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1章可憐的絕 文 / 周玉
第111章可憐的絕
而它身旁,本來跟它感情已經培養的很好的小穿山甲和貂兒,此時兩隻自個兒一邊玩耍著,一邊前進,離的白虎王遠遠的,只時不時撇過一眼看看黑不溜秋的白虎王,立刻鄙視之極的扭頭,那目光中充分的表露出,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的眼光,氣的白虎王瞪大雙眼,幾乎要把雪黎給吃了。
雲輕見此不由臉頰上蕩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變的平凡的臉上,沒了那絕世的姿容,不過那一身清雅的風度,卻更加濃郁了。
身後變裝的墨銀,墨離,見此也低著頭直笑,可憐的陛下,可憐的白虎王。
獨孤絕眉眼中壓抑著怒火,見此一拉雲輕,咬牙切齒的道:「走了。」一邊拉著雲輕大步就朝那前面的小市鎮裡走去。
丁飛情,墨銀等人見此,不由邊笑邊跟了上去。
這南域的小市鎮比之七國卻有不小的差別,說是鎮,實則看來不過是一山村模樣,泥巴砌的房屋錯落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沒什麼樣式,很是簡陋,不過能遮風避雨而已,匆匆一眼看去有上百間房屋。
著一身獸皮的村中人往來行走,都忙著手中的活計,男女老幼都沒閒著,修補打獵工具的,織布補衣的,都在自家門前或者簇擁在一起,說說笑笑,東邊喊一聲,西邊就有回應,千多人所住的山村,給人一種很平和,很樸實,熱鬧的感覺。
「你們幹什麼的?」獨孤絕等人還未進入鎮子裡,幾個手拿獵叉的年輕男子就已經擋在了進鎮子中心的路上。
墨銀見此上前一步滿面堆笑的道:「我們是從秦國來的,販了點毛皮,想去幽城賣個好價錢。」邊說邊朝幾人示意他們身後六匹馬上馱著的貨物。
那當頭的年輕男子一見,看了看雲輕等身後的貨物,朝身邊的人耳語了一聲,那人立刻快步離開朝身後的鎮子裡跑去。
年輕男子則看著墨銀道:「等著,我們族長來了在說。」
「好的,好的,我們來往兩國也是經常了,該行些什麼禮數,我們明白。」墨銀笑的萬分誠懇。
那男子聽言點了點頭,面上的戒備神色減弱了不少。
南域不比七國,只要有貨物就能做成買賣,這裡沒有引線人,沒有擔保人,別說你去賣什麼貨物,就連想進最中心的幽城都進不去,因為南域人極是排外,種族觀念很嚴重。
在聖女的地盤上,南蠻王的人別想過來做生意,在南蠻王的地盤上,聖女的人也更加踩都不會讓你踩一腳,更何況是外來的人,沒看你不順眼直接搶了,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這裡每一個山村,或者說是一個鎮子,基本都是一個族的人,每年這個時候,都乃青黃不接,運道艱難的時候,因此都會走上一躺幽城,販賣一冬獵到的冬季裡出沒的獵物,與這些人同路,受到他們的庇護和擔保,這才能進入聖女勢力下最中心的城市,幽城。
這些,是想在南域行走必須知道的,飛林和暮靄走的時候,仔細交代了雲輕一番,更何況他們有雪黎在一路,自然知道的更加清楚。
「我看看是些什麼?」一頭發鬍子花白的男子,大步從鎮子裡走了前來,老態龍鍾,滿臉皺紋,一雙眼到還晶亮,人也極有精神。
墨銀見此立刻迎了上去,一邊掀開自己所帶的貨物,一邊朝那族長道:「你老來看看,我們帶的都是一些好東西,該怎麼繳納擔保費用,你老開口就是。」說罷壓低聲音道:「你老選兩件,就當我們孝敬你的,還請族長你多照應。」
那族長一聽晶亮的眼中光芒一閃,眼前這些可是好東西,當下咳嗽一聲,緩緩的道:「你們外來人來一次也不容易,就交納三層吧。」
「好,沒問題。」墨銀立刻笑容滿面的應下,這批貨乃他們要進入南域的時候,本來就帶來掩飾身份的,邊境關卡官員收集來的,豈能不好。
周圍的幾個年輕人一聽,立刻喜顏與色,這裡的三層可是比他們一族這一個冬收穫的東西都多,都好,這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老人見此點了點頭,相當滿意墨銀的爽快,接著道:「你們來的也是時候,後日我們就要啟程,你們今日就歇在我們鎮子裡好了,跟我來。」一邊說一邊轉身就朝鎮子裡走去。
「多謝族長。」墨銀大喜。
「我叫李克,走,走,你們今天運氣,正好碰上我們過節,看看你們有沒有艷福,哈哈……」那最先與墨銀等說話的年輕男子,此時大笑著走上前來,一邊開始搬運分給他們的三層,一邊大笑著道。
「對,你們運氣真不錯……」幾個年輕男子都走了上來,滿面喜悅的開始搬東西。
墨銀見此滿臉堆笑的應承著。
獨孤絕,雲輕,丁飛情,見此對視一眼直接跟著那族長,就朝鎮子裡走去。
厚實的土胚房屋,上面蓋著稻草,屋子裡什麼陳設也沒有,就一木頭床,上面有一泛著黑色的帆布被子,隱隱約約一股霉味傳來,令人作嘔。
獨孤絕頓時臉色鐵青,嘴角抽提兩下,本來就醜的面貌,頓時更加的駭人了。
雲輕見此不由搖頭失笑,丁飛情則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大笑出聲。
「你們自己休息,晚間我會來通知你們參加我們的節日。」尾隨著獨孤絕等進來的李克,丟下一包乾菜就出了去。
丁飛情看了眼那包看不出來本來面目的乾菜,這是他們的中午飯?
雲輕則看著六個人一間房屋,微微挑了挑眉,三男三女住一間?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苦笑,邊上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早跑沒影了,周圍的山林都比這屋子自在,清新。
沒什麼好說的,該商量的早已經商量好了,現在只能等這什麼默克族後日啟程,一起朝幽城進發,這一日半時間就權當休息吧。
安頓下來沒多久,轉眼太陽就下了山。
外面本來寂靜的空間,一下就喧鬧起來,篝火燃燒在寬闊的空地上,男男女女歡呼著,跳躍著,美酒流水一般的從各家搬了出來,各種醃製的肉類,食物,以木板抬著,壯小伙子們高吼著送上來。
歡樂的歌聲,悅耳的鈴聲,嬉笑的歡顏聲,興奮的交談聲,立刻瀰漫在這一方大地上,把那黑夜宣揚的萬分熱情和澎湃。
「走,走,小伙子,小姑娘們,來見識見識我們默克族的歡情節日。」那花白鬍子的默克族長,滿臉興奮的進屋朝獨孤絕等招呼道,特別的熱情,看來是那兩張貂皮太得他心了。
獨孤絕,雲輕等對視一眼,齊齊站起身來,要靠他們,那就先按別人的規矩辦事,反正也沒什麼壞處,權當見識見識當地風俗。
「對了,兄弟,給。」跟在默克族長身後的李克,上前遞給獨孤絕一面具,猙獰的面具上插著幾根野雞毛,看上去惡鬼似的。
獨孤絕見地眉眼一沉。
「做什麼?」墨銀好奇的道。
李克聞言掃了獨孤絕一眼,瞥了瞥嘴道:「這兄弟長的也忒那個了點,黑夜裡別嚇壞小孩子。」
丁飛情一聽不由靠在木頭門上,悶聲大笑,這世界敢當著獨孤絕的面,說他長的醜的,這李克還是頭一份,厲害,厲害。
雲輕,墨銀,墨離聽之,不好大笑,只有憋著,那面上的表情一瞬間詭異的很。
獨孤絕那臉一瞬間鐵青到極點,整個膿瘡扭動著,幾乎要流下濃來,看的人一陣噁心,比那惡鬼面具,都不承多讓。
狠狠的一把扯過面具罩在面上,獨孤絕一摔袖子,抓著雲輕大步就走了出去,那殺氣,整個叫一個氤氳。
李克見此搖搖頭道:「這兄弟脾氣不怎麼好,他這妹子定然吃了不少虧,可憐。」說罷搖搖頭後,立刻興奮的大叫:「走,走,我們狂歡去。」
丁飛情等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這雪黎說了,南域聖女必須處子之身,婚配問題一定要經過宗裡批准,否則亂了德行的聖女,同樣會被以至火刑,現在他們要用雲輕去壓人,不能落了把柄,事急從權,先應付過去,然後在說。
熊熊的篝火燃燒在黑夜中,映照的半邊天都通紅,篝火旁盛裝的少女們,手拉手,載歌載舞,繫在腳腕上的鈴鐺,伴隨著她們的舞蹈,清脆的響著,好聽極了。
在她們身後,帥小伙們高聲歌唱,同樣揮灑著一腔豪情,那舞姿極是剛勁,比起女子的輕柔,卻又是另外一番味道,雄厚而有力。
再在他們身後的就是偌大的酒水席鋪陳在地上,上面圍坐著年長的男女,老幼,大家一邊吃著席上的食物,一邊大杯喝著美酒,肆意談笑,看著身前青春無敵的年輕男女,眉間眼梢都是喜悅。
獨孤絕等才挨著默克族長坐下,立刻就有族裡的人跑來敬酒,顯然那一批三層貨物,讓默克族的所有人都很高興,因此對待獨孤絕等也就越發熱情起來。
墨銀和墨離當下聯手應承起來,把所有人的敬酒都攬到了他們身上,因他們公開表露,他們兩個是這批貨物的主人,所以這些默克族人也樂意敬他們兩個。
很快,墨銀和墨離就和那些默克族人打成了一片,你來我往的不亦說乎。
「很熱鬧啊。」丁飛情看著眼前載歌載舞的年輕男女們,微微挑了挑眉道。
「小姑娘也可以下場一起嘛。」默克族長呵呵大笑著道。
丁飛情見此一拉雲輕道:「走,我們……」
話才開始,旁邊一直很冷淡的雪黎突然一把暗中拽住了雲輕的衣衫,微微搖了搖頭,對上雲輕看過來的眼神,低聲冷冷的道:「這是求婚的歡宴,你要想招誰為婿,你就去跳。」
雲輕一聽不由眨了一下眼,看了一眼眼前縱情歌舞的男女,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如此公開自己求婚,還真是稀奇膽大,看來這南域的風俗很新奇嘛。
微微搖搖頭,她要敢去招婿,估計獨孤絕會把她撕了,當下反手拉著丁飛情附耳輕輕言語,把個丁飛情聽的睜大了眼,滿是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場面,卻是不再提下去跳舞了。
「默克族長,來,來,我敬你一杯,以後的日子可要你多關照了。」墨銀端著一粗糙大碗,朝著默克族長道。
默克族長聞言大笑,滿是得意的道:「你們今天也幸好是遇見我了,要不然你們別說進幽城,就是進羊城都進不去。」
「喔,這是怎麼說?」墨銀滿眼崇拜和驚訝。
那默克族長見墨銀滿眼崇拜,感覺很是受用,當下一邊喝酒一邊道:「聽說最近幽城有大變動,出了內奸,上面下令封城了,沒有信服的人擔保,根本別想進城,這十里八鄉的,就我默克在羊城有關係,你們要是找到其他族,一樣進不去。」說罷,很是得意。
「默克族長真是厲害,來,來,我在敬你一碗,族長還知道什麼,也說給我們這些外來人聽聽,免得我們撞上去,自找災禍。」墨銀眉間深處光亮一閃,面上卻萬分崇拜的道。
坐在他身邊的獨孤絕聽言,緩緩看了雲輕一眼,兩人眼神交匯,各自眼中閃過一絲明瞭,奸細,這說的是雪黎這個假聖女吧,封城,看來他們以後的行動更加要萬分小心。
端起身前地面上的酒水喝了一口,這窮鄉僻壤的,酒水居然很好,這點糧食酒味道不比秦王宮裡的差,到算珍品,獨孤絕一邊尋思,一邊冷酷的自斟自飲起來。
丁飛情則和雲輕朵頤著上面的醃製食物,很鹹,但是很好吃,她在齊國,趙國,秦國都還沒見識過,現下舞不敢跳,歌不敢唱,那就吃東西,這可比中午那乾菜來的好。
歌正舞,酒正濃,一片歡騰。
年輕男女的臉上洋溢著燦爛而興奮的笑容,在歌舞中朝自己喜歡的,暗戀的心上人宣誓著自己的愛情。
那熱切的歡顏,幾乎讓這熊熊的篝火,更加的炙熱了。
雲輕看著熱切的青年男女,輕輕的打著拍子,歌聲很美妙,縱然她聽不懂,但是並不妨礙她喜歡這樣從心靈中散發出來的樂聲,那種最自然,最熱切的靈魂之聲,她很喜歡。
獨孤絕看著雲輕的小動作,耳裡聽著**辣的,直白的歌聲,連日來因為凶險和謀略,謹慎而嚴肅的心情,放鬆了下來,他喜歡這種直白的表達,嘴角不由微微的勾勒起一絲笑容,一碗接一碗的喝酒。
獨孤絕本人中之龍,這往這裡一坐,豪爽斟飲,一身霸道威嚴之氣立時就滲透了開來,醜陋的面孔被遮擋了起來,那面具一戴,遮擋了那容貌,渾身上下那屬於男人的彪悍之氣一下就顯露無疑,淖爾獨立的氣質立刻籠罩在他身周,讓人無法忽視。
歌舞中的年輕女子除了心有人選的外,幾乎都注意到了獨孤絕,各個越跳越接近獨孤絕的方向,那雙眸不停的打量著獨孤絕,面上染上一層紅暈之色。
上午獨孤絕來時,雖然有很多人看見他的尊榮,但是也還是有很多沒看見他尊榮的。
一身穿紫羅蘭孔雀長裙的女子,極是直接,一個流雲飛袖,身體幾個旋轉,兩步跳到了獨孤絕的身邊,手中紅色的絲帶,往獨孤絕頸子上一勾,微微拉扯著就欲把獨孤絕往舞場中帶,面上紅艷艷的一片,帶著嬌羞和喜悅。
獨孤絕見此眉眼一皺,理也不理眼前圍著她跳的女子,自顧自的喝著酒,要不是要靠這個默克進入什麼羊城,他早一掌把這煩人的女子煽飛了。
旁邊丁飛情愕然的看了眼獨孤絕和那女子,整個人一下就笑了起來,爬在雲輕肩頭,笑嘻嘻的看熱鬧。
雲輕則微微一笑,靜靜的望著自斟自飲的獨孤絕,這個人也許就算毀了容,估計也會吸引萬千的女子吧,那樣的氣質,非是經過千錘百煉而得來,明眼的女人,都會受吸引。
「熏麗,熏麗。」圍繞在篝火周圍的女子,此時都微微站定,一邊看著那名叫熏麗的女子挑中獨孤絕,一邊整齊的叫喊,為熏麗的打氣。
這熏麗見獨孤絕並不起身,不由眉眼一揚,眼中閃過火辣辣的愛慕,直接跨前一步,躍過獨孤絕身前的酒席,圍繞在獨孤絕的身邊就開始舞動起來。
那舞姿說有多柔,就有多柔,那美麗的孔雀裙劃過獨孤絕的後背,膝蓋,肩頭,陣陣香風包圍著獨孤絕,真正花香襲人。
邊上的墨銀,墨離此時看看沉著臉的獨孤絕,在看看邊上靜靜看著獨孤絕微笑的雲輕,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笑意。
那默克族長卻揉著眉頭喃喃道:「熏麗這丫頭怎麼選了這個小伙子,這……這……」
「熏麗,你摘下他面具看看在跳。」李克一臉怒紅的站在篝火堆旁,對著圍繞著獨孤絕跳的艷麗的熏麗大吼道。
獨孤絕聞言依舊自斟自飲,根本不理會所有人。
那圍繞著獨孤絕跳的熱切的熏麗聞言,停在獨孤絕的正面,看著獨孤絕面上的面具,微微咬了咬牙後,伸手就朝獨孤絕面上的面具揭去。
獨孤絕若想閃,百個熏麗都別想從他面上摘下面具,不過此時他卻動也沒動,讓熏麗揭開他的面具。
蠟黃的臉,黑褐色的膿瘡幾乎佔了半張臉,上面點點白色痕跡,好似膿血流出來,在火光的映襯下,幾乎如鬼魅一般嚇人和噁心。
歌舞一瞬間停息下來,整個寂靜的針落在地面上的響聲都聽的見,篝火熊熊的燃燒著,無數眼光穿透黑夜的空間,落在獨孤絕的臉上。
「嘔。」一聲嘔吐聲響起,熏麗一個沒承受住,一把摀住檀口轉身就朝外圍衝去。
「啊,娘,我怕。」瞬間幾個小孩子被嚇的大叫起來。
「不怕,不怕,惡靈退散,退散。」場子中微微混亂。
獨孤絕眉眼冷沉冷沉的,一片肅殺,理也不理周圍的人,依舊自顧自的飲酒,只是那眉眼中夾雜著殺氣,殺氣啊。
「哈哈。」丁飛情看見如此情景,頓時大笑出聲,手中端著的酒碗,在她的大笑中不斷的濺出來,濕了她身上的衣裙,也由未所知。
雲輕見此也無語的搖頭,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拍著身旁丁飛情的後背,帶笑的看著臉色漆黑的獨孤絕。
墨銀,墨離見此一不由同時低頭,笑。
「繼續,繼續,小伙子,小姑娘們繼續。」默克族長見此大笑著朝著眾人揮手,頓時歌舞在起,歡情節繼續。
只是所有人等都不在看獨孤絕這個方向,影響食慾。
獨孤絕乾脆也不戴那什麼面具了,自斟自飲,無比利落,一絲尷尬都沒有,比任何人來的都傲然無視。
「老姑女,快看,老姑女。」獨孤絕才飲了一杯酒,竊竊私語聲突然響起,場中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只見那方快速來了一個穿百褶裙的女人,一身的大紅大紫翠綠嫩黃,幾乎所有的顏色都穿在了她的身上,看上去三四十歲年紀,一臉厚實的白粉,在她的跑動中幾乎感覺到在唰唰的往下落,那容貌長的,馬臉,髖額,臥蠶眉,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鼻樑塌陷,血盆大口,說有多醜就有多醜,幾乎可以和現在的獨孤絕一拼高下。
順著她迅猛前來的方向,所有篝火旁的默克族人都給她讓開大道。
只見那老姑女舞動著手中的大紅絲帶圍繞著篝火跳了一圈,立刻就轉到了獨孤絕的面前,滿臉激動的道:「太好了,終於遇見一個跟我一般模樣的人了,我叫桂枝,芳齡三十有一,至今處女之身,你娶我吧,我不嫌棄你。」
丁飛情正飲了一口酒,聞言噗的一聲直朝獨孤絕身上射去,整個人嗆的不斷的咳嗽,面上又想笑,又不斷咳嗽,整個面容扭曲到了極點。
雲輕愕然的看著那老姑女,在看看一瞬間幾乎有殺人衝動的獨孤絕,低下頭揉了揉眉心,嘴角也勾勒出一絲大大的笑容。
坐在她另一邊的雪黎,無比冰冷的臉,此時也露出一絲笑容,挪揄的看了獨孤絕一眼。
墨銀,墨離齊齊咳嗽一聲,整個臉一瞬間通紅,快速往旁邊挪動了一些,他們陛下要殺人,那殺氣強烈,強烈。
獨孤絕一袖子揮開丁飛情那一口酒水,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看著他雙眼發光的醜女,拳頭握的卡嚓作響,那臉黑的幾乎堪比鍋底。
殺氣,濃重的殺氣。
雲輕見此收斂了嘴角的笑容,快速站起,走至獨孤絕身邊,彎腰握住獨孤絕緊握的手,緊緊握了握,一邊抬頭朝著那老姑女淡淡一笑道:「他有妻子了。」
獨孤絕什麼脾氣,就算他要靠別人,那也是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內才會姑息,若是扯了他的虎鬚,那他管你是什麼人,他要不要靠你,照樣下狠手。
獨孤絕反手握住雲輕的手,感覺到雲輕無聲的勸慰,不由狠狠瞪了那老姑女一眼,唰的立起身,一把抓住雲輕大步就朝外走去。
「沒關係,我可以做小的,我不在意。」老姑女見獨孤絕離開,連忙搶上兩步高聲道。
獨孤絕臉色鐵青,一步頓住滿含殺氣的就欲轉身。
雲輕緊緊扣住獨孤絕的手,朝著獨孤絕溫柔的一笑,轉過頭去看著那滿臉急色的老姑女,輕輕淡淡卻極堅定的道:「我介意。」說罷,拉著獨孤絕就朝遠處的樹林走去,去找白虎王它們去。
默克族長聞言不由搖頭笑道:「這妹子把他哥管的還真緊,看來姑女啊,你是沒戲了。」說罷,鎮子上的眾人都齊齊呵呵笑了起來。
丁飛情,墨銀,墨離等對視一眼,都各自搖頭大笑,當著雲輕的面要給獨孤絕做小,不是自己找死。
「繼續,繼續。」
熱舞在起,歌聲火辣,篝火辟里啪啦的響,燃燒的更加熱切了,這一晚還長著呢。
獨孤絕被雲輕拽著離開篝火晚宴,行走入樹林,涼涼的初春的清風吹來,雖然還帶著點寒氣,卻非刺骨寒冷,反而給人精神一振的感覺。
狠狠一拳頭揍在身旁的大樹上,樹身立刻一陣狂烈的顫抖,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
雲輕見此輕輕搖搖頭,放開獨孤絕的手,捧著獨孤絕現在那難看之極的臉,踮起腳尖滿含溫情的在獨孤絕唇上應上一吻,對上獨孤絕雙眼,嘴角邊勾勒出一絲微笑道:「我不嫌棄,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不嫌。」
輕柔的聲音如天籟一般,獨孤絕一腔怒火瞬間熄滅了下來,伸手抱住雲輕的腰,把雲輕抵在樹幹上,低頭看著雲輕晶亮的雙眼。
沒有鄙視,沒有動搖,連一點點取笑噁心的神色都沒有,他的雲輕,這話說的是真的,他長的好看也罷,長的如現在這般難看也罷,他的雲輕是絕對不會嫌棄他的。
心下立刻就舒服了,獨孤絕嘴角很滿意的勾勒出一絲張狂的笑意。
雲輕見此撫摸上獨孤絕的臉頰,雙眼流露出溫柔之極的笑意,這個獨孤絕,就算現在做了秦王,還是如孩子一般,脾氣那麼倔,又那麼明顯,還真是喜怒明顯的很。
迎上那溫柔的雙眸,獨孤絕喉頭一動,一把勒緊雲輕的腰身,低頭就吻了下去。
一地曖昧,一地火熱。
就連樹梢上晶亮的彎月,也緩緩躲藏在雲兒身後,受不住這樣的炙熱。
不知道跑什麼地方玩耍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此時從黑暗中出現在大樹下,各自盤踞一方,不停的走動,守衛著這方的地域。
夜,是火辣的。
酒足飯飽,走路都生風。
墨離,墨銀,丁飛情誰不是明白人,見此丁飛情只有狠瞪獨孤絕幾眼,拽過雲輕,嚴厲的教導她不要太慣著他,而雪黎則是沒什麼表情,只是那神色更加的冷了。
第三日上,默克族人收拾好要販賣的皮貨,帶著獨孤絕等一行人朝羊城而去。
羊城乃是南域正北方向的第一大城,是進入幽城的直接通道,若它不准進,那想去幽城就只有從天上去。
這南域的地理位置很獨特,不如秦國,齊國那樣從四面八方都可以到達國都,它就只有一條道路,羊城乃相當於咽喉,它鎖住了,那麼一切就不要想了。
獨孤絕等默不作聲的跟著默克族長等一行人,在三天後進入了羊城,關卡處盤點的相當嚴密,若不是默克族長擔保,他們除了硬闖,那是根本進不來。
「聽說了沒有,我們的聖女是假的?」羊城中最大的酒樓裡,此時中午時分,坐滿了人,正喧鬧著。
「怎麼沒聽說,我們當神一般崇拜的聖女居然是假的,這在幽城那邊早就已經鬧翻天了。」一粗魯漢子大聲道。
「可不是,我還聽說那真的聖女已經被聖宗抓了回來,她居然早就嫁了人不說,還嫁的外面的人,簡直豈有此理。」一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滿臉憤怒的道。
「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一女子咬牙切齒的怒道。
「對,這樣的聖女,該處以極刑,還有那個假的,枉費我早三炷香,晚三炷香把她供奉著,居然是假的,我呸,老子還給她磕了那麼多頭,霉氣。」粗魯男子一口大黃牙,口沫橫飛的道。
「你們不知道了吧,我在幽城那邊有親戚,可是麒麟王手下的人,聽說聖宗那邊已經發佈了決定,七天後,那真聖女和他們雪族一族人,全部在幽城聖宗寺廟前處以火焚極刑,全部燒死,因為他們褻瀆了我們最聖神的宗室。」旁邊桌子上一青年男子伸頭過來加入道。
「好,該燒,這樣的聖女我們不要,褻瀆了神靈,還會給我們招來災難,燒,全部燒死。」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大吼道。
「對,就是,該燒……」
「不潔……」
「燒。」立刻整個酒樓裡的人都附和了起來,個個都是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極端的憤怒。
酒樓角落處的桌上,雲輕聞言皺了皺眉,面色沒什麼變化,雙眸中卻流露出擔心焦急的神色來。
丁飛情則摸著下顎,好可怕的輿論導向,不潔就褻瀆了神靈,會給他們帶來災難,這樣的言論引導,他們在趙國也有用,但是那裡能夠做到這個份上,這樣全民皆反,對雪姬等人極為不利啊。
邊想邊看了雪黎一眼,沒有什麼神色變動,相當的沉的住氣,丁飛情見此不由微微的挑了挑眉。
「難怪我們今年打獵只打了這麼少,原來是聖女給我們帶來了厄運,燒,該燒。」同桌的默克族長滿臉憤怒的大聲道。
「對,難怪收成什麼的都不好,燒死,全部燒死他們去……」李克等幾個年輕小伙子,立刻接了下去,對著他們剛才還崇拜的當神一般的聖女,此時卻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痛罵起來。
獨孤絕聽言不由狠狠的皺了皺眉,冷眸中閃過一絲殺氣。
「我們趕時間,默克族長若是六天內帶我們到達幽城,我們在分你們一層。」墨銀二話不說,直接朝默克族長道。
默克族長一聽與李克等對視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當下一拍桌子道:「走,不吃了。」一邊大步就朝酒樓外衝去。
獨孤絕,雲輕見此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直接起身跟著就走出了酒樓,七天時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晝夜兼程,雖然越是往南邊走,這地域越是相對平坦,但是也還是群山起伏跌宕,要花費不少的精力。
且說獨孤絕和雲輕等晝夜兼程往幽城的方向前進,齊之謙這個時候也沒閒著。
太子府被毀,齊之謙住回齊王宮,此時齊王宮裡,齊之謙一貫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絕對的震驚,唰的一身站起,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玄知道:「什麼,葬身火海?雲輕死了?」
站在他身邊,一直跟著他的近衛秋田,聽言面上也閃過一絲驚訝:「不會吧,怎麼可能?」
玄知忙道:「據探子回報,年關當夜,鳳鳴殿大火,秦王后正在裡面,獨孤絕親自衝進去找人,後來就沒有在看見秦王后露面。」
「這不能說明什麼。」齊之謙聞言緩緩坐了回去,皺眉敲打著椅子的扶手。
玄知也知道不能說明什麼,見此接著道:「不過說來也怪,至那天後秦王獨孤絕稱病不早朝,所有事件經由楚雲遞交給他處理,這麼一月多來都沒公開露面過。」
齊之謙聽之眉頭更加皺的緊了,指尖點在椅子扶手上,沉聲思考著道;「南蠻聖女來人拜會秦國,南蠻聖女怎麼突然來拜會秦國?」
沒有人回答,玄知,秋田等也都不知道。
指尖微動展開另一則消息,韓國雪王妃在回韓國的路途上被人劫走,至今杳無音信,生死不明。
齊之謙手指摩擦著手中的消息,雙眸飛速的轉動著,雙眼望著晴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玄知和秋田見此都默不作聲,他們太子殿下思考的時候,最討厭任何人打擾。
「聽說雪王妃很得雲輕喜歡?」半響齊之謙突然想起什麼的出聲道。
「是的。」在鳳鳴宮住了那麼些日子,這可是連燕王后和魏王后都沒有這份待遇的。
齊之謙聞言點了點頭,收回望著晴空的雙眸,看著眼前的玄知和秋田,緩緩的道:「我突然覺得韓三皇子上官勁和雲輕很像。」
玄知和秋田一愣,他們倒沒注意,這兩人就沒在他們面前一起出現過,而且這個跟雲輕這邊有什麼聯繫?
把玩著手中的信紙,齊之謙閉上雙眸靠在椅背上,雪王妃是南蠻人,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沉默了半響,突然腦海中光亮一閃,齊之謙突然唰的睜開眼道:「南蠻聖女,額間有櫻花胎記。」
他博覽群書,天下事他縱然知不了十分,卻也能知**分,先是沒注意這個問題,所以一時不察,現下南蠻聖女突然派人來,他要是在不想起,就太沒用處了。
玄知和秋田頓時一楞,這意思……不由臉色都是齊齊一變。
突然輕笑著搖了搖頭,齊之謙伸手撫摸上身邊的一具古琴,那是雲輕當日離開丁家的時候,彈奏的那一丁家傳家古琴,琴弦悲鳴具斷,難酬知音。
撫摸著手中斷了琴弦的琴身,他沒有接上那琴弦,一直就這麼保留,嘴角勾勒出豁然大悟的笑容。
「好一個丁家,好一個雪王妃,枉費我聰明一世,居然糊塗一時,櫻花胎記,這不是南蠻聖女的標誌,我居然一直沒有聯想到這裡,該死。」撫摸著琴弦,齊之謙長歎了一聲道。
「雲輕,雲輕,沒想你來頭這麼大,南蠻聖女,居然是南蠻聖女。」搖了搖頭,齊之謙眼中閃過又驚又無奈的神色。
他一直以為雲輕是丁家人,所以千方百計用丁家來計算雲輕,沒想到到頭來完全錯了,他找錯了對象,找錯了憑仗,雲輕不是丁家地位低下的無用之女,那是南蠻的聖女,南蠻偌大疆土的兩王之一啊。
「太子,這……那秦王獨孤絕,這個……」秋田被這消息嚇了一跳,看著齊之謙一時間表達不清楚他的意思起來。
不過齊之謙卻聽懂了,當下微笑的神色一收,再度皺眉起來。
看樣子,雲輕死在鳳鳴殿是假,肯定是南蠻的人使了手腳,否則什麼時候不出事,就他們來了才出事,而現在獨孤絕居然稱病不早朝,這期間……
「不對,獨孤絕不是稱病,他是根本就不在秦國。」一念轉過,齊之謙突然雙眼一亮。
玄知,秋田素來知道齊之謙本事,推算之策十拿九穩,一聽下瞬間臉上一喜,不及問原因,立刻道:「獨孤絕不在,正是好時候,我們……」
齊之謙擺了擺手打斷玄知的話,站起身來緩緩在屋內走動,淡聲道:「他不蠢,這個時候離開秦國,若不是他有依仗我們動不了他,就是他有比目前對付我們更重要的厲害關係,更重要?有什麼比我們還重要?」
皺眉緩緩在大殿中走動,玄知,秋田都退開去,不敢打擾。
「南蠻,更重要,該死的。」沉默中齊之謙突然神色一厲,一掌擊打在身邊剛好走過的柱子上:「南蠻物產豐富,雲輕若為聖女,他秦國在有南蠻偌大疆土為憑仗,以後誰是他的對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齊之謙雙眼中殺氣一閃,立刻大喝道:「來人,備裝,跟我去南蠻,想得到南蠻為憑仗,沒那麼容易。」一摔袖子,齊之謙大步就朝殿外衝去,居然是立刻就要動作了。
玄知,秋田見此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他們的太子就是他們的神,他說的絕對不會錯。
一時間,整個齊王宮立刻忙碌了起來。
兩日後楚國王宮。
「雲輕是南蠻聖女?」楚刑天盯著鐵豹,滿臉詫異。
鐵豹握著手中齊之謙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皺眉沉聲道:「是,依齊太子的說法和依據,不難猜想。」
楚刑天皺了皺眉,雲輕居然是南蠻聖女,這消息來的太突然了,才知道秦王宮鳳鳴殿大火,雲輕久沒露面,獨孤絕也稱病不出,還沒來的及尋思裡面隱藏的消息,齊之謙的震撼消息就到了。
鐵豹善謀,此時沉聲道:「對照獨孤絕稱病和齊太子的說法,獨孤絕應該是已經去了南蠻沒錯,齊太子兩日前已經朝南蠻去了,我想一切應該不是假的,齊太子這個人,若不是有萬全把握和境況太過重要,他不會放棄現在對付秦國的好時機。」
楚刑天緊緊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現在獨孤絕不在秦國,若是他們在起兵攻打,就算滅不了秦國,也必重創與它,而齊之謙放棄這個機會,那就說明南蠻那邊更加重要,重要到他來不及佈置這邊的一切。
當下沉聲道:「若真如他所言,南蠻物產豐富,兵強馬壯,那獨孤絕若在得南蠻為臂膀,豈還有不亡我們之道,不行,這樣寡人怎能坐視,來人,備行。」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鐵虎,立刻快速退了下去,佈置起來。
現下幾國都疲弱,真要打,可能就是個兩敗俱傷,而眼前這形勢,只有把一切危險孽殺在南蠻,這才是上上之策。
「本宮也跟你去。」門簾一掀,華陽太后突然走了進來看著楚刑天道。
「母后。」
「南蠻太危險,本宮不放心,你別忘了,輕兒的音攻是我教她的,徒弟如此,我這個師傅在差也差不到那去。」華陽太后相當堅決。
楚刑天見此深深的看了華陽太后一眼,半響後,緩緩點了點頭。
華陽太后見此立刻轉身就去收拾打點,雲輕,我們南蠻在會。
一時間齊楚一太子一王,晝夜兼程朝南蠻而來。
而此時在南蠻的雲輕等人,卻正面臨著南蠻四面八方的危險,這邊都還在危機重重中,齊之謙和楚刑天卻已經晝夜兼程的來了,南蠻,八方匯聚,風起雲湧。
穿過山林,走過峭壁,整整六天時間幾乎沒有停歇一下,在第六日上雲輕等一行終於趕到了幽城。
幽城,一座相當繁華的聖女勢力下的都城,不是秦風的彪悍,不與齊風的儒雅,更不似楚國的大氣,那是一種小家碧玉的溫婉,一種散漫中夾雜著精幹和犀利的內斂,藏而不露,重劍無鋒。
別過默克族長一行,雲輕等一行六人不及觀看幽城的美貌,按著雪黎的指導,開始暗中與雪黎的人接頭起來,一邊嘗試著聯絡飛林,暮靄等一行。
明日就是七日之期,雪姬及雪族人受火焚之刑之日,他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