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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90章十面埋伏 文 / 周玉

    第90章十面埋伏

    秋越發的深了。

    衰草連天,幾乎一夜之間一個樣子,越來越枯黃,一片蕭索。

    冬天的氣息踏著滾滾的北風,從天之盡頭吹來,深秋中,已然有冬天的身影了。

    蒼茫草原上,北風呼嘯而來,天色極是高廣,帶起一地的荒涼和冷冽。

    駐紮在蒼茫草原上的幾十萬大軍,各自靜寂在自己的領地上,在這深秋的寒風中,蘊藏起一地的肅殺。

    夜晚的蒼茫草原,一片呼嘯風聲,間或夾雜著幾聲狼嘯,滿是蒼涼冷漠之態。

    楚軍主帳裡,楚刑天坐於主位上,看著深夜到訪的人物,皺眉道:「你就這麼肯定?」

    坐在他旁邊的齊之謙,一身的儒雅,靠在椅子背上,慢條斯理的喝著手中的熱水,搖頭道:「不肯定。」

    「那你是什麼意思?」楚刑天微微皺了皺眉。

    齊之謙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緩緩的道:「賭,我們何不賭一賭獨孤絕對雲輕現在到底是愛是恨?是放任不理,還是會追過來?」

    楚刑天聽著齊之謙這話,靠在身後的椅子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身前的案幾。

    雲輕,他們兩個都沒想到雲輕當真會到蒼茫草原上來,還一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十萬士兵的糧草,毀的乾乾淨淨,讓他實在是費了點思量,不過這樣的大動作,獨孤絕的探子,應該已經傳回去了吧。

    齊之謙見楚刑天沉默,也沒看楚刑天,只看著指尖上那升騰起煙霧的熱水,沉聲道:「雲輕是獨孤絕的軟肋,能引他第一次,就能引他第二次,他如果來,這蒼茫草原上六十萬大軍,定讓他來得去不得,就算他有那個本事離開,我手下的十萬士兵也會拖死他在這蒼茫草原上,他秦國無王坐鎮,這一次勢要滅了他整個秦國。」

    「如果他不來呢?」楚刑天抬頭看著齊之謙。

    齊之謙對上楚刑天的雙眸,淡淡的一笑道:「所以,我們只能賭,他若不來,我們只有硬對硬。」

    楚刑天聽之沉吟了一瞬間,看著一派儒雅的齊之謙,挑了挑眉道:「齊太子就是齊太子,果然厲害。」

    雲輕在蒼茫草原的消息,也不過才幾天時間,遠在千里之外的齊之謙,居然晝夜兼程趕了過來,再度針對這點擬定了計劃,這個男人,貌似儒雅謙和之人,心思卻極深反應又快,若今次能夠滅了強秦,滅了獨孤絕,那這個男人絕對是他的心腹大患。

    齊之謙聞言優雅的一笑道:「若不是楚王你放了雲輕一馬,我的計策也行不通是不。」

    似反問非反問的問話,讓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明白。

    雲輕斷楚國糧草,楚王又如此放話,雲輕在這蒼茫草原上的危險可想而知,若那獨孤絕對雲輕仍有情,能不來?若是沒有這個因,他就算有滿腹的智計,也無用武之地不是。

    沉默,一瞬間主帳裡微微陷入沉默。

    「我放她,不是欲擒故縱。」短暫的沉默後,楚刑天突然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

    齊之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微微一笑道:「是因為喜歡她吧。」

    楚刑天看了齊之謙一眼,沉聲道:「齊太子,難道不是?」

    他放她走,不過是想還她一個情,那日華陽太后回楚,黯然傷神的複述當日之情況,那般決裂和淒然,讓他心中對那日晚間一見,卻殺了他個措手不及的雲輕實在是起了莫大的好奇。

    而前些日子,歷山下那無比淡漠,卻依舊善良的女子,那飄渺的身影,實實在在應在了心上。

    這世上的女子何其多,但是這樣絕俗出塵的女子到那裡去找,他放她一馬,不為過後算計,只為他想放,如此而已,只是不想齊之謙……

    齊之謙閉眼一笑,摸著手中的茶杯,低聲道:「這樣的女子,沒人會不喜歡她吧,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蓮,不染煙塵,要想取摘,必須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但是一旦摘到手,那便是一生一世,如此,再多危險也是值得。」

    說到這,突然睜開雙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緩緩的道:「我找了她六年,到頭來卻被獨孤絕摘走,我豈能甘心。」

    話到這,齊之謙突然眉眼又是一動,恢復那儒雅謙和的神態,看著楚刑天笑道:「絕世有佳人,楚王你也不會甘心吧,呵呵,強敵在側,我們聯手合作,事成後,在一決高下,如何?」

    楚刑天看著齊之謙,眉頭微微皺起,半響後抬頭看了眼跳動的燈火,冷冷的道:「一言為定。」

    江山,美人,誰都想兼得,無心以雲輕為引,但是機會送上門來,不用太過可惜,獨孤絕,就來賭一把你到底來還是不來。

    齊之謙當即輕笑起來,點了點頭後,突然臉色一正,皺眉道:「那日誰動的手?」

    楚刑天聽聞面色沉了下來,搖頭道:「沒有查出來。」

    那日過後,他詢問過押送糧草的統領,證明雲輕等不過是隨後衝進來的,而那最先動手的人是誰?

    要知道那可是軍隊,而在這蒼茫草原上的軍隊,不過就是這麼幾國的,絕對不可能是秦國的,沒有趙國的准許,秦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帶幾萬兵士進入趙國,更何況現下整個蒼茫草原上都是他們的人。

    那是誰動的手?是誰跟他楚國有仇?而且事後還做的乾乾淨淨,一點消息都沒有留下,讓他都查不出來。

    「這倒是稀奇了,這個時候可不能有內變。」齊之謙蹙眉沉聲道。

    「我會處理。」楚刑天冷冷的接口。

    齊之謙聞言點點頭道:「那好,我去準備,一切依計行事,楚王全權把握。」說罷,站起身來,兜頭罩上一黑色的袍子,整個人裹在衣袍裡,快步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寒烈的秋風順著開啟的簾子吹進來,跳躍的燈火瞬間被吹熄了幾盞,主帳中頓時暗淡了下來,一地暗影森森。

    同一時刻,韓國主帳內,丁飛情指著案幾上粗略的地圖,朝邊上的幾人道:「剛才接到消息,齊國的軍隊已經進入趙國,在三天時間,就會來此與五國匯合,地點就在蒼茫草原的西面方文坡處,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三天。」暮靄摸著下巴,盯著案几上的地圖重複道。

    丁飛情點點頭,突然笑了笑道:「與我們料想的差不多,他們是經過東南面進入蒼茫草原。」

    飛林一聽邪笑的靠在椅子上,手指頭敲打在椅扶手上,慢條斯理的道:「夠他們好好喝一壺的了。」

    「那是,可不見我們這幾天精心佈置了那麼多,差點把我累死。」小左滿臉興奮的睜大了眼睛。

    「就你功勞大。」小右酷酷的瞥了小左一眼。

    「別不好意思,這次我也承認你功勞也不小行了吧。」小左心情很好的拍打著小右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勁見此,黑漆漆臉低聲朝丁飛情吼道:「你要是出了一點差錯,暴露了我們的身份,本皇子絕對把你碎屍萬段。」

    丁飛情一揚眉,滿臉自信的道:「我做事,你放心,絕對不會留下一點把柄。」她雖然愛妹心切,不過也不會擅自把戰火燃燒到韓國身上去,畢竟那裡給了她一方天下。

    上官勁見此冷冷的哼了一聲。

    「哎呀,哎呀,別小氣,我們穩妥的很……」

    「不會讓他們懷疑到韓國的……」

    「我說……」

    一室的嘰嘰喳喳,笑鬧開始,雲輕坐在上官勁旁邊,看著眼前各人的興奮和謹慎交加,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溫柔,他們的心,她感覺的到,雖然她失去了她最信任的婆婆,也離開了最愛的獨孤絕,但是有他們陪著她,是她的幸運,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

    夜越來越深了,整個世界都睡下了,秋風呼呼吹過,萬物都寂靜了下來。

    月亮沒有一絲遮攔的當空灑下清冷的光芒,很明亮,很冷艷,映襯著一地的衰草,卻顯的更加的淒涼了。

    一襲身影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靜靜的屹立在當處,望著正西的方向,深夜的秋風吹拂起她的衣擺,撩起她耳邊的黑髮,絲絲飛舞,在月夜下看去是那麼的孤寂,那麼的憂傷。

    「別想那麼多,小心著涼。」一襲長袍從後披上她的肩頭,雲輕微微一怔後,沒有回頭,只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輕輕伸手握住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姐姐。」

    丁飛情轉到雲輕的正面,雙手捏著雲輕的臉頰,微笑著道:「給姐姐笑一個,幹嘛那麼冷淡,真是的,是不是不想姐姐,見著姐姐了,卻比小時候更冷淡了,姐姐好傷心。」

    雲輕見丁飛情垮下臉,不由眼露著急,急聲道:「姐姐,你明知道不是的。」

    丁飛情見雲輕急了,忙笑著道:「姐姐開玩笑的,你啊,什麼都當真。」說罷拉著雲輕的手,相當乾脆的席地而坐。

    「那麼喜歡那個人?」

    雲輕挨著丁飛情坐下,聞言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只輕輕的把頭枕在丁飛情的膝頭,如小時候一般,擠在丁飛情的懷裡。

    丁飛情見此摟著雲輕的肩頭,溫柔的撫摸著雲輕的腦袋,一邊歎息一聲,拉著雲輕的手道:「從小我就沒見你堅持什麼東西,這番如此堅持,怕是愛慘了他吧,這個獨孤絕真是幸運,有我的妹妹這麼愛他。」

    雲輕聽言微微搖頭,輕聲道:「是我的幸運,能與他相遇,得他相愛,是我的福氣。」

    丁飛情聽雲輕如此說,不由眉眼一亮,伸手緊緊的握住了雲輕的手。

    她的妹妹她自己知道,從小雲輕就沒有得到過什麼愛,這孩子那淡漠的表面下,卻藏著一顆想被愛,卻不相信愛的心,這獨孤絕能得她如此對待,定然也是真心以對,極盡呵護,才可能有今天,這個獨孤絕看來是真心愛她的妹妹啊,只是不知道現在……

    「姐姐,三日後你還是不要去了。」正沉思間,雲輕突然冒了一句。

    丁飛情一聽這話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雲輕這麼半夜不睡,是在擔心她的事情,不由心中一片溫暖。

    當下一把扭過雲輕的臉,裝怒的道:「就這麼不相信姐姐,姐姐說不讓他齊國來匯合,就絕對不會讓他們有那個可能來匯合,依齊之謙,楚刑天的心思,沒有弄清楚誰在暗地作亂,他們不敢伐秦的,否則,臨陣倒戈,這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不是的。」雲輕微微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微笑的丁飛情的眼,輕聲道:「姐姐,你和絕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我不想因為其中任何一個,而傷了另外一個,我不想你們任何人受到傷害。」

    丁飛情聞言緊緊的抱著雲輕,雲輕的意思她明白,三日後對陣齊國的軍隊,若是有一點沒有做到位,洩露了她的身份,那引來的後果將是不可預料的,要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韓國的飛鈴上將軍,那牽扯的會相當的廣,甚至她的命,雲輕是在擔心這一點啊,是在擔心她的安全啊。

    短短的一句,雖然在這深秋的寒風中,卻讓丁飛情暖到了心底,她的鈴鐺還是那個心裡小小的,只對她笑,對她哭,對她撒嬌的鈴鐺,這麼多年走過千山萬水,苦苦找尋的心思沒有白費,她的鈴鐺還是當初那個真正從心裡擔心她,仰慕她,心疼她,會為她著想的人。

    幾年顛沛流離,烽火中在趙國邊陲與匈奴對上,抱著一顆一定要找到鈴鐺的心情,從死人堆裡爬起來,從血腥的戰場上走出來,機緣巧合,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花費了多少的心血,流了多少的鮮血,那樣的心情,無人可以傾訴。

    唯一暖的只有那一個信念,而今這個信念沒有讓她失望,她的鈴鐺嘴裡不說,面上不顯,但是心裡在想,就這一句,這麼多年所吃的苦,都化為了甜,甜到了心裡去了。

    當下扭扭雲輕的臉頰,丁飛情笑道:「你放心,姐姐既然敢去,自然是十拿九穩,絕對不會牽扯到韓國飛鈴上將軍身上,我的妹妹要辦事,姐姐怎麼可能不給妹妹做後台。」

    伸手按住丁飛情扭自己臉頰的手,雲輕眼中一片晶瑩,萬千的言語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想起姐姐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就獨自一人離家出去找她,她一路還有婆婆照顧,可姐姐卻是一個人,而她這麼多年理所應當的認為姐姐在丁家過著好日子,沒有過問,實在是該死,而現在姐姐又這麼的幫她,如此疼愛自己的姐姐,她何其有幸。

    「傻妹妹,哭什麼。」丁飛情伸手拭去雲輕眼角的淚珠,微微紅了眼。

    「妹妹對不起姐姐,這麼些年……」

    話還沒有說完,丁飛情一把摀住雲輕的嘴,笑著緊緊摟著雲輕的肩頭道;「不許說這些話,姐姐不疼鈴鐺誰疼,難道指望他人?何況姐姐現在還撿了個上將軍來做,要知道這麼多年可就姐姐這麼一份,當年要沒離開,那來姐姐今天這麼威風,不許跟姐姐客氣,聽見沒有,要不然姐姐要生氣了。」

    被丁飛情緊緊摟著的雲輕,聽著丁飛情的話,心情一片激盪,這是她的姐姐,從小一直最疼她的姐姐,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任何情都可能變,這份情永遠不會變。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雲輕輕輕把頭靠在丁飛情的肩膀上,今生今世,只要姐姐有任何需求,她拚死也會全力以赴。

    「這才對,姐姐以前沒本事護著你,現在豈能讓我的妹妹在吃虧。」

    雲輕見丁飛情說的滿眼寵溺,不由緊緊的握著丁飛情的手,嘴上沒說,心下卻知道,她也絕對不會讓她的姐姐吃虧,這輩子,絕對不讓姐姐受任何的傷害。

    丁飛情回握著雲輕的手,月光下,兩個女子依偎在一起,蒼茫的草原在她們背後延伸遠去,直至無盡。

    兩三日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第三日上,難得的大好天氣,一夜的北風吹開天空厚重的烏雲,太陽高掛在蒼穹之上,灑下滿世界的璀璨光芒,縷縷帶著金絲,萬分瑰麗。

    鐵蹄聲聲,厚重的馬蹄踐踏在蒼涼的草原上,猶如悶雷聲聲從天際傳來,由遠及近。

    只見黑壓壓的軍隊排成正字形,從蒼茫草原的東南方行來,嚴肅而規整,一隊隊,一行行,排列的整齊有序,好似從天邊蔓延而來,如潮水一般朝著前方湧來。

    「來了。」站在這一方草原最高處的小右,看著遠處黑壓壓的軍隊,正朝著他的方向而來,不由滿臉冷酷中夾雜著興奮,抬手放開了雲輕的寶貝貂兒。

    貂兒一被小右放開,立刻如箭離弦的朝遠處射去,小小的身影在荒草中穿梭,完全顯露不出任何的蹤跡。

    不多時,隱伏在遠處的雲輕,看著從草叢跳到她肩上的貂兒,立時輕聲道:「來了。」

    「準備。」丁飛情一身普通裝束,身後蹲立的親信,也都是一身普通的裝束,不復前些日子斷楚刑天糧草時候的無國界軍裝,臉上塗抹的亂七八糟的,遮擋住他們的本來面目,看上去挺有點像長城外的匈奴人打扮,不是說匈奴進犯趙國嘛,那就讓她給他們應點景色。

    丁飛情定定的看了一眼蹲雲輕肩膀上的貂兒,這小傢伙可是雲輕的身份代表之一,不過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丁飛情一邊下令,一邊率領著她手中的兩萬親信隊伍,朝著後方潛伏了過去。

    鐵騎聲聲轟隆隆傳來,整齊的馬蹄聲,一步一步踏在茫茫草原上,那十萬人的隊伍奔襲前來,鐵蹄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幾乎如天際的奔雷,炸響在雲輕等人的耳邊。

    「已經到了預定目標。」站在雲輕身後的飛林,看著遠處土坡上暮靄燃燒的一縷兒,若不是注意看,根本看不見的狼煙,面上隱隱約約顯露出興奮的神態來。

    雲輕聞言點了點頭,一步跨上白虎王的身上,飛林見此身形一閃立在了雲輕的身後,一坐一站,駕馭著白虎王,如閃電一般朝前飛馳而去,直撲齊國十萬大軍的中腰。

    錚錚琴聲伴隨著白虎王閃電一般的速度,劃響在蒼茫草原上,清心咒,在這一方天空中響起。

    「嗷嗚……」一聲傲視群雄的虎嘯,穿雲破月而來。

    「有情況,停。」先鋒的齊國大將,剎那發現不對,立刻勒住了腳步。

    「琴聲?」與先鋒大將齊頭並進,一身紫色長袍的齊之謙,勒住馬,微微皺眉傾聽道。

    「是虎嘯,這裡怎麼會有老虎?」齊國上將軍玄知皺眉道。

    「嗚……」疑問的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狼嚎瞬間從四面八方響起,那陰森,凶殘之極的叫聲,瞬間讓玄知一寒。

    「不好,是狼群,快走。」玄知一聲大吼,立刻發令,朝著前方空曠之地奔去。

    草原上什麼最可怕,那就屬狼,凶殘成性不說,往往成群結隊,幾百隻還好對付,上千隻它們這麼多人也不怕,可聽剛才的嚎叫之聲,鋪天蓋地,震耳欲聾,那得多少隻狼啊。

    狼嚎伴隨著琴聲蜂擁而來,那尖利的叫聲,幾乎讓人齒寒。

    當前而行的齊之謙,聽著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的琴聲,微微閉了閉眼睛,轉頭朝琴聲傳來處看了一眼,幾不可聞的道:「還是來了。」

    四蹄騰飛,灰色的身影如電一般在枯黃的衰草中穿梭,朝著那十萬大軍的方向衝去,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邊。

    「報告太子殿下,前方有狼。」

    「後方有狼。」

    「右邊有狼。」

    瞬間,各方的呈報立刻吼了上來。

    「左邊沒有,走。」玄知立刻長劍一揮,朝著空缺處就率領著十萬大軍沖了前去,鐵蹄陣陣,剎那之間鐵蹄狼嚎,響成一片。

    飛林站在白虎王的身上,遠遠看見迅疾奔馳的齊國十萬鐵騎,微微一笑,手腕一抖,血玉短簫湊至嘴邊,清亮的簫聲立刻蜿蜒直上,配合著雲輕厚重的琴聲音色,相輔相成的指揮著那奔襲而去的狼群,雲輕的琴聲還弱了點,不夠全盤指揮。

    前面有好的在等著他們。

    鐵蹄,狼嘯,衰草亂飛,一片腥風血雨。

    而此時蒼茫草原的正西秦國方向,一隊十來個人,一身便裝,入了這危機重重的蒼茫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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