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51章 永不言棄 文 / 張廉
第151章永不言棄
「轟隆隆！」大地搖晃地讓人無法站立，更大的石磚從頂上掉落，其中一塊直砸楚翊。我顧不上考慮，就飛身推開了楚翊。
楚翊和我一起倒落在地上，楚翊複雜而感激地看著我，我們都來不及說話，因為頂上的巨石正朝我們砸來。我們匆匆滾到一邊，靠近牆壁，那些藏有金子的石磚，每一塊都有百斤。
稍稍喘息時，楚翊找尋風雪音的身影，忽然，他睜大了雙眼，發出驚呼：「雪音！」他從我的身邊朝外衝了出去。他已經沒有了武功，又有腿疾，在躲避那些金磚時，顯得很是吃力。
只見風雪音不知何時竟被幾塊金磚壓住了腿，而她，卻似乎完全不知，依然抱著面前的金磚，滿足而幸福地微笑。
怎麼會這樣？定是我在救楚翊時，風雪音被金磚砸中了。可是，按照風雪音的能力，完全能躲開，難道？
透過因為石磚落地帶起的塵煙，我看著風雪音臉上的微笑，那是真正的，充滿快樂的微笑，宛如所有的塵埃都已從她心中消逝，她……已經完全陷入自己的那個世界了。
「楚翊——」我大聲叫著，大地一陣晃動，身後的牆體，竟然也開始剝落，四周都是石磚墜地的巨響，到處都是在火光中閃耀的金子。
楚翊拉住風雪音的手，風雪音卻抱著金磚，又一塊金磚從風雪音上方掉落。
「楚翊——小心！」
可是，楚翊卻在那一刻，撲到了風雪音的身上，我怔立著，大腦出現了片刻的空白，腳步不由自主地朝二人而去。不可以，我不能讓舒家任何一個成員出事！
我推開壓在楚翊身上的金磚，風雪音的後背上，是楚翊噴出的鮮血。而風雪音口中的血，染滿了她下巴下地金磚。
我慌忙先扶楚翊：「楚翊，我們走！」
「不，夫人，雪音怕寂寞。就讓我陪她去吧。」楚翊慢慢握住了風雪音的手，微笑著「我要兌現我的誓言，一輩子，陪著她。」
「白癡！！我才不會給你們看孩子呢！！」我才不管他們什麼破誓言，強行扶起楚翊就走，就在這時，風雪音忽然大喊起來：「不能走！師兄你不能走！」風雪音似是甦醒般抓住了楚翊的腳腕，吃力地吼著。「我不要一個人，不要……一個……」
突然，一塊金磚從我和楚翊眼中急速下落，耳邊傳來楚翊焦急的大吼：「不——」
「啪！」鮮血迸濺開來，我閉目扭頭。風雪音最後一個字，被那塊金磚砸碎。
「不！雪音！不——」楚翊掙脫我撲倒下去，我顧不上那麼多，就拽楚翊。
「舒兒！」忽然。我聽到了南宮秋玥的呼喊，我立刻朝遠處望去，南宮秋玥就站在不遠處，可是他的眼睛正在睜大，陡然間，他就消失在原處，等我再次感覺到他的氣息時，他竟是到了我地身後。
「秋玥！」我欣喜回頭。卻發現他雙手正撐著一根巨大的石柱，血正從他的口中溢出：「快走……」
「轟！」金磚砸在了石柱上，南宮秋玥雙手微微一沉，我心中一顫，來不及猶豫就說道：「堅持住！等我！」
回頭一掌劈暈了楚翊，就提著他飛向出口，正看見離歌和君臨鶴他們匆匆趕來，石磚滑落眼前。我將楚翊朝離歌扔去。離歌目露喜色，我立時大喊：「快走——」
離歌微怔。在他還沒回神時，我就再次折返。
可是，就當我回頭之時，南宮秋玥在下落的石磚之間緩緩倒落下去，千斤的石柱壓在了他的身上，被石磚砸開的裂縫裡，閃耀著金子的光芒。
「秋玥——」我失聲大喊，不，秋玥你不能死，不能死！
我飛身躍去，不顧身後離歌和君臨鶴地呼喊，我聚集了身上所有的力量，打向石柱，石柱卻紋絲不動。
「舒兒……」轟響中，我聽見了秋玥吃力的呼喊，我慌忙上前，握住了他滿是血污的手，他扯出了一抹輕笑：「小蕾還沒叫我爹……真是……不甘心……」
「秋玥！堅持住！我一定能救你！」我立刻放開他的手，再次用力打向石柱。
「舒兒……沒用地……」秋玥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毀滅聲中，是如此渺小，「快走！」他用所有的力氣對我大吼。
我不理他，他用拳頭捶地：「你這個笨女人！為什麼總是不肯聽我地話！」
「啊——」最後的力氣都耗盡，淚水從眼中湧出，我跪倒在秋玥的身旁，淚水滴落在他已經蒼白的臉上，他慢慢地撫上我的臉，擦去了我的淚水：「哭什麼，說不定我也能重生呢。」
心痛得快要碎裂，我不知道在失去秋玥後，我的世界，會變成如何？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我和秋月都不能在一起，甚至，在所有的記憶中，我們都沒有一起，好好地，開心地吃上一頓飯。
不要，我不要秋玥死！我不要——
秋玥地手從我的臉上，漸漸滑落，摔落在我的手中，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秋玥——」我仰天長吼，痛苦和不甘衝破了一切，眼中瞬間化作一片虛無的白，怔愣間，周圍的景物再次湧入視線，一縷銀絲滑過眼前，這是！
我立刻站起，力量開始在身體裡湧動，匯聚在雙掌，不再猶豫，朝石柱猛然打去。
「轟！」石柱飛開，與此同時，我抱起了秋玥，深深地吻住他冰涼的唇，要把他的靈魂，從空中拽回！秋玥，如果你敢死。就算追到地府，我也要把你追回來！
口中，多出了一絲氣息，我安下心，立刻踩踏著從空中掉落的石磚，飛出了出口，通道正在塌落，前方一片黑暗。
抬掌朝黑暗地盡頭打去。立時，光線從外面刺入，我帶著秋玥，破石而出！
站立在那高高地石階上，腳下的大地正在搖晃，灰色地雪飄落在秋玥的身上，我怔怔地仰望那從空中而落的灰雪，這是……
「小舒。」離歌的呼喊從身下而來。我立刻俯視而去，石階上，站著擔憂的離歌，焦急的君臨鶴，和驚訝的後弦。後弦背著昏迷的楚翊。
離歌地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你終於出來了。」
「我……」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他就站在石階下。兩頭石獅之間，一身銀白的龍袍，黑色的披風在風中飄揚。
軒轅逸飛……
「轟！「忽然，一聲巨響驚天動地，我立刻跑向離歌，君臨鶴從我的手中接過了南宮秋玥，驚訝道：「傷得很重。」
「快走，火山要爆發了！」
眾人皆是一驚。後弦始終目光不離我身，似乎已經震驚地無法說話。
「火山？」君臨鶴不解地問。
「總之快走！」我來不及解釋，軒轅大地沒有過火山噴發，即使「天機山」，也死了幾百年。所以軒轅的百姓不知有此自然奇觀。
一路跑下石階，與軒轅逸飛對視片刻，他睜開的眸子裡，是憤怒。是對我地憤怒。還有，就是驚艷。
「快走。所有的事回去再說！」我拉起了他，這一刻，我忽然覺得，當初放開南宮秋玥，是多麼愚蠢的行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放開軒轅逸飛。
「快上船——」站在島上的人，都驚詫地看著從火山口噴出的那些，如同棉絮地塵埃。
岸邊停靠著四艘船，還有兩艘，應該是軒轅逸飛的。
「上船上船。」大家催促著，鏡先生匆匆迎了上來，在看見我的剎那間，眼中劃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他又恢復鎮定：「快上船。」
「嗯！」看來鏡先生知道火山爆發的威力。
船一隻接一隻駛離岸邊，所有人都靠在船邊，遙望那座孤島，它被厚厚地灰雲籠罩。
「轟！」猛然間，火光從昏暗的雲中直躥天空，有人大喊：「火龍！火龍！」
可就在他這聲大喊後，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立時，尖叫聲四起。
驚天動地的噴發，就連海浪都變得兇猛，船體劇烈搖晃中，有人扶住了我的身體，是離歌，軒轅逸飛站在他的身側，眼瞼已經半合，彷彿那火山噴發，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致。
「雪音——」忽然，楚翊呼喊著奔到了護欄，君臨鶴扯住了他的身體，他望著已經漸漸轉為平靜的火山，看著那從火山口慢慢流出地岩漿，頹然地趔趄了一下，瞳孔失去了焦距。
「阿翊……」伸手想安慰之間，離歌的手落在了我的肩膀，回眸時，他對我搖了搖頭。現在已經說不清是風雪音咎由自取，還是罪有應得。畢竟風雪音的死，會讓楚翊，風清雅，還有那個只有四歲的小皇子，傷心。
垂眸，感覺無法面對楚翊：「小離，我想去守著秋玥。」
離歌簇了蹙眉，點了點頭：「他……情況雖然穩定，但要甦醒……」離歌的語氣中帶著一分無能為力，他歎息一聲撇開臉，不再說話。
沉重地心跳讓我無法呼吸，若是秋玥就此不醒，我又該如何？
步履變得艱難，我希望他們一個個都好好的，秋玥，離歌，臨鶴，逸飛，他們都好好的。所以，我不會放棄他們任何一個，就算上天要從我身邊帶走他們，我也要將他們奪回。
我不會放棄，永遠，不會丟下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