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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竊玉偷香,誰為第一?(平安夜寂寞碼字,情何以堪,擺碗求愛的溫暖!) 文 / 水葉子

    第一百零三章竊玉偷香,誰為第一?(平安夜寂寞碼字,情何以堪,擺碗求愛的溫暖!)

    武則天乘著三十二人抬的肩輿而來,至此,這一次兩度延期的文會正式開始。

    先是平息了一場風浪浩大的朝爭,朝野再次風穩浪平的安靜下來,隨即便有十國使團聯袂朝貢,這就使得武則天心情極好。

    昔日有前朝貴妃登上宮中高樓,遠眺西天彩霞美不勝收,讚歎之餘乃命染院作「霞紗樣」,並以此製出千褶裙。這種裙樣迅即在宮中流行開來,經久不衰,別號「拂拂嬌」。

    今天,武則天就穿著這樣一襲拂拂嬌,其時天朗氣清,初夏的陽光灑照在龍行高步的女帝身上,宮裙霞光流動,直使這位聖神皇帝年輕了許多,亦雍容華貴到了極處。

    容光煥發的武則天下了肩輿,向拜伏下去的眾人一揮。今日既為文會,眾卿還需隨意灑脫為好,不如此既難盡興,亦難有甚佳作。婉兒,你且將朕為此次文會定下的規矩當眾宣知」

    上官婉兒依舊是一襲淡黃宮裙,雲鬢高挽,身姿曼妙,聞言蓮步而前不知驚艷了多少雙眼睛。

    然則饒是她細密妝容,距離近些的人依然可以看到她眉眼間掩飾不住的絲絲憔悴,「今次文會開始後當不見禮,不紹介,不看坐,不告茶,不舉杯著。後至者不迎,先歸者不送,諸人或靜坐,或高臥,或更衣小解,可隨意往還,但拘禮有虛文者……罰!」

    聽完上官婉兒的宣示,參加文會者難免訝異,這可是天子親臨的文會,如此以來豈非徹底亂了尊卑?訝異之餘便是好奇放鬆,天子駕前這樣的文會規矩可是前所未聞,如此倒真能輕鬆愜意了。

    尤其是那些初次參加這等文會的年輕官員們,聞言更是長吁了一口氣。此次全賴文會規模大,他們這些人才得以參與進來。天子親臨,那個不是存著心想要好好顯露一番才華,若能就此一舉入了天家法眼,此後青雲可期啊!

    心裡憋著勁兒卻又難免緊張,這就使他們的心情更顯焦躁,這等情形下如何還寫得出好詩文?有此規矩一出,一眾多是進士出身素有文名的年輕官員們心下一鬆,躍躍欲試之心更加熱切起來。

    隨著上官婉兒宣示完文會規矩,凝碧池畔頓時輕鬆熱鬧了不少,恰在這時就見一人昂然站起,端肅的行了一禮後宏聲道:「君臣尊卑,猶日昇月落,不可有毫釐偏差。陛下此令有悖於君臣之禮,臣固以為不可」

    這人剛一說完,旁邊隨即便有一人站起身來附和其議。

    凝碧池畔眾人循聲看去,卻見那第一個站起的正是當今國子學祭酒盧明倫,而隨後附議的則是秘書監鄭子儀。

    本是歡然高會,偏生弄了這麼一出兒,尤其是那些個年輕官員們心中不知有多膩味,盧明倫還好些,畢竟這位國子學執掌者的嚴肅古板已是天下皆知,此刻他做出這樣的舉動倒並不奇怪。

    但鄭子儀就不一樣了,別看這位秘書監素來以禮法衛士自矜自居,但多年下來他背地裡眠花宿柳,尤其是***府中下***室的勾當已經早有流傳。就這麼個人蹦出來幹這等事,真讓人怎麼想怎麼不舒服啊。

    武則天今天的心情很好,卻沒想到文會還不曾開始,就被人這麼頂了一下,眉頭頓時就微微的蹙了起來。

    然則不等她開言,尚不曾退下的上官婉兒已是淡淡一笑,「剛剛宣示有拘禮虛文者罰,盧祭酒與鄭監就犯了令,有令不遵,諸事不行!來呀,罰酒三樽」

    一揮手,頓時便有宮人捧酒上去。上官婉兒不等盧明倫及鄭子儀開口說話,先已笑道,「宴飲之中,執酒令者最大。今日文會,卻是我這執文令者最大,兩位大人需先盡罰酒,其餘一切且等文會之後再說不遲」

    絲毫不給那兩人一點兒說話的機會,上官婉兒方一說完,揚手道:「起樂音,開文會」

    隨著她這一揚手,教坊司前來奉承的九部樂音一起奏響,武則天在煌煌大樂聲中歸座,文會正式開始。

    盧明倫與鄭子儀張口說了什麼,卻被樂音完全遮住,這兩人還待再說什麼時,卻被左近的人強給拉了下去。既然主要是進士出身者參加的文會,今日與會者中諸世家的人數就少不了,其他有欲要附和其議者看到這樣子,遂也就不再起身自討沒趣兒了。

    約莫盞茶功夫之後一曲樂音奏完,背向凝碧池,高坐七寶床上的武則天朗聲道:「旬日之前,有高昌等十國使團聯袂朝貢,此誠為大周之盛事,如此盛事焉能不屬文以記之?今日文會第一題,便令諸卿盡展斑斕妙筆,賦文此事可也」

    就此,今日文會的第一篇題目有了著落,以騷體大賦的形式,記十使團朝貢之事。

    其實這個題目可謂是題中應有之義,根本不用猜都知道。今日與會者也早有準備,是以此題一出,眾人便即伏案而書,凝碧池畔一時安靜下來。

    指了題目,凝碧池畔安靜下來後,武則天便從座位上起身,邊閒散漫步,邊隨意看看眾人的賦卷。

    開始時還有人在墨卷或構思,是以場面上還是參差不平,但當武則天走到一半兒時,幾乎所有人都已俯身下去。

    於是,武則天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後方,唯一不曾俯案疾書的唐松。

    論說起來,經過之前準備科考的一番努力與苦練後,唐松現在雖然寫不出出彩的賦文,但循著固定的套路來一個四平八穩的還是能謅出來的。無奈後世裡經典作品看得太多,而經典作品又無一不是抒寫性靈之作,這就使得他對這樣的頌聖文章實在是沒什麼興趣。

    只是別人都在俯身疾書,他卻挺腰趺坐飲酒,自然而然就被凸顯出來了。

    「這個唐松,行事總是與別人不同」武則天本就是隨意漫步,見狀向上官婉兒笑說了一句後,加快了些步子,「走,且看看去」

    上官婉兒如影子般靜默無聲的隨在武則天身後走到了唐松座前。

    「唐松,爾如何不動筆墨?」

    「適才上官待詔宣令曰:『但拘禮有虛文者罰』如今臣下坐著,陛下與上官待詔卻站著,讓臣下倍感拘束,此舉豈非不合文令?此令乃陛下所制,待詔所宣,焉有制令宣令者卻不遵於令?定當罰之」

    言至此處,唐松淺笑著向旁邊的宮人一招手道:「將酒來,為陛下及上官待詔罰飲!」

    唐松這一番辯說引得心情本就大好的武則天樂趣盎然,暢朗的笑出聲來,「婉兒,此酒當飲,否則,你這執令就難以為繼了。來,朕與你共飲勝」

    上官婉兒的目光偶一碰上唐松的眼神,隨即躲開了,接過宮人奉上的酒樽與手執九龍樽的武則天一飲而盡。

    「陛下請坐,否則一樽罰酒剛飲完就又該罰了」唐松說完,武則天又是一笑。

    隨後,這位女帝居然真踞坐了下來,上官婉兒自然也就隨著。

    唐松位次最靠後,他左近坐著的自然也就是此次文會中品秩最低的年輕官員,耳聽到唐松與武則天的對話,這些個小有文名的年輕官員們簡直是瞠目結舌。

    這世上居然還真有人敢如此與聖神皇帝說話?

    及至武則天真正在小几一側坐下來,與唐松成面面相對之勢後,這附近凡是注意到這一幕的年輕官員們幾乎不約而同的手下一顫,賦捲上頓時多了一個淋漓的墨團。

    與天子對坐,這……

    唐松……他竟然真敢!!!

    隨即就有人藉著伏案疾書的便利姿勢微微側頭瞥過來,這一看,赫然發現唐松不僅敢與聖神皇帝對坐,而且還是面色如常,輕鬆自然的很。渾然沒有半點他們想像中驚悸難安,芒刺在背的慌亂。

    這一刻,許多注意到這一幕的年輕官員們對唐松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分,撇開當今神都士林熱議沸騰的詩詞之爭不言,單從眼前之事看來,至少這唐松的膽子確實驚人。

    從小就接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教育,從小就習慣了君大如天的理念,當世之人中又有幾人敢與天子坦然對坐?又有幾人能與天子對坐時真正的做到無視身份差異的坦然?

    眼前這一幕堪稱驚世駭俗的非常之事,能行非常之事者必是非常之人。

    這唐松的文才或許如士林中不少人置疑的那樣是假的,但這份膽量氣度卻是實實在在,想不服也不行啊。

    上官婉兒靜靜的踞坐在武則天側後位置,微微低頭之間刻意不與幾度尋訪她的唐松做眼神交接。

    看著眼前武則天與唐松隔著几案對坐的景象,上官婉兒莫名的突然想起「舉案齊眉」這個詞來,心底便如針刺般猛然一疼,繼而便有無邊酸楚突然湧起。

    神都黃梨佛寺栽,君之封題我手開。把得欲嘗先悵望,蓮步佳人何時來?

    掖庭宮中那一晚那一幕的景象隨著無邊酸楚翻湧上來,靜靜踞坐的上官婉兒面如靜水,看上去平靜的毫無半點波瀾變化,但眉宇間的憔悴卻在瞬間又加重了三分。

    另一側始終關注著唐松的崔湜自然也看到了這堪稱驚世駭俗的一幕,敷著粉本就白嫩嫩的臉上頓時更白,手上抖顫之間,居然一連淋漓了好幾個大大的墨團。

    踞坐下來後,武則天看著近在咫尺的唐松,「爾何以竟不動筆墨?」

    此時唐松正手執著酒甌為武則天的九龍樽中斟酒,聞問,輕淺而笑道:「臣下賦文只是平平,當下又是眾多國手在坐,既然如此,獻醜不如藏拙」

    「嗯,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以爾之年紀,能有這份自知,甚為難得」武則天一笑之間端起了九龍樽,「來,與朕飲勝!」

    唐松端起酒樽與武則天對飲了一回,兩人同時舉樽的姿勢在上官婉兒看來,真是愈發有了舉案齊眉的味道了。

    武則天飲完後便即站起身來,「爾既然不動筆墨,就隨朕隨意走走吧」

    唐松欣然領命,站起身來跟在武則天身後,恰恰與上官婉兒齊平。

    這樣的時刻自然是不會談到什麼政事的,唐松一邊隨意應答著武則天的問話,一邊於行走之間微不可查的數次用肩臂去觸碰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依舊不看唐松,身子更遠遠的與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不對呀!

    經由上官婉兒這一系列的舉動和態度變化,唐松終於確定不對了。

    為什麼?

    騷體大賦比不得抒情小賦,體制較大,即便是早有準備,要想寫完也不是短短時間裡能夠成就的。武則天也就乘著這個時間隨意的在凝碧池畔閒遊起來。

    今***就是為休憩才搞了這麼場文會,她自然就不會覺得此時的閒遊是浪費時間,為了更加的輕鬆愜意,甚至一併連身後跟著的那些宮人都遣散了,便只帶著唐松與上官婉兒緩步慢行。

    不知不覺之間,三人便閒遊到了一處群樹掩映之中,由嶙峋巨石壘砌的假山前。

    為增野趣,將作監當日在營造時特地在假山之中設計建造了一個不長卻曲折的洞窟。或許是心情太好的緣故,當先而行的武則天居然起了野趣之心,邁步進了洞中。

    洞中有些狹窄,光線也不是很好,為避免萬一撞上武則天。心細如髮的上官婉兒放緩了步子,唐松自然也是有樣學樣。

    稍稍等了一會兒後,上官婉兒方才邁步,她一動唐松也就跟上。

    待兩人在略有些昏暗的洞窟中走了一多半兒的距離時,前面的武則天已經出了洞窟。

    就在這時,上官婉兒驀然便覺身上一緊,繼而整個人都被唐松摟進了懷中。

    「偷香竊玉,正當其時」耳邊傳來唐松嘿嘿的一聲輕笑,「為何要躲著我?近日我一直在崇文館,你若得便就來尋我說話」

    這幾句話說的極輕極快,分明就是咬著上官婉兒的耳朵說的。

    不等上官婉兒做出什麼,說出什麼,隨即便覺眼前一黑,摟著她的唐松就此低下頭來。

    再下一刻,上官婉兒便覺唇上一陣溫軟,清白自守三十年無人觸碰的香唇居然就這樣被唐松給生啃了。

    這一幕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片刻功夫。上官婉兒的掙扎剛起,唐松先一步放開了她,一併遠遠的退後了兩步。

    洞窟中光線昏暗,也看不太清上官婉兒的臉色,只是聽她深呼吸了兩回後便疾步出了洞窟。

    當三人遊園回來時,眾人的賦文已經做好。

    這些年來舉凡宮中有文會時,考官歷來便是由上官婉兒先行評定,再由武則天點頭首肯,上官婉兒的「詩秤」之號正是由此而來。

    上官婉兒看文極快,經過一番評定之後,今次賦文之考校以文章四友之杜審言高居第一。

    這個結果一出,當今文壇執牛耳者中最為自負的杜審言含笑起而稱謝,眼神似有似無之間掃了那蘇味道一眼。

    蘇味道臉上有了些微的尷尬,目光詫異的看了看上官婉兒。他對杜審言知之甚深,自知若是論詩,杜當比他稍勝半籌,但若論賦文的話,他卻是穩壓杜審言。

    他那「章奏之美甲於天下」的名聲可不是假的。

    今天是怎麼了?這上官婉兒素來最會做人的,不說他的賦文比杜審言要略好,便是兩人寫出的賦作齊平,以上官婉兒素來的行事風格,也該是判定他第一才對。

    畢竟與杜審言比起來,如今是他更得聖眷。上官婉兒代天子品評優劣,自然會考慮照顧到聖神皇帝的喜好。

    難倒是杜審言今日的賦文真個兒寫的太好?名次決出之後,照例會當眾宣讀,蘇味道凝神細聽,真沒覺出有什麼異常,杜審言這篇賦文最多只與他在伯仲之間,上官婉兒何以就把第一與了他?

    蘇味道剛剛憑借官位的陞遷穩穩坐上文壇第一人的交椅,便在緊隨其後的第一場最高等級的大文會上鎩羽而歸,事情的確是個小事,卻實實在在狠狠傷了一把蘇味道的臉面。

    這一場當眾品評,居然就有了些蘇味道這文壇第一人其實有些盛名難副的感覺!

    在這等事情上,武則天歷來是大而化之,兼且多年來也實在是對上官婉兒品詩論文的眼力積累起足夠的信任,是以有了結果後便只草草一眼便首肯了。

    這些名宿們的位次已定,興致極好的武則天看著眾多年輕官員,遂又決定再設一榜。或許是為使氣氛更輕鬆熱烈,她更定下了新的章程,准予年輕官員們以公推公評的方式論定第一。

    居高聲自遠,類似宮中這樣有天子親自參加的文會,注定就是神都乃至整個天下士林矚目的焦點。若能在這樣最頂級的文會上露臉,不僅能博得天子青睞,隨後更將以風流軼事的形式遍傳天下士林,真可謂是要利有利,要名有名。

    今日能來參加文會的絕大多數都是進士出身,堪稱人人皆小有文名,這些個年輕官員們誰不想在這樣的場合獨佔鰲頭?是以這章程一出,凝碧池畔頓時熱鬧的不堪,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爭得面紅耳赤。

    好在大賦的套路早定,既有套路也就有了品評標準,這個誰也奈何不得。最終,年輕一代中的第一名之爭就集中在了崔湜與賀知章身上。

    一個是近來聲名暴漲,被眾多名宿及權貴們推為士林後進第一的名門子弟。

    一個是憑借科考一飛沖天,高居進士科狀頭之位的越州良人子弟。

    這兩人都有文采,當第一名之爭集中到這兩人身上時,一時難分高下。

    若單論支持者之眾,自然該以佔據壓倒性優勢的崔湜穩居第一。奈何他的賦文確實是比賀知章差了一些,這就使得那些個與越州賀知章同為江南東道出身的官員們有了著力反擊的落腳點。

    這些人雖少,然則抱團卻緊,寸步不讓。

    這倒不是這些人多喜歡賀知章,只是在這樣的頂級文會上,第一名的結果其實也關涉著對一州一道,乃至一地的文運評價。

    六朝之東晉之前,擁有黃河流域的北方是無可爭議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自西晉滅亡,晉室南渡之後,江南地區才漸漸發展起來,文事之盛更是漸超北地。

    然則至隋唐一統天下,定都長安以來,這文化中心自然又向北方遷轉回去。

    在這樣縱貫數百年的大背景下,自高宗朝出身江南的上官儀登頂文壇盟主以來,有關南北文運文勢優劣之爭在整個初唐就再沒有平息過。

    崔湜是再典型不過的北地世家出身,而賀知章則是出身於最江南的越州。這次文會的級別又太高,是以兩人之爭隱隱就成了南北文運文勢之爭的一個縮影。

    在這樣的問題上,出身江南東道的新老進士官員們就是再不喜歡賀知章也必須力爭,否則其必遭江東道士林口伐,哪怕是裝樣子,這時候也軟不得的。

    遇到這等情況,似唐松這等出身於南北之間中部道州的人就只能徒呼奈何了,不南不北就只能不依不靠。

    爭議持續良久,當此之時,便是上官婉兒這詩秤發話怕也按不平了。最終兩份賦卷就被呈送到了武則天面前。

    武則天細細看完賦卷,將賀知章與那崔湜好一番打量後,沉聲開言給出了結果,「爾等兩人所作皆辭采華美,頗有可取之處。然,博陵崔湜之賦卷墨跡淋漓,實是有礙觀閱,故此,朕特取賀知章為第一」

    彼時人們提及一人時慣常會加上其籍貫,武則天說到崔湜時便是如此。但最後一句宣佈結果時,卻特意將賀知章出身江南東道越州的籍貫給掠過不提,其給出的論定名次原因也絕口不提兩文之優劣。這份政治敏感性真是已經深入骨髓了。

    天子金口一開,便是一錘定音。

    至此,今次文會第一項賦文的考校中,蘇味道與崔湜這一老一新兩個剛剛爬上第一位子的俱都鎩羽而歸。

    兩個第一都沒能在這樣真刀真槍的考校中得著第一。這樣的結果也使得他們剛剛到手的那個第一看起來就顯得不那麼貨真價實了。

    看到崔湜無比落寞卻又強裝世家風儀的樣子,唐松微微一笑。

    大風起於青萍之末,武則天對士族門閥的打擊已經潤物無聲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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