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恍然如夢 第18章：她，能活著回來嗎？ 文 / 輕舞
第18章：她，能活著回來嗎？
她用一種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這樣的目光，刺傷了江雪芽的心。
她怔怔的看著她，忍住想要將她摟入懷中的衝動，輕輕的，溫柔的對她說道，「莞莞，可不可以讓我抱抱你？」
小女娃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看著她。
畢竟是母女天性，身體裡都流淌著一樣的血液。
小女娃就那麼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
看到江雪芽眼中隱有淚光閃動，她眨了眨眼，緩緩的將自己伸到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江雪芽一愣，隨後唇角輕輕揚起，帶出一抹淡淡的，含著絲絲喜悅的笑。
她一把將小女娃的手握住，輕輕一拉扯，就將小女娃摟在了懷中。
大手溫柔的，壓抑著滿腹激動的在小女娃頭上撫摸著，「莞莞……我的莞莞……」
眼中的淚水還是沒能忍住，從眼眶中滑落了出去。
「娘親，寶寶也要你抱……」
被江雪芽暫時冷落在一旁的小狐狸不高興了。
不開心了，不樂意了，撅著一張小嘴就跑到了江雪芽的身邊。
他不高興，不高興為什麼娘親一看到這個小不點，就不管他了。
不高興小不點佔據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位置。
江雪芽彷彿是這會兒才想起了小狐狸。
她將小女娃輕輕的推開了一些，扭過頭，看著小狐狸一臉委屈又幽怨的表情。
忍不住就輕輕笑出了聲。
右手一伸，也將小狐狸摟入了懷中。
兩個孩子，一個頭枕在她左邊胸口。
一個頭枕在她右邊胸口。
說不出此刻她是多麼的幸福。
她的孩子，都乖乖的依偎在她懷中。
最讓她高興的是，小女娃並沒有抗拒她的擁抱。
她乖乖的任由她抱著，小臉還在她胸口蹭了兩下。
她主動的親近，讓江雪芽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
同時，心裡又升起了一股悲哀和無奈。
這樣的幸福，她能擁有多久呢？
再過幾天，她又要離開這兩個孩子的身邊。
寂月流痕神色複雜的看著江雪芽和那兩個孩子。
他明明就看出了她有多喜歡那兩個孩子。
可是，為什麼她眼中又會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已經都回來了，也跟兩個孩子在一起了，她為什麼還會覺得悲哀？
心裡已經決定放棄了她。
可是，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去關注著她。
注意著她臉上的表情，注意著她眼中的神色。
一旦發現有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他就會去一遍遍的猜測著她的心裡在想著些什麼。
小女娃雖然不排斥江雪芽的親近，不過江雪芽將她一鬆開，她還是轉身朝著若雲和寂月流痕跑去。
「娘親……」
她撒開小腳跑得很快很快，腳下被一塊小石子絆倒，眼看著就要摔下去。
若雲趕緊上前幾步將她摟入了懷中，「跑這麼快做什麼，你看你，差一點就摔到了。」
看著小女娃那麼依賴若雲，江雪芽又是惆悵又是欣慰。
惆悵的是，自己的女兒跟別人比跟自己要親的多。
欣慰的是，她能如此依賴若雲，說明若雲對她一定很好。
「莞莞，這幾天爹爹和娘親要去別的地方，所以莞莞就暫時住在這裡好不好？」
若雲將她抱起走到了江雪芽面前，柔聲的說道，「住在這裡，有漂亮的哥哥陪著你玩，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東西給你……」
小女娃眨了眨眼，顯然有些心動，卻又嘟著嘴說道，「可是，沒有娘親跟莞莞一起嘛！「
「莞莞都是跟娘親一起睡的啊……」
沒有娘親陪著她一起睡，她會不習慣的嘛。
若雲摸摸她的頭，笑著說道，「莞莞不是也一個人睡過嗎？娘親看你也睡的好好的哦……」
「可是……」
「就幾天的時間，幾天過後，就來接莞莞，好不好？」
小女娃臉上露出了很猶豫的表情。
江雪芽見狀，心裡酸酸澀澀的，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又能怎麼樣呢？
「若雲，你不用勉強她了……」
「什麼？」
若雲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著她。
江雪芽朝著她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落寞道，「看來，莞莞很喜歡你……」
「你對莞莞一定很好，所以她才會這麼依賴你……」
「莞莞能跟著你，我也就放心了……」
若雲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表達出什麼意思。
她說不用勉強了，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不想要莞莞回到她的身邊嗎？
江雪芽定定的看著她，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她輕歎一聲，語氣幽幽道，「我能不能跟你談一談？」
茶香縈繞在屋子內，陽光透過窗紙照進了屋子裡，映出斑駁的影線。
江雪芽端了一杯茶到若雲面前，然後在她身旁坐下，微微開口道，「我找你，是想要說說莞莞的事情。」
若雲一怔，眼中露出了幾分緊張之色，「你是想要讓莞莞回到你身邊嗎？」
江雪芽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搖頭說道，「並非是你所想的那樣……」
若雲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一臉訝然道，「不是嗎？」
「不是……」
「可是……」
「我還會離開……」
若雲呆呆的看著她，「還會離開？」
江雪芽點點頭，苦笑道，「所以，莞莞還是要拜託你照看著……」
「我看出了莞莞很喜歡你，也看出了你也是喜歡她的，我知道如果在你和莞莞有了感情後又叫你把莞莞給我，這樣的做法一定很過分……」
「所以，你放心，就算是莞莞回到我的身邊，以後，你也還是她的娘親……」
若雲一臉不解的看著她，輕聲說道，「她若是回到你身邊了，那她的娘親就是你了，我又怎麼可能……」
就算是莞莞現在很依賴她，可是她真正的娘親是江雪芽。
只要她回到了江雪芽身邊，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培養出深厚的感情。
母女天性，都是流淌著同樣的血液，這份親情是天生的，是不可改變的。
「只要你想看到莞莞，你隨時都可以來看她……」
「若是她想你了，我也可以帶著她去看你……」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她還活著。
冰火兩極險惡至極，她……能活著回來嗎？
即便是知道此次前去可能會丟掉性命，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去試一試。
不管事情的結果如何，只要她盡力了，便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
若是無法救活流音，她也只有認命了。
若雲沉默了一會兒，絕美的臉龐上依舊帶著一絲絲的疑惑。
她一手托著頭，想了一會兒，微微抬頭，漂亮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輕輕的說道，「我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還會走？」
「可是，你要去哪裡，為什麼不能帶著孩子一起？」
江雪芽輕歎一聲，語氣裡滿是疲憊道，「若雲，我這次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所以我想要拜託你，若是一個月後我還沒有回來，那麼，請你替我繼續照顧莞莞吧。」
「你也不必再擔心我會搶走她了。」
若雲愣愣的看著她，半晌才開口道，「你到底要去哪裡……？」
「若雲，你能答應我嗎？」
「我知道自己這樣的請求很自私，可是莞莞她現在對你已經有感情了，而你也是喜歡她的，把她交給你我也不會有什麼顧慮……」
若雲本就是捨不得小女娃的。
也不想要跟她分開。
她本以為這次帶了小女娃來，江雪芽便會帶走她。
如今聽了這些話，驚訝的同時，心裡也有著一絲絲的喜悅。
只是，她很好奇的是，她究竟是要去什麼地方?
又為什麼會說出剛剛的那些話？
不知道她自己是死是活……
那樣的地方必定是極其凶險的，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會這麼說。
「至於莞兒，他和莞莞是兄妹，我也是不願意看到他們分開的……」
「莞兒以前也是你和流痕在照顧，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
她不想要看到莞兒和莞莞分開，若干年後，明明是親兄妹的兩人卻當彼此是陌生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兩個孩子能在一起成長。
「既然是親兄妹，分開了一定不好。」
「莞兒也是個很可愛的孩子，而且流痕也很喜歡他，若是他能留下來，流痕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說起來，流痕對莞兒的感情比對莞莞還要深。
江雪芽一臉感激的看著她，歎聲說道，「只是在我臨走前的這幾天，我希望能跟兩個孩子好好的處一處……」
這一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了。
辰星遍佈夜空，晚風徐徐……
紅紅的燈籠高高掛起。
小院中，兩個可愛的孩子正在相互追逐著。
畢竟是親兄妹，從最開始的有點生疏到現在的親密，也不過就是一下午的時間。
兩人你追我趕，被欺負的那個總是小狐狸。
「嗚……莞莞壞丫頭……」
「輕……輕一點啦……」
江雪芽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一臉微笑的看著兩個孩子嬉戲著。
孩子們玩累了，就會跑到她跟前跟她要吃的。
莞莞跟小狐狸一樣，也是一個十足的饞貓。
她做了那麼多的蛋糕，兩兄妹一會兒就給消滅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