閃動。

    「你究竟是誰?」雪臉上沒有了之前的驚訝,似乎這琴音對自己來說,是那麼的熟悉,只是看著這女子的臉,又似想起了什麼。

    靳夢雪沒有停下來,雙手拂動著每一根琴弦,許久,她再度面對雪那疑惑的臉頰時,笑了,笑的是那般的勉強,道:「我不是你靳師姐嗎?」

    映入雪眼簾的這一切,似乎讓他震驚了,就連身子,也不禁開始微微顫抖,忍不住道:「為何……」話未說出聲音卻已低沉,「……我覺得你如此熟悉?」

    靳夢雪身子震了震,此刻原本一直安靜躺在桌上,靜靜被她彈奏的古琴,似乎也跟著主人的心思,顫動了一下。只是這一切,無不一一映入了雪的眼簾。

    許久,再無聲息。

    只有那悲傷優美的琴音,迴盪於天地之間。

    藉著支起的窗戶口,月光緩緩照進來那看似普通的房間。

    一個黑色的身影擋住了窗口,之後將它關了起來;瞬間,這房間裡,只有了那一絲閃爍的燈火。

    鬼烈轉身看著已然熟睡的雨兒,深深的吐了口氣,火焰在不知名的桌上閃動著,火舌晃動,照亮了他蒼白的臉,也映出了那睡在床上,卻依舊冒著冷汗女子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裡,想了許久,隨後淡淡轉身離去。

    「吱」隨著輕輕的開門的聲音,鬼烈走出了房間,卻在此刻一道優美的琴音傳入耳中。

    他轉頭望向前廳的方向,隱約可以看見依舊閃爍的燈火,以及只有上古神物「鳳羽古琴」才可彈奏出的天籟之音。

    只是他沒有一絲逗留,黑色的身影,決然向著後道而行,雖然看去有幾分孤單,但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公子,公子……」

    ……

    「相公,相公……」

    ……

    不知房中,還是心中,響起了那兩道熟悉,交錯的輕聲呼喊。

    風聲蕭蕭,街道蕭索,孤獨的向前延伸。

    這晚月黑風高,照在小河城街道上,卻也不是十分明亮,加上這沒有一絲活人氣息,風過之處,皆是塵土飛揚,一眼望去,就似地獄之路一般。

    平靜的瓦房上,似乎有黑影閃動。

    破爛碎布借有風勢晃動,忽地一道黑影彷彿從深邃黑暗的空中決然落下,出現在街道之上,正是鬼厲。在這個不知何事會出現敵人的地方,他的面色隱隱蒼白,卻沒有一絲畏懼!沉默許久,然後慢慢抬頭望著這四周的店舖,民房……

    「出來吧!」鬼烈面色默然,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

    那聲音很低,但對於這平靜的小街上,卻可以聽的十分清楚;「呼,呼……」猶如黑色流星劃破天際,八道黑色身影從各個方向赫然現身,短短瞬間,盡數出現在了鬼烈面前。

    八鬼眾。

    他們無不單跪在地,口中道:「少主!」

    鬼烈緩緩打量著眾人,半晌,眼中才放下了那僅存的一絲警惕,道:「起來吧!」

    八人聞聲站起,站在這陰暗的街道上,猶如來自地獄的死神!冷風吹過,吹起眾人的衣裳,但那從未更改的黑色,卻又添加了幾分可怖。

    開口說話的依舊是血鬼,但因黑衣蒙面的緣故,卻似乎並不知道那聲音是從何人口中冒出:「少主!你怎會和那些人一起?」

    鬼烈愣了愣,卻似想了什麼入了神一般,淡淡回道:「路上遇見了!」

    八鬼眾身子皆是一愣,但也無人再問;鬼烈面無表情,也不理會他們的變化,語氣異常的冷淡平和,道:「你們是否發現了什麼?」

    這八鬼眾一向以血鬼為其代表,此次自然也不例外,道:「我等已來此一日,但當時已經是這般摸樣?可四周卻也有腐屍行走,為確萬全!我與老四,老六,老八留守在此,等待少主!而老二,老三,老五,老七前去『空桑山』內巡查,才剛剛回來!今日,不知為何,那些腐屍竟然似憑空消失一般,全都不見了!」

    鬼烈眉頭一皺,眼中漸有思索之色,卻也沒有說話,安靜的站著。

    同時,只聽另一道聲音響起,卻是八鬼之一的「癡鬼」,道:「『空桑山』中,更是詭異!與這小鎮裡大不相同,到處可見腐屍行跡,想必這幾日下來不見的,全都聚集在了那裡!」

    鬼烈沉吟片刻,道:「只是這樣嗎?」

    雖無法看清癡鬼,但從他聲音裡,顯然有些遲疑,但終究還是道:「山中腐屍太多,而且那些腐屍感覺十分靈敏,稍有一點人氣,就全部聚集而來!為免打草驚蛇,只能先行歸來,等與少主商議之後,在做定奪!」

    鬼烈緩緩點頭,但眼中精光,卻是漸漸亮了起來,道:「按你們所說,空桑山中,似乎是有人操縱腐屍?是否是什麼異術?」

    癡鬼點頭,道:「不錯!而且,根據我等推算,這應是鬼道密法之中的『百鬼夜行』之法!中此法者,三魂七魄離體,可幫施法者修煉!而屍身暈厥一日,期間腐爛潰壞,第二日醒來之時,全無任何知覺,完全聽從施法者之言,只知殺戮!但這『百鬼夜行』之法出自聖門典籍,四大奇書之一的《天魔卷》,需以無上鬼戾之氣為引,方能施展,但是危險無比!若有一絲不慎,立刻被其反噬,苦不堪言!可這密術早已失傳,這番再現,威力卻是令人罕見!不過……」

    說到最後,卻似乎心中有何顧及,聲音也慢慢淡了下來。鬼烈心中一動,當今世上,現世人間的不過《天魔卷》一卷;傳聞二卷被百毒宗所得,卻也並為證實,只是那日仙霞山中,軒轅峰上鬥法,藍羽表現卻是不俗,而且身法道術似乎都曾相似,雖身受重傷,卻在短短幾日內恢復,看來也是因《天魔卷》之估。卻不想此次《天魔卷》恐怕又在再現,到時四派必然互相爭奪,除此之外,正道四派之人也有人在,看來又是一場惡鬥。

    想到此處,不禁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淡淡道:「不過什麼?」

    癡鬼遮面的面紗輕動,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根據門中古書記載,以及鬼道先祖遺訓,『百鬼夜行』一法雖出自《天魔卷》,但若想以人力施展,只能是自取滅亡!而放眼天下,這術法,卻在千萬年來,只出現過一次,卻也只是傳聞!」

    鬼道,曾是與道家,佛宗,魔門並立世間一大道系!卻因為門中之法,多為與陰魂厲鬼之助修行,並非所有人可修煉,而且鬼道中人,修行至高深者,並非如世間所說破碎虛空,羽化登仙;而是脫離三界,遁出六道之外,而這,自然便讓起許多人都少了興趣;故此而言,經歷不知多長時日,鬼道也由此慢慢衰竭,不負從前之風光?鬼烈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而八鬼眾雖屬魔門「戰鬼堂」一系,卻為鬼道僅剩不多的嫡系傳人,所知之事,自然比鬼烈要詳細!

    只見他有意無意的向癡鬼望了一眼,道:「我也曾聽聞過『百鬼夜行』一說,卻不想竟真有此事!那出現的一次『百鬼夜行』是何時之事?」

    黑夜中,並不能看見癡鬼的變化,只是從那微微輕動的面紗上,可以想到也許是愣了一愣,淡淡道:「具體時日並不明瞭!只知是由我聖教之主,魔神引發而出!」

    鬼烈頓了一頓,道:「如何才能催動此術?」

    癡鬼道:「傳聞,催動『百毒夜行』一法只有兩種方法!其一:修的《天魔卷》全書六卷之法,以擁有絕世鬼戾之氣的法寶或陰氣極重之地為引,催動此法,方可事半功倍!但期間不可有任何分心,或者一絲人氣侵入,不然必被反噬!其二:習的《天魔卷》上此術之奧秘,再以上古魔獸『『饕餮』或『燭龍』之息為引,選極陰之地,催動此術亦可!不過這饕餮,燭龍皆是無上魔獸,若想收服,而讓其乖乖就範,可謂比登天還難,這個方法,與無沒什麼兩樣!」

    鬼烈安然無語,良久之後,卻是冷笑了一聲,道:「這『空桑山』號稱來返人鬼兩界的入口,更是世間罕見的極陰山脈之一!在這催動那『百鬼夜行』一術,看來也並不是不可能!不過……」說著,他似突然想起了什麼,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按你們所說,這術法如此危險;看來催動此術之人,必定是大有來頭!」

    癡鬼微微點頭,道:「這『小河城』好說歹說也有近十萬百姓,竟可瞬間將其全部施法,讓其屍變!那人無論修行,膽識;看來皆是上上之人!」

    鬼烈哪裡不知這些道理,當下無奈點頭,眼神炯炯望著此刻依舊黑氣朦朧的「空桑山」方向,面無表情,半晌道:「明日一早,我與那八人一同前往『空桑山』,到時你們在這城中等候,若兩日內我還未歸來,便等待尊主前來之後,聽從尊主的指示!」

    八鬼眾顯然很是震驚,身子都是一震,血鬼更是失聲道:「少主!這恐怕……」

    話音未落,卻被鬼烈給截了下來,道:「不必多說,此乃命令!」

    此言一出,八軌眾皆是低頭不語,只聽鬼烈接著道:「還有,給我好好保護『聆風軒』裡的那女子,如有任何差池,提人頭來見!」

    八鬼眾為之一怔,卻沒有誰敢出言頂撞,只得其聲稱是;隨即鬼烈微微揚手,八道黑色身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風吹過,掠起了鬼烈的衣衫,皆是淒涼。

    月光冷冷,蒼白而無力。

    鬼烈徒步行走在這荒涼的街道之上,之前面上的驚愕也慢慢消散,回歸了冷漠。

    他這般緩緩走著,似乎已將之前那段談話忘的一乾二淨;面上雖無一絲表情,卻竟顯輕鬆之色;可不管他是怎樣的一個表情,卻怎麼也無法擋住雙目瞳孔深處的那一絲無奈。

    他的腳步很輕,在這萬籟俱靜的時刻,沒有一絲聲響。

    僅剩的,似乎只有那顆孤單的心,和孤單的背影。

    還有,便是那呼呼做響,猙獰的夜風。

    鬼烈的身影停了下來,停在了那十字路口的中心;他望向天際,那一尊孤單明月,深深呼吸;周圍的一切,皆是黑暗,只有那淡淡的月光,照亮大地。

    「公子跟了這麼久,不嫌累嗎?」

    他緩緩閉起的眼,忽地睜開,帶著一絲怒火,彷彿要燃盡天下蒼生。

    一個年輕人從遠處陰暗的街道口,慢慢走了出來,面色微微蒼白,但面上卻有溫和的笑容,微笑道:「鬼公子哪裡來這麼大的火氣!氣壞身子,可不好哦?」

    鬼烈面無表情,冷然道:「諸位這麼晚了,還有心思街上閒逛?可是有何發現了?」

    藍羽面色微變,顯然不敢小窺了這男子,轉頭對另一側,道:「柳仙子,人家鬼公子問你是否有何發現!怎麼不出來告訴他呢?」

    鬼烈面色絲毫未變,直直站著,只見左側黑暗之中,有人影晃動,果然從中緩緩走出了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一聲淡藍衣裳,眉目間儘是風情,在這黑暗的夜色裡,她這一走出來,登時彷彿亮堂了幾分。

    「柳月兒!」

    鬼烈語氣冰冷未帶一絲感情,顯然早已猜到來人是誰。

    柳月兒嫣然一笑,道:「鬼公子?怎麼一個出來,也不叫上我們啊?」

    鬼烈淡淡望向她,忽地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寒聲道:「鬼烈這人壞脾氣!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不過……」說著,鬼烈面色一變,望向右側黑暗小巷,道:「段公子一個人在那裡,不過來麼?」說了一半,眾人卻皆是面色冷淡。

    話聲剛落,只見右側小巷中似有疾風吹過,盡顯可怖,連片刻之後,風聲漸消,卻只見那黑暗之中,段浪面色漠然,雙手交叉,緩緩走了出來。

    鬼烈心思急轉,眼下「魔門四少」再度聚首,三子同時出現在此,看來今晚必定有所圖謀。

    想到此處,鬼烈已然明白,但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冷然道:「今日三位深夜不寢,在此處攔下鬼某,還未請教?有何貴幹呢?」

    藍羽微微一笑,輕聲道:「鬼公子麾下『八鬼眾』之名,響徹聖教,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而今可得他們相助,得知此處『空桑山』之迷,實在有幸!我等三人,還想要與鬼公子商議大事,不知是否有幸呢?」

    隨著他的話語,柳月兒與段浪在旁皆是不語,顯然三人已商議過了;鬼烈一語便聽出了藍羽此言之意,不禁面上露出諷刺微笑,卻裝做一臉恍惚的樣子,道:「還不知諸位,要和鬼某商議什麼大事……?」

    話聲未落,卻見藍羽面上笑容突變,右手一仰,一道綠芒直直射出,擊在一黑暗角落;「啊!」一聲悶哼,多半是只遺留在此的腐屍,被藍羽發現,當機立斷,倒霉的被當場斬殺掉了。

    夜風蕭蕭,透骨冰涼。

    兩道之爭,冥冥中卻也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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