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兩道卷 第十五章 極密任務 文 / 冷殷秋
第十五章極密任務()
數百年來,魔教勢力日漸昌盛,高手紛出,但其內部爭鬥卻日益慘烈,簡直比與正道相爭還要激烈。戰鬼堂本是魔教中四大派閥之一,自鬼皇成為新一代尊主後,更是勵精圖治,雄才大略,將戰鬼堂調理的日益壯大,隱隱然有越過其他三大派閥,成為這魔門第一大派的模樣。
如今的戰鬼堂,在江湖上有名的,不過也就是尊主鬼皇以及三門主,就連是那諸葛雲,也在這數百年間,不曾出現江湖。而三門主中,最為惹人矚目的,卻是戰鬼堂的「血門」門主,江湖稱之「鬼公子」的—鬼烈,尤以倍受鬼皇的看重,視同己出,如今已是天下皆知。
此刻,夜幕漸漸低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鬼烈自從偏廳出來後,來到了這後山斷情崖旁。
月光照射在崖頂,鬼烈站在山崖邊,緊閉著雙眼,似在等待著什麼?
時間就在這裡,一點一滴的消逝著。
「相公!」
忽地,那熟悉的女人聲音,再次出現在了鬼烈的腦海裡。
比之以前,現在的鬼烈也沒有了任何動靜,也許這些天下來,在被血龍附體後,無限痛楚蔓延全身的時候,也是這聲音,在一旁為自己緩解痛楚?
再次回想起來,也不免有些許的感激之意。
那聲音現在已不在似從前那麼的淒涼,傷心。
女人沒有說其他話,只是一直叫著「相公」。
「烈兒!」
忽地,一個聲音將他喚回了現實。
鬼烈緩緩睜開雙眼,但並沒轉身,負手而立於崖邊。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那人站在鬼烈身旁,仔細一看,卻正是鬼皇。
鬼烈一臉冷漠,崖頂陣陣涼風吹過,長髮隨風飄逸,盡顯男人本色。
「身體真的沒事麼?」突然,鬼皇用極其關心的語氣問道。
鬼烈淡淡搖頭:「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知道為什麼我讓你去執行這次任務麼?」鬼皇話不多說,直接進入正題。
「《天魔卷》以及《破神錄》乃曠世奇書,任何一件落入他人手中,日後必定是我『戰鬼堂』的心腹大患!」鬼烈語氣平和,似乎早已熟知鬼皇的心思:「這次任務,可說關係到整個『戰鬼堂』的命運;媚月,燕蕩二人有各有重要任務,諸葛先生不便顯身;所以尊主會叫給我!」
鬼皇點頭稱是,一臉笑容:「你只說對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麼?」鬼烈語氣帶著疑惑。
「血龍,自古以來就以暴戾嗜血聞名!雖說你能如願斬殺,卻被被其附身。如能夠抵抗血龍,將其馴服,那比之你手中神兵龍炎,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若是並起反噬,那將變起血龍容器,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而已!」鬼皇靜靜說道:「但以你現在的功力,雖說暫時無礙,但神智卻會被一天天侵佔,直至被完全侵蝕的一天!而這世上也只有四大奇書可救你的性命;雖然你體內已有天魔第一卷的功力,但卻不夠,所以我要你去完成此次任務!」
鬼烈聽了此話,心生感激之意,但臉上卻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不管到底是為了什麼!只要是尊主吩咐的,我就會去做!」
只聽鬼皇一聲長笑,滿臉笑意:「好好好!剛回來便要出去,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知道了!」
「你不是帶了個女子回來麼?快回去吧!」鬼皇話中了帶笑意,轉身向那片暗淡無光的黑暗走去。
看著鬼皇遠走的背影,鬼烈突感心頭一陣涼意;過了許久,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刻天色陰暗,不見有月亮星光,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天鬼山;鬼烈一身黑衣,獨自佇立在天鬼後山的斷情崖上。
天鬼後山也是遍佈著茂密的樹林,天鬼山上夜晚時,時常有著幽幽鬼冥叫聲。這種冥叫聲極其古怪,略帶著淒涼之意;若是有人此時心情感傷,獨自一人在山中,聽見這淒涼冥叫,怕是早已哭了出來。
而天鬼山的名字來歷,也是從此而來。
至於斷情崖,其實是個孤懸在半空中的懸崖,除了後半部與山體相連之外,絕大部分都是懸在高空。據說當月色明亮的夜晚,月光就會慢慢從山下升起,緩緩爬上斷情崖頂,而當月光完全照亮斷情崖的那一刻,也正是圓月當空之時。相傳天鬼山曾經居住著魔神和九尾玄狐夫婦;在正魔大戰之前,未免妻子有所損傷。竟在此處與九尾玄狐斷情絕義,故此得名。
而斷情崖最美麗的時候,也就是在圓月之時,頃刻之間,月色突然燦爛無比地灑下,從光滑的斷情崖頂部上倒射開去,瞬間照亮整座天鬼山,而在那一刻站在斷情崖上的人,幾乎就像是站在仙境中一般;更有甚者,傳說當一甲子方才會出現一次的天玄滿月夜那天,會讓人覺得自己站在明月之上,那感覺之激動,委實令人無限嚮往。
不過今天晚上月黑風高,顯然並非欣賞望月美景的時候,此刻不要說是這天鬼後山斷情崖上,就是整座天鬼山上,也只是有幾屢暗燈亮著,其他的也是一片黑燈瞎火,顯然眾人幾乎都早已經入睡了。
此刻可能也只有鬼烈,才會獨自一人站在這孤僻冷清的地方。
只見他左手一揮,龍炎閃爍著耀眼銀光從天而降,落在鬼烈跟前,照亮了周圍少許地方。夜風冷冷吹來,將他一頭長髮,輕輕吹動,拂過他那英俊而白皙的臉龐,只是他此時根本沒有在意,默默站在崖頂,冷漠的向前方凝望著。
隨即鬼烈看著龍炎,嘴角閃過一絲淡笑,即而踏上龍炎,化做一道銀光,破空而去。
山風,漸漸大了起來,鬼烈在空中的身影,飄舞了起來。
戰鬼堂血門廂房內……
房中只有微微之光,在這微光裡,一個白衣女子孤單佇立在房門前,似等待著什麼。
一點一點的,那原本是溫柔的情懷啊,怎麼慢慢的,竟然變成了傷心。
一下,一下,像看不見的刀鋒,在心裡深深刺著。
刻在深心的痕跡,原來卻是一個人的容顏。
她在黑夜無人的時分,在閃爍著幽幽暗光的房間外,就是無邊的黑暗,彷彿天地蒼茫。
夜色,深深沉了下來。
那莫名的寒,透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只是在她腦海裡,出現了…那張孤單寂寞的容顏。
「嗆啷……」
一聲銳響,在黑夜裡突然響起,遠遠迴盪開去。
銀色光芒從天而降,在黑暗裡綻放出燦爛光芒;凜冽的山風霍然席捲而上,一道黑影緩緩走了進來。
那白衣女子臉上即顯出興奮之色,衝了過去,口中歡喜的叫著「公子」。
雨兒緊緊抱著鬼烈,一刻也不捨得放開。
夜裡,彷彿響起了古遠的魔咒,將兩人連在了一起。
翌日清晨,鬼烈離開了天鬼山,向西而去,同行的還有雨兒。鬼烈本不想讓她同去,但雨兒卻堅持要求,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百毒宗,在魔教四大派閥中,與戰鬼堂可謂實力最為強大;血影教和靈鷲宮稍次一些,但實力同樣不可小窺。
而這些年來,魔門新一代也是高手輩出,鬼烈也就是其中之一。
而鬼烈現在出發前往的,便是百毒宗。
在這浩大的神州土地之上,廣闊無邊,其中中原大地為其中最為富裕之地。而與中原之外,北方乃風雪無邊的極寒冰原,人跡罕見;東方則是浩瀚無邊的大海,大海之上多有群島,其中最為出名的,應屬「渤海之濱」;而南方,就是邊關所在,乃是外族居住之地;而在邊關更加遙遠的南方,相傳曾在那裡,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魔神一人,獨戰正道八萬人,滿地屍骸,血流成河;而且此處大山,聳立邊陲,連綿不盡,那裡荒山惡水,瘴氣毒物更是不可勝數,而且更有異族居住,有傳言這些便是那八萬屍骸所化魔物,所以後人稱此地為「幽冥鬼道」。
而在這大地的西面,便是遠近馳名的「邊荒之地」,此處可謂當今之世最獨一無二的地方;此處百年無雨,氣候可謂乾燥到極點,偶爾有些許綠洲溪水,但卻是可遇不可求;普通之人進去,可謂是死路一條。
百毒宗,便是位於這邊荒之內。
在經過數日的趕路,鬼烈二人來到了一條古道,而在這古道之上,卻有一個還算是熱鬧的小鎮裡,名叫「落雨鎮」。
原來此鎮建於這「邊荒之地」外,常年不降雨水,所以村中村民取了這個名字。
二人信步走了進去,只見街道之上人多了起來,且人聲了漸漸大了許多,想不到這偏遠之地,還有如此小鎮,鬼烈看了,也不免有些欣慰。
「公子!公子!」雨兒見到此番情景,歡喜的叫了起來。
鬼烈沒有答話,只是微微點頭,然後舉目四處張望,見到不遠處有一客棧,輕聲道:「走了這麼多天的路,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繼續吧!」
說完,向客棧走去,雨兒也緊緊跟在身後。
剛一走進客棧,一店小二便急忙前來招呼二人:「客官!是吃飯了,還是住店啊,本店的東西可是這裡遠近馳名的……」西哩嘩啦的說了一大堆。
鬼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道:「準備兩間上房和一些酒菜!動作快!」
店小二一見這人出手如此闊氣,當然高興的不得了,連忙稱是,帶二人來到了廂房。
剛一進門,那店小二便做出一副誇張樣子,道:「對了!這位姑娘的房間在對面!對了,客官!小的可先告訴你,晚上最好不要出門,最近鎮上有妖怪出沒,要是被抓去,那可不得了!」
雨兒一聽,可被嚇到了,連忙躲在鬼烈身後。
「知道了!出去吧!」鬼烈面色冷漠,淡淡道。
店小二一見鬼烈此番態度,也不敢在惹,連忙退了出去。
「公子!我和你一起住好不好?我好怕!」雨兒一臉無辜。
鬼烈見她如此摸樣,逼於無奈,點頭應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深夜,一輪明月懸掛在黑色的天空,使人感覺是那麼的淒涼。
雨兒已經在床上沉沉的睡了下來,鬼烈因為擔心百毒宗之時,遲遲未能入睡。
「吱,吱…」
突然,外面響起了奇怪的響聲。
鬼烈站起身來,神情冷漠,走出房門準備前去查看一番。
但奇怪的是,走出房門,以鬼烈的道行,既然連一點動靜也感覺不到。
忽地,鬼烈心裡一陣不妙,連忙回房。
還沒走到房間,只聽房中傳來一聲大叫,鬼烈立即加快腳步,但已來不及了,當走進房門之時,卻只見凌亂的床鋪,和被夜風吹打的「啪,啪」直響的窗戶。
鬼烈想也不多想,立即從窗戶跳出,御起龍炎按照妖氣的指引,追了過去。
「等我!」鬼烈不知怎的,多年來都不曾有的關心之意,竟在一時間湧起。
片刻之後,鬼烈降落在一片樹林外。
這樹林也算茂盛,樹木高直,枝葉繁茂,遮擋月光,林中一片昏暗,而在這「邊荒之地」有如此茂盛的樹林,也實屬不益。
鬼烈這麼想著,走進了樹林;走著走著,四週一片寂靜,從林子深處,彷彿還飄起了輕紗一般的薄霧。
鬼烈祭出了自己的法寶,提神戒備,向前樹林深處走去。
走了一會,但見林中古木參天,而且陰氣陣陣,看來已走到了樹林深處。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前方飄蕩在林間的霧中,傳來了陣陣寒意。
「小心!」鬼烈心中忽地傳出一個聲音,鬼烈雖然沒有任何動靜,但臉色卻是更加凝固了。
霧水越來越濃,不消片刻,早已看不清身影,更不知人在何處。
林中夜色,在黑暗裡恍恍惚惚,偶而有幾寸月光,從頭頂樹葉的縫隙落下,照在叢林之中,輕輕晃動;四周,也幽幽響起了輕輕的蟲鳴鳥叫聲。
忽地,不知從何處,鬼烈竟聽見淡淡的一聲歎息;但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不是心裡所聽見的聲音。
只見旁邊的霧水比起之前,竟是更加濃厚了。
鬼烈此時屏住了呼吸,等待即將發生的事。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不知從森林的何處,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放了剛才的女孩!」鬼烈站穩了身子。
森林再次回復了平靜,此刻不止是那蟲鳴聲,就連微風吹過的聲音,也聽的清清楚楚。
「她是你什麼人?」過了良久,那聲音才再次響起。
鬼烈深吸一口氣,淡淡道:「與你何干?」
瞬間,一道月光,如黑暗中明亮的一盞燈火,輕輕照下,映著霧氣當中,婉轉飄盪開來。樹林深處,竟是緩緩走出了一個白衣女子,站到了那光亮之中,向著鬼烈,淡淡望來。
鬼烈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呼吸也不僅有些緊湊起來。
那是個極其柔媚的女子,烏黑修長的秀髮沒有盤起,披在肩膀,似一樣柔和;白皙的肌膚上,有婉約的眉,纖巧的鼻,淡淡的紅唇,清澈而透明的眼,望了過來,竟是如水一般。
她是那種讓人看上一眼都會心疼的女子,就這麼怯生生地站在那兒,站在月光之中,凝望著鬼烈;鬼烈的心,是何其的冰冷,此刻,卻也彷彿被這個女子融化了一般。
時光,彷彿也停在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