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三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 文 / 因果矢志不渝
他彷彿在黑暗中沉眠千年,渴望甦醒卻無法睜眼,在沉沉無邊的黑暗中,只有他孤獨一人。
只是他決然不願,便在這黑暗中孑然獨行,然而除了黑暗,竟是無路可走。
怔怔地呆滯著,宇智波乾眼中,再無一絲的光明,面上全然是灰敗的氣息,彷彿靈魂都被吸入了黑暗中。
雙手依舊托著那面八咫鏡,再無一絲的動作,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動不了。彷彿間,他竟是沒有了操縱自身的靈魂。
四野一片昏暗,天際之上,那黑暗的漩渦已然消失不見。彷彿中,他似乎感覺不到自己做了什麼;也同樣感覺不到,這麼做的作用。好似,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徒勞的一般。
然而,失去知覺的他,同樣不會明白,自那天際的漩渦中曾閃耀出世間最最完美無暇的霞光,七彩的霞光,自九幽的漩渦中竄出,如同黑暗中點亮了一絲希望。然而,臉上寫上『好人』二字的人,便是好人了嗎?正在做著壞事的人,便是壞人了嗎?
那一抹霞光,如同神靈降罰,將整個天地在剎那間充滿光明。灰濛濛的薄紗早已破滅,天空中的星辰更是無力之極。滿天滿地的屍體,將整個祭台四周完全堆滿。風過處,都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突然,黑暗中響起了一道聲音,如夢似幻,分不清真假。但在宇智波乾的耳中,卻是那般的悅耳,如若天籟之音,讓黑暗中孤獨了不知幾許時間的他,激動萬分。
「啪!」
宇智波乾手中的八咫鏡落到了地上,化作了無數的碎屑,塵埃落定,空留下宇智波乾那兀自屹立不倒佝僂身軀。
遠處,真田幸村幾人聽到聲響,紛紛望向聲源所在,望向宇智波乾所在。只是當他們看見了瀰漫於宇智波乾身周的玻璃碎屑,都怔住了,而那道佝僂卻堅定的身軀,在這一刻,卻是那般的高大。
忽然,眾人還來不及感傷,在遠處一道破空聲傳來,打破了這靜謐的天地。向那方望去,只見一道深邃的紫芒由遠及近,由小及大,速度越來越快,眼看便要到來。
「錚!」
真田幸村堪堪擋住來勢,劍上卻是「卡卡」作響,彷彿承受不住這股巨力。真田幸村一聲暴喝,將不多的查克拉灌進青光氾濫的劍身之中,霎時間,真田幸村手上的寶劍泛起了藍色的電弧,與那紫芒相抵,終究還是僵持住了。
這時,幾人同時看去,竟發現是一個美麗女子,身姿清柔,但眼神卻堅定非常。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眸中,卻泛出宛如九幽怨靈般的恨意,真田幸村只看得一眼,便覺心中一沉,一股痛意在心間流轉,但也僅僅是片刻,真田幸村便恢復過來。依舊死死抵住來人的紫芒寶劍。
真田幸村狠力的抵擋著,只是不知為何,真田幸村心中飄過一絲念頭:「這個女人,不會是什麼時候自己辜負的吧?」不過這個念頭僅在轉眼間,便從心頭碎掉,他輕搖了下頭,暗恨自己:老師剛死,自己就在戰鬥的時候想不相關的事,怎麼對得起老師的教誨!!!
忽然,僵持才剛剛開始,那美麗女子便朝著祭台正中央,正在施術的宇智波斑嘶吼道:「宇智波斑!給我滾過來!!」
聲音沙啞淒厲,仿若那美麗女子心死神傷,只有那眼中的殺意,在那一刻,是那般的生動,給她增添了一絲生氣。
一個已經到了,要靠殺意才能夠感覺出生氣的生命,曼妙的身影,在那一刻,是那般的淒柔。
暗淡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給她帶來了冰涼的感覺;風輕輕吹拂在她的臉畔,給她帶來的生痛的刮寒;只有天際的那一抹細碎的陽光,透過道道雲層,將一絲細微的溫暖照射於她的身上。
冰冷的秋眸,深邃的恨意,死死地盯著祭台正中央的宇智波斑。只是不知為何,抵擋著那美麗女子的真田幸村卻在那滿含恨意的眸中,依稀看見了一絲柔情,似涓涓細水般淌過她的眼眸,然後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決絕的殺意。
宇智波斑聞聲輕輕回過頭來,然後,一怔,原本就因為宇智波乾的死而渾濁的眼睛,此刻更是混沌一片。深心處沒來由得泛起了一股深入骨髓的痛,心臟更是突如其來的絞痛,痛得他全身顫抖,正在施術的雙手抖摟著,根本就結不出一個印來。口中顫抖地發出了一個顫音:「鐵、鐵扇!」
「卡、卡、卡!」
真田幸村手中的那柄銀白寶劍忽然在劍身上起了幾聲悶響,之後,在數道目光注視之下,劍身上突然起了一道裂縫,然後迅速擴大,片刻之後,這柄寶劍發出了痛苦的一聲,「咚」地一下斷為兩截,掉到了台上。
鐵扇回答他的,是真田幸村寶劍的斷裂聲。身在旁側的幾份紛紛變色,宇智波鼬更是將大戰時都未嘗一用的十拳劍靈體,葫蘆塞打了開來,冷冷對著鐵扇。冷哼一聲,道:「想活命的話,不要亂動!」
鐵扇清晰地感覺到那葫蘆口所散發出的詭異氣息,一股不好的預感從深心處迸發而出,甚至於是一股涼到心底的惡寒,竟是令她暫時忘卻了心中的恨意。怔怔地停在原地,手中的寶劍在離真田幸村咽喉處不到半寸的距離停下,差一點就刺殺了真田幸村。
宇智波鼬並沒有直接將其殺死,他剛剛聽到宇智波斑叫這女子名字時的失態,就能夠瞭解到,這多半便是宇智波斑在魔界禍害的其中一人。看著離自己不到四米距離的美麗女子,又抽空往宇智波斑那裡看了一眼,宇智波鼬心中不禁生出這樣一個念頭:這個女人,應該也有幾百歲了吧。
這個時候,宇智波斑顫抖著身子,走下台階,逕直朝著鐵扇行去。眼中滿是混沌,一些混濁的液體更是自眼眸處流露。從拿出來開始便片刻不離身的火扇,更是丟在了地上。恍惚間,宇智波斑走到了鐵扇的面前,那鐵扇怔怔地看著他,不敢置信的神情自她的眼神中流露而出。
只見宇智波斑勉力笑了笑,口中溢出一口血沫,似欣慰般地笑道:「如果死一次就能夠還清所有的債,我願意!」
原來,宇智波斑剛剛竟是直接朝著鐵扇手中的紫芒寶劍的劍鋒處走去,將心口所在對準劍鋒刺了進去。還使用幻術將那一圈的人全部迷惑,以至於他自殺了,其餘人也不曾看見。
鐵扇驚呆了,她本來是打算過來幫助宇智波斑的,卻在路途中發現宇智波斑將她的父兄姐妹全部殺死了。她一怒之下,便找向了中央祭台上的宇智波斑,哪裡會料到宇智波斑會自殺。
宇智波鼬衝上前去扶住宇智波斑,卻發現宇智波斑已經氣若游絲,生命跡像已然漸漸消退,恐怕再過不久就要魂歸西方。心中氣惱不過,猛然將葫蘆對準了鐵扇,在鐵扇尚未發現之際,便要發力。突然,手上一沉,重若千鈞,正自奇怪,卻發現是宇智波斑的雙手,正死死地抓住他的右手,俊朗的臉上泛著堅毅,對著宇智波鼬搖了搖頭。
宇智波鼬不知怎麼,低垂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亦師亦友亦敵的人。他的深心處突然燃燒起了一股怒火,溫暖了他的內心深處,卻也將他逼到了爆發的邊緣。他笑了,彷彿自嘲般地笑了。口中兀自喃喃道:「你們這些人,都堅持著自己的感情,可我呢?為了你們口中的大義,拋棄了快樂,拋棄了愛情,拋棄了親情。你們倒是大義凜然地做著為感情犧牲一切的精神,可我為了維持你們那表面上的和平,表面上的快樂,卻不得不選擇一方,殺死另一方。然後,我選擇了!選擇了你們,最終,你們快樂的笑了;留下的,誰會在意?逝去的痕跡!?殺死全族,為了你們這些珍惜『感情』的動物,殺死了全族!呵呵」
宇智波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將宇智波斑平放躺下,眼中滿是痛恨。那痛恨,卻不是針對別人。
僅僅是針對自己罷了!
宇智波斑怔怔地看著宇智波鼬,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他圓睜著雙眼死去。
突然,鐵扇狀若顛狂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邊走邊笑,不知何時,竟是走到宇智波乾那屹立於祭台的身影旁。忽然,她停住了,看向了地上的碎屑,感受到了其間所蘊藏的能量,是那麼的相似,與殺死自己父母的能量
其餘幾人同時看向了祭台上,望著那停滯於宇智波乾面前的背影,真田幸村心中不兀,不由與幾人對望了一眼,竟是心照不宣地衝了上去。
鐵扇看著那地上的碎屑怔怔發呆,片刻,才發現自己身邊站了一個佝僂著身體的人,低垂著的臉龐看不清晰,滿頭烏黑的頭髮更是倒垂著,雙手仍舊保持著捧住某樣事物的動作,已經能夠感覺得到,這是一個死人。一個連死了,也不曾倒下的敵人!
莫名的,深心處突然升起了一股令她滯息的冷,她彷彿看到了,這個此時佝僂著身子的人,用他的全部生命力作為代價,喚出無邊的力量,將四野裡的百萬魔軍,活活變為死屍。她實在想不通,是什麼樣的意志,能夠令一個人如此的執著,以至於要用自己的命來進行恐怖的殺戮?
是恨嗎?
如果恨能夠解決問題,還要愛作什麼?
是愛嗎?
如果愛能夠解決問題,世上哪還有絕望?
狠狠搖了搖頭,甩去心中的煩憂。取而代之的,是想要鞭屍的恨意,鐵扇在心中默默念道:「為了殺死我的家人,你居然用死作為代價!既然如此,我就讓你連死了之後也不得安生!」
「刷」地一聲,鐵扇一把把剛剛收回鞘的寶劍拔了出來,只見紫芒耀眼,華貴優美。倏地,長劍霍然刺天,狠狠朝著宇智波乾劈去。
突然,宇智波乾向著她倒了下去,生生將這一劍給滯住了。鐵扇一驚,以為詐屍,在旁等了半晌。
沒有絲毫的動靜,大蛇丸也奇怪地看著宇智波乾倒下的屍體,而宇智波鼬則已經將宇智波斑的屍體給收進了封印卷軸中,這時也走了過來。見眾人都盯著宇智波乾那個方向,抬眼向那方看去,卻發現宇智波乾倒在了地上,而那個兇惡的老女人(在宇智波鼬看來),則就站在離宇智波乾不過兩米的距離。心中疑惑與憤怒交織,宇智波鼬不由冷聲問道:「怎麼回事!?那個傢伙害死了宇智波斑還不夠嗎?還要鞭乾的屍?!」
(古之為主角者,歷千難萬險而不死,歷六道輪迴而不滅,歷九幽腹地而不喪,歷天地劫難而不掛。總的來說,主角,就是打不死,砍不掛,跌進輪迴還復活的不死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