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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多事之春(2) 文 / 我是奸商

    張居正雖說也是隆慶皇帝駕崩前留下的四輔臣之一,可是在這個首輔做主的內閣中,他還是謹行慎言的,此次提出用胡椒蘇木支付京官的月俸銀,也實在是迫於無奈。

    說起了今天上午的事情,那個領頭鬧事的人好像是北鎮撫司的一個千戶,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和掌管太倉的大使發生了衝突,好像是好打了起來,只是富貴因為有要事在身就沒有過分的關注,只是聽人議論了兩句。

    用完午飯後,我沒有和月娘他們去往偏廳,而是來到了自己的書房。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後,我的心中沉甸甸的,隱約間有一種暴風雨來襲的感覺。

    下午剛過了未初時分,富貴就進來說是徐爵來了。到前花廳見到了他才知道是馮保要見我,說是有事相商。因為對徐爵我向來是捨的銀子的,所以又許多事情徐爵都能及時的告訴我。

    「徐掌家,不知道這次馮伯父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問道

    「少爺,老爺這次找你好像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情。」徐爵喝了一口茶後說道。

    「哦,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是那吵吵鬧鬧的,讓人不能清靜,只是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竟然要他老人家親自過問。」我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別提了,那個張大學士要用胡椒蘇木支付京官們的月俸銀,而戶部那裡考慮著在京文武衙門上百個,文武官員總數也有上萬人,就將各個衙門排了隊。今天早上多是戎衙門、錦衣衛、五城兵馬司以及京營等軍職衙門。

    可是誰知道張大學士還派了一個監稱的,整件事情主要就是因為那個監稱的總是將每一稱總是壓得低低的,結果就是因為這一點芝麻小事,惹惱了那些赳赳武夫,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北鎮撫司的千戶竟將太倉的大使給打死了。弄得錦衣衛和守衛太倉的兵士差點就發生混戰,也幸好陳掌爺得到消息早,去了將那些人都拿到了東廠關了起來。

    可是這麼一來連宮中都驚動了,老爺本是說要找張大學士商量一下的,可是小的就說有少爺你在還找別人幹什麼。」說完後徐爵看似是不經意的又說了一句,我知道他知道是在向我邀功呢。

    「徐掌家,我知道公門中人,當了大官的不說,中小官員每個月就把心把肝等著發俸這一天,油鹽醬醋禮尚往來各種用度應酬,都指著這一份俸銀來開銷。可是眼下白花花的銀子變成了胡椒蘇木,想來你也是不好過,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算是給大侄子買些玩物。」說完後我就將身上的幾百兩銀票給了徐爵。

    要說別人可能真的因為這次的實物折俸而難以維持生活,我還能相信,可是對徐爵就是打死我,我也難以相信。可是我還是給了他銀子。徐爵這種人,就是一條狗,只要你將它餵得飽飽的,他就對你忠心耿耿。

    說起來那儲機倉,就位於紗帽胡同的斜對側的總布胡同之側,平時這裡因為沒有什麼人家居住寡靜的門可羅雀。說起來儲機倉也算是出於一塊繁華之地,可就是因為這是皇家的地脈誰也不敢動一絲的腦筋。所以和只是一箭之隔的棋盤街有著天壤之別。

    轎子從繁華的棋盤街上過去,這裡繁華依舊,絲毫沒有被今天早上的事情所干擾。由於已經來過了幾次馮府,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所以不一會兒的時間,就到了。

    說起來自己家中的幾個轎夫,他們都是京師本地人,只是為了維持生計才當上了轎夫,平時他們都是回家,白天才在我府上當差。這些人都是富貴按照我的要求找來的,都是一些老實勤快的人。

    到了馮府,馮保是在後院的小偏廳中見的我,見到了他,我才從他的口中知道了事情到底已經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這次馮保找我來不僅僅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情,還就是為這早上他在宮中碰到的一件煩心事。

    建極殿後的雲台是一處三楹小殿,和乾清宮僅僅隔著一道乾清門。平日裡有什麼要緊的事,皇上便在這裡接見大臣。

    可是今天在這個莊嚴之所,張居正竟然將一些鬼話連篇的邸報交了上來,裡面儘是一些山會跑之類怪異之事,尤為過分的是其中山西的巡撫御史竟然說查得一例男變女的事情,還說是陰盛陽微之兆。

    想想這樣一些荒誕不經稀奇古怪的事情,居然堂而皇之的刊載在通政司的邸報上,我對為什麼諾大的中國,為什麼現在的太倉中卻連官員的月俸銀都拿不出,不再感到奇怪。

    張居正此舉其實是為了向小皇上說明這官場的痼疾,可是誰知道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錦衣衛和守護太倉的兵士打起來的消息。張居正只好作罷,而馮保也干回來處理這件事情。

    聽完了馮保的話後我將種種事由聯繫在一起,在加上自己對這個時代的瞭解,終於有了一個明瞭的答案,思索再三後我還是決定我要在這次事件中出一份力,即使是自己改變了歷史也在所不惜

    「伯父,要是小侄沒有猜錯的話,高拱恐怕是要有所行動了。」

    「什麼?你是說這些事情都是高鬍子搞得鬼?」聽完我的話後馮保震驚的說道。

    「從上次六科廊的言官參奏你,到現在張大學士實物支付月俸銀這般做法,高拱都毫無阻攔,我想,他是要對付你和張大學士了。」

    「那你說怎麼辦呢?」馮保雖說是權勢熏天的人物,可是接觸多了後,我才慢慢的知道他是一個善於溜鬚拍馬的人,雖然他還有著不俗的才能,可惜的事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如何討好皇上太后上了。

    「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上次的《女鑒》,恐怕就是高拱手下的一些愚蠢之人所為,要知道現在小皇帝年幼,天下還有誰能比他的生母更親近,所以這個朝中的實權就是在太后的手中……」

    「住口!不要亂說!」馮保面帶怒色的吼道,只可惜的是。他那尖細的聲音不僅沒有讓我感到其中的威懾,反而讓我聽後又一種想要笑的衝動。可是看到了馮保圓瞪的雙目和滿臉的怒容,我還是知趣的收口什麼也沒有說。

    「小猴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怎麼敢說,要知道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不僅是你要殺頭就是我也扯不開干係。」馮保繼續厲色的說道。

    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得個如此的下場,好心幫忙卻遭到了馮保的叱責,一時間感到無趣,只是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任憑馮保在那裡肆虐的蹂躪著我的耳朵。

    心下對馮保的好感全都煙消雲散,沒有想到馮保如此的怕事。

    終於,馮保累了,喝了一口茶後說道,「小猴子夜就是在家中,要使在外面給那些有心人聽見了你的話,你就要有大麻煩了,到時候就是我也就不了你,就像這次邱得用的侄子張大郎。」

    張大郎就是這次失手將太倉大使打死的那個錦衣衛千戶,他的叔叔邱得用就是皇帝的生母李太后身邊的管事太監,可是現在卻也是毫無辦法。

    「小侄受教了,不過伯父你說的這點忌諱,正是小侄要做文章的地方。」

    「哦?這是太后的忌諱,你可不要胡說。」

    「伯父,這個偏廳中就叔侄你我二人,所以小侄才敢毫無顧忌的說,在外面小侄是不敢如此的。」雖說心中不快,可是我好是認錯的說道。

    「那就好,你我叔侄現在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也難以脫身室外的。」馮保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太過嚴厲了,此時緩和的解釋道。

    「小侄想,高拱的手下如此的作為,難道太后的心中就沒有什麼想法嗎?」這次我沒有明說,而只是暗示的說道。

    「你是說,咱們再這件事上做文章。」馮保會意的說道。

    「不止是這件事情,還有這次山西的巡撫御史的邸報上那陰盛陽微之說。」我沒有再細說下去,對這個在宮中幾十年的老油條,如何往人身上潑污水想來不用我教。

    從馮保府中出來,我心中卻是沉甸甸的,今天馮保的舉動雖說只是有一點的過分,可是在我來說卻是一個徵兆,馮保的話在我的耳邊迴響,從始至終他都是在為著自己的利益著想,這如何能不讓我寒心,看來自己還是得防著馮保。

    在回家的路上我已經決定了在宮中培養自己的一脈人馬,只靠馮保是不行的,否則總是受制於人。

    由於這件事情的發生,自己原本的江浙之行就只好推後了,在回家的路上我順便去了一下蘇州會館。

    蘇州會館就在富貴街上,從後井兒胡同出來後沒有多大光景就到了。

    這蘇州會館是郝標在京師的家,原本會館是要各地的富商集資建造的,可是因為郝標在這富貴街上有一處頗為闊大的宅院,於是索性就臨街建造了這所會館,這使郝標又結結實實的賺上了一筆。

    蘇州會館當街的門面並不宏闊,但卻顯得格外的富貴。大門之上的騎樓,裝扮得朱梁畫棟,錦幔宮燈,一看便知是個紙醉金迷之地。門裡便是一個花木扶疏的庭院,滿園的花木在這個時節都蓬勃的生長著,給這個院子帶來了無限的生機。再往裡面走就是一座五重高的樓閣,都是安頓旅客的房間。

    蘇州是江南膏腴富饒之地,文化藻渥之鄉,在京師的會館也顯得比別的州府的會館勝出不少。

    在那進樓閣的後面還有一個精雅別緻的小院,郝標就住在其中。這裡現在滿是開放的花朵,也是因為今年的春天過與溫暖,還沒有到時令,就有不少的花,早早的開放了。

    見到郝標的時候,他正在內室,雖然不知道他正在其中幹什麼,可是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房間中幹什麼勾當,看我在看著他,他只是尷尬的一笑,然後就岔開話題問道:「不知道仇兄弟,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啊?」

    「我來,是要告訴你,咱們南下的事情恐怕要推遲幾天了。」我對郝標說道。

    「為什麼啊?」郝標問道。

    「因為我有了一點的私事,暫時脫不開身。還望你見諒。」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自己有些其他的事情而耽擱了。

    郝標也知趣的沒有再問下去,因為事情已經說完,郝標知道我找他沒有什麼大事,也就樂得清閒,恢復了一副浪蕩的嘴臉。

    「前兩天,剛剛納了房小妾,身材風騷,在床上那個迷人啊!我還真捨不得現在就走,不知道老兄你是不是也是因為捨不得家中的美人啊?。」一說起女人,郝標一臉的色相。

    聽到了他的話,我也沒有辯駁,只是哈哈的笑了兩聲。可是看郝標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是誤解我也是貪圖家中女色,而留戀不願意出門了。

    「仇兄弟,要知道天下美女出在蘇杭啊,到了蘇州,我帶你去四處轉轉,讓你也領略一下。」郝標臉上滿是『淫』穢之色。

    不過我也樂得他這麼想,如此一來也省得我大費口舌的解釋了。

    我和郝標對視了一眼,而後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飽含著只有男人才能明白的深意。

    等我從蘇州會館出來已經是日落西山的時候了,將要落下去的太陽發出的光芒不再那麼的刺眼和毒辣。

    坐在轎子中忽然間聽見了一聲,「飛起來了,飛起來了。」這和在耳邊的叫賣聲格格不入,將轎簾掀開一看才知道原來是這裡居民的小孩在外面玩耍。

    因為一個冬天在家中悶著,到了開春各家的孩子們都會來到外邊玩耍,其中最為多見的就是風葫蘆。

    風葫蘆學名叫空鐘,在江南又叫扯鈴,它的軸部是用樺木製作的,外面的孩子們玩的是一種大的。還有一種小的,中間只有寸把高,頸約寸半,中間有一根長芯,用線繞上,利用離心力,把線一抽甩出去,他便在地上陀螺般旋轉,還發出嗡嗡的響聲,所以叫做風葫蘆。

    小時候在孤兒院因為沒有人和自己玩,我就將孤兒院中的空鍾拿出來玩,再後來為了能維持學業,我也在過製造這空鐘的小手工作坊中打過工,所以對這個倒也不是很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現在猛一下子,看見這個讓我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心中難免有幾分的傷感。

    往地上摔著旋轉式,只是這種遊戲的低級玩法,若要玩出名堂,必須往空中抖。

    空鍾有單雙之分,初學者當然是要先學容易掌握的雙鐘,即中間是一個葫蘆細腰,兩頭是兩個空圓盤,圓盤形如一個空圓餅,邊上有縫,旋轉起來空氣進去,可以發出悅耳的鳴聲,所以叫做空鐘。

    學會抖雙的後,再學抖單的。即一頭是圓盤。另一頭是木軸。兩檔繩槽,很滑,再加上一頭輕,一頭重,都起來極難掌握平衡。但是這單鍾卻也最為刺激,也最難玩好。如果抖的好的話,不僅能抖得飛快,還要能變化出各種各樣的花樣。還能幾個人一起玩一個空鐘,一接一傳,招數繁多,或翻身或劈叉或用手指或用腳掌,不一而盡。

    當初為了促銷這空鐘,我特意花了兩個星期的業餘時間,將自己能想到的,和別人會的招數都練習的隨手牽來,甚至有時候還能在抖著的時候忽然間想到新招數,試著做出來卻好像是已經練習了多遍一樣。也正是因為自己這手高超的空鍾技術,吸引了眾多的人,也為自己的錢囊帶來了豐厚的利潤。只是後來學業繁忙,再加在學校的獎學金也足夠自己維持生計,也就沒有再出去。那個作坊的老闆後來還找了我幾次,說是以前的老顧客找我教他們抖空鐘,可是我都婉言拒絕了。

    現在看見這些孩子們在抖空鐘,不由的手癢,也想要重溫一下童年那段最為風光的歲月。於是就讓人去買了兩個風葫蘆,一個雙的,一個單的。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申正時分,荊鳳鸞和吳月娘此時正在偏廳中歇息,二女之間相處的也還算是和諧,這倒也省得我以後為自己家中的女人爭風吃醋而煩惱。

    見到我回來了,二人從臥榻上起身,

    「老爺,你回來了。春蘭,服侍老爺洗漱一下,夏菊,你去廚房告訴老孟,貯備晚膳吧。」鳳鸞這時候顯出了他深為大婦的威嚴,一絲不苟的指揮著下人們幹活準備晚飯。

    回到了後院,換上了居家時的青衫布衣,又將臉上的風塵洗去,只覺得精神都為之一振。來到了飯廳,大家都已經入座,看今天的飯菜又有不少的花樣,一一問過後我才知道今天的多是荊州的名菜。

    有皮條鱔魚,蒸茼蒿,還有冬瓜頓裙邊。這幾道菜因為我還在張家的時候吃過,對滿口生香的滋味至今還懷念,說來可笑的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些菜的名字。

    特別是對那冬瓜燉裙邊能在現在這個時令吃到,不能不說是一種享受。因為孟衝來到後我就說過,在家中要將各地的名菜做出來,雖說是少了些奇珍美味,可是卻也真適合居家。

    這「裙邊」乃是海碗大的老鱉繞著背部甲骨以周的邊帶,一隻鱉的精華全在其上。用其燉冬瓜,味美無比,只是這本是秋天時令的食品,不知道現在吃來味道如何。用湯勺盛了一小勺,放入口中,只覺得滿口頓時充滿了香味,一天的不快就消失在了這美味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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