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六 寧靜的心 文 / 因果矢志不渝
傳說中，人死後將會有靈魂轉世，前世的因果將在輪迴道中湮滅。
傳說中，如果前世的因果牽扯太大，為天道所不容，哪怕入了輪迴道中，也會留存有前世的記憶，繼續履行著前世的因果。
傳說中，人死後，如果對世間的羈絆無法放下，將化作陰靈，在世間遊蕩，被輪迴道所棄，永遠飄蕩於世，直到失去所有的記憶，直到失去所有的羈絆，只留下渴望血肉的的**。那時，它（他、她）將化作惡靈，以殺死世間所有活物為目標，活著
在黑暗沉沉的天地中，沒有風，沒有雨，沒有蟲鳴，沒有枯燥與乾涸，沒有潮濕與陰暗。有的，只是亙古以來的寂寂黑暗。
靜！
黑暗中，沒有路，但卻能夠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著；沒有光，但卻能夠感覺得到黑暗。
沒有光明，又怎能襯托黑暗？沒有黑暗，又怎能感受光明？
宇智波乾只覺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那樣的一種寒冷，彷彿不止是身體，就連心也冷了，就要魂飛魄散的感覺。
可他竟不覺得害怕，竟沒有絲毫畏懼，只是覺得從未有過的疲累，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很奇怪的是，他在這身子極度睏倦無力的時候，神志卻漸漸清晰起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包圍著他，很溫柔，很小心，卻冷冷如寒冰，緩緩地吮吸著他身體裡的溫暖，同時帶著一種異樣的舒適感覺，讓人忍不住地想就這樣舒服地睡去。
若不是，在他的雙手裡，捧著一股熟悉而冰涼的氣息，像是護衛主人般的散發著一絲絲能量；若不是，他忽然感覺到，在他的內心世界裡，有那麼一絲不想就此沉湎的倔強；若不是，他冷冷如冰的肌膚，與漸漸逝去的生命能量，在時刻提醒著他。
他在睏倦中艱難地，一分一分地睜開眼睛！
那是永恆黑暗中的一束光！
無盡而無邊的黑暗裡，卻唯獨在宇智波乾的眼前，悄悄亮起了一點光芒，那是一種暗淡的，無力的白色輕光，它在黑暗中漂浮不定，纏繞著宇智波乾，如溫柔的女子，挽住心愛的愛人，與他這般纏綿。
它又像是一陣輕煙，帶著些虛無飄渺，在虛空中，在宇智波乾的身旁，漸漸化出了一張美麗而淒清的臉，向著少年的嘴唇，吻來！
那唇間，有淡淡的芬芳，有絲絲的意亂，還有的，是無盡的惡寒！
寒入骨髓的冷，深入靈魂的冰！
「砰！！！」
八咫鏡，在這一剎那，劃落手上，帶著它此生最後的一絲光輝，帶著它最後的一絲祝福，化作碎片、塵埃。
宇智波乾赫然發現，自己的靈魂竟是與身體完全脫離，而眼前這個即將吻來的陰靈，竟然與宇智波斑的通靈出的幽靈女子相同。
眼見得便要被吻，宇智波乾心念電轉，知道情況不妙，連忙就地一滾，躲了開來。卻不料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靈魂過輕，竟是生生飄了起來！身在空中的宇智波乾轉頭看去，那陰靈的速度竟也是奇快，眨眼間，又向著他衝來。空氣裡的那一絲悸動，讓宇智波乾不禁側目，竟是一眼看見了宇智波斑在那裡施法的身影。
宇智波乾見到這一幕，心中竟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痛，彷彿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開始空洞了起來。一絲絲的記憶，開始從腦海中被剝奪，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被剝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地認為！
陰靈因為恨而喪失心志，因為愛而永存於世。
宇智波乾心中不由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鬼故事中所寫的話，連忙收懾心神，隨即感覺有些好轉，沒有再像剛剛那般被剝奪的感覺。這一刻，他漸漸接受了自己是陰靈的事實。宇智波乾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成為了陰靈，而沒有呆在永恆之眼中的緣故，宇智波斑！
宇智波乾心中莫名其妙地閃過了一幕幕與宇智波斑有關的畫面，最後停在了那個持著赤紅巨劍的偉岸身影。到最後宇智波斑也不曾主動攻擊於那個雷發，而雷發對宇智波斑所使用的術根本沒有對付他所用力量十分之一，輕易便被破去！
宇智波乾暗道：「雷發多半也是宇智波斑安排的，而召喚出來的那個陰靈根本就不是對付雷發，而是對付將要死去的自己；難怪那陰靈一出來，自己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惡寒！原來是提前召喚出來，然後等自己一死，將自己的靈魂生生從永恆之眼中拖出來！根本就不給自己復活的機會！」
宇智波斑如果不對宇智波乾下手的話，恐怕宇智波乾還真有機會復活。靈魂只需要乖乖呆在永恆之眼裡面，然後坐等那個貪戀於永恆之眼能力的人出現，輕易佔據對方的身體。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那樣做？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難道是－－永恆之眼！？
他懊惱地躲開幽靈女子的攻擊，閃到宇智波鼬的身後。宇智波鼬仿若未覺，仍舊在那裡不知發著什麼呆。而幽靈似乎畏懼著宇智波鼬手中的葫蘆，不敢逼進。但宇智波乾自己也感覺到葫蘆裡有什麼詭異而可怖的東西，彷彿僅僅是一絲氣息就能夠威脅到自己，但遠處的幽靈又虎視眈眈，宇智波乾感覺自己死了之後，竟然窩囊了許多，連一個小小的幽靈也能夠威脅到自己，並把自己逼得上竄下跳。
忽然，宇智波乾感覺身旁宇智波鼬手中的葫蘆有了一絲異樣，有著那麼一股子邪異的吸力，正緩緩傳來，似乎要將宇智波乾的靈體給吸進去一般。無法，宇智波乾只得疾速仰身用腳一蹬腳下，奮力向後退卻，避開了宇智波鼬以及那個幽靈女子。
正當這時，倒仰著身子疾速後退的宇智波乾突然看見，天際有著一絲異常，原本群星羅列、日月同輝的天空，此時卻是群星頓失，日月黯淡，失了光彩。剛剛還明亮如正午的太陽，此刻更像是落寞的老人，碧空若血洗般，紅霞漫天，將雲層映得通紅；另一邊的月亮也是如此，彷彿天狗蝕月卻只啃掉了月光，空留下那一抹黯淡的暗月。
忽然，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破空聲，那個幽靈女子瞬間便來到了宇智波乾的面前，將他仰首看天的思緒給打亂。一絲清明自靈魂深處傳出，宇智波乾瞬間便看清了眼前的情勢，刻不容緩，退肯定是不行了；戰更是打不過！
宇智波乾哪裡知道，他的靈魂其實遠遠超過眼前的幽靈，只是他不知道陰靈的戰鬥方式，以為自己不過是才產生的陰靈，根本不可能與宇智波斑手下的老牌幽靈相對抗。究其根源，還是看鬼故事看多了，有這樣那樣的影響，自然而然就沒有心思去反擊，只想要躲開。
此刻，千鈞一髮！
眼看著那幽靈女子唇間的芬芳將要印到宇智波乾的嘴唇，宇智波乾這時卻看到了宇智波鼬的萬花筒寫輪眼，兩相對望之下，宇智波鼬自然是看不到宇智波乾的，但宇智波乾不知怎麼卻看到了萬花筒寫輪眼中的精神轉化的方式，看得清清楚楚，恍惚間，宇智波乾幾乎是不由自主地、下意識地按照著宇智波鼬萬花筒寫輪眼中的精神轉化，開始將精神力轉化為幻術，將靈魂之中的精神力轉化為攻擊。
在那兩唇相對，僅隔一寸之地。
停住了！
仿若咫尺天涯！
靜！
彷彿間，天地都停滯了一般。
緊接著！
「砰！！！」
一聲輕響，在宇智波乾的耳邊炸起，幾乎面對著面的，在宇智波乾的面前，幽靈女子發出一聲尖嘯，聲音淒厲，在那清柔美麗的容顏上，出現了猙獰的裂縫，隨即，破滅當前！
魂飛魄散？！
宇智波乾心中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望著漸漸消逝的白色身影，心中『突突突』地跳個不停，也不知靈魂身上怎麼會有心臟這回事。怔怔地飄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轉瞬之間，宇智波乾似是想起了什麼，驀然向著宇智波斑的方向望去，卻見對方面色如常，好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通靈獸的死亡，就坐在地上對著那個雷發默默結印。
一股子冷寒從深心處傳來，宇智波乾看著宇智波斑那沒有絲毫異樣的身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望著望著，竟然有種害怕的感覺，彷彿宇智波斑、此刻的活人竟然能夠將宇智波乾、此刻的陰靈嚇倒！
宇智波斑那面如平湖、心如止水的身影，讓宇智波乾深深明白了，這個人能夠成為最最幕後的boss的緣故，藏大志於深心。
忽然，遠處突然出現了一抹紫色的霞芒，宇智波乾有些凌亂的思緒被打擾，怔怔地看著遠處由遠及近、漸行漸大的紫芒。
遠處，灰濛濛裡，有一點光亮，移了過來，然後，在光亮處出現了一個美麗女子，一身雪白衣裳，身姿清柔，玉一般的肌膚欺霜勝雪，在這天地中彷彿帶了妖異般的艷麗，竟有種動人心魄的、詭異的美麗。
但眼神卻堅定非常。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眸中，卻泛出宛如九幽怨靈般的恨意。
只看了一眼，宇智波乾那陰靈的身體便移不開眼神了。默默看著這個女子，由遠處襲來。
「鏘！！」
兩劍相交，卻是他的徒弟真田幸村擋住了那道紫劍。
緊接著，那美麗女子口中發出淒厲的沙啞音調：「宇智波斑！給我滾過來！！」
幾乎是在瞬間，宇智波乾便轉過頭去，看著宇智波斑，卻見宇智波斑眼神也望了過來。隨即，宇智波斑臉上一滯，怔在當前。也不知是因為看見宇智波乾的緣故還是那個女子。隨即，宇智波斑口中發出一道顫音：「鐵、鐵扇！」
這個時候，宇智波乾似是下意識地想要轉過頭去看那個名叫鐵扇的淒美女子。卻在這個時候，宇智波斑的眼神似有意似無意飄過宇智波乾，眼神還閃過一絲感情的波動，卻被宇智波乾的靈魂狀態下的強大精神力所發現。心中不由暗道：「好險，差點又騙過自己了！」
隨後那淒美女子一把將真田幸村手中的銀白寶劍斬斷，看著這一幕的宇智波乾一陣肉痛。那把劍，當初宇智波乾可是專門從匠之國找專人打造的！
眼見得真田幸村便要被那淒美女子的紫劍劃破喉嚨，遠處趕來的宇智波鼬一把拉開了葫蘆塞，將葫蘆口對準了鐵扇，止住了鐵扇將要下手殺人的舉動。
這時，宇智波斑顫抖著身子，慢慢向著鐵扇步去。
望著這一幕，宇智波乾心中冷笑，他一眼便看出來了，宇智波斑這個顫抖的身體不是裝的，剛剛若不是情緒激動，這個老狐狸又怎麼會在宇智波乾的陰靈狀態下閃過那一絲感情？宇智波乾此刻已經認定了宇智波斑的精神為混亂狀態，而宇智波乾自己的精神力卻是堅定不移，且剛剛已經掌握了陰靈狀態下的攻擊方式。
「既然你有了破綻，我不好好利用一下，又怎麼對得起你那張虛偽的面孔呢？」宇智波乾冷笑不止，就差沒把心事說了出去！
「魔幻?伽南之洞！」
能夠使空虛的靈魂更加空虛，能夠使心情激動的人心情更加激動！
這－－就是伽南之洞！
宇智波斑與其餘眾人，心情都更加的激動了，彷彿間，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催化著他們！
這招幻術只是對心情進行擴大，並不容易被人發現！哪怕是宇智波斑也不能在心情激盪之下發現！
在宇智波斑即將接近鐵扇的時候，鐵扇內心的仇恨一下子便控制不住，殺父母之仇，殺兄長仇，殺親朋之仇……
彷彿中，鐵扇的內心再也見不到一絲光明，直想殺了眼前之人，以洩心頭之恨！內心深處一聲吶喊，紫色的長劍，帶著呼嘯聲直直地刺了過去。
「魔幻?枷杭之術！」
正向著鐵扇恍恍惚惚走來的宇智波斑忽見紫華劍閃，目標直指自己心臟，似是恢復了一絲清明。卻不料，虛幻的空中，五個楔子自空氣中無聲的出現，就那麼輕輕地飄浮在半空中。隨即，在宇智波斑剛剛清明一些的時候便刺進了他的心臟、四肢。
天地一色，如血似火的紅霞，輕輕地穿透宇智波乾的陰靈之體。心中突然迸發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罪惡感，這地上的一對情侶，被自己雪上加霜地灑了一大把鹽。隨即他又想起宇智波斑連他死後的靈魂也不願放過，想起前一刻自己還救護過他的性命，想起了……
風在這一刻輕輕吹來，帶著絲絲的冷意而來。
不願去看這些人悲傷的神情，宇智波乾默默飄到自己身體的旁邊，輕輕坐在地上，感覺不到一絲寒冷，也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這本來就該如此。
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