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宮廷卷 第十四節 橫生枝節(3) 文 / 朱七七
第十四節橫生枝節(3)()
宇文輝大驚,他當然知道蝶舞是為了不願連累他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可是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香消玉殞在這無間的深谷之中。
「蝶舞姑娘,你聽我說,你這樣做非但救不了我,反而還會使我們二人更快地殞命。」宇文輝知道必須先說服蝶舞,放棄犧牲自己的愚蠢想法。
蝶舞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微微一笑,道:「太子不必為了蝶舞而再蒙騙我,蝶舞知道如果我們兩個人繼續呆在一起,結果只能是一個死字。」
「蝶舞姑娘,我們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我們只能長話短說,你往下看,那裡是否有一塊凸出的岩石和幾棵樹?」宇文輝沉著道。
蝶舞向下望去,果然如宇文輝所說在不遠處有一塊凸出的岩石,旁邊還有幾棵枝葉茂盛的大樹。
「我也知道這柄軟劍支持不了多久時間,如果你繼續亂動,那麼我們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宇文輝略帶責問地道。
蝶舞有些明白,卻又有些不解,問道:「太子的意思是——」
「你現在不要再有什麼犧牲自己成全我的想法,你按照我的吩咐不要亂動,然後我們借力跳到那凸出的岩石上,這樣我們就有救了。」宇文輝神情嚴肅地道。
蝶舞望了望下面,又望了望宇文輝,終於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聽太子的吩咐。」
宇文輝見蝶舞放棄了求死的念頭,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他必須確保兩個人能夠安全地跳入那塊岩石。如果是他一個人當然不成問題,如今多了一個蝶舞,卻沒有了幾分把握,但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請姑娘閉上眼睛。」宇文輝擔心蝶舞會害怕。
蝶舞明白宇文輝的好意,依言將眼睛緩緩閉上。
深吸了一口氣,宇文輝緊緊抓住蝶舞的手,將手用力一推,藉著那柄短劍之力,快速地向下躍去。眼看很快就要到達岩石之上,卻見宇文輝將蝶舞抱在懷中,蝶舞心中一驚,正要掙脫,卻已重重地摔在岩石之上。她只是感到略微的酸痛,而身下的宇文輝卻是後背鮮血直流,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蝶舞這才明白,為了避免受下墜之力的衝擊,宇文輝將自己作了肉墊保護蝶舞才會使她毫髮無傷,可是他自己卻已是傷痕纍纍。心中一暖,許久未有人如此真心對她,眸中已是淚光盈盈。
宇文輝見蝶舞如此,知她心中過意不去,強忍著傷痛,故作輕鬆道:「不礙事的,只不過是傷了皮肉,流了些血罷了。」
蝶舞也不言語,低頭將自己的裙擺撕了下來,然後將宇文輝慢慢扶起,靠在岩石邊上,道:「太子,蝶舞得罪了。」
宇文輝的背現在已是血肉模糊,衣衫與肉混雜在一處,讓人見了於心不忍。蝶舞先是把宇文輝的衣衫撕開,輕輕清理血肉模糊的傷口,然後又從旁邊的山石中採摘了幾片葉子,放到口中輕嚼成碎末,輕輕地敷在他的傷口上,再用自己撕下的裙擺為他包紮好。宇文輝倒是個好樣,雖然傷口很痛但他還是依然保持著慣有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宇文輝見蝶舞細心地為他清理傷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他們年歲相當,但她畢竟是父皇的女人,雖未冊封名號但也算是他未來的庶母,如此親近似乎與理不合。但見她手法嫻熟,那不知名的葉子敷在身上也倍感清涼,心中便多了幾分好奇,問道:「蝶舞姑娘,我見你清理傷口乾淨利落,又懂得草藥,難道姑娘也懂得岐黃之術?」
蝶舞微微一笑道:「這還是夏國攻打雲州之時,我跟著軍中的大夫學了些皮毛,剛才敷的那草藥會幫助傷口消炎——」
宇文輝一聽,笑道:「所以老天還是憐惜我們的,否則我可要招罪了。」
雖然宇文輝是戲謔的口吻,蝶舞的心中卻覺得虧欠了他,對他的傷也格外用心起來。
包紮好傷口的宇文輝閉目養神了一會,待恢復了一些氣力,他開始觀察四周的地形。他們此時位於山間凸起的一塊岩石上,雖然不大,但剛好兩個人的位置,旁邊還有茂盛的樹枝做遮擋。不過放眼望去,下面仍是深不見底,如此一來,倒是上又不能下又不去,著實讓人頭疼。況且也不知道現在宇文桀他們的情況如何。有岳麟的保護,宇文輝相信不會有什麼大礙,但那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讓宇文輝心存憂慮。今天的架勢看來這些人是有備而來,否則怎麼會正好在這地形險要之處將他們攔截,目的就是想將他們一舉成擒。如今他與蝶舞困在此處,宇文桀他們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前來營救,況且自己還有傷在身,只能是從長計議了。
「太子,好像這裡有一個洞。」蝶舞驚喜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