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卷 第一百八十三節再為蝶妃(2)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八十三節再為蝶妃(2)
宇文桀知道蝶舞要見他感到稍許意外,不過還是應宇文輝的請求和他前來東宮。
「臣妾參見皇上。」蝶舞掙扎著起來要給宇文桀施禮。
不過卻被宇文桀攔住,道:「你有傷在身,不必如此多禮。聽太子說,你有事要對朕講?」
蝶舞點點頭,道:「臣妾的確有話只能對皇上您一個人講。」
蝶舞此言一出,連宇文輝也感到好奇,蝶舞究竟有什麼話不能當著他的面告訴宇文桀的呢。不過為了尊重蝶舞,宇文輝便道:「那你們談,我到外面等著。」
蝶舞見殿內只留下她與宇文桀二人,柔聲道:「罪婦蕭蝶舞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蕭蝶舞?」宇文桀聞言劍眉微挑,這個名字既熟悉又陌生,「你不是龍君悅的妹妹?又怎麼成了朕原來的蝶嬪了呢?」
蝶舞掙扎著跪到地上,解釋道:「請皇上恕臣妾欺君之罪。那年在白雲庵臣妾受奸人所害大難不死,後被龍君悅龍將軍所救認為義妹,又在關中與太子相遇。因怕吐露身份被奸人加害,所以便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太子不明就裡,對臣妾一往情深,執意要將臣妾迎娶東宮。臣妾無奈只好答應,還望皇上饒恕的臣妾的不得已——」
宇文桀聞言不可置信道:「當日太后與朕見到你之後都覺得十分蹊蹺,便派宮中嬤嬤檢查過你的身子,宮中嬤嬤不是回報你仍是處子之身嗎?」
蝶舞點點頭,道:「那是太子刻意安排的,怕的是皇上不喜歡我長得酷似蝶嬪,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便打點了上下。」
宇文桀怒道:「好個蕭蝶舞居然敢串通太子來欺瞞朕,你究竟安得是什麼心?」
蝶舞不慌不忙道:「皇上,臣妾自從在紹州與您初遇便被你的神采與風姿所折服,承蒙皇上恩德,入宮之後深得皇上的寵愛被冊封為蝶嬪。可惜好景不長,宮中有人嫉妒臣妾得到皇上的寵愛,便設下圈套,毒害了密嬪之後又栽贓給臣妾,讓臣妾百口莫辯,被貶到白雲庵受苦。臣妾原本想總有一日皇上會明白臣妾是冤枉的,會接臣妾回宮。未料想,那奸人步步緊逼,未曾想放過臣妾,一把無名的大火幾乎讓臣妾葬身火海,若不是臣妾的婢女玉娟還有龍君悅相救,臣妾恐怕此刻早已化為煙塵。」
「那白雲庵的那兩具屍體又是怎麼一回事?」宇文桀問道。
「那是龍君悅幫臣妾安排的,為的就是讓那幕後主使誤以為臣妾已經身亡,不再加害於我。」蝶舞道。
「既然你被人救走,為何要入東宮,成為太子良娣,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對朕的大不敬嗎?」宇文桀質問道。
「臣妾只能說這都是造化弄人,臣妾沒有想到太子會對我動情,不過臣妾遵守禮法,始終未讓太子親近,皇上可以詢問臣妾的貼身宮婢還有太子。」蝶舞道。
宇文桀聞言有些奇怪,據他所聞宇文輝十分寵愛蝶舞,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留在西苑,才會惹得呂薇心生嫉妒,想出如此不堪的法子想偷梁換柱。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是相敬如賓,這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你口口聲聲說有人要加害你,你能否說出此人的名字。」宇文桀問道。
「啟稟皇上,雖然臣妾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臣妾知道這一切都是皇后指使人所為。」蝶舞斬釘截鐵地道。
「皇后?」宇文桀的眉頭不由得擰緊了。
「你要知道污蔑皇后,也是殺頭的大罪。」宇文桀威脅道。
蝶舞點點頭,道:「臣妾怎敢亂言,實在是有感而發,不過皇后做事利索,那些人都已經不再人世,皇上要查自然也查不出什麼真憑實據來。不過臣妾敢用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皇后決計逃不了干係。」
「你今天要見朕就是要和朕說這些話?難道你就不怕朕知道真相之後治你的罪?」宇文桀聲音威嚴。
蝶舞莞爾一笑,道:「其實,在臣妾的心中一直對皇上戀戀不忘,所以那日見有刺客要行刺皇上便將自己的安危至於度外為皇上擋了一劍。如今臣妾也算是從鬼門關走過一趟。醒來之後,相通了很多事情,便決定要將真相告訴皇上,臣妾希望要死也能以皇上女人的名義死去。」
蝶舞的話十分動情讓宇文桀那顆冰冷的心不禁也感到稍許溫暖,他的態度也緩和下來,道:「你的意思是就是死也要回到朕的身邊?」
「這是臣妾現在唯一的願望。」蝶舞似乎視死如歸。
「那太子你預備如何面對?」宇文桀問道。
蝶舞歎了一口氣,道:「太子是個好人,臣妾也不想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傷害了皇上與太子的父子之情,所以臣妾想將真相告訴皇上之後,是死是活任憑皇上處置。至於太子,臣妾也只能以死謝罪了。」
「你為什麼要救朕?」宇文桀話鋒一轉又問道。
「皇上,臣妾當時沒有想太多,只是想著皇上不能有事,便急著衝上去了。」蝶舞毫不猶豫地道。
「那現在朕以欺君之罪讓你去死,你也願意?」宇文桀追問道。
蝶舞點點頭,道:「不瞞皇上,當初臣妾冒名進東宮一來是為了能再次見到皇上,二來也是想伺機找到皇后當年加害我的證據好還自己一個清白。不過這次大難不死讓臣妾想明白了很多事,陡然間豁然開朗,活也好,死也罷,只要能讓皇上知道蝶舞還活在這個世上,是心甘情願為皇上而死的,臣妾也就什麼也不怕了。」
宇文桀深深地望了蝶舞一眼道:「朕對你就這麼重要?」
蝶舞微微一笑,道:「臣妾會用自己的行為讓皇上明白臣妾是真心的。」
宇文桀沒有說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宇文輝好不容易送走宇文桀,便急忙回到西苑,問道:「你和父皇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蝶舞沒有回答宇文輝,只是淡淡地道:「太子,我有些累了,你還是明日再來吧。」
宇文輝見狀也不好追問,便道:「蝶兒,那你先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宇文輝帶著疑問不知不覺來到了漪瀾殿。
薛妍見到宇文輝笑臉相迎道:「太子,聽說龍妹妹她醒過來了,你怎麼不在西苑多陪陪她?」
宇文輝道:「她剛醒來有些累了,我便讓她多休息。」
「父皇剛才是不是去過西苑?也難怪龍妹妹為了救父皇不顧自己的性命,父皇自然對她另眼相看。」薛妍道。
宇文輝搖了搖頭道:「龍良娣她醒過來要見父皇,我便入宮請父皇過來。」
薛妍聞言覺得奇怪,問道:「太子,龍妹妹究竟有什麼話要急著稟告皇上?難道是與遇刺的事情有關?」
宇文輝苦笑道:「龍良娣說要單獨稟告皇上,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薛妍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難道龍紫萱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單獨向宇文桀稟告。不過她的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道:「莫非龍妹妹知曉什麼內幕,不方便對外人言吧。不過太子是她的夫婿,應該不算是外人,妹妹的口風真是緊啊。」
宇文輝心中也有些不快,他隱約覺得蝶舞醒來之後變得與以往不同,似乎更加刻意地疏遠自己。或許這期間發生太多的事讓他們原本就很不牢固的感情搖搖欲墜。宇文輝決定要找個時間好好地和蝶舞開誠佈公地談一次,有什麼誤會,有什麼疑問統統說出來,以免放在心中徒增煩惱。
薛妍見宇文輝沉默不語,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而將話題移到閒話家常上,宇文輝也不似剛才那般陰鬱。
宇文輝離開後,薛妍面露不安之色,道:「翠喜,我懷疑龍良娣是否知道了我們的事,不然的話,她為何要興師動眾地見皇上,並且還要向皇上單獨稟告。」
翠喜安慰道:「太子妃,你不要太多心。奴婢想或許龍良娣是為了皇上遇刺的事情有話要對皇上說。」
薛妍感歎道:「我也希望如此,不然如果真如我所料,這宮中只怕又不太平了。其實我並不想動用陰謀詭計來害人。只怪那呂薇心腸太壞,居然用五石散來謀害我和我腹中的孩兒。我只能將計就計,裝瘋賣傻,麻痺呂薇,並引起太后他們的注意,好保護自己和孩子。沒有想到呂薇喪心病狂,不僅要加害我和孩子,還想偷梁換柱,李代桃僵,混淆皇室血統,她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太子妃,你宅心仁厚,你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已,我看那龍良娣倒也安分,應該不至於會加害於你。即便她有此心,我們早想好應對之策也就無後顧之憂了。」
薛妍點點頭道:「你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