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宮廷卷 第二節 呂府為妾(2) 文 / 朱七七

    第二節呂府為妾（2）()

    翌日。

    坐在銅鏡前的蝶舞無心梳妝，只是讓紫衣簡單地用玉簪將長髮束起，愣愣地望著佛堂前爹娘的靈位出神。

    看到蝶舞這副模樣，紫衣心中一陣泛酸。這位自幼與她一同長大的小姐真是命運多桀。身為孤女的她幸得老爺的收養有著最無憂無慮的童年，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少爺更是給予她少女最夢寐以求的愛情。如果不是因為呂廣維，或許此刻她早已經與少爺完婚，成為最令人羨慕的貴婦人，過著最幸福美滿的生活。但多變的命運卻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深愛著她的少爺卻將她獻給了那個討厭的、殺人不眨眼的呂廣維作小妾。至此，她變了，不再有醉人的笑容，只留下憂傷哀婉的歎息與眉宇間難抹的恨意。這該怪少爺，還是該怪這磨人的命運。想到此處，紫衣的眼神變得黯淡下來。

    「紫衣，今日的早飯叫他們撤了吧，我不想吃。」此刻蝶舞的心中百轉千折，實在難以下嚥。

    紫衣知道蝶舞的心事，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目光落在窗外，眼眸一轉道：「小姐，後花園中的桃花開了，我們去看看。」

    蝶舞知道紫衣是想讓自己開懷，便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就去後花園中走走。」

    夏國皇帝宇文桀念呂廣維是國舅又是屢立戰功的驃騎將軍，便在軍營駐紮之地賜給他一個偌大的府邸，連這後花園也是奇花異草，假山流水，別有一番旖旎風光。

    享受著拂面的春風，看著滿目的桃花，蝶舞的心境慢慢平緩下來，不過這難得的寧靜卻被一聲刺耳的聲音打破。

    「狐媚之人，今日也有閒暇出來見見太陽，真是少見。」

    蝶舞秀眉微蹙，她當然知道那刺耳之聲的來源，來人正是呂廣維的獨生女呂薇。因為她的進門，使呂廣維對結髮之妻幾乎不聞不問，惹得呂薇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每每見面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惡語相加，一副欲除之而後快的模樣。蝶舞能夠明白呂薇心中的怨恨，這都怪那些朝秦暮楚的男人，女人在他們的眼中只是戰利品與玩物，有幾人能以真心待之。況且她只想伺機實現復仇的願望並不想招惹事端，但是她的退讓與深居簡出並沒有讓呂薇感到滿意，相反她的氣焰愈發囂張，今日看來又要有一番糾纏。

    「大小姐，不是也有空出來曬曬太陽嗎。」蝶舞不鹹不淡地答道。她並不想與其糾纏，但也不會被她所侮辱。

    呂薇見到蝶舞那狐媚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爹爹呂廣維雖然為人粗魯但卻不好女色，多年來對她的娘親也是恩愛有加。可是，兩年前雲州一役之後，他帶回了一位蝶姨娘，至此，她娘親那幾乎就看不到爹爹的身影，她娘親終日以淚洗面，讓她不由得對這位蝶姨娘怨恨不已。她多次想找機會將這位蝶姨娘攆出府去，可惜爹爹對蝶舞如珠如寶讓她無法得償所願，只得在言語間譏諷出氣。

    「蝶姨娘，伺候我爹爹不是累得筋疲力盡了嗎？怎麼還會有閒情逸致坐在園中？通常狐狸精誘惑人之後不是都要躲在洞中歇息一下，好繼續媚惑人嗎？」呂薇出言不遜道。

    蝶舞不喜歡呂薇咄咄逼人的語氣，她的忍耐與退讓並不代表她應該被人侮辱。被呂廣維納為小妾並非她所願，她的淚、她的苦又有誰知道？之所以她還在忍辱偷生，苟延殘喘就是為了讓呂廣維與那負心之人下十八層地獄，無意中奪了呂夫人的寵愛也非她所願。呂薇為她娘抱不平，她不怪她，但她出言侮辱卻是讓人不悅。

    蝶舞微微一笑道：「大小姐對狐狸精的習性如此熟悉，看來也深諳此道吧。」

    蝶舞綿裡藏針的話讓呂薇的臉氣得漲紅，她也顧不得千金大小姐的風範，臉紅脖子粗地回應道：「你這個狗嘴理吐不出象牙的東西，別以為爹爹寵愛著你，你就無法無天了。你不過是我爹爹的一個妾，一個被人作為禮物送來的女人，一個下賤的狐狸精！」

    呂薇的話觸動了蝶舞內心深處那根最深的刺，蝶舞強納住心中的罵人的衝動，貌似平靜地道：「大小姐，有好的出身不等於有好的歸宿，所以我奉勸大小姐一句在找到自己真正歸宿之前千萬不要嘲笑別人，否則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同樣的命運也會落到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