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宮廷卷 第四十五節 孽緣深種(2) 文 / 朱七七
第四十五節孽緣深種(2)
望著蕭晨然瞬間黯淡的神色,蝶舞心中掠過一絲快意,譏諷道:「我這也是為了法師著想。另外,深宮內院即便是法師也是多有不便,以後這芳心苑,法師還是不來為妙。天色不早了,我就不送了。」
蝶舞批起薄紗,走到窗前,不再理會蕭晨然。
蕭晨然唇邊溢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原來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她用這種方式懲罰了自己。他再痛都無所謂,可是這樣她要怎麼辦?他不希望她沉浸在怨恨的深淵而不能自拔。
「小蝶,還是和我一道離開吧。」蕭晨然無法將這樣的蝶舞繼續留在夏宮中。
「蕭晨然,你以為你是誰?兩年前我乞求你帶我離開,你視若無睹,狠心地離去;如今又裝作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要帶我離開,就因為我成為你的女人嗎?我告訴你,從今以後,我們不會再有半點瓜葛。昨夜的一切就是要讓你此生都痛苦銘記著你的背叛。我要讓你看著你曾經擁有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的懷中——」蝶舞雙眸直視著蕭晨然,殘忍道。
蕭晨然的身形微顫,他沒有想到蝶舞因為怨恨變得如此殘忍。可是這一切又能怪誰呢?
「小姐,大事不好,皇上、密嬪娘娘駕到——」紫衣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蝶舞眼神一閃,卻並不慌張,整理好衣裝走到外殿跪迎宇文桀,蕭晨然也不發一言地緊跟其後。
見到深夜蝶舞與一個陌生男子獨處一室,宇文桀的臉陡然變得陰沉。
「大膽蝶貴人,你竟然敢『淫』亂宮闈,你知罪嗎?」還未等宇文桀發作,一同前來的密嬪便厲聲喝道。
蝶舞不為密嬪所動,不慌不忙道:「臣妾蝶舞參見皇上、密嬪姐姐。」
「貧僧參見皇上、密嬪娘娘——」蕭晨然也定下心神,上前施禮道。他已經拿定主意要承擔下所有的罪過,決不讓蝶舞受到半點損傷。
宇文桀一雙鷹眸上下打量眼前這對面無懼色的男女,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吃了豹子膽,怒道:「你就是太子請進宮來的慧明法師?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朕的愛妃暗通曲款,你真是膽大包天啊,就不怕朕活烹了你。」
蕭晨然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跪叩道:「皇上,這都是貧僧的錯,與蝶貴人無關,是殺是刮任憑皇上處置,還望皇上明鑒。」
蝶舞跪在一旁,一言不發。看來這芳心苑中果然是耳目遍佈。儘管她預先支走了張嬤嬤,小李子他們,但終究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皇上,這慧明枉稱高僧竟與蝶貴人作出這不知廉恥之事定要重重責罰才是。」一旁的密嬪煽風點火,恨不得馬上就置蝶舞於死地。
「密嬪娘娘,蝶貴人只是請貧僧前來說法,是貧僧心生邪念,與蝶貴人無關,若論到責罰,盡聽皇上與娘娘處置——」蕭晨然的心已然平靜下來,死對他來說反而是個解脫,但他不能讓蝶舞受到半點傷害。
「蝶貴人,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宇文桀鐵青著臉,朝著一言不發的蝶舞質問道。
宇文桀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卻未曾想蕭晨然會全然攬下罪過,甘心求死。眼望此刻面色坦然的蕭晨然,蝶舞的心突然如針戳般刺痛,不能讓他就這麼容易地死去。他要活著,活著承受他所犯下的錯,她一定要將自己承受的痛苦千百倍地償還給他。
蝶舞微微一笑,甜甜道:「皇上暫息雷霆之怒,聽臣妾將詳情稟來。也怪臣妾未將真相告知皇上,才惹得今日密嬪姐姐興師動眾地請來皇上惹下這場誤會。這慧明法師並不是旁人,正是臣妾失散已久的兄長——原寧國雲州刺史蕭晨然。」
蝶舞的話讓眾人吃了一驚,宇文桀半信半疑地道:「既然是你的兄長,為何不正大光明地相認而要在深夜私會?」
蝶舞滿臉委屈地道:「啟稟皇上,臣妾也未想到失散已久的兄長會出家為僧,況且兄長乃寧國降臣,臣妾也怕冒然相認會給兄長惹來禍端,便只好在深夜邀兄長來此相認。」
密嬪沒有想到慧明法師居然是蝶舞的兄長,但深夜私會總覺得有些曖昧,便追問道:「蝶貴人,你的話不會是杜撰出來欺騙皇上的謊言吧?」
密嬪的話也正是宇文桀想問的,他的眸光不由得望向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