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恍然如夢 第14章：別哭了好不好？ 文 / 輕舞
第14章：別哭了好不好？
「娘親，娘親，你看，有寶寶最喜歡吃的烤雞……」
一路下來，江雪芽的手中已經拿滿了各種各樣的吃的。
「莞兒……」
江雪芽十分無奈又頭痛的看著小狐狸又朝著另一個小攤跑去。
「娘親……娘親，寶寶想要那個……」
小傢伙先是在小攤上看了兩眼，然後又跑到江雪芽的身邊。
揚起可愛的小腦袋，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狐狸眼，滿眼的期待和渴望。
這樣的充滿無辜又渴望的小眼神，任誰也不會忍心去拒絕他。
江雪芽低頭看了看懷中抱的滿滿的東西，輕歎一聲，柔聲說道，「莞兒，你看，娘親都已經拿不了了。」
「我們先把這些東西吃完，然後再去買別的，好不好？」
小狐狸伸出一根手指含在嘴裡，似乎在猶豫著。
他的眼睛骨溜溜的轉了一圈，然後奶聲奶氣的說道，「可是，寶寶現在就想要嘛。」
小傢伙撒嬌的時候表情特別的可愛。
長長的，卷卷的睫毛像是兩扇羽翼一般輕輕的顫動著。
陽光照在他白皙的幾乎透明的小臉蛋上，映的兩邊的臉頰紅的跟花兒一般的嬌嫩艷麗。
藍色的眼眸，透澈又盈亮，像是大海一般的湛藍。
街上的行人不時的回過頭看著他。
雖然他長著藍色的眼眸，不過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很驚訝。
其他國家，也有髮色眼眸異於常人的。
或綠色，或藍色，或黑色，都很正常。
只不過像小狐狸這般可愛的孩子，他們倒是第一次看到。
看著不過才一歲多，剛剛會走路的樣子，就已經長得虎頭虎腦，惹人憐愛了。
小狐狸的五官本就長得像寂月流音，自然是不管走到哪裡，都很引人注目的。
加之慕容婉這具身體也越發的漂亮的，母子兩人一路走來，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
這些人當中，尤其是一個長相特別俊美的男子目光更為灼熱。
受不住小狐狸的撒嬌，江雪芽只得頭痛的替他又買下了一樣東西。
懷中本來已經抱滿了東西了，那東西一放上，一個轉身，眼看著就要掉在地上。
「啊……」
江雪芽低低的驚呼了一聲，看著那東西從懷中往地上落去。
忽的，眼前多了一隻手。
一隻潔淨，寬大，骨節分明，線條優美的大手……
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一隻男人的手。
那東西穩穩當當的落在了男子的手中。
她還沒有抬起頭看那男人是誰，懷中的另一部分東西被另外一隻大手給拿出了很多。
江雪芽怔了怔，微微一抬頭，一張熟悉的俊美臉龐映入眼簾。
修長好看的兩道眉。
挺直的鼻樑，弧線優美又漂亮的唇。
一雙帶著幾分勾魂之色的鳳眸，陽光下，那漆黑深邃的眸子正透著柔亮又耀眼的光澤。
漂亮的唇微微張開，動聽的，磁性十足的聲音從這薄薄的兩片唇裡吐了出來，「你……回來了……」
那雙漆黑的鳳眸深深的凝視著她，目光是那麼的灼熱，又帶著一些讓她無法一時間完全讀懂的神色。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飽含了太多的東西在裡面。
他的出現，引起了一陣的轟動。
大街上，男女老少，無不多看上他兩眼。
週遭人的目光和議論，他彷彿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那雙鳳眸定定的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裡，她的影子是那麼的清晰。
江雪芽還沒有開口說話，就看到小狐狸從她身前跑到身後躲了起來。
他的小手拉扯著她的衣裙，聲音裡帶著幾分畏懼道，「娘親……寶寶……寶寶怕……」
寂月流痕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後眼中便露出了一絲絲的苦澀和無奈。
是的，他應該是怕他的。
他當初那麼狠心的對待了他……
看著躲在她身後的小狐狸，寂月流痕心裡一陣失落，他愣了愣，才輕聲說道，「你是在哪裡找到莞兒的？」
江雪芽看了看大街上的行人，將蹲下身，一把將小狐狸抱在了懷中，低聲對他說道，「我們去其他地方說話吧。」
一個小狐狸已經夠引人注目的了。
現在還多了一個寂月流痕……
被那麼多人看著，指指點點著，她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小狐狸兩手勾著江雪芽的脖子，將臉埋進她的胸口裡，不去看寂月流痕。
看到寂月流痕的時候，他最先也是開心的。
儘管寂月流痕曾那樣的對過他，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記恨他。
只是一想起那些讓他痛苦的回憶，他就會害怕。
一害怕，他的心裡就會埋怨寂月流痕，就會不想要理他。
可是，他從出生後就一直跟在寂月流痕的身邊，那段時間培養出來的感情，並不會說沒了就沒了。
一路上，他也會伸出手不時的偷看著寂月流痕。
只要一發現寂月流痕也朝著他看了過來，他就趕緊別過頭，又把面埋進了江雪芽的懷中。
江雪芽覺得有些詫異。
她不知道小狐狸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以前的話，小狐狸若是看到了寂月流痕，一准就撲到他身上去了。
如今這樣奇怪的現象，讓她猜到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寂月流痕帶著她了一家酒樓。
桌上堆著滿滿一桌的事物，不過卻並沒有人動過一下。
寂月流痕低著頭，好像很專注的看著杯中的酒，一手輕輕的搖晃著酒杯，修長的手指在酒杯上輕輕的摩挲著。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好久，他才微微抬頭，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剛回來不久……」
「莞莞……她好嗎？」
寂月流痕勾唇笑了笑，飲下一杯酒，輕聲說道，「挺好的……」
「你呢？你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嗎？」
江雪芽點了點頭，「嗯。」
「哦……」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小狐狸眨著眼，一臉好奇的看看江雪芽，又移開目光看了看寂月流痕。
他眼饞的盯著桌上的烤雞，吞了好幾次的口水。
寂月流痕注意到他的行為，輕輕勾唇一笑，伸出手，擰下半邊的雞腿，默默的放在了江雪芽面前的碗中。
小狐狸眨了眨眼，他咬著唇，微微抬起頭看著寂月流痕，喉間動了兩下。
寂月流痕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了一絲懊惱。
「莞兒……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了嗎？怎麼不吃？」
他盡量將聲音放的很溫柔，目光裡也透著一絲絲的憐愛和柔情。
聽到他如此溫柔的聲音，又看到那那麼溫柔的眼神……
小狐狸愣了愣，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
他忽然放聲大哭，這讓寂月流痕和江雪芽都吃了一驚。
江雪芽微微一怔後，趕緊低下頭，「莞兒，怎麼了？」
小狐狸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才一會兒的功夫，臉上就滿是淚痕了。
他抬起淚盈盈的眼看著江雪芽，一邊揉著紅紅的眼睛，一邊抽泣道，「爹爹……爹爹壞蛋……」
寂月流痕一怔，抿了抿唇，黑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是啊……他是壞人……
當初為了他自己，他不惜傷害小狐狸……
也不惜毀滅掉他們之間建立起來的感情。
「爹爹……壞蛋……壞蛋……」
小狐狸不停的罵著寂月流痕是壞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江雪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只能伸手輕輕拍打著他的手背，拿出手絹替他擦拭著淚水。
「莞兒乖，不哭……」
「別哭了好不好？娘親會很心疼的……」
小狐狸吸吸鼻子，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委屈。
「娘親，爹爹是壞蛋……寶寶……寶寶不喜歡爹爹了……」
江雪芽一臉莫名的看著寂月流痕，對怎麼哄都哄不住的小狐狸也沒有了辦法。
寂月流痕迎上她帶著疑惑的目光，他有些心虛的別開頭，神色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有等小狐狸哭個夠。
小狐狸這一哭，時間還真長。
好久過後，他的哭聲才漸漸的停止了。
小身子還一抽一抽的，一雙眼是又紅又腫。
哭夠了，他也累了，吸了吸鼻子，伸手就抓起了江雪芽碗中的雞腿。
他拿了雞腿後，就從江雪芽的身上滾下去，衝著寂月流痕喊了一句這隻雞是娘親買給我的，然後就一溜煙的跑到屏風後面啃他的雞腿去了。
寂月流痕的目光待到小狐狸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才收了回來。
「莞兒他是怎麼了？」
「他怎麼會說你是壞蛋，你究竟對他做過了些什麼？」
寂月流痕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是我不好，莞兒罵我也是應該的。」
「你對他怎麼了？寂月流痕，他只是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寂月流痕神色凝重的歎息了一聲，眉目間浮現出了一絲絲的疲憊。
「那件事情，我不想再提。」
「你……」
「想見見你的女兒嗎？」
江雪芽愣了愣，「當然想。」
「你現在住在哪裡？」
寂月流痕伸手揉了揉眉頭，聲音淡淡道，「我會讓人帶著你的女兒來見你。」
江雪芽輕輕的搖了搖頭，「還沒有找到地方……」
「就住以前的地方吧……」
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對她，即便是有那麼一絲的喜歡，他現在也放棄了。
一個心裡沒有他的女人……他寂月流痕要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