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六十五節公主賜婚(2)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六十五節公主賜婚(2)
三日後,宇文桀下旨昭告天下將長韻公主許配給寧國魏王高逸,兩國結下秦晉之好,永修友好。
東宮。
長韻公主今日特意前來看望薛妍。
「我給公主道喜了。翠喜,把那床錦繡山河被拿來。」薛妍笑盈盈道。
翠喜將一床繡工精美,花樣炫麗的錦被拿了出來,展示給長韻公主看。
「好漂亮的錦被。」長韻公主讚道。
「此被乃是由江南著名的繡工織繡而成,雖說不上價值連城,卻也是稀有之物,這就算是我對公主的一點心意。」薛妍道。
長韻公主知道薛妍是真心對她好,便謝道:「太子妃如此慷慨,我就卻之不恭了。」
「太子最心疼你這個妹妹了,如今你有了好的歸宿,他也是滿心歡喜。」薛妍道。
長韻公主感慨道:「太子哥哥心地善良,是個好人,太子妃你真是有福。」
薛妍撫摸了一下肚子,幸福道:「這都要感謝老天的安排,我相信魏王也一定會對公主好的。」她也是經歷千辛萬苦才有了今日的好局面。
「太子妃,龍良娣來給你請安了。」屋外的宮女大聲道。
「有請。」薛妍道。
自從她懷孕以後,蝶舞每日都會前來漪瀾殿請安,不像那個呂薇連個面都見不到。
蝶舞沒有想到長韻公主也在此,便笑道:「原來公主來,怪不得樹上的喜鵲叫個不停。」
長韻公主看到蝶舞笑道:「我正要到你那坐坐,卻不想你倒來了。」
「公主找我莫不是想和我說說心裡話。」蝶舞似笑非笑道。
「我的心思你卻不一定猜得透。」長韻公主道。
薛妍問道:「你們打什麼啞謎呢?讓人聽了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長韻公主微微一笑道:「太子妃,我只是和龍良娣打趣吧了。討擾了你那麼久也該累了,你好好休息吧。龍良娣,可否陪我出去走走?」
蝶舞莞爾一笑道:「公主吩咐自然從命。」
兩人辭別薛妍之後,便到東宮的後花園中散心。
「我拜託良娣之事不知道可否有了眉目?」長韻公主見四下無人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有了些眉目,不過現在公主已經許配給了魏王,再找到慧明又有何意?」蝶舞支吾道。
長韻公主冷哼一聲道:「太后、父皇要我嫁我便嫁了,至於能否長相廝守這便是我的事了。莫非良娣是怕得罪了父皇與魏王?」
蝶舞搖了搖頭,道:「既然公主當我是知己,將如此私密之事拜託於我,我自然是會竭盡全力。據我哥哥派出去的探子回報,慧明法師似乎在雲州出現過,後面就不知所蹤了。」
雲州?長韻公主知道那裡曾經是蕭晨然為官之地,他去那裡難道是為了緬懷過去的往事?
蝶舞見長韻公主低首不語,心中便有了幾分把握,又道:「聽說皇上已經將婚期定在八月初五,不知公主有何打算?」
長韻公主苦笑道:「我還能有什麼打算?自從上次私自離宮之後,太后、父皇就對我倍加防備,別看面上沒有什麼,實際上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生怕我飛了似的。」
「公主真得願意嫁給魏王?」蝶舞問道。
長韻公主沒有回答,她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
「龍良娣,謝謝你給我帶來的消息。如果還有什麼進一步的消息你就派人進宮告訴我。」長韻公主囑咐道。
蝶舞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太子妃懷孕了,你是否因此怪罪太子哥哥?」長韻公主突然問道。
蝶舞沒好氣道:「太子妃懷上太子的骨肉乃是國之大幸,我又怎麼會怪他呢?公主真是說笑了。」
這些日子來,雖然宇文輝一心想重修舊好,但她的心卻被薛妍懷孕的事實所傷到,好不容易才萌生的一點愛意也化為烏有。原本以為宇文輝會有所不同,卻沒有想到他與蕭晨然一樣,柔情的背後也是一樣的不堪。她選擇了冷淡作為保護自己的武器,而對於薛妍卻愈發恭順起來。
「我最明白太子哥哥的心思,他要是愛上一個人就會全心投入。這些日子我見他不開心就知道是因為你。否則,太子妃懷孕可是天大喜事卻沒有讓他感到太多的快樂。」長韻公主道。
蝶舞聞言心念一動,卻道:「公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太子對我確實很好,不過他的好並不只是對我一人而已——」
「龍良娣,你好像在吃太子妃的醋?」長韻公主笑道。
蝶舞不好意思道:「公主取笑我了,我雖然是女兒家卻也不是捻酸吃醋的人。」
長韻公主突然正色握住她的手道:「我很快就要離開皇宮了,太子哥哥心地善良,容易輕信於人,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地照顧他以免他為小人所害。」
「公主,太子是我夫君,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他。」蝶舞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長韻公主道。
「聽說父皇有意將越國公的女兒趙嵐許配給你的哥哥龍君悅?」長韻公主又道。
「我曾聽太子提及卻也不知道是否屬實?不過今日趙嵐還邀請我過府做客呢。」蝶舞道。
「這趙嵐性情率直,倒也是個性情中人,與龍將軍倒也相配。」長韻公主道。
「皇上的恩德我們兄妹銘記在心。」蝶舞道。
「好啦,該成雙的成雙,該離開的離開,老天都會安排好各自的命運。」長韻公主陡然變得感傷起來。
「公主,其實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不知道公主會作何打算,但我只知道如果換作是我,我一定會聽從我自己心底的聲音。」蝶舞的話似乎若有所指。
長韻公主沒有答話,雙眸之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
送走長韻公主之後,蝶舞便驅車前往越國公府。她與趙嵐在選妃之時曾有過短暫的接觸,雖說不甚熟悉,但卻也並不討厭。如今趙嵐主動相邀她也不好拒絕,便欣然赴約。
走著走著,馬車卻停了下來。
蝶舞忍不住問道:「小蕊,為何不走了?」
「小姐,前面有一群人正圍著一個人打,那人卻不還手,周圍的人在看熱鬧,所以將路擋住了。」小蕊道。
「哦——」蝶舞聞言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只見一個男子被一群人圍在中央,身上不時被這些人拳腳相加而卻沒有半點還擊之力。周圍的人都圍著看熱鬧,沒有人敢上前勸阻。
這豈不是以多欺少太不像話了。蝶舞看不下去,便道:「小蕊,你帶幾個侍衛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如按這樣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過了半晌,小蕊回來了,稟告道:「小姐,原來是這麼回事。被打的男子為了籌集修建寺院的款項,甘願被人打,說是打一拳一文錢,於是這些人就動起手來。」
居然有人為了修建寺院甘願受皮肉之苦,蝶舞忍不住想見那人一面,道:「你將那些打人的人驅散,把那個願意挨打之人給我帶過來,我想見見他。」
不一會,小蕊便帶著那個男子來到蝶舞的近前。
「這位是東宮的龍良娣。」小蕊介紹道。
那名男子聞言趕忙跪倒拜道:「小民劉章參見良娣娘娘。」
「你為何甘願挨打?」蝶舞問道。
「只因城郊的永業寺年久失修,我受過寺裡方丈的恩惠便想幫他重修寺廟,但我又身無分文,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劉章畢恭畢敬道。
「你倒是虔誠,不過這樣做太過偏激了些,難道你就不怕被他們打死。」蝶舞道。
「我本就是一個無用之人,若是能用這副臭皮囊做些善事也算有用。」劉章道。
蝶舞聞言心中微微一動,這話似乎似曾相識。
「你抬起頭來。」
劉章慢慢抬起頭,恭敬地望著蝶舞。
蝶舞見到劉章的真容不禁一愣,他的五官倒還清秀,不過眼角的那塊紅色胎記卻是十分嚇人。
「小民嚇到娘娘了。」劉章捂著臉自慚形穢道。
蝶舞搖了搖頭,柔聲道:「我這裡有五百兩銀票,你拿去重修寺廟,也算我的一件功德。」
劉章聞言大喜,連忙磕頭謝道:「多謝娘娘大恩大德,小民身無長物,願隨伺娘娘左右,為娘娘做牛做馬——」
「我這裡並不缺人,你也不必為我做牛做馬。小蕊,你再拿一百兩銀子給他。你拿這些銀子去做些小生意也好養家餬口。」蝶舞道。
劉章卻搖了搖頭,道:「小民出身低賤卻也知道點滴之恩將湧泉相報的道理。小民自知相貌醜陋難以服侍娘娘,不過小民可以幹粗活,再辛苦再累都沒有關係。」
「那好吧,你就留在西苑幫我掃掃地把。」蝶舞對劉章動了惻隱之心道。
劉章大喜過望道:「多謝娘娘,小民此生此世一定會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