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戚繼光(4) 文 / 我是奸商
戚繼光在張居正的門口下車了,而我則回到了家中,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戚繼光過來和我做別,他住到了朝廷的專門接待外地官員的驛站中,從他的言語中,我知道張居正決定帶他上後天的例朝。
次日,因為天冷,我就在被窩中多盤桓了一陣,美人在懷,而外面又是十分的寒冷,我自然是選擇了賴床不起了。
我伸手抓住了碧蓮和湘蘭正打算穿到身上的肚兜,然後微微用力將兩個人又都拉的躺在了自己的身邊。
「好相公,你就放過我們吧,要不大姐一定會罵我們的。」湘蘭求饒說道。
聽她們提到了鳳鸞,我這才有些意猶未盡的鬆開了兩個人,雖然我無所謂,但是畢竟要為湘蘭和碧蓮著想,在兩個人的服侍我穿上了衣衫,中間自然也少不了旖旎的事情。
重複著每天的生活,吃完了不知道應該算是早飯還是午飯後,我又來到了書房中,這裡就是我的議事大廳,吳堂早就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我轉到了一邊的椅子前,坐了下來,然後才開口問道:
「事情有什麼新的變化嗎?」
吳堂回答說道:
「昨天戚繼光到了張府,兵部尚書和兵部的給事中等一些官員也都相繼去到了他的家中,似乎是在商議一些事情,一直到了二更天才離去。」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早就有了主意。這樣大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瞞得住,西北那邊的軍士不知道要因為這劣質的棉衣死傷多少,張居正恐怕也要頭疼一陣子了。
我沉吟了一下,又問道:
「知道他們都商議了一些什麼嗎?」
吳堂搖搖頭,說道:
「這點小人倒是不知道,不過,小人聽說兵部給事中刑科名回到了家中連夜起草了一封參奏王崇古的奏折。」
我接著問道:
「國丈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昨個兒晚上。馮保悄悄的去了武清侯府上一趟,不過跟蹤的人怕被馮保手下給發現了,所以沒有敢太靠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說了一些什麼。」
因為天還是陰雲不散,我也就放棄了到外面活動的念頭,老老實實的呆在了家中。不過自從鳳鸞她們給家中添了三個小傢伙以後,我也就有了一個消遣的事情,閒暇之際。抱著幾個小傢伙在房間中走走,體會一下難得的天倫之樂。
第二天還不到下午,戚繼光狀告當今國丈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順天城,一時間冷清的茶樓中又聚集了許多的人,大家都在聽茶博士講書,說得就是戚繼光狀告當今國丈的事情。
明朝雖然有錦衣衛和東廠。可是對民間的言語,尤其是市民之間的這些個說書之人,管理的並不是太嚴格,所以每每朝廷有些個大的變動,老百姓都能夠從街頭巷尾的聽說。
一個身經百戰威震敵膽名傾朝野的大將軍。告的是當今聖上的外祖父,被人譽之為「天下第一皇親」的武清伯李偉,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件事更刺激?一時間,無論是街頭巷尾還是各大小衙門,都沸沸揚揚地議論這樁新聞。
這個消息對老百姓平淡的生活來說。就好比是往油鍋中滴入了一滴水,頓時熱鬧了起來,更何況這滴水是這般的大呢。
並不是說老百姓如何的關心朝政,這純粹就是一種獵奇的心理。就是東市的狗咬人了,不消半日整個順天城的人也都會知道了。
大家都心思不一,有人為戚繼光叫好的,也有為之擔心的,不過更多的都是聽稀罕地,戚繼光御前轉告國丈武清侯,對他們來說和說書人的長篇段子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官場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讀書人也有自己的主意,這裡面的玄機誰又能說得清楚呢。誰都知道戚繼光是張居正的座上客,可是現在他卻因為士兵凍死這件說大可大,說小可小的事情而出來捋老虎的鬍子,如果說背後沒有張居正撐腰,誰能相信呢。
我隱約的感到張居正似乎要有大的動作,可是到底是什麼,我卻也弄不清楚。不過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考慮,那些都是官場的事情,和我倒也沒有太大的牽扯。
斷斷續續的大雪也終於停止了,天空中終於露出了一絲刺眼的光芒,不過那個如同白熾燈一般的太陽並沒有給大地帶來多少的溫暖,只是讓人的心理上感覺稍微舒暢了一點,不似前兩天那般的壓抑。
讓吳堂套上了馬車,我去往了昭寧寺,很久沒有見過一如老和尚了。
昭寧寺比起去年來,已經要雄偉許多了,也許是因為李太后經常光顧的原因,也許是因為一如和尚的道法吸引了眾多的善男信女,反正昭寧寺的香火現在鼎盛了,連帶著大雄寶殿中的佛像都換上了新的金裝,似乎很有諷刺意味的是,就算是吝嗇的武清侯李偉每年也要捐上數千兩的香油錢。
清茶一杯,一如有些寵辱不驚地端坐在我的對面,手中的佛珠不停的轉動著。
「一如大師,多日不見了,不知道大師最近可還好?」
一如並沒有和我客套這些,只是看著我淡淡地說道:
「多謝施主關心,老納身骨還算康健,倒是施主來到小寺,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我微微一笑,也難怪,自從我上次強迫一如老和尚答應我的條件後,似乎他一直都沒有把我當做好人來看.電腦看訪問
輕酌了一口茶水。我才看著一如和尚說道:
「外面的事情大師可曾聽說了?」
一如眉毛一揚,還是不急不緩地說道:
「不知道施主所說的是何事?」
我微微一笑,說道:
「國丈置辦的冬衣質量太次,因為這個西北已經凍死了不少的士兵,戚大帥御前告狀,大師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一如歎了一口氣,說道:
「俗世間的事情。都是先有一因,才有一果,今日種下因,明日才得果。」
對一如老和尚這些因因果果的事情,我並不怎麼感冒,而且我也看得出來,老和尚對我並沒有什麼好感,人都說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惜的是人畢竟是人,好惡之分總是有的。
我從袖口中拿出了幾張銀票,放在了茶几上,說道:
「我想近日太后可能要來這裡,到時候說什麼,我想大師自然明白。這些是我的一些心意。」
「老納不送了。」
從一如處出來,我不由的笑了起來,對付這種為了信仰而生的簡直是太簡單了,只要你抓住了他的軟肋,隨便你如何都行。
回家的途中。我特意的從國丈的門口經過。路過胡同口的時候,我看見了國丈府邸的門口熱熱鬧鬧的停了不少的轎子。
我並沒有感到什麼奇怪,人情自古就是這樣,向燈的向燈,向火的向火。就憑武清伯的特殊身份。出再大的事兒,也會有人趁機來大獻慇勤。
可是很快我就感覺出不對來,門口兒這些人臉上的神色都很慌張,這倒叫我感覺到了疑心。思考了一下,我還是對外面駕車的吳堂說道:
「吳堂,咱們也過去看看,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從車上下來,剛剛走到了門口,繞過了影壁上了甬道,我就看見了從裡面跑出來了一個人搖著臃腫的身材迎接了出來。
我一看,卻是徐爵,心中有點吃驚,不知道徐爵為何會在這裡,心中雖然詫異,不過我還是笑著迎了上去。
徐爵開口說道:
「候爺,你來得正是時候!」
院子中有些地方的雪還沒有清掃乾淨,積雪反射陽光稍微的有些刺目,我微微的瞇縫著眼睛看著徐爵低聲問道:
「你怎麼在這裡?」
徐爵看了一下周圍,低聲回答說道:
「我是和我們家老爺一起過來的,可是誰知道這裡出事了,我們家老爺去張大人家,我留在這邊。」
我心中一動,接著問道:
「出什麼事情了?」
我正在納悶為何是徐爵出來迎接的時候,卻見一群人從客堂裡奔出來,一個個頭紮白綾,身上穿著白布襯裡的棉袍。這群人一邊跑,一邊撒著芝麻米粒兒,打頭的人披頭散髮,手上舞著一根一個「魂」字的幡竿兒。
他們從我身邊擦身而過,逕直奔向花園。我看清打頭的是李高,便驚異地看著徐爵,衝著李高努努嘴,問徐爵道:
「這又是搞什麼惡作劇?」
「他是在為他的父親招魂。」徐爵饒有興趣地看著一行人遠去。
「武清伯怎麼了?」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上吊了。」徐爵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然後才回答說道。
「你說什麼?」我感到十分的震驚,沒有想到李偉竟然會上吊自殺,這怎麼可能呢!
卻見李高領著那五六個白衣術士,正在花園磚徑上,一邊扭動著身子,一邊和著尖利的嗩吶聲,扯著嗓子唱起了《招魂調》:
魂歸來兮,東方不要去,
東方有毒龍;
魂歸來兮,西方不要去
西方有赤獠。
魂歸來兮,南方不要去
南方有蠻瘴;
魂歸來兮,北方不要去
北方有鴟梟……
這歌聲淒切陰森,聽了讓人毛骨悚然。我此時才明白為什麼門口那些人的臉色都那麼慌張。我回頭看見徐爵站在客堂門口,像個看熱鬧的局外人,便推了他一把,焦急地問:
「武清侯真的尋了短見?」
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我本來只是想要讓李太后受憋,可是沒有想到李偉竟然給來了這麼一出,如果李太后因為這個而忌恨與我,我可就是偷雞不成反惹一身騷。
「這還有假?」徐爵乾脆的回答說道。
我沉吟了一下,問道:
「喪貼發出去了嗎?宮裡頭的喪貼派誰去的?」
徐爵搖搖頭,說道:
「喪貼倒是不用發了,武清侯他沒有死。」
「那這些……」我指著領著白衣術士在那裡使勁折騰得李高,問道。
徐爵低聲說道:
「剛剛蹬了凳子,就被人給發現了,人是沒死,不過聽說魂兒給丟了,這不,」徐爵用下巴一點不遠處的李高,說道:
「正在招魂兒呢。」
聽到徐爵說李偉沒有事情,我高懸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原來是這套把戲。我早就開始裝病了,沒有想到李偉竟然用假裝自殺來轉移別人的目光,不知道這是誰的餿主意,不過就算是再爛的借口,誰又敢多嘴揭穿呢?
等李高在花園中折騰了一番後,眾人又都跟到了內院,我將徐爵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
「這是誰出的主意?」
徐爵嘿嘿一笑,低聲回答說道: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過這個主意可與我沒有關係,都是國舅爺一個人想出的法子。」
和徐爵一起來到了李偉所在的房間,只見他躺在床上,口中不停的哼哼著,而李高則拿著那個招魂幡在一邊舞弄著。
房間中瀰漫著醋味,我低聲問身邊的徐爵:
「這是怎麼回事?」
「為了讓老太爺醒過來,給他灌的醋。」
我有些鄙夷地看了床上的李偉一眼,沒有想到他的膽子竟然會如此的小。
從李偉的房間中出來,徐爵拉著我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四向打探了一下,徐爵這才說道:
「我說,仇先生,我的大侯爺,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官太大了啊!」
我看著徐爵問道:
「怎麼了?」
徐爵又看了一下四周,這才回答說道:
「現在太后已經知道戚繼光告狀是因為張大人和你在背後指使的,你說這件事情可是真的?」
我搖搖頭,否認說道:
「當日要不是戚總兵堅持要去敲凳聞鼓,我也不會帶他去宮中面見皇上,而且戚總兵到底是誰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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