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對世界負責的男人 第27章 暗流湧動（余） 文 / 希帕蒂亞
當孫瑜的身影出現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警惕起來，因為他們是真的憑借視力而不是依靠自己的靈覺察覺到孫瑜的出現的。所以不僅僅是李世民一夥人，就連石之軒都擺出了戒備的神情來。
「你是……」李世民最先瞇了瞇眼睛，「雲中子？」
「看到了我的出現你居然還這麼冷靜，果然不愧……」孫瑜打了個哈哈，然後全場掃視了一眼，「我不喜歡的人都在，真是太好了。」石之軒退後了一步。
「雲中子道長是怎麼追上來的？」石之軒問道。
李世民則是問另外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的？」
「呀，」孫瑜攤開了手，「我想知道，於是就知道了。」他緊緊盯著李世民說道，「汝妻子我養之，汝勿慮也！」
說完了這句偉大的台詞，孫瑜覺得整件事情的趣味性也達到了一個頂點，他忍不住想要笑起來。
李世民緊緊握住了自己腰間的劍，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踏上前來，擋在了李世民的身前。
「阿彌陀佛，」慈航靜齋的梵清惠上前一步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雲中子道長你是出家人，還請慈悲為懷……」
孫瑜伸手攔住了梵清惠繼續說下去，「梵齋主，你還是考慮自己的事情吧！幹了這種大逆不道的反叛的事情，按照《開皇律》，乃是十惡之罪，按律父子兄弟皆斬，家口沒官。」孫瑜掃了一眼猶自鎮定的梵清惠，「師徒情分以父子兄弟論，你慈航靜齋還能夠剩下幾個人？」
石之軒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手道，「好好，慈航靜齋在楊廣在世之時便已經試圖謀反，按照《開皇律》定罪最是恰當不過了。」
孫瑜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石之軒道，「邪王且別高興，你也同樣是十惡之罪，若是明白事理，就應該自縛雙手聽候殿下處置，免得牽連到你的女兒身上。」
石之軒毫不在意地嘻嘻笑了起來，「雲中子道長果然是膽色驚人，」他踱著步子在月光下隨意地走了幾步，似乎完全是在試探孫瑜的反應一眼，「你孤身前來要擒拿我等一干亂臣賊黨，可是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他的言行就像是一個提醒，李世民一行人也開始挪動著自己的身子，開始分散開來。
「真是不自量力！」孫瑜將手指一抬，石之軒原地一個翻身，緊接著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樣，在原地就像是隨風飛舞的柳葉一樣搖晃著自己的身子，其他人只聽見破空之聲，然後就像是憑空多出來十幾個石之軒一樣，在月光下石之軒像是多出來了十幾具分身一樣。
「沒用的，宋缺已經說過了，不死印法不過是一種幻術罷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幻術。」孫瑜說著，但是兩隻手同時舉了起來，十指伸開，石之軒發出了一聲悶哼，像是被子彈重重擊中了一樣，向後翻滾了幾下，落在了地上。
「行了，邪王，不要裝死，你受的傷不重。」孫瑜說道，「一會兒就算是想逃跑也逃不掉的。」
梵清惠一行人在一旁看得臉色煞白，聞名天下的魔教第一高手居然就這樣被孫瑜抬了抬手就隔空打倒在地了。
一旁的長孫無垢伸手拉了拉長孫無忌的袖子，用口型問道，「是不是他們兩勾結好故意演戲的？」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自己又往前踏了一步，將妹妹和李世民都擋在了身後。
「雲中子道長，」梵清惠厲聲道，「你莫非真的要為那女皇出頭，若你真的為天下蒼生念，豈不知如今這天下所需的乃是有道明君……」
「素素就是，」孫瑜瞇了瞇眼睛，用淡然的語氣回應道，「我敢肯定她會比任何一個君主都英明。」
「可是她是女人！」梵清惠叫道，「女皇臨朝前所未有。」
「如今不就是了嗎？」孫瑜繼續說道，「這正好給梵齋主你們提供了最好的對照，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為國為名的話，」他頓了一下，「慈航靜齋大可以起兵爭奪天下，梵齋主君臨天下，想要如何治理天下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便是，何必繞那麼一個圈子呢？」
梵清惠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李世民這個時候反而高聲問道，「雲中子道長，女皇所生的孩子是你的嗎？」李世民的嘴角露出了某種意味上的決然，「道長仙家手段厲害，若是道長一心扶植女皇的皇位，世民甘願認輸，隨梵齋主隱居山林，從此以後再也不入紅塵。」
「你是梟雄，」孫瑜搖了搖頭，「你的話我不信，」他瞥了還趴在地上的石之軒，「譬如邪王，哪怕他裝得再像，我也不相信他已經受傷到了不能動的地步。」
石之軒身影一閃，已經朝著一個方向逃竄而去，幾個起落眼看身影已經在十丈之外。
「倒！」孫瑜一聲大喝，在場的人莫不是覺得耳邊一聲炸雷，頭暈目眩，再去看石之軒，已經重新撲落在了地上。
孫瑜瞥了一眼一臉緊張的長孫無忌，對他說到，「讓你的人去一個把石之軒拖回來。」
長孫無忌看了看李世民，李世民微微點了點頭。
「我去！」梵清惠開口說道。
「梵齋主不用了，」孫瑜帶著笑意看著梵清惠，「齋主是準備自縛雙手還是準備學學邪王呢？」
長孫無忌對著李世民身後一個傢伙點了點頭，那位全神戒備的傢伙便走了過去，將逃出去不遠的石之軒拖了回來。
似乎是發洩某種怨氣，石之軒被毫不尊重地拎著腳拖在地上拉了回來，那傢伙還專門把石之軒拖到了孫瑜的面前丟下。
孫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石之軒，他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只是身體還不能動，他用哽咽的聲音問道，「這就是仙法嗎？」
孫瑜瞇了瞇眼睛，「不算是，」他說道，「只是我的真氣有些特殊，你以為壓下去了，實際上它還能夠發揮作用。」
石之軒感歎道，「可歎我石之軒自以為天下少有敵手，即使是寧道奇和宋缺也不足為慮，沒有想到居然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他歎了口氣，「你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在塵世間呢？」伴隨著他的這聲歎息，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然後又是轟隆一聲雷聲。似乎是對石之軒的感歎的某種呼應。
「該死！」孫瑜看了看天空，「時間看起來不多了。」
石之軒咳嗽了一聲，「我的生死不足為慮，只希望虛彥能夠繼承我的遺志……」
「行了，」孫瑜說道，「你就不要妄想了，李建成和李元吉那裡是女皇親自出手，我想他們會死的比你們還快一點。」孫瑜歎了一口氣，「我還是太手軟了。」
李世民、長孫無忌和梵清惠等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幾乎是同時，六個人同時拿出武器，攻向了孫瑜，就連地上的石之軒也探頭朝著孫瑜吐出了一顆石頭。
你們這是自尋死路，孫瑜提起了自己體內的靈氣，完全無視四面八方的攻擊，首先凝視著李世民，伸手指向了他。
長孫無垢一下子擋在了李世民的身前。
石頭擊在了孫瑜的面頰上，一下子彈開了。
三把劍同時刺在了孫瑜的衣服上。
孫瑜此時此刻，雖然體內靈氣激盪，但是一時之間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枷鎖牢牢鎖住了一般，雖然各種攻擊打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打在了石頭上一樣，他自身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當他試圖將體內的真氣發揮出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像是被和整個世界隔離開來了一樣，體內的東西一點也送不出去，只是在體內瘋狂的運轉著。霎那間，孫瑜和李世民一行人就好像是處在了兩個不同的世界之中。
孫瑜僵硬地伸直了手，不能動了。
最先覺察到不對勁的是梵清惠，她隨身攜帶的寶劍在孫瑜的身上劃過了四五下，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但是孫瑜僵直的身體毫無反擊的事實讓梵清惠霎那間似乎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她果斷收劍，後退著一把拉住了李世民便走，同時高聲呼道，「快走，他似乎不能動了。」
李世民的兩個手下還處於捨生忘死掩護主子的大無畏精神爆炸中，一時之間完全沒有反應，反而攻擊得更加厲害了。長孫無忌伸手拉住了長孫無垢，同樣緊隨著梵清惠的腳步，石之軒像是一條迅猛的蛇一樣，貼著地上飛速地移動著身體。立馬不見了蹤影。
「日，是誰在這個時候發動了唯物主義光環還是怎麼了！」孫瑜苦不堪言，他感覺自己似乎正在被這個世界排擠，要離這個世界而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轟！一道光芒從孫瑜的身後爆發出來，瞬間吞噬掉了孫瑜的身體，然後像是毫無阻礙的一樣繼續朝著前方照去，圍在孫瑜身邊的兩個人立馬消失在了這道光柱之中，然後是被梵清惠拉著的李世民，光柱甚至吞噬掉了梵清惠的一條胳膊，那條胳膊就好像本身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消失掉了。梵清惠從半空中掉下來，來不及昏厥，腳不停步地繼續朝著某個方向飛奔。
「李郎！」看到這一切的長孫無垢淒慘地大聲叫起來，長孫無忌來不及整理自己的心情，抱著自己的妹妹，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奔而去了。
光柱漸漸地消失掉了，所過之處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一樣乾淨。
魎皇鬼邁著歡快的步子從樹林中奔了出來。
孫瑜還保持著僵硬的身體。
……
「看來你幹的不怎麼樣？」神樂泠抿嘴走到了孫瑜的面前，「我不該對你期望那麼高。」
孫瑜保持著姿勢不動，「我強忍著等你來不是為了聽你抱怨的。」
「那麼，」神樂泠抿了抿嘴，「以後就在也見不到了嗎？」
「也許吧，」孫瑜試著偏了偏頭，做不到，「這算是他們做出了某種決斷，大概覺得只能夠容忍我到這種地步了。」
「是嗎？」神樂泠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圍著孫瑜的魎皇鬼拎了起來，魎皇鬼發出了歡快的叫聲。
「呀，這東西以後就要靠你照顧了。」孫瑜說道。
「行了，放心吧。」神樂泠點了點頭。
孫瑜終於開始逐漸從這個世界之中消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