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謊言與真實 第17章 口生蓮花舌輕狂8 文 / 希帕蒂亞
面對獨孤鳳的攻擊，孫瑜不躲不閃，甚至閉上了眼睛。鐺鐺鐺鐺，一連數聲，獨孤鳳手腕一扭一口氣出了四劍，分別擊中了孫瑜左右肩胛骨和兩胯，獨孤鳳的劍感受到了巨大的反震之力，彷彿擊中的不是人的身體而是鋼鐵一般。獨孤鳳心中吃驚，但是手上卻不慢，下一刻劍便藉著反彈之力收了回來，然後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孫瑜的肚子一捅。
鐺！繼續是一聲脆響，完全沒有刺中了血肉的感覺，獨孤鳳想要繼續收回自己的劍，已經被孫瑜用兩隻指頭夾住了。
這完全不科學！如果獨孤鳳能夠抱怨的話，她一定會這樣抱怨，面對孫瑜，她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同等級別武者的壓迫感，孫瑜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樣，但是誰能夠想到自己居然在這種普通人身上栽了呢？
獨孤鳳感到了極大的恐懼，這種恐懼是發自內心的，她自從被發現是練武奇才，到武功大成已經超越了自己的叔叔和父輩，直追自己的姥姥尤楚紅，被譽為年輕一輩中有數的高手之後，從來沒有這樣感到無力過。莫不成對方真的是神仙？獨孤鳳忍不住這樣想，她手中的劍被孫瑜牢牢地用兩個指頭夾住，那兩個指頭就好像是生在了劍上一樣。獨孤鳳體內的真氣快速地凝聚起來，她已經屏住了呼吸，正要試著用內力試探一下對方就只聽見鐺的一聲，獨孤鳳的長劍的劍尖被孫瑜扳斷了。
於是獨孤鳳有些發呆地站在原地，握著已經斷了一小截的長劍，吃驚地望著孫瑜。
這完全不對不是嗎？即使是武功超過獨孤鳳的人也不會用這種奇怪的方式打敗她，對方刀槍不入，然後直接用手扳斷了劍尖，這完全出乎了獨孤鳳的意料之外。這種打法實在是太野蠻了。不過雖然說起來似乎是很複雜的動作，但是實際上這是非常快的一瞬，看的人只看見獨孤鳳拔劍，然後連續不斷的鐺鐺當的聲音，然後就是獨孤鳳站在那裡還拿著斷劍，而孫瑜的手中握著一截劍尖。
圍觀的人也同樣感到震驚，不僅僅是震驚孫瑜強悍的實力，同樣震驚於獨孤鳳所展現出來的劍法，也許只有武功進入先天境界的人才看得見，獨孤鳳在一霎那間出了五劍，劍劍擊中孫瑜，雖然孫瑜渾然無事讓人吃驚，不過獨孤鳳還是展現了她作為獨孤家僅次於尤楚紅的實力。
戰敗了的獨孤鳳站在原地，似乎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了，圍觀的人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於是有些人毫不留戀地走了。
孫瑜似乎也完全缺乏處理這樣情況的經驗，剛才實際上在獨孤鳳還沒有出手的時候，他的靈氣就已經在身體內運行並進入了到了自己的道袍中，這個被神樂泠所庇佑的衣服發揮了它應該發揮的作用，這也是孫瑜的底氣，不過通過剛才的測試，他覺得自己可以跟得上獨孤鳳的速度，最後一下伸出手指夾住了獨孤鳳的劍便是一個測試。
面對戰敗了的獨孤鳳應該怎麼辦呢？那個練成了心劍神訣的獨孤鳳喜歡把被自己打敗的女孩子收進後宮，難道我要跟她學一學？孫瑜胡思亂想，隨即又把這些雜念排除到了腦子之外，然後開始思考為什麼是獨孤家的人找上門來，按照道理講，自己出現的目的直指慈航靜齋和尼姑和她們的和尚盟友，第一波攻擊應該是白道先發起才對，難不成獨孤家的人被誰暗算了被當成了敲門磚了。
心念迅速晃過這樣的念頭，孫瑜看想獨孤鳳的眼神就溫和了幾分，不管是誰躲在背後看戲，都不能讓他如願以償。雖然洛陽最終是王世充的，獨孤家倉皇地逃走了，不過也實在是沒有必要和獨孤家搞得太難看，日後還要去長安呢不是嗎？
「呀，你的劍的質量不太好啊！」孫瑜隨便找了一個話題說道，他隨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劍尖的品質，實際上這連廢話都算不上，獨孤鳳手上的劍雖然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是也是精鋼百煉而成的精品。
獨孤鳳似乎是這個時候耍了女孩子的性子，將自己手上的劍丟到了孫瑜的腳邊，「被你弄壞了，我不要了。」她臉上的表情讓孫瑜覺得彷彿是一個四歲的小姑娘被五歲的男孩子欺負了那樣，忍不住想要笑，不過還是忍住了。
「年輕一輩裡面你算是不錯了，」孫瑜探下身去將劍撿了起來，歎了一口氣說道，「高麗傅君婥那樣的功夫都可以在中原攪風攪雨，中原武林真是無人啊！」
「傅君婥，難道是曾經行刺皇上的羅剎女？」獨孤鳳開始感興趣了，一掃一開始和孫瑜敵對的態度。
「正是，她已經被我勸回國去了，只是想不到他的師父居然又派了一個女的到中原來。」孫瑜歎氣道，他已經聽到了傅君瑜進入中原的消息了，傅君瑜進入中原和跋鋒寒裹在一起四處挑戰，大有視中原武林人物於無物的感覺。中原武林中的精英人士都在忙著造反搶奪天下，年輕俊傑都還在痛苦的成長期——譬如侯希白正在殺淫賊，徐子陵和寇仲在逃命，楊虛彥忙著殺人，傅君瑜頂著自己師父的名號，起著韓流的作用。
獨孤鳳果然也冷哼了一聲，說道，「居然敢視我中原武林於無物，若是讓我遇見羅剎女，我定然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孫瑜將劍尖和長劍和在一起，體內的靈氣驅動念能力沿著劍身移動到了斷面，念如同想像中的工具一樣，將斷面的分子迅速連接起來，然後靈氣在劍身裡面迅速震盪起來，這把劍的分子組合按照規律的方式重新排列起來。本來義憤填膺的獨孤鳳也被孫瑜手中震盪著發出嗡嗡嗡的叫聲的劍吸引了目光。
「這是……」獨孤鳳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孫瑜按住劍尖的手一鬆，劍尖完完整整地契合在劍身上，並且此時這把劍身上所泛出來的寒光比之前更加清冷了。
獨孤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孫瑜將劍柄遞給她的時候，她就這樣直接接了過來，然後將長劍拿在手上，伸出手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整把劍發出了嗡嗡的長鳴聲，獨孤鳳有些喜不自勝，站在原地挽了幾個劍花，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手上這把劍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已經到了神兵利器的地步，她對著孫瑜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雲中子道長，」她帶著驚喜的語氣，「這下子我相信你是神仙了，我會在姥姥面前替你說好話的，我也相信日後真的會有有緣人來醫好姥姥的病的。」
孫瑜笑了笑，用低沉的聲音問道，「不知道是哪位告訴你說我會治病的呢？」
「呀，」獨孤鳳將劍收入劍鞘，有些愛不釋手，也不抬頭地回答道，「前段時間王通伯伯寫信給姥姥，說起您是神仙的傳聞，說想必能夠醫好姥姥，人家想著試一試也好，就自己跑來了。」
你還真是單純。孫玉有些無語，不過想到王通，倒是覺得這裡面似乎有點古怪的地方。王通自己沒有見過，他為什麼要和尤楚紅這樣說呢？
「果然是陰謀是很難看出來的，需要事後依靠蛛絲馬跡去推斷啊！」孫瑜這樣感歎道。
「獨孤小姐，」孫瑜問道，「最近江湖上可有什麼大事？」
對於這個沒有網絡沒有電視的時代，孫瑜瞭解信息的方式只能夠依靠人，而像獨孤閥這種高門大戶必然有著覆蓋全國各地的情報網絡。
「呀，讓我想一想。」獨孤鳳收起了愛不釋手的長劍，仰著頭露出思索的表情來，「宇文化及被李密所敗，退走魏縣，李密屯兵邙山，不知道是不是要乘勝而攻洛陽。」
「呃，這個我知道。」這是目前的熱點新聞，洛陽城的人都在討論，王世充也想趁著李密和宇文化及大戰佔便宜，出兵偃師。
「哦，」獨孤鳳笑盈盈的，似乎完全沒有不好意思，「聽說你是徐子陵和寇仲的師叔，他們兩個在南方刺殺了鐵騎會的任少名，九江大亂誒！」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
「南方的其他勢力飛馬牧場和竟陵山莊如何？」孫瑜急忙問道。
獨孤鳳頗為驚訝地看了孫瑜一眼，「四大寇進攻飛馬牧場被擊敗，杜伏威進攻竟陵山莊，看形勢似乎不日即克。」
孫瑜微微一笑，「洛陽城似乎要熱鬧了，」他看了看獨孤鳳說道，「獨孤小姐請回吧，我這幾天要閉門謝客，好好推算一下天下大勢了。」
獨孤鳳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半天才低聲說道，「我相信你是神仙，但是我家裡人不一定相信，即使把劍給他們看了，他們也不一定會相信的。」
「我知道。」孫瑜點了點頭，「利字當頭，就是如來佛祖擋在面前，大概也是殺了再說。」
「你居然如此褻瀆佛主？」獨孤鳳瞪大了眼睛。
「我是道士嘛！」孫瑜笑了笑。
獨孤鳳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你這麼厲害，別人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只不過和你在一起的那位素素姑娘可要小心。」
「你真是一個好人啊！獨孤小姐。」孫瑜眨了眨眼說道，「不過素素姑娘你大可不必擔心，大可不必。」
孫瑜心道，獨孤鳳走了，再來試探我起碼要來個上檔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