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宮廷卷 第四十節 若愛成傷(3) 文 / 朱七七

    第四十節若愛成傷（3）

    蕭晨然果然將她送到了呂廣維的營帳，他則無言地離去。

    見她到來，呂廣維顯得喜不自禁，一雙鷹眸彷彿要生吞活剝了她似的。她視若無睹，她的心早已飄忽到另一個世界……她如木偶般被人穿上大紅的喜袍，蓋上紅彤彤的喜帕。龍鳳喜燭也似乎感受到她悲苦的心情，流下長長的燭淚。

    她沒有哭，因為她的心已經冷到極點而不知道傷心的滋味。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與害她爹娘性命的呂廣維同歸於盡。她已經為了蕭晨然忍辱答應嫁給呂廣維，現在她要為了爹娘，捨棄自己的性命，也算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蕭晨然的背叛已經讓她心灰意冷，生無可戀，那麼她就追隨爹娘於地下吧。

    一股作嘔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知道是呂廣維來了。她沒有動，只是緊緊握住衣袖中的匕首。那支匕首是雲州戰役開始時蕭晨然送給她的防身之物，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蝶舞——」略微有些醉意的呂廣維喃喃道，伸手就去揭她的喜帕。

    「好美——」

    喜帕慢慢地滑落，露出蝶舞絕色傾城的一張臉來。

    呂廣維不禁看得有些呆了。那日他得勝衝入刺史府，就是想好好羞辱蕭晨然的家人一番。雖說蕭晨然終於投降，但卻讓他折損了不少將士，這讓他惱怒不已，他也要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蕭晨然的父母居然在他到來之前自縊身亡，蕭晨然的妹妹正在他們的屍身旁嗚咽哭泣。既然他的父母不知好歹，那就拿他的妹妹來出氣吧。

    可是當他看清她容貌的時候，他的心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雖然他有過女人無數，但多是逢場作戲，發洩**而已。但她卻不同，她似乎挑動他心中從未有過的激情。他要她，迫不及待地想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她奮力掙扎著，彷彿自己是可怕的惡魔，呂廣維的心念突然一動，他不喜歡這樣的佔有，他要徹徹底底地臣服。所以他放開了她，他要讓她心甘情願變成自己的女人，於是才有了他與蕭晨然之間的交易。其實屠城只是他炫耀自己勝利的一種方式，如果能夠俘獲她的心，他情願放棄自己一向喜歡的方式。

    「本將軍知道讓你作我的小妾，委屈你了。不過我答應你會對你好，日日陪伴著你——」呂廣維柔聲道。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蝶舞感受到呂廣維重重的呼吸聲還有那隱忍待發的**。

    她依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呂廣維還以為她在害羞，便伸手欲脫下她的外衣。正在此時，只見寒光一閃，冷意撲面而來。呂廣維下意識地躲閃開了，卻見蝶舞緊緊握著匕首就要往自己這邊衝來。

    他連忙大聲道：「蝶舞，不要做傻事，這樣只會傷到你自己。」

    蝶舞冷冷一笑，道：「呂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罷便向呂廣維衝來。

    呂廣維眼明手快，一把奪下她手中的匕首，蝶舞站立不穩跌落在地。

    她知道已經無法殺死呂廣維，便欲向屋中的柱子撞去，卻又被呂廣維死死地抱住。

    她羞憤異常，歇斯底里地喊道：「你這惡人，快放開我，就是死你也休想動我分毫。」

    呂廣維又氣又急道：「蝶舞，你不要再胡鬧了，難道你就不顧忌你大哥的性命。我是惡人，若是你死了，我就要蕭晨然的命——」

    聞聽此言，蝶舞不再掙扎，癱軟在呂廣維的懷中。

    雖然蕭晨然背叛了他們的愛情，雖然蕭晨然殘忍地棄她而去，但她的心依舊不忍他死去。曾經以為最容易的死到如今卻變成無言的諷刺，這讓她的心痛到了極致。

    呂廣維並沒有侵犯蝶舞，而是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注視了她許久，長歎一聲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叫紫衣進來伺候你。」蕭晨然送來蝶舞的同時，也帶來了蝶舞的貼身丫鬟紫衣。

    蝶舞沒有說話，只是雙眸空洞地望著前方。

    過後的兩日，蝶舞滴米未盡。紫衣苦勸無效，只能陪著她默默地垂淚。

    呂廣維每日都來看蝶舞，看著豐盛的菜餚絲毫未動，他的心微微抽動著。

    直到第三日的清晨，呂廣維來到蝶舞的房中，緩緩道：「蝶舞，本將軍知道你對我還有些誤會。正所謂來日方長，我不會勉強於你。我答應你，除非你願意，我不會動你分毫。不過條件就是你要好好地活著。」

    蝶舞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她默默地開始進食。

    既然她的命能換來蕭晨然的苟活，那麼她就活下去，終有一日她要討回他所欠下的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