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宮廷卷 第三十二節 蝶化鳳舞(1) 文 / 朱七七

    第三十二節蝶化鳳舞（1）()

    蘇文手捧聖旨來到了芳心苑。

    「蝶舞姑娘，跪下接旨。」

    蝶舞盈盈跪倒，久違的聖旨終於來了，心中說不出是喜還是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蝶舞蘭心慧質，秀麗端莊，冊封為貴人，封號為『蝶』，欽此。」

    宣讀完聖旨，蘇文笑嘻嘻地道：「老奴給蝶貴人道喜了。」

    蝶舞心中一陣失望，貴人在後宮之中只能算品級較低的嬪妃，要想扳倒呂碧瀾，賜死呂廣維還有一條很長的路要走。

    「多謝蘇總管，蝶舞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你——」蝶舞笑著退下手上的一雙玉鐲遞予蘇文。那是呂廣維送給她的，據說是來自西域的和田玉，十分難得。她之所以沒有丟棄，就是想將它用在刀刃上。

    蘇文自然是個識貨之人，笑嘻嘻地收下，恭維道：「蝶貴人是有福之人，以後的富貴不可限量，日後老奴還需要蝶貴人多多扶持呢。」

    他一揮手，宮女們端上宇文桀賞賜的華服珠寶，他滿臉堆笑道：「這是皇上賞賜的珠寶與錦衣，今夜皇上會駕臨芳心苑，蝶貴人請做好準備。」

    蝶舞心領神會，道：「多謝蘇總管。」

    蘇文走後，蝶舞呆坐在銅鏡前，久久不發一語。

    紫衣瞧見蝶舞這幅模樣，又是著急，又是心疼，終於忍不住道：「小姐，難不成真得要將自己的一生幸福交給那個老皇上？」

    蝶舞的唇邊揚起譏誚的弧度，自嘲道：「幸福？我還有幸福嗎？自從我被他送入呂府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幸福與美好都已經離我遠去，我剩下的只有仇恨。」

    紫衣明白蝶舞始終無法原諒少爺當年的絕情，但在呂府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貞操難道就要毀在她不愛的皇上手中，她真是為蝶舞抱屈。

    「小姐，難道就非要走這一步嗎？」紫衣勸道。

    蝶舞冷笑一聲，「我還有得選擇嗎？我本來想趁兩人獨處之際一刀殺了他或是用鳩酒毒死他，可是這樣的死法太便宜他，也會連累無辜的你，所以我只好借刀殺人，而能夠殺他的只有當今皇上，我別無選擇。」她的性命早已不放在心上，但她卻不願紫衣也成為她復仇的祭品，所以宇文桀的出巡成全了她。

    「小姐，你太苦了——」紫衣嗚咽道。

    蝶舞的眸中卻沒有淚，她的淚早已化作心中無限的恨與怨。

    「紫衣，幫我沐浴更衣，我要好好地伺候皇上。」蝶舞輕輕挽起衣袖，臂上的守宮砂鮮紅欲滴，今夜一切都會重新來過。

    晚飯後，蘇文差人來報，宇文桀馬上就要駕臨芳心苑。

    蝶舞帶著一干人等跪在芳心苑門口恭迎聖駕。

    「臣妾蝶舞恭迎皇上。」聞到那熟悉的龍涎香味，蝶舞嬌滴滴道。

    「蝶貴人，免禮。」宇文桀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蝶舞，摟在懷中，滿臉笑意。

    沒有想到紹州之行卻有意外收穫。貴為天子，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如今如此頗費周章地將她接進宮來，卻是有幾分故意，也有幾分喜歡。奪人所愛，旁人或許以為他是因為美色，卻不知道他想借此試探呂廣維，同時也是給他們呂家一個威懾。他能夠給他們高位也一樣能剝奪走屬於他們的一切……

    「皇上，為什麼這樣看著蝶舞，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蝶舞見宇文桀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嬌羞道。

    含嗔帶笑的嬌顏，嬌弱無骨的身軀，清新可人的體香，都讓宇文桀的心為之一動。他突然將蝶舞抱起走入內殿，蘇文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要發生什麼事，連忙吩咐宮人退下。紫衣也只好眼睜睜地望著蝶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蝶舞感覺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戰慄與痛苦，原來被不愛的人撫摸是這樣的痛苦與不堪……

    此時，卻聽到殿外蘇文焦急的聲音響起。

    「啟稟皇上，棲霞宮那邊派人過來說是密嬪娘娘腹痛不止，請皇上趕快過去看看。」

    正要進一步索取的宇文桀聞言停下了下來，他理了理衣裳道：「蘇文，你這就陪朕過去看看。蝶舞，密嬪那出了些事，朕處理完就回來。」

    宇文桀走後，蝶舞長舒了一口氣，兩行清淚無言地落下。她以為她可以強顏歡笑，可以出賣自己，卻沒有想到是這麼難，這麼痛……如果不是密嬪，或許此刻的她已經成為宇文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