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十九章 天選者 VI 文 / 緋炎
第三十九章天選者i
「我是誰？就像是日暮之後的森林，黑暗中絮語低述一個傳說。有一個名字是古樹與古樹之間傳遞的秘密，」黑武士輕蔑地一笑，笑聲從冷冰冰的面甲下滲出來，好像一條結了冰的長河封凍一切：「那就是其中一個答案；有這樣一片黑暗、冰冷的森林，林間無時無刻環繞著冷冰冰的風，那兒有些嗜殺的妖精，我就是它們的主人。」
「我找來一個頭骨，挖下你的眼睛放空洞洞的眼眶裡，將它放高的松珀尖兒上，讓渡鴉一圈兒環繞著你飛。天邊是黑壓壓、金紅色的雲層，不時降下閃電。那就是我的王國。」
「河流裡流淌的不是黑沉沉的水，而是人類的靈魂。有罪的人想要從冰冷的河水裡爬出來，渡鴉就會啄去他手上的肉。純潔的火從地心燒出，像是銀色的荊棘一樣刺破黑暗的泥土，灼燒著凡人不安的良心帶來無的苦痛。那些匍匐地上的人都是我的奴隸，我用巧言誘惑他們失足陷入，掙扎於散發著腐臭的沼澤之中，用雪白的頭骨堆起我的王座。」
「你看到王座邊上那些血紅色的薔薇了麼，表面艷麗，卻帶著血腥與惡臭，正是我的標誌。」
黑武士輕輕把艾狄絲放雪旁邊，愛憐地輕撫過少女的臉蛋：「你知道我是誰了？」
蕭焚心中念頭千回百轉，緹婭大人的事讓他想直接丟一個火球過去，不過終還是忍住了。且不說雪與艾狄絲還對方手上，他自己也不是衝動之輩。一襲紅袍的法師量使自己冷靜下來，從任務的一面去考慮這個遭遇，黑武士對於他的勝率是百分之一百，沒有絲毫反抗的可能，trrntiarain會怎麼安排一個超過人物當前等級的遭遇呢？
他心如電閃，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血月女士？」
黑武士點點頭：「可以那麼說。」
蕭焚一陣頭暈目眩，自己夢境的世界中竟然對一個神祇出了手，當時還沾沾自喜以為對對方造成了傷害，現看來不過是貽笑大方。迦南中還真有過玩家向神祇出手的一幕，那還是內測時代，一群玩家找到瑪爾蘭並向她出手，試圖奪取這位天怒女士的神火——但僅僅是半神的瑪爾蘭凡人面前也有無窮無的生命，戰鬥持續了三天，二十多個傳奇初晉的角色以全軍覆滅而告終。
這是魔法戰爭之後諸神定下的規則，神與凡人之間不可逾越地鴻溝——
「你想幹什麼？」
「帶走她。」黑武士看著靜靜地睡著的艾狄絲。
「那我們的戰鬥不可避免，女神大人。」蕭焚握緊了黑暗秘法規則，他蒼白的面龐陰影之下如同刀削一般，只剩下冷漠、僵直的線條。如同每一個人心中都有底線，閃耀金幣的信念正是源自於此，他們的確是為了亮閃閃的金幣而行動著——就像帕林對菲婭說說過的，縱使是善意也需要闊綽來支撐，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但一旦有人要帶走他們的同伴，那麼就只剩下死戰一途。
這是大家一開始就約定好的，退無可退。
「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黑武士看著艾狄絲，頭也不回地問。
「我打不打得過你，與我和不和你打這之間並不矛盾。」蕭焚下定決心之後，反而放鬆下來。他想，大約迦南之中只有自己敢與一位女神如此頂撞了。
血月女士卻不生氣：「你大可以試一試。」
法師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容我一試，女神大人。」他想神祇如此高傲，斷不會與一位凡人展開搶攻，如果這位女神不把他放心上，那他還可以爭取一點機會。他有點忐忑不安地看著血月女士，努力克制讓自己量冷靜下來。
蕭焚已經很久沒這麼緊張過了，畢竟對手是一位神祇，一切都是未知。
黑武士不置可否，但站起來看著蕭焚，似乎並不打算先動手。
蕭焚鬆了一口氣，馬上開始補充buff。他起先為自己加上了各種各樣的法術，從低級的法師護甲，護盾與防邪，甚至一些根本用不上的如同變巨、牛力這些法術都用上了，還有什麼腳底抹油、能量抵抗一類的，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手忙腳亂的傢伙，看到一位神祇慌了陣腳，什麼法術都往身上套的樣子。
他還忙中出錯，施展錯了幾個法術，甚至把幾個高階法術都放了出去，諸如什麼閃電鏈、火球一類的，飛得老遠炸得一條街煙塵飛揚。
血月女士靜靜地看著這個法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過蕭焚確實沒有猜錯，她的確還不至於一個十六級的法師面前展開搶攻，一個**師縱使打滿了buff又有什麼用呢，凡人的法術對擁有神性的她來說沒有任何效果，神力就是好屏障，有神格與沒有神格——那怕是神格等級為0，效果也是天差地別。
凡人不可能殺死神，縱使擁有那些超過十環的法術也是一樣。魔法君王們的失敗就是好的例子，何況那些傢伙還不一定算是凡人呢。一想到那些魔法君王這位女神忍不住冷冷地笑了笑。
一系列法術套下去，蕭焚累得半死，他大口地喘著氣乾脆一屁股坐地上，也顧不得維護**師的威嚴了——一位神祇面前**師還真沒有什麼威嚴好維護的。他抬起眼皮來看著血月女士，虛弱地說道：「女神大人，我明知道凡人的法術對你無效，但也必須與你一搏，因為這是我的底線。但你又是什麼原因這兒等著我呢，還是說你的時間很閒？」
他用一種調侃的口氣說道。因為法師有恃無恐，無非就是一顆天使石而已。這個時候蕭焚已經打定主意一會要去trrntiarain的客服處罵娘了，這簡直是謀殺，他甚至有一些懷疑這家公司是不是對遊戲內的高級玩家實施定點清除來維持遊戲的平衡。
一位神祇，活見鬼！
「我分身無數，這只是其中一個而已。何況你這麼有趣的人兒，我也是第一次見。」黑武士的聲音從冷冰冰的面甲下傳來，充滿了輕蔑。
「合著你把我當猴了啊……」法師心中腹誹，不過他還是詢問道：「那麼至少證明我說得沒錯了，凡人的法術對神祇沒有效果。其實我一直以來有個疑惑，女神大人能為我解答一下麼？既然凡人對於神沒有任何威脅，那麼當年魔法戰爭時代，他們是如何與你們戰鬥的？」
血月女士看著他。
「你套我話麼，凡人。」她冷冷地問。
蕭焚聳聳肩。黑武士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叫人感到徹骨的寒意：「告訴你也無妨。魔法君王，如同菲尼克斯，或是蒙克托、菲列特與奧丁一樣的存，他們的法術與你們的可不一樣。與技法無關，也與法術的環階無關，原因就於他們是魔法君王，而你們不是。」
魔法君王不僅僅是一個頭銜？蕭焚微微皺了一下眉，不過能得到這個信息也值回票價了，他只是擔憂地看了女巫少女一眼，只能默默祈禱血月女士不會加害於她；而他也只有力一搏，雖然結果多半悲劇。法師吸了一口氣，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救回艾狄絲，不管囚禁她的是一位神祇也好還是什麼也好。
他是一個玩家，這就是他大的倚仗。
「你準備好了？」血月女士的口氣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畢竟誰這兒站了好幾分鐘只是看著一個法師對面不斷地套buff，外加放錯法術，除了一開始鮮估計都會很快失去耐心的——何況她還是一位中等神力的女神，至少曾經是，而且現也相差不多。
「女神大人你等不急了？」蕭焚停下來：「我沒有關係，無非就是一擊定勝負而已，我只是想不要留下什麼遺憾。」
「你不必試探我，你大可以把法術全部放完，只剩下後一個對付我。」黑武士冷冷地說道。
蕭焚等的就是這句話，微微一笑，又開始忙起自己的事情來。就像血月女士所說的，他休息了兩次，放完了自己所有的法術，甚至一個都沒有留下。他不需要法術，那毫無用處，凡人的法術神祇面前就是一個笑話，而且法師可不認為自己就是魔法君王。
他舉起黑暗秘法規則，杖頭上的扭曲之球與奧能已經密集到了一個程度，彷彿聚集著一團黑光籠罩整支法杖上。法師高高舉起這支曾經塵封歷史之中數百年的神器法杖，大聲地念出解放咒語——開始匯聚奧能，解放環繞杖頭上的游散的、磅礡的奧術力量。
血月女士拔出長劍，彷彿閒庭信步一般向蕭焚走來，一如夢境之中所發生那個雨夜的一幕：黑武士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輕蔑，一邊慢慢地走過來，一切都如蕭焚的預知。
「女神大人，你要帶走艾狄絲。但女巫小姐卻已經夢中給予了我戰勝你，或者說至少是戰勝你一個分身的啟示，這也許就是命運。」蕭焚心中想到，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打開了艾格雷左眼上的時間停止。灰色的世界如同一波陰影擴散開來，靜滯的時間鎖定了一切活動之物，彷彿是一個屬於法師自己的領域一般……
黑武士並沒有反抗，或者說不屑於反抗。她任由這個法術定住自己，就像夢境之中所發生的那一幕一樣，或者說是歷史的重現。即使是被定身又如何，歷史不過是一再重演，法師終會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一切都是緹婭死的那一天晚上的重現而已，絕對力量上的差距無法依靠智慧來彌補。
但血月女士料錯了一件事，當日的蕭焚不是現的蕭焚，法師的成長速度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訝，今天定然也要讓她也驚訝一次。
蕭焚解放了法杖上的奧能點，怒吼施發，法術強效，極效，孿生，雙擊，黑色的奧能點一片一片的消失，與之對應的是成對的扭曲之球同樣也消亡。然後他啟動了奧刃能力，一道閃著光的奧刃從他法杖上飛出，但一接觸到這個灰色的世界就靜滯不動，懸停半空中。
然後法師從背包中拿出一張長長的卷軸，他讓這張卷軸漂浮空中，卷軸上即使是這個灰色的世界中也閃爍著點點螢光。
祈願術。
法師讀出這個法術，其間為了保證時間停止的持續他啟動了這一天後一次時間停止，然後他用這個i環法術複製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奧刃。兩個奧刃像是兩道彎月一樣懸浮半空中，閃閃發光，直到這時蕭焚才取消了時間停止效果。
兩道奧刃一劃而過，紫色的尾跡半空中帶出一道漂亮的流光。
血月女士不閃不避，她只是舉起長劍鎖定了蕭焚心臟的位置。但奧刃接觸她身體前一瞬間，這位女神大人的臉色才微微一變——下一個瞬間，原始而混亂的奧術之力直接扯碎了她的雙肩，帶走了她的雙肩，幾乎將她半個身體絞碎，然後又帶著她向後飛了出去撞一棟屋子上，巨大的力道讓女神直接穿透幾堵牆之後又撞進後面一棟屋子，一片坍塌之聲。
沒有系統提示，血月女士沒有死。
蕭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幾乎不敢置信。他吃力地喘著氣，馬上看到女神從煙塵中走出來，她的一雙手又恢復如初，只是整個身體變得像是幻象一樣黯淡不堪，幾乎有些半透明起來。看起來他的法術的確對對方造成了傷害，只是這傷害有些不太夠而已。
血月女士的面甲已經破了，露出她絕美的面容來——讓蕭焚吃驚的是，那張臉幾乎與艾狄絲一模一樣，不過加清冷成熟一些。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近乎殘酷地對法師一笑：「你很好——」
法師心如電閃，但還沒等他反應，一柄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身體。
蕭焚瞪大眼睛，他甚至都沒看清對方的動作。這才是神祇的全部實力？還是有所保留？他忍不住心中一陣亂七八糟的想法掠過，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因為那柄穿透了他長袍的劍上黑色的血正沿著劍脊滑下，就像是力量正跟著這些血液流失一樣，他漸漸感到自己的身體沉重起來。
系統瘋狂地提示他正處於危險狀態，看起來那柄劍能吸取生命的力量。難怪當日緹婭大人只是中了一劍，之後卻虛弱成那樣。
蕭焚胡思亂想著，卻感到血月女士抓住他的領子一推，拔出劍然後將他丟地上。她後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天選者，你我戰鬥的時候還沒到，我今天留你一命，否則你的那些小玩意兒我眼中不值一提。」
法師知道她說的是淚天使石；女神沒有撒謊，那東西的確一些高等級的np眼中不是什麼稀罕的存，就像魁斯特，輕易就被惡魔所禁錮。
他歎了一口氣，正準備去陪三女神搓麻將。但正是這個時候，他卻忽然感到了一陣不同。彷彿什麼東西正他體內回流，他幾乎可以感受到那是一種銀白色的力量，正沿著他的血脈，肌膚與骨骼構成一個完整的力量循環，然後一個系統提示響起：
「系統提示：玩家進入瀕死狀態，時間回溯效果激發——」
你很難想像那種絕境之中逢生的心態，就像是一個死囚後一刻被宣告了無罪釋放一樣，血液一下子從他的心臟湧向大腦，極度的驚喜差點讓他直接昏過去。法師躺地上，一邊裝死一邊告誡自己要冷靜，他小口地呼吸著，然後抬起眼皮來看前面的血月女士。
他的狀態已經回溯到了一分鐘之前，現他又有一個的機會去戰勝那個看起來不可戰勝的存了。
但正是這個時候，血月女士卻回過了頭。
「你讓我感到驚訝，小傢伙。」她冷冷地說道。
蕭焚一陣絕望，那種大起大落的心態實是讓人受不了，他環視四周努力尋找機會，但心中卻明白自己只要稍微一動就會引來這位神祇的攻擊。然而這個時候他卻聽到一個猶如天籟的聲音：「神戰模式開啟，時間鎖，空間鎖——」
好像是一瞬間，那熟悉的銀髮少女就出現了自己面前。蕭焚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缺失了一部分時間的緣故，時間與空間的能力來自於仲裁者艾格雷，他一直都知道雲娜是那個名諱之下的神侍。但卻很少見過她真正使用自己的能力，只有地下時見過一次而已，而那也是用仲裁領域。
「艾格雷的神侍，你不是從神？真少見。」血月女士看著擋自己與蕭焚之間的雲娜，冷冷地問道。
「他是我隊長。」雲娜淺淺一笑，答道：「你再向前一步，女神大人，我們的戰鬥就不可避免。」
「你們的語氣倒是一模一樣。」女神根本不理會她，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但下一刻雲娜竟是用與血月女士一樣的速度跟上了她，少女彷彿如影隨形，始終擋女神與蕭焚之間。
「艾格雷的從神級領域能力，倒是很多年沒見過了。」
血月女士的聲音微微驚訝，然後蕭焚就聽到了雲娜痛苦的悶哼。
法師咬了咬牙，但只是冷靜下來又一次開始清空自己的法術位。以他與女法師的默契，已經不需要再多交流什麼，蕭焚明白雲娜是用生命為自己爭取時間，然而即使如此他們的機會也只有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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