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帝師 (上) 文 / 我是奸商
我只是呆呆的站在一邊,然後恭恭敬敬的說道:
「回太后,小民卻是由不得已的苦衷,因為小民被奸人所害,面容具毀,所以才不得已一致帶著一張面具,而且怕那人知道在下的以後再加害於我,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李太后有點不在意的問道:
「仇先生,你到紫禁宮中,當著我和皇上的面前都能侃侃而談,哀家我還真是想要知道那個能讓先生你都害怕的人到底是誰。」
我站在那裡說道:
「太后,往事如夢,小民不想總活在往事中,人只有向前看才能不斷地前進。」
李太后的眼睛中閃過一道亮光,然後莞爾一笑然後說道:
「先生你倒想得開,不過先生你的仇人恐怕是朝廷的人吧?」
我不知道這個李太后問我這些是為了什麼,可是我心中卻升起了一點警惕,然後我試探著說道:
「謝謝太后您對小民的關心,不果太后您找小民來不是為了小民這些事情吧?」
「哀家找你來,自然不是為來這個,不過哀家卻很想知道你臉上的是什麼面具,竟然能混淆真假,看起來絲毫沒有破綻。」李太后還是面帶微笑的看著我。
「這是小民江湖上的一個義兄給小民的,聽說是用長白山一種特別稀有的狐貂皮所製成的,面具十分的輕柔,戴在臉上卻絲毫感覺不出來,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聽到我說這個,李太后看著我似乎很感興趣的說道:
「江湖?沒有想到仇先生還和江湖中人有交情。」
聽太后的語氣我就知道她對江湖上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感,然後我說道:
「只要有人就會有江湖,這是避免不了的,而且江湖還有一個好處。」
「先生,張先生說,儒以文亂法,俠以武亂禁,還說江湖是朝廷的一顆毒瘤。」這個時候在一邊的萬曆小皇帝說道。
「皇上,張先生是一個讀書人,要是說其治國論道來,小民自認不如。可是小民是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對這些民間的事情還是瞭解很多的。」
「那先生你是怎麼看呢?」萬曆小皇帝接著問道,而李太后則是微笑著看著自己兒子。
「回皇上,雖然說江湖上的人都是身懷絕技,他們大多都不遵守朝廷的法令,可江湖也有他的好處,江湖上的門派在農閒的時候將那些閒下來的壯丁都組織起來練武,一來能夠強身健體,二來還能避免過多的人在社會上聚集鬧事。」
聽到我說這個李太后和小皇上都一臉思索的表情,恐怕這番話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
我接著說道:
「就說這次旱災,就有不少的門派救濟災民,而且江湖上的勢力互相牽制,也就是所謂的正邪兩派。」
「先生,你接著說,來人啊!給先生看座,上茶!」萬曆小皇帝沖這身邊的太監吩咐說道。
「江湖上有些人自命俠義,對見到的不平事都喜歡以武力解決,可是只要朝廷加以管制就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先生的話總是另闢蹊徑,卻又能發人深省,每每和先生你說話,朕總能有所得,只可惜不能常聆聽先生的教誨。」小皇帝好似一個小大人似的說道。
「仇先生,哀家這次找先生你來主要還是鈞兒的事情,這次客用回宮後長進了不少,而且對先生你十分的推崇,所以皇上就說起了請先生你擔任老師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先生你是否願意呢?」
聽到說這個,我知道終於說到正題了,李太后和皇上將我叫進這紫禁宮中絕對不是為了和我討論江湖,恐怕方纔所說的那些話,他們也只是在敷衍我。
當李高走後,我就知道李太后叫我到宮中多半是為了這件事情,我一直在心中考慮這個問題。上次只憑著馮保的幾句讒言,李太后就任由馮保將我自己抓到了東廠中,恐怕這就是因為自己拒絕了做皇上的教師,所以才讓李太后對自己有意見。
李高這個時候用一直對著我使眼色,我心中苦笑,自己剛下定決心要遠離朝廷這潭渾水,可卻又被李太后逼上梁山。
我有點無奈的說道:
「小民本是一介草民,又怎能教皇上什麼呢,不過要是皇上有什麼疑問的話,儘管可以讓客用去找小民,小民一定知無不言,盡力為皇上解疑。」
「既然先生已經答應了,一切都還說,以後皇上就要仇先生你操心了。」
「這是小民應該做的。」
「鈞兒,過來拜見仇先生,以後仇先生就要和張先生一起教你溫書學習。明天早朝就將這件事情昭告文武百官,讓禮部的人找個黃道吉日舉行拜師大典。」
幸好來得時候我有了準備,從懷中將那塊懷表拿了出來,我說道:
「這次小民去蘇州的了一件稀罕之物,現在就送給皇上做一個見面禮吧,至於拜師大典,還是免了吧,現在朝廷剛剛有了點起色,能省則省吧。」
暖閣中的人都將目光盯在了我手中的懷表上,這恐怕是大明朝的第一塊懷表,在歷史上,就算是自鳴鐘也要幾十年後讓利瑪竇給獻給眼前的這個小皇帝的。
「先生,這是什麼東西啊?」朱翊鈞看著我手中的懷表,眼睛中充滿了好奇,他這個樣子才和自己的年齡符合,平日間不知道是因為身邊人的教導,也或者是因為特殊的環境,然這個不大的孩子卻總是一副成熟的模樣,甚至還有一點不怒而威的威嚴。
「這個是一個佛郎機的商人給我的,是用來看時間的。佛郎機把一天分為二十四個小時,他們的一個小時正好是我們的半個時辰,只要每天將懷表上端這個螺栓擰動幾圈,懷表就能夠不停的運轉下去。」
「沒想到佛郎機還有這樣的奇妙『淫』巧之物。」
「這個就算是我給皇上的見面禮,
說到這個,李太后也點點頭說道:
「先生所言極是,」接著太后臉色一轉說道,「先生你的主意真是太好了,竟然一下子為朝廷籌到了兩百萬兩的銀子,讓朝廷緩解了一下局面,可是還有些不知好歹的傢伙在早朝上那這個事情做文章。」
我也陪笑說道:
「朝廷中難免有一兩個迂腐不知變通的傢伙,太后不必放在心上,這是每朝每代都有的事情。」
太后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聽說最近先生又在捉摸什麼新的稀奇玩意?」李太后看著我說道。
「回太后,最近一個月小民正潛心研究香水,現在已經有些眉目了,正在建一個大的作坊,估計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就好了。」
「香水?那是什麼東西啊?」李太后好奇的問道。
「那是一種外用的東西,和胭脂水粉差不多,只是香味更加的複雜多樣,香味更加的持久,而且適當的用些香水還對人的身體有好處。」
說道這個李太后看著我懷疑的問道:
「這香水還能對人有好處?這哀家還是第一次聽說。」
胭脂水粉這些東西中間有不少的重金屬鉛,要是長期的使用對面部的皮膚有很大的損傷,可是我也不能告訴太后說這些東西吧,這裡面的東西要是解釋起來恐怕十分麻煩。
我說道:
「因為香水裡面用的都是些新鮮的花骨朵,而且我在裡面放了些外用的養顏用的藥物。」
「那哀家倒是想要見識一下你的那個香水。」
「要是有了正式的產品出來,小民一定讓人給太后你送過來。」
「那好吧,鈞兒你和先生先去後面溫書吧。」
在小太監的帶領下我跟在了萬曆小皇帝的後面去到了東暖閣。小客用在東暖閣看見我進來了,滿臉的高興,上來說道:
「叩見皇上。」
「起來吧,仇先生終於答應做我的老師了,以後你就能常見到他了,你看先生還給我一個好東西,說是叫懷表。」
也許是因為沒有了太后在身邊,朱翊鈞有點放縱,絲毫沒有了方纔的穩重。我不知道在這種壓抑之下,這個小皇帝的性格會發展成什麼樣子,也許以後他成了一個不理朝政的荒『淫』皇帝就是因為在這種壓制下養成的逆反心理。
「先生以後我就能常見到你了。」客用高興的說道。
我笑了笑,然後用手在客用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說道:
「有沒有好好的伺候皇上啊?」
「當然有了,我把先生交給我的東西都告訴皇上了。」
「先生,聽說外面特別好玩,是嗎?」朱翊鈞有點嚮往的說道。
我看著這個實際上還只是一個孩子的小皇帝,說道:
「外面確實是繽紛多彩,可是皇上你身為一國之君卻還是要以國事為重。」
聽見我說這個,小皇帝的臉上出現了失望的事情,我接著說道:
「可是小民身為一個商賈,不可能總是到宮中為皇上答疑解難,我想皇上恐怕要屈尊到外面去了。」
聽到我說這個,朱翊鈞臉上浮現了高興得笑容,我連忙說道:
「皇上現在咱們開始授課,要是皇上用功溫書的話,下次進宮,我給皇上帶一個好玩的東西。」
聽到我說這個小皇帝兩眼發光,可是緊接著神色一黯,說道:
「母后肯定不會同意的,而且張先生卻總是說玩物喪志。」
我搖搖頭說道:
「適當的放鬆一下對身心都有好處,太后那裡就由我去說,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開始授課吧。」
聽說要授課,朱翊鈞就將自己平日間所讀的書籍都拿了出來,我搖搖頭說道:
「這些聖賢之書的學問,就讓張大人來講吧,畢竟他也是學識淵博之人,比起我來自然要高明上百倍。至於張先生不講的,我卻能為皇上答疑解難。」
然後我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現如今,國庫空虛財源枯竭,大臣怙權吏治**,而且黨爭之風屢剎不止,皇上要是想要作一個好皇帝,那就要有雷霆一般的手段,有揮淚斬馬謖的心腸。官場上有一句順口溜,叫做『大九卿有大九九,小九卿有小九九,十八衙門朝南開,堂官跟著首輔走。』皇上要想做個好皇帝就要整治吏治。
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忠誠於皇上,忠誠於朝廷,聽命於政府,本來是臣道職守無可厚非,但不能容忍的是大臣們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這樣勢必會造成結黨營私,怙權售利的混亂。長此以往,不僅僅皇上的威福只是一句空話,就是天下黎民百姓巨頭期盼的國家昌隆的盛世也只是鏡花水月而已……」
我說話的時候,仔細的觀察著小皇帝的臉部表情,我不知道這些朝廷大政官場的弊端皇上是否能聽得懂。怕的是自己說了一大堆晦澀難懂的話,讓小皇帝聽得慒裡慒懂不知所云。
不過我看小皇帝似乎是有所思的模樣,我感覺有點驚訝,看樣子自己還是小看這個小皇帝了,也許平時接觸這些東西,竟然能聽得懂我所說的那些話。
可是忽然間我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說得好!」
我心中一驚,尋聲望去,卻那重猩紅的帷幕被兩個小內侍拉開,李太后從外面慢慢的多了進來。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趕緊跪下行禮,太后吩咐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個太監去搬椅子,要在御榻前安排坐下。
「母后,請坐這兒。」朱翊鈞站起身來要給太后讓座。太后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
「你那是皇帝的寶座,誰有這麼大鱷擔子,然僭越坐上去。」
我聽李太后這話雖然看起來是隨意說出,可是這中間的寓意卻深沉。
行過了君臣之禮後,我重新入座,李太后看著我笑吟吟的問道:
「仇先生,哀家忽然間出現,沒有驚著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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