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9章 文 / 張廉
第69章
狹窄的密道裡，大部分兵士已經走向我這邊，心裡雖然對不住遠塵，但也別無選擇。人生有太多東西都難以抉擇。
一個看似領頭的走到我的面前：「你真的會給我們錢。」
「沒錯。」我認真地說，「拿著錢快走，混入人群永遠不要回來，這些錢足夠你們買地蓋屋娶媳婦。」
「謝謝你，姑娘。」他們匆匆走到我的身後。
「月瑤，分銀子。」
「好。」冷月瑤開始分銀子，一邊分一邊交代，「客棧還算安全，你們就從這裡出去，分散了走。」
「哎，好。」
「小王爺！」郭將軍憤而疾呼，遠塵臉側向一邊，郭將軍一跺腳，「你太讓我失望了！」遠塵不說話，他此刻一定心痛已死。對不起，遠塵，我讓你瀕臨絕望。這是我逼你的，但是在這場戰鬥中，我不能心軟，怪只怪你的心，比我更軟。
那郭將軍再次朝我瞪來，眼睛都怒紅了：「都是你這個臭女人！我要殺了你！」說著，他就朝我衝來，瞬間，跟隨他的士兵都朝我衝來。
我驚地後退，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些領了銀子還沒走的人卻紛紛站到了我的面前，吼道：「你們怎麼還跟著他！他是在送我們去死！」
「是你們沒良心！沒義氣！」另一方也吼了起來。
沒良心……不正是我的風格？
「你們都忘記當年王爺是怎麼待我們的！」
「王爺待我們再好也是叛賊！」一邊比一邊喊地響。
「那是冤枉地！是有人陷害的！」
「誰知道！這是你們上面的事！」
「你們！你們！兄弟們！上！宰了這群沒良心的兔崽子！」
真沒想到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雙方，居然又要打起來！我也急了。看著他們衝過來，我抄起箱子裡的元寶就扔了出去。
「都給我住手——」我聲嘶力竭地大吼，元寶隨著我的喊叫落在了雙方之間，咕嚕嚕地轉了轉，閃出一道銀光。
看著安靜下來的雙方，我站到金銀堆上，痛心疾首：「是！都是我不好！挑撥你們，好！你們去！你們想死我不攔著！你們跟我什麼關係！你們是反賊。我是個連名分都沒有地小妾，我跟你們到底有什麼關係！」
他們都怔怔地看著我，遠塵緩緩轉身，蒼白的臉上透出了他的彷徨。
「但是！大家都一樣，是個普通人。我是個普通的女人，我想好好活著，有一塊自己的地，有一座自己的房子。跟一個丈夫，過本本分分的日子。你們這裡，哪個不是普通人？你們問問自己，有沒有好好孝順過自己的父母，有沒有想過要娶個老婆生個兒子？
現在。天下太平，我說軒轅逸飛到底哪裡做得不好？這是上一代地事，為什麼要延續到你們的身上，憑什麼要你們去犧牲生命為這個人報仇！」我殘忍地指向遠塵。心裡狠狠地揪痛，如果犧牲一個人，可以拯救這裡所有的人，我會犧牲他。
他們看向遠塵，遠塵銀甲下的胸膛強烈地起伏著，忽然，他揚起了手：「走！」他蒼白的唇內顫抖地吐出了這個字，「都給我走！」他猛然大吼起來。抽出了寶劍，指向我，「有你一個就夠了！」
我擰緊了眉，從遠塵憤怒和絕決地雙眸裡，我看到了他的目的，他想挾持我，要挾軒轅逸飛！
「滾！全給我滾！願意留下的，把他們圍起來！」郭將軍大吼一聲。
立時。有二十來人衝了過來。立刻我面前地兵士都舉起了拳頭，他們的刀刃剛才都扔在了遠處。
「你們走！」我對著願意幫助我的兵士大喊。他們都疑惑地轉身看我，我指向出口，「快走！不然沒機會了，放心，我不會有事！」
他們掙扎地看了看彼此，咬了咬牙，都對著我一抱拳：「姑娘保重！」
他們退向出口，接著，那二十來人就將我，珊珊和月瑤團團圍住。
珊珊和月瑤躍上箱子和我背靠背站在一起，防禦著四周。
我緊緊盯著遠塵，確切地說，我們的視線，從未移開過。
「現在，該我們談談了。」我沉下氣說。
「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遠塵用劍斬斷了我們的視線，拒絕與我談判。
我憤怒：「你是我的師傅，我不能看著你送死！」
遠塵閉上了眼，揚起手：「把他們抓起來！」
立時，兵士圍了上來，他們衝了上來，珊珊和月瑤開始與他們進入對峙。
「遠塵！」我急得大喊，「難道就沒有其他解決的方法！你到底是在復仇還是想借軒轅逸飛地手讓自己徹底解脫！」
瞬時，一抹晦暗滑過遠塵的雙眸，那雙一直以來都清澈明亮的眼睛出現了片刻的失神。
「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會蠱惑人心，一定會妖術！」郭將軍大吼起來，立刻，在遠塵身邊的另一個將領就朝我躍來，當即，珊珊躍了出去，和他戰在了一處，立時，密道裡響起了兵刃碰撞的聲音。
而月瑤忙著將逼近的士兵擊退。我陷入了十面埋伏的境地，在進入這條密道地時候，我就做好了失敗地心裡準備，但我並不想連累珊珊和月瑤。
情急之下，我掏出了飛刀，我準備了很多飛刀，然後我對準了那個什麼郭將軍的肚子，我發現這個傢伙是個禍害，好吧，肚子上中一刀，不會死。然後，我扔了出去！
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地飛刀竟然大大地偏離了角度，這把飛刀引起了郭將軍和遠塵的注意，他們看著那飛刀的方向一時不知道該提醒誰小心，只是各自防備地盯著那飛刀。
飛刀飛向一邊的土壁，於是，大家都移開了目光，繼續看這邊的對戰，可是，巧合發生了，因為只有我注意那飛刀，飛刀刀把撞在了土壁上，然後，就彈飛出去，然後……
「啊！」一聲慘叫在密道裡響起，瞬間，所有的戰鬥瞬間停止。
我摀住了臉，岔開手指看向那個郭將軍，真慘，不知道有沒有被菊爆。
「啊！啊！」郭將軍痛得跳腳，隱隱可見他右邊的屁屁上插著飛刀。
當眾人都陷入震驚的時候，我立刻再拿出一把飛刀，昂著脖子，神氣揚揚：「看見沒，我手下留了情，但下一把我就不留情了，與其你們被軒轅逸飛抓住受刑罰之苦，最後生不如死，倒不如讓我現在就解脫你們！」
當生死沒有放在你的眼前的時候，或許，你會大膽地說我視死如歸。但是，當你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那從心底深處而來的恐懼，將會讓你陷入搖擺。
如果那把飛刀不是插在郭將軍的屁股上，而是喉嚨口，那他現在就不會在這裡痛得咬牙切齒，而是躺在地上翻白眼。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郭將軍在這群人裡似乎地位比遠塵更高。這並不奇怪，士兵忠心於自己的將軍，將軍忠心於皇上。關鍵，他應該還武功高強，現在卻被我插中了，呃。是飛中了，那在那些不知實情的人的眼裡，定是認為我的功夫高於那個郭將軍。
「你！」我用飛刀指向方才說什麼冤枉的人，立時，他往後縮了縮，恐慌地看著我手裡的飛刀。
「你說，什麼冤枉，給我說全了！」剛才他的話一直讓我掛心，難道這次的復仇還另有隱情？
眾人都看向他，淳於珊珊和冷月瑤紛紛退回了我的身邊，淳於珊珊驚奇地盯著我的側臉，冷月瑤湊近我，嘴不動地說：「你怎麼射中的。」
我也嘴不動地回答：「我神唄。」
「切，信你才怪。」
我盯視著那臉色開始蒼白的小兵，說不定整件事會有新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