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謊言與真實 第61章 王宏昌的陞遷之路 文 / 希帕蒂亞
「我們趕上好時機了，」王宏昌低聲和坐在他身邊的楊靖宇說道，「要不是蘇聯人和日本人在邊境上幹了一架，蘇聯人不一定會讓我們通過這條通道回國。」
楊靖宇顯得心事重重，眉眼都沒有舒展開過，「但是我們留在遠東的隊伍怎麼辦？蘇聯人已經不允許他們重新進入東北作戰了。」
「放心，」王宏昌拍了拍楊靖宇的肩膀，「趙尚志同志不是還在那邊麼？再說這一次我們也算是奉命向上級匯報工作，同時也是請示工作，看看是繼續化整為零進入東北打游擊，還是先回延安，再想辦法回到東北。」王宏昌寬慰楊靖宇說道，「這一次崔可夫將軍奉命給kmt軍隊送來軍事援助，無論怎麼想著都是好事，至少我們這次回到延安會順利得多。」
伴隨著一陣俄語的叫喊聲，正在行進的車隊停了下來，楊靖宇警覺地問道，「怎麼了？到哪裡了？」
「已經到蘭州了。」王宏昌伸出頭去探視了一番之後重新進入車內和楊靖宇說道。
緊接著一名俄國士兵走到了這輛車上，對王宏昌說他和楊靖宇必須立即想辦法離開崔可夫將軍的車隊。王宏昌和楊靖宇商量了之後，立即下車準備步行進入蘭州城，這裡距離蘭州城還有大概三十公里。
俄國士兵轉交給了王宏昌一些新疆幣，這是俄國人在新疆的時候弄來的，崔可夫將軍押運著一個龐大的車隊，帶著援助給kmt政府的大量武器抵達了蘭州。
王宏昌和楊靖宇首先去了八路軍駐蘭州辦事處。眼下，甘肅省主席是谷正倫，這是一個忠心於常委員長，凶狠好殺的傢伙。八路軍駐蘭州辦事處正面臨著極其困難的處境。辦事處主任伍修權在王宏昌和楊靖宇抵達辦事處之後十分高興，「我們早就接到消息了說抗聯的同志要來了，真是太好了。」王宏昌在長征的時候就和伍修權認識，這次見面也很高興，「我們是乘著俄國人的汽車回來的。」
「俄國人的汽車，」伍修權愕然了一下子，隨即便反應過來了，「崔可夫將軍的車隊？」他問了一句。
「是的，這次他押送著蘇聯政府支援給kmt的軍火，我看了一下，有步槍、有炮，甚至還有十二輛坦克。」王宏昌說到，他隨即撇了撇嘴，「就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順便給延安捎點東西。」
「好了，王宏昌同志！」楊靖宇正在翻看辦事處所有的黨的重大會議的內容記錄材料，東北抗聯和中央脫離聯繫太久了，楊靖宇一有時間就仔細翻閱中央的各種文件，掌握中央的精神，給自己充電，「你就不要再說了。」
楊靖宇顯然知道王宏昌一提起蘇聯就是一連串的抱怨，在這個地方，他自然要打斷王宏昌的說話。
倒是伍修權對於王宏昌的埋怨並不以為意，「中央和主席已經等楊靖宇同志很久了，中央給我的指示是，一旦接應到你們，就迅速送你們回延安。」
楊靖宇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來，「我已經和中央脫離聯繫快十年了，真是」將軍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伍修權卻沒法這樣感懷了，「我已經搞到了通行證，你們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是從新疆回來探親的。」伍主任拿出了兩份準備好的通行證遞給兩人，「是新疆盛世才部隊的連長和排長。」伍主任說道，「這是給你們在路上準備好的，明天就有一班車到咸陽，我已經幫你們買好車票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也不敢多留你們，幸虧蘇聯人送武器過來，谷正倫可以消停兩天。」
「這裡的形勢難道很嚴峻？」楊靖宇問道，「至少現在還是表面上的合作關係吧？」
「陰險的手段可不少！」伍修權搖了搖頭，「之前賀耀組任省主席的時候情況最好，朱紹良上任之後開始艱難起來，現在谷正倫上任，已經非常難過了，kmt對於我們的監視和防範已經幾乎是公開的了，也有同志在外面被打黑槍的。」
「那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住了，」王宏昌說到，「我們出去，在外面住，到時候直接搭車走就是了，我們在這裡出現反而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沒關係，」伍修權說道，「他們這幾天的注意力不會集中在我們身上。」
有了通行證之後，從蘭州回到延安特別地順利，反而是在陝甘寧邊區的地界，王宏昌和楊靖宇被兒童團攔了下來，警惕性十足的小鬼用嚴肅的口氣問兩個人要路條。
「路條？」楊靖宇奇怪地看向了王宏昌，「你沒有嗎？」
「我怎麼會有？」王宏昌苦笑道，「我離開延安都已經三年了，本來應該提前通知保衛科派人來接我們的。」
看路的小鬼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別想耍什麼花招，沒有路條，誰也別想過去。」大概意識到了自己眼前這兩個高高大大的大人不好惹，小鬼吹響了哨子。
「喂喂，別搞錯了，我是120師地」
兩個人被一群舉著紅纓槍的小鬼圍住了。
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軍人朝著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報告，這裡有漢奸！」小鬼首先叫起來了。
楊靖宇對於自己戴上了漢奸的帽子哭笑不得。
「是東北的楊司令員嗎？」馬上的人遠遠地發問了。
「是！」楊靖宇大聲叫道，「我是楊靖宇！」
騎馬的人跑近了從馬上紛紛跳了下來，「楊司令員，你好！」前來迎接的正是之前孫瑜見過的周興司令員，他敬了一個禮之後和楊靖宇握手，「我是陝甘寧邊區保衛處的周興，奉命前來迎接你。」
在場的其他軍人對於楊靖宇均敬禮表示敬意，在場的小鬼們一個個都傻掉了。
「你是東北的楊靖宇？」一個大膽的小鬼叫道。
「對，就是小小的滿洲國，大大的楊靖宇的那個楊靖宇！」王宏昌在一旁含笑調侃道。
「王團長，你好。」王宏昌首先給周興敬禮，然後再和他握手，「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東北抗聯才辛苦。」王宏昌正色說道。
「上馬吧！」周興說道，馬上就有士兵把馬牽了過來，「主席已經等你們好久了。」
王宏昌和楊靖宇被一直帶到了主席的窯洞外面，主席站在窯洞外面迎接著楊靖宇，看到了他之後和他緊緊握手，連說，你辛苦了，你辛苦了。
王宏昌在一旁也撈到了一份注意。
「120師的王宏昌？」主席對他也有印象，「你這次大膽地挺入東北，成績很大，功勞很高啊！」
「這完全是上級指導有方，加上楊司令員他們抗聯在東北做了不少的工作，我們自己的功勞很小的。」王宏昌謙虛地說道。
「太謙虛了，太謙虛就是驕傲了。」主席指著王宏昌的鼻子說道，「你這個小鬼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不老實？」
王宏昌只好笑笑。
「這樣吧，我和楊司令員好好聊一聊，我已經通知朱總司令了，你到總司令那裡給他匯報一下你在東北的經歷。」
「是！」王宏昌舉起了手來。
王宏昌到達延安的朱總司令的辦公的地方的時候，他正在看沙盤，沙盤是華北的地形，百團大戰正進入了最後的反掃蕩階段，配備了攻堅武器的八路軍大打運動站，在局部形成優勢兵力，力求吃下日本軍一路，繼而分而割之，打破敵人分路合擊的戰術。目前關家垴戰役正處在最緊張的階段，目前傳來的戰況是把岡崎大隊已經圍了起來，現在一方面是阻擊打援，一方面是抓緊時間殲滅圍起來的敵人。看著沙盤上插著的標示著敵我雙方的旗幟，總司令臉色嚴峻，雖然百團大戰已經取得了及其豐盛的戰果，但是如果收尾沒有打好的話，八路軍還是會吃大虧，同時有可能元氣大傷。
「報告！」被引到了總司令房間門口，王宏昌站定了叫道。
「進來。」總司令抬起了頭來，「喲，王宏昌！」朱總司令笑了起來，八路軍裡面連級以上的軍官總司令幾乎都認識，雖然王宏昌是紅二、六兵團出來的。
「司令，我奉命前來述職。」王宏昌說到。
「不要這麼拘謹，」總司令笑了笑，「過來，坐下，也就是先和你聊聊，瞭解一下情況。」王宏昌走到了沙盤邊上坐在了總司令的身邊。
「你是從冀東進入東北的，宋鄧支隊從哪裡撤離了之後，冀東的情況怎麼樣？」總司令問道。
「應該說情況很不妙，」王宏昌老實地回答道，「冀東的日軍力量很強大，當地堅持游擊的地方部隊處境很艱難，特別是，」他抿了抿嘴唇，「特別是在本來外部形勢就很嚴峻的情況下，我們的內部，領導同志對於有些出身不是太好的軍官有歧視，上下級關係很緊張。」
「這樣」朱總司令沉吟起來。
「所以我從冀東抽掉了一部分幹部，」王宏昌看了一眼朱總司令的表情，繼續說道，「進入東北，力爭和抗聯會和，好在運氣不錯，日軍沒有捕捉到我們，我們遇到了抗聯的戰士，在他們的帶領下，遇到了楊司令員，打打了幾場仗之後，因為叛徒幫助日軍破壞了絕大部分抗聯的密營，所以最後不得不退入蘇聯遠東境內」
「現在抗聯有多少人？」朱總司令問道。
「收攏起來和新加入的，加起來有三千多人，」王宏昌小心地說道，「不過都是身經百戰，在日本人的反覆圍剿下生存下來的。」
「抗聯確實不容易啊！」朱總司令感歎道，接著瞥了王宏昌一眼，「綏遠軍區的劉司令員給總部發電報說已經和他那裡的蘇聯的聯絡員達成了協議，抗聯可以轉由蒙古進入綏遠地區，編入綏遠軍區。」
「啊？」王宏昌明顯被這個消息嚇住了，他瞪大了眼睛，「蘇聯人同意了？他們剛和日本人停戰，不怕這樣觸怒了日本人嗎？」
朱總司令對於王宏昌所認為的蘇聯人會害怕日本人的結論顯然沒有思想準備，「所以他們是從蒙古進入綏遠，而不是直接進入黑龍江。」朱總司令皺了皺眉頭。
「我想斯大林即使不畏懼日本人，也不會冒著在和德國人開戰之後還在東方開闢第二戰場。」王宏昌聳了聳肩膀解釋道。
朱總司令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關於這個問題，蘇聯的同志已經派遣了一個專門的特使到延安了，另外，劉司令員說希望將你派去當他的副手。」
「什麼？」王宏昌依然沒有準備。
「顯然綏遠軍區級別太小，中央已經決定成立塞北軍分區，受中央直接管轄，劉雲同志任司令員，李遠強同志任副政委，劉雲同志希望你去塞北軍區任副司令員。」
「我？」王宏昌眨了眨眼，「不是還有姚喆同志嗎？」
「姚喆同志已經帶隊回120師了，」朱總司令歎了一口氣，「塞北軍分區非常重要，既保衛黃河，由可以北上進入東北。所以這次空了一個政委的位置給抗聯的同志。」
三千抗聯戰士補充進入塞北軍區，塞北軍區馬上就兵強馬壯了，加上這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劉雲，縱橫塞外一點問題都沒有，王宏昌的心中開始琢磨，抗聯莫非是準備派遣楊靖宇去當這個政委？軍區中央直屬，這以後從這個山頭冒出來一個元帥幾乎是一定了。
「你仔細考慮一下。」朱總司令繼續說道。
「不用考慮，」王宏昌說到，「我願意去，服從組織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