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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宮廷卷 第十五節 患難與共(1) 文 / 朱七七

    第十五節患難與共(1)()

    順著蝶舞的聲音望去,原來在虛掩的樹枝後面是一個山洞。宇文輝掙扎著爬進洞內一探究竟。原來這是一個不大的洞穴,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雖然沒有通向別處,但好歹也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蝶舞姑娘,現在天色已晚,我們不如就在洞中休息吧。」宇文輝望著漸黑的天色道。

    蝶舞點點頭,扶著宇文輝走進洞來。因為面積狹窄,兩人坐下之後,基本是身體相碰,沒有多餘的空間。

    聞著蝶舞身上飄來的徐徐清香,宇文輝有些眩暈,心跳也忽然變得急促起來,這讓他感覺不是很好。他怎麼能對自己未來的庶母有什麼非分之想呢?他必須讓自己的神智清醒起來。

    「蝶舞姑娘,你先休息吧,我到外面去看看。」宇文輝故作輕鬆道。

    蝶舞點點頭,今天經過這麼一折騰,她也有些累,便依靠在洞壁之上沉沉睡去。

    洞外的宇文輝卻是心情澎湃起伏,久久不能平復。他這是怎麼了,難道他也不過是一個見色忘義的小人嗎?他這不過是一時的迷茫吧了。蝶舞再美麗動人,再有才情,她也只是父皇的女人,他未來的庶母,跟她是萬萬不能有什麼偕越的舉動的。或許剛才只不過是愛美之心在作祟罷了。他到現在不是還沒有遇到自己的心儀之人嗎?突然心中閃過龍飄飄的身影。那日被他當眾拒婚,這份羞辱與委屈定然讓她傷心不已吧。這都是他多此一舉的錯……想著想著,眼皮漸漸變得沉重起來,終於慢慢睡去。

    蝶舞一覺醒來卻未見宇文輝的身影,心中擔心,便忙走出來探個究竟,只見宇文輝靠在山洞外的巖壁上沉沉睡去,冷冽的山風讓他的身軀蜷成一團。蝶舞心念一動,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解了下來,輕輕地批在他的身上,然後便坐在他的身邊,望著滿天的繁星怔怔出神。

    曾幾何時,她曾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望著滿天的繁星憧憬著他們美好的未來。那時,她最喜歡看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中迸發出的神采,最喜歡聆聽他那滔滔不絕的鴻篇大論。那時覺得只要守在自己心愛的人的身邊,就是自己的天上人間。可是當他親手將她送予呂廣維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了歡樂與笑容,從此沉浸在失去至親與摯愛背叛的痛苦中。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宇文輝的臉上。沉睡中的他比平日更多了幾分寧靜與祥和。這位夏國的太子與她想像的不同,既沒有身為皇室儲君的霸氣與趾高氣昂,也沒有皇家的冷血與無情。今日,他居然為了地位卑賤的她甘冒奇險這讓她感動不已。她還值得別人為她如此付出嗎?

    在月光的映照下,她仔細地端詳他的面容。他的輪廓並不完全像宇文桀那麼有稜角,英氣之中帶著幾許清秀,尤其是那雙眼睛讓人見了有安全的感覺。

    突然聽到宇文輝清咳了幾聲,蝶舞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的眸光。宇文輝就當作沒有看見,見到身上的衣衫問道:「蝶舞孃娘,這裡風大,你還是回洞內休息去吧。還有這衣服你還是披著吧,以免著涼了。我沒有關係的。」

    「太子你現在傷勢未癒不能再感染風寒了,否則我們怎麼有機會回去?」蝶舞關心地道。

    對於蝶舞的關心,宇文輝心中一暖,道:「不妨事的,我雖然長在深宮,但也沒有那麼弱不禁風。這衣衫還是你批上吧——」說著就動手給蝶舞批上。

    蝶舞推脫著,互相謙讓中兩人的手又握在一起,宇文輝與蝶舞的心都是咯登一下,同時將手縮了回去。

    「這衣服我批上也行,不過太子要到洞內休息。」蝶舞退一步道。

    宇文輝雖然覺得不是太方便,心中卻有幾分嚮往,便點點頭道:「就依蝶舞姑娘吧。不過我現在沒有睡意,娘娘可先行休息。」

    蝶舞搖搖頭道:「我剛才已經歇息過了,現在反倒不困了。」她的雙眸望著滿天的繁星再次怔怔出神。

    宇文輝望著月光沐浴下的蝶舞,思緒翩翩。蝶舞對他而言,可謂是神秘與美麗的結合體。初見她時,一曲動人的舞姿讓他印象深刻,卻又厭惡她的精心安排,刻意承寵。這一路南巡走來,有了多次接觸之後,他對她的印象開始慢慢改觀,甚至說是有些好奇。如果說她只是空有美艷的軀殼卻又才華橫溢讓人不敢小覷。特別是她那時隱時現的淡淡哀傷讓她充滿了獨有的魅力,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開始注意到她,甚至在心中何時已經開始有了她的位置,否則剛才見她落入險境,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前去救助。想到此處,心中又酸又澀,眸光忍不住望向她。

    蝶舞感覺到宇文輝注視的眸光,回眸一笑道:「太子,現在傷勢感覺如何?需不需要再換一次藥?」不知何故,蝶舞對宇文輝仿若認識多年的朋友,將真實的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流露。

    宇文輝搖了搖頭,客氣道:「多謝娘娘關心,姑娘所用的草藥果然有效,我並不覺得痛了。」

    「因為條件所限,我目前只能先以此草藥為你止痛,但要傷口痊癒恐怕還要些時日。」困在這方寸之地,蝶舞也無計可施。

    「蝶舞姑娘,不必擔心,我雖生在皇宮之中,卻也沒有那麼嬌貴,反正咱們一時半會地也從不去,就當在這裡養傷了。」宇文輝安慰道。

    蝶舞聞言突然腦海中冒出奇怪的念頭——要是此生永遠不離開此地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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