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羅斯之役》 第八十一回：弔民伐罪攻羅斯，堅壁清野防蒙古(下) 文 / 文衍
這是第一策：三路出兵，搶掘運河。三路出兵不難，只是需要一個出師之名。既師出有名，後續措施一項接一項。
第二策：結好聖女，絆住基輔。在苧玉貞的原計基礎上，趙矜又作了改進，不僅要靠聖女，更要靠大公侄女。沒錯，就是優蒂塔。趙矜派密使星夜奔赴立陶宛大公國，請優蒂塔幫忙。對於這位無心插柳插出來的異國情人，趙矜不吝珍寶，把兩箱奇珍中的好幾樣精巧小物品拿出來，令密使藏好，務必混過沿途諸國的盤查，送給優蒂塔。
優蒂塔收到禮物以後，自然歡喜。其實，就算趙矜不給她任何東西，她也干！她很期待有朝一日能夠打通與炎漢的直接聯繫，更希望能夠……嘻嘻，這個不能說，是人家的秘密！
於是優蒂塔奉承特尼歐塔大公，說大公這麼英武，這麼老當益壯，應該消滅基輔大公國才對。立陶宛大公國與基輔大公國矛盾不少，特尼歐塔正想要這麼干呢，受到最寵愛的優蒂塔的攛掇，那還有不干之理？立陶宛眾將又巴結著優蒂塔，齊聲附同。
這下子，立陶宛集結兵馬，要打基輔。雖然這還需要時間準備，一時打不起來，但是基輔方面聞訊了，怎能不吃驚？
基輔攝政夏塔尼耶夫原本已經發令，征發重兵到國境東部。一旦炎漢介入羅斯托夫內戰，則基輔也要介入，炎漢幫烏比留季卡伯爵，基輔幫康斯坦丁大公。不料，立陶宛磨刀霍霍，夏塔尼耶夫十分震驚，只有把軍隊改為往國境西北部集中，準備迎戰立陶宛。
弗拉基米爾城裡的聖女凱瑟琳，一直受到趙矜的關照，各種禮物絡繹不絕。禮物倒也是其次，主要是因為凱瑟琳是東正教的聖女，趙矜的未婚妻蘇妃婭則是東正教前任大牧首的女兒、現任大牧首的妹妹。這一層關係，加上趙矜的慇勤，頗得凱瑟琳的歡心。
炎漢的密使告訴凱瑟琳：我國大王十分欽慕聖女大人，恨不得能夠趕過來拜倒在您的腳下！大王下一次前往君士坦丁堡時，必將向大牧首當面請求，正式授予您「聖女」的稱號。
凱瑟琳一聽，歡心更達到了十二分。自己的「聖女」稱號只是教民們呼喚的，還不是受到教廷承認的；如果能被承認，那是莫大的光榮！於是，當她聽說羅斯托夫大公隔絕炎漢國王前往拜占庭的通路時，那絕對沒二話！凱瑟琳便向教民們宣佈羅斯托夫大公康斯坦丁不敬上帝、殘虐人民、荒『淫』無恥，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教民們早聽說過康斯坦丁對金錢貪得無厭、又到處大搞情婦的事情，都覺得聖女大人嫉惡如仇，說的一點兒不錯。好些個追了聖女好幾年的癡心貴人，紛紛向夏塔尼耶夫要求，討伐康斯坦丁。
夏塔尼耶夫聽到這些話，氣得把貴人們一頓痛斥，罵回去了。不過，經過這件事，夏塔尼耶夫也明白了康斯坦丁不得人心，只怕根本無法挽救他。
炎漢很快便正式向羅斯托夫公國宣戰，漢軍三路出兵，攻勢凌厲。夏塔尼耶夫既面臨著立陶宛大公國的軍事壓力，自己國內又有輿論壓力，反覆考量再三，決定暫時觀望，不要隨便介入羅斯托夫之役。
第三策：動用姻親，準備調停。
這是預先準備的後著，現在還不需要使用。拜占庭帝國對於炎漢王國打羅斯托夫公國之時，其實並不支持。畢竟羅斯托夫公國是東正教國家。可是，一旦炎漢打下了羅斯托夫，生米煮成熟飯，拜占庭也只有露出笑臉愉快承認了。畢竟拜占庭帝國的大敵是威尼斯共和國等天主教國家，並且急於把從本國分裂出去的雅典公國、亞該亞公國收回來。這些才是正經事兒，拜占庭不會為著羅斯托夫的事情跟炎漢較真，弄壞關係還有礙於拜占庭的貿易收入呢！沒有錢怎麼跟可惡的威尼斯人較量？怎麼收復舊領地？
因此，一旦打下羅斯托夫，趙矜立即就會派使者前往拜占庭做工作。跑拜占庭早已跑得輕車熟路的房簡之待命中。萬安。
第四策，結連車臣，西攻羅斯。車臣人跟羅斯人素有摩擦，以往衝突不斷。現在炎漢已為車臣人立了新的大酋長——納赫切金，納赫切金樂於聽趙矜的話。
趙矜遂於三路軍隊之外，別令突厥四兄弟——孛銳阿巴希、孛銳阿惕沁、孛銳阿貝格、孛銳阿吉爾率領本部二千餘騎，會同納赫切金，併力攻打羅斯托夫。
趙矜派使者去見納赫切金，傳達自己的話：「納赫切金，你是好樣的！我看中你，所以支持你做大酋長！現在，證明你的威武的機會來了！我們一起打羅斯托夫公國吧！我的主力在北面打！你合著我的一支小部隊，從南面打！打得你們的世仇羅斯人哭爹喊娘吧！」
納赫切金接見使者，聽了這篇儘是感歎語氣的口頭文章，不由得情緒激昂，二話不說，一口答應。他這個人做人很簡單的，要聽的就是這麼簡單又有勁的話。他成為車臣與印古什各部聯合大酋長的日子還不長，正需要幹上一仗！而且幹得越大越好，這樣才能大大提升威望，坐穩大酋長之位。否則，底下諸多部族的小酋長們，好些個虎視眈眈哪。
於是納赫切金點起手下各部戰士六千餘騎，呼嘯著來與孛氏兄弟所部會合。聯軍合計八千餘騎，突入羅斯托夫公國的東南面國境！
這就有四路人馬了。其實炎漢真正的主力還沒出動。屯紮在安漢府的「中央野戰軍」——虎賁五千、緹騎三千、其餘各營正規軍二萬七千，秣馬厲兵，隨時可以出發。京師與郊縣還有民兵兩萬餘人，召之即來，來之能戰。
第五策，堅壁清野，提備海都。
自從得到也黎花真的報告以後，趙矜下令搜捕安漢城中的奸細，把納來哈的同夥們抓了起來。在要對羅斯托夫開戰之前，趙矜下令鎮東都督府實行堅壁清野。「堅壁」，是指重點防衛蒼嶺關、蒼州城與穆州城；「清野」，是指將烏東地區的牧民暫時轉移烏拉爾河以西或者北地，免得遭受海都軍突襲，牲畜變成敵軍的軍糧。
蒙古軍隊的作戰方式是一邊劫掠一邊前進，如果劫掠不成，前進就會有困難，這就是「清野」的意義。
堅壁清野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趙矜吩咐把海都汗國派來的奸細處決示眾。這是明示海都——我國已經有備，要不要來你看著辦！
處決奸細時，並不說這些是海都汗國的奸細，算是給海都留個面子。
第六策，依靠阿若，暫擋一陣。
鎮東都督府一萬七千兵力，未必足以抵擋海都。烏東地區人口稀少，並沒有民兵的編制。那麼，趙矜勢必哼唱一曲：「阿若好姑娘，請你為我擋一擋。」
趙矜還真這麼唱了。蕭若瓔既羞又氣，不過也真佩服趙矜，如此緊要關頭還能輕鬆愉快，這是舉重若輕的風度啊。至於這位大王死不正經的樣子……僅限於兒女之間，又有何妨？
時至今日，趙矜和蕭若瓔還是一般戀人的關係，接觸僅限於手，別說同床共寢，就連親嘴兒也沒來上一個。別看蕭若瓔身形高大而且外表十分早熟，心底卻也深深隱藏著少女的心思。就拿什麼「好姑娘」的哼哼來說吧，以往從沒有人能對阿若這麼輕薄一下下，阿若其實頗有幾分期待和一點點歡喜呢。
好吧，說不得，為了這個死不正經的大王，還有一起共建一個強國的願望，蕭若瓔只有聽從了。若不在攜手漫遊倦了、並排坐著說悄悄話時聽從，非得逼大王在朝堂上發令，那倒沒趣了。
蕭若瓔的契丹遊牧部族，人口不過十六、七萬，控弦能戰之士卻達到四、五萬之多！由於老弱幾乎都在轉移途中死掉，活著到達炎漢的幾乎都是青壯年男女，內中不乏身體素質好、馬術精湛、會開弓射獵的，急需的話不用訓練即可上戰場。
不可否認，阿若真是非同小可的實力派豪雄！苧玉貞會想到讓趙矜用阿若，實在也是迫不得已。苧玉貞只怕蕭若瓔得勢會咄咄逼人，其實真不希望用她。但是除了她，還有誰能在這關鍵時刻聚起一股可觀的力量，提高成功抵禦海都之勝算？
去年秋季，收服蕭若瓔之時，她的部族人饑馬困，戰鬥力很弱，雖擁眾多控弦之士，有何能為？
此一時彼一時，養息至今，蕭氏部族的戰鬥力已經得到很大恢復。趙矜令蕭若瓔從部族之中選出一萬人，從此脫離生產，作為她自己統領的正規軍。國家會負責這一萬人的軍糧軍餉。
於是，蕭若瓔率領部將蕭月裡朵、蕭月裡霖、蕭觀音奴、蕭大悲奴、蕭賢思、蕭隆運，統領部屬萬騎，屯在烏拉爾河邊，為趙矜提備海都。
一切安排妥當，趙矜也要出動了。時值七月，立陶宛、基輔、車臣等地的工作已經做好，炎漢中、南、北三路軍隊以及與車臣的聯軍已經出動。烏比留季卡伯爵也已經守到了極度困難的時刻，派人突圍向炎漢求救。這場戰爭必須速戰速決，身為一位開國英主，趙矜親率精銳上陣是必要的。興亡成敗，在此一舉。
（待續第八十二回：昂揚出師竟不利，多路交兵更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