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要命 文 / 水葉子
第九十八章要命
唐松得到這個消息時天已近午,眼瞅著就是斷中的時間了。皇城各衙門有會食制度,可以在衙門內吃大鍋飯,他們這裡卻不成。
賀知章通報完消息後就沒再說話,唐松也是無言,公事房內便是一片沉默,沉默的越久,漸漸的室內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唐松站起身來,「走吧,出去吃飯」
賀知章心神不屬的跟著唐松向外走去,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若非唐松伸手拉得快,他非結結實實摔一跤不可。
正是這一摔讓賀知章醒過神兒來,「大人,狄公……怎會謀逆?」
唐松沒回頭,繼續向前走去,「狄公何曾謀逆?」
「狄相人都已被拘拿」
「那只是有人狀告狄公謀逆,這與狄公已經謀逆有天淵之別」
唐松話到此處後便再不說什麼了,賀知章又嘀咕了幾句見唐松不接口後也就不再說。兩人默默的出了東宮與皇城。
走出宣仁門,唐松一眼就注意到路邊人群中道衣飄飄的方山奇。
「你且在此等我」向賀知章交代了一句後,唐松就向方山奇走去。
方山奇面色凝重,見唐松走過來,勉強的笑了笑。
「山人何以在此?」
「某是陪光遠公子而來」見唐松不甚明瞭,方山奇遂跟著補充了一句,「狄相家的公子」
唐松點點頭沉吟片刻後,低聲問道:「神龍天後登基不過三載,依仗諸武處正多,怎會自斷臂膀?彈劾諸武有何用?單是如此也就罷了,怎能還扯上廬陵王?」
「哪有什麼廬陵王,那是陛下」方山奇將這四個字咬的極重,「奏請將陛下移往京畿道伊川縣安置是桓大人的主張」
言至此處,方山奇也是一聲歎息,「張公及狄公並不知曉此事。至於彈劾諸武,豈是無用?」
「何用?」
「總得有人站出來告訴神龍天後,告訴整個朝堂,告訴整個天下,諸武不法,民心在李」
哎!又是武李繼承人之爭,終究還是為了給武則天施加影響。法子倒也不錯,選的點也不錯,可惜事情壞在了那本牽扯到廬陵王的奏章上。這實實在在是觸了武則天的逆鱗。
話已說完,唐松轉身要走。待其走出兩步後,方山奇喚了一聲,「唐小友」
唐松轉過身,方山奇湊前兩步,「你身居帝側,若得著機會……」
不等其將話說完,唐松先自揮了揮手,「某素來仰慕狄公。你等若能聯繫上狄公,且代我傳一句話」
「什麼話?」
「認罪」
這輕飄飄的兩字出口,直讓素來沉穩的方山奇目瞪口呆。
這也不是長篇大論解釋的地方,唐松看了他一眼後接著說道:「你將此話傳到,狄公自然明白」
低低聲音說完,唐松不再多留,向方山奇點點頭後轉身去了。
在外面吃完午飯,唐松與賀知章剛回到崇文館小院的公事房不一會兒,便有小黃門進來報說上官待詔有請。
跟著小黃門出了院子,便見到上官婉兒俏生生的站在院門不遠處。身後跟著上次見過的那四個隨扈,穿著禁衛的服飾,手牽著六匹健馬。
清脆竹林邊身穿淡黃宮裙的上官婉兒簡直就是一幅畫,見唐松出來,上官婉兒招招手,「你的宅子已經辦妥,這就去看看吧」
唐松走上前去與她並肩而行,「這等小事何勞上官待詔大駕?」
「你這是陛下親自交辦的事情,我可不敢怠慢」
又走了幾步後,上官婉兒才又淡淡聲道:「能有機會出去走走也好」
聞言,唐松笑笑,「那待詔豈非該感謝我了!這幾天一波連著一波皆是大事,宮城裡壓抑的緊,能出去走走確是好事」
上官婉兒側臉瞅了唐松一眼,「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唐松停下步子,向上官婉兒拱了拱手,「多謝待詔關心」
上官婉兒雖有在宮城騎馬的權力,唐松卻不行,是以兩人便緩步向外走去。這一遭上官婉兒也沒經西門的天津橋出宮,一路向皇城走去。
見狀唐松笑了笑,由宮城西門出去就是到洛陽南城,而從皇城宣仁門出去就是北城,看來上官婉兒給他操辦的這宅子必是在北城無疑了。
出宮城剛走上皇城,就見前面闊大的皇城場院上有一堆人擁擠在一起,其間還隱隱有叱喝聲傳來。
皇城裡不是官就是吏,平時大聲說話的都沒有,賀知章在此小跑都是異類。像眼前這種景象可真是難得的很。
上官婉兒見狀皺起了眉頭,腳下也加快了步子。
走近人群,上官婉兒一聲咳嗽,那些個嘻嘻哈哈看熱鬧正起勁兒的小官小吏們回頭一看是她,立即將臉扭回去,隨即腳下抹油四散開去。
人群散開,唐松就見到馮小寶正攥著拳頭在揍人,旁邊的蘇味道則是扎煞著手苦勸。
此時他那襲紫色袈裟已經襟懷散亂,珵亮的光頭上也有了點點滴滴的汗珠。但馮小寶渾然不覺,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攥著的那人身上,一拳一拳打的甚是盡興。
被他薅衣領劈面揪住的是一個三旬中年,白白淨淨俊雅的臉上已經是青一片紫一片,身上的衣衫更是被扯的七零八落,真是狼狽到了極處。
眼見著蘇味道的苦勸毫無作用,馮小寶又一拳下去將那白淨中年的鼻子砸得鮮血長流,上官婉兒冷聲道:「去」
此言一出,頓時便有兩個隨扈上前,生生將馮小寶與那白淨俊雅中年分開並從後抱住。
馮小寶掙扎不脫,待看到上官婉兒之後也就不掙扎了,伸出手摸著油亮的光頭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姓沈的,今天算你運氣,不過你也莫要高興的太早,從今以後,爺爺見你一回揍你一回」
那姓沈的中年聞言全身一個哆嗦,馮小寶見狀笑的更大聲了。
上官婉兒也不與那馮小寶搭話,吩咐隨扈護送那中年回家之後,便繼續邁步向前走去,唐松遂也跟上。
此時上官婉兒的另一個隨扈已經放開馮小寶,這偽和尚整理著紫色袈裟時卻見唐松有些面熟,遂順口問道:「這人是誰?某似乎在哪兒見過」
見上官婉兒兩人已漸行漸遠,蘇味道喘著氣道:「這就是自去歲以來名動神都的少年俊傑唐鬆了」
聽到少年俊傑四字,馮小寶就有些不高興,「某看他分明不是官兒,怎麼卻從宮城裡出來?」
「他如今在宮城崇文館」答完,蘇味道漫不在意的補了一句,「當日滿朝反對,陛下卻親自將他拔擢到了宮城,真是信重寵愛到了極點」
到這時,馮小寶也已想起來,當日往白馬寺傳敕令的豈非就是這個少年?
一個白身士子卻能去傳敕令,還被放進了宮城,爺爺我現在還在白馬寺裝和尚!而今更與上官婉兒同步出入……馮小寶越想越是火大,剛剛痛揍沈南璆的暢快也已一掃而空。
「好個老武,竟敢欺我」馮小寶也不進宮了,向蘇味道粗粗一拱手之後便怒氣沖沖的循著唐松與上官婉兒的方向而去。
蘇味道端端正正的還了一禮,又整了整衣裳,喘勻了氣息後方才踱著步子回到了中書省。
出皇城後,上官婉兒取了一頂覆面雕胡帽戴上,而後翻身上馬向前行去。唐鬆緊隨其後。
過了最靠近皇城第一橫排的五個坊區後,上官婉兒控馬左轉,進了第二橫排五個坊區最中間的履順坊。
隨即,唐松就在履順坊深處見到了上官婉兒給他安排下的那套宅子。
佔地十一二畝的面積,三進外加一個後花園的格局在唐代確實算不上大府邸,但這處府邸卻勝在裝修的極其雅致精美,而且日常生活所用諸物一應齊全,拎個包裹就能過來入住。
上官婉兒領著唐松將府邸粗粗的走了一遍後開口道:「這是一個犯官的私宅。這人做官不成,享受倒是不肯委屈了自己。可歎其花大力氣置辦整修下這個宅子尚不到十日便事發了,宅子也隨之抄沒入官。如何,你可還滿意?」
履順坊不是北城最顯眼的第一橫排坊區,但離皇城卻極近,往來非常便捷。還有這處宅子在履順坊的位置也是極好。面積雖然稱不上很大,卻勝在精美雅致且方便。
不管從那個方面看,這套宅子都屬於那種不乍眼卻極舒服的所在,對於當前的唐松來說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能在寸土寸金的神都得著這麼一套宅子,再要不滿意那可就是貪而不知足了。唐松更知道若不是上官婉兒居中照顧,這樣的宅子斷然是輪不著他的。
「多謝了」唐松看著眼前奼紫嫣紅的後花園微微一笑道:「這番可真是承待詔大情了」
上官婉兒淺淺的抿了抿嘴「你喜歡就好」
唐松見她轉身,以為她這就要走。伸手一攔堪堪拉住了上官婉兒的手腕,「承此大情無以為報,你若是有閒,且容我沽些酒,再下廚理幾樣小菜,咱們便在這後花園中設宴對酌一回如何?」
上官婉兒沒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後又抬頭看了看唐松。
唐松放開手,迎著上官婉兒的眼神很清澈的笑了笑。
「宮中事情甚多,留不得了。走吧,去前院兒,我還有幾個人要交託於你」上官婉兒邊說邊向前走去,唐松在後面悠悠一聲歎息,「可惜了這大好春光啊」
再回到前院時,除了上官婉兒帶來的那兩個隨扈外,又多了六條年紀都在三十多歲的彪形大漢,這些漢子容貌不一,卻都有著粗糙的皮膚、凌厲的氣質。
「這些人都是我遠房族人,自小在邊塞長大,十幾歲便入軍中服役,憑著一刀一槍的廝殺,從一介賤奴以軍功殺到了捉生將。去歲家母五十壽辰,蒙陛下開恩准我赦免十人為家母祈福,我遂借此脫了他們的軍籍。我常在宮中,一則身邊用不了這麼些人,再則也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瞅著你剛立下宅子,就留在你這裡幫襯吧」
「求之不得,多謝待詔了」
上官婉兒轉過身來,雙眼緊盯著唐松沉聲道:「這些人都是我的族親,我將他們留在此處是幫襯於你,卻容不得你將他們視為奴僕。此外,將來這些人娶妻成家之事也就一併交給你了」
不用上官婉兒深說,唐松也明白這必然與上官儀當年的事情有關。上官儀父子是在二十九年前被殺的。整個上官家族直系血脈被血洗一空,上官婉兒母女全憑著一個做高官的舅舅才得以倖免,並充入宮中為奴。
算算時間,這些人當是受上官儀父子連累的上官家族遠房。似這些人的身份放在鄭府也的確是不合適。
一念至此,唐松也沒有點破,一一仔細的將那六人打量了一番後,肅容正色道:「都是為國征戰,染血沙場的英雄好漢子,我唐松敬且不及,又怎會視之為奴。待詔太小瞧我了」
上官婉兒靜靜的盯著唐松將這番話說完後,點點頭道:「如此就好」
交代完這件事後,上官婉兒又與那六人說了幾句話後便動身返回了宮城。看來她之所以會親自跑這一趟,目的倒不是帶唐松看宅子,也不是為了出來走走,更多的還是為安置這六人。
上官婉兒走不一會兒,唐松正與六人攀談時,驀然便聽宅門處一聲轟然巨響。
此時,宅子裡也沒有門房什麼的。然則不等唐鬆去看,便聽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外傳來,一併響起的還有花架的倒地聲,花缸的碎裂聲,亂成一團。
再然後,就見一群多達二十幾個的珵亮光頭繞過照壁走了出來。領頭的正是身穿紫色袈裟的馮小寶。
走到前院,隨著馮小寶手一揮,那些隨在他身後,手抄著哨棒的假和尚便雁翅展開,將唐松等七人圍在了中間。
馮小寶抬頭看了看這精美雅致的宅子後,惡狠狠的目光就盯在了唐松身上,「諒你個白身小酸兒也買不起這樣的宅子,是賜下的吧」
言至此處,眼睛都已微微發紅的馮小寶驀然一聲怒喝,「砸!給爺爺都砸乾淨」
那些個手抄哨棒的假和尚本就是馮小寶收羅的地痞街霸,幹這一行真是再順手不過了,聞言,暴應一聲後便四下撲出,隨即便聽這一進院子的正房廂房處響起了一片打砸聲。
上官婉兒留下的六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不約而同的看了唐松一眼。
唐松鐵青著臉緩緩搖了搖頭。
見他如此,那六人便沒有異動,只是站位上微微散開,隱隱將唐松護在了中間。
唐松剛剛得下的一套新宅子就這樣被人砸得稀里嘩啦。
那邊砸得盡興,唐松卻絲毫沒有動靜。這讓馮小寶非常的不快活,分明是想來出氣的,但找著的對象卻既不反抗也不慘叫告饒,這還有什麼興味兒。
眼瞅著這一進院子所有的正房廂房都已犁了一遍,那些個假和尚們正要往後面的院子撲去,等不得的馮小寶一聲吼叫又將那些地痞街霸又招攏回來。
看著人手已經收攏,馮小寶再次將目光投到了唐松身上好一番打量。
果然俊朗,果然年輕,尤其是這年輕兩字兒狠狠的刺激了馮小寶。陪伴聖神皇帝多年,他知道那位就喜歡年輕的,尤其是這兩年隨著她年紀漸大,這份喜好就表現的越發明顯了。
跟這個唐松比起來,三十多的老白臉沈南璆真就算不得什麼了。
難怪啊,這都好幾個月了,她卻沒召過自己一回,原來是得了這麼個年輕的新寵。
這一刻,馮小寶心裡既有著「由來只有新人笑,無人聽見舊人哭」的悲哀,更有著無邊的憤怒與恐懼。
憤怒於這個小酸兒竟然敢跟他爭寵,恐懼於他若徹底失寵,眼前的一切榮華富貴可就都沒了。
悲哀、憤怒與恐懼摻雜一起,使得盛怒而來的馮小寶更加的瘋狂,伸手一指唐松,「給爺爺打,打不死這廝也廢了他的陽貨」
此言一出,那些個地痞街霸發一聲喊,抄起哨棒就向唐松撲來。
上官婉兒留下的六人再次向唐松看來。
唐松盯住馮小寶冷冷一笑,「莫沾性命,打殘勿論,別跑了那紫和尚」
六人既沒有轟然齊應,也沒有說什麼,臉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只是穩穩守住自己的方位向那些個撲來的地痞街霸迎去。
別看是以少應多,唐松卻沒有半點擔心。這份底氣不是來源於這並不瞭解的六人,而是源自於他們的身份——捉生將。
這是唐代邊塞上一個極其特殊的軍職,他們的任務就是潛入異族的地盤,在虎穴裡掙功勞,對他們的記功最簡單也最實在,就是數那血淋淋的人頭,一個人頭一份功,沒有人頭說什麼都沒用。
這樣的人堪稱是邊軍精銳中的精銳,無論武勇、頭腦與心智皆是上上之選。玄宗時的安祿山與史思明就是從捉生將殺上位的。
場面正如唐松的預料,那些個地痞街霸的人數雖然是四倍之多,且都帶著哨棒做武器。但那六個捉生將一出手,便如虎如羊群,尤其是劈手奪了哨棒做武器後,地痞街霸更是全無還手之力。
這六人下手極狠極準,每一次帶著風雷之聲的哨棒下去,不是斷臂就是廢腿,短短的時間裡,小院裡就響起了一片的慘嚎。
眼見著自己帶來的人被打的落花流水,那六條沉默無語的漢子又手毒到了極點,馮小寶的臉色由急變驚,最後變成了懼。
地痞街霸們倒下的更多了,馮小寶狠狠的咬咬牙,轉身便走。剛走兩步,一條帶著尖嘯風聲的哨棒從後面狠狠的砸中了右腿。
腿上一陣兒劇痛,馮小寶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
唐松走上前去,抬起右腳緩緩的踩在了馮小寶那顆珵亮的光頭上,而後緩緩用力,將這顆正掙扎著要起來的光頭一點點,一絲絲的重新踩下去。
直到那光頭已經徹底貼地之後,唐松的腳才又左右使勁搖晃了幾下,帶著馮小寶粉白標準的臉在地上來回摩擦。
馮小寶伸手要去抓唐松的腿,手剛一伸出,一條哨棒便如電火閃過崩在了他的胳膊肘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出,這條胳膊就此廢了。
直到感覺到那光頭再也不掙扎著往上挺起時,唐松才緩緩的挪開了自己的腳,「架起來」
兩條哨棒從胳膊下穿過去一交叉,馮小寶便被生生的架了起來,可惜他此時的形象實在是有辱武周第一男寵的名頭兒,半張正在滲著血絲的臉徹底毀了他賴以成名的白臉兒。
這廝倒也硬氣,被架起來後既沒開罵也沒威脅,只是看著唐松道:「我往你來,咱們這也算走平了,你放了我,咱們就此一筆勾銷」
聞言,唐松盯著馮小寶的眼睛輕淺的笑了,「這話你信?」
說話間,唐松已走到了馮小寶面前,「放終究是要放你的,不過總得留下點東西吧」
聽說唐松會放他,馮小寶眼中的喜色與厲色一閃而逝。
唐松也笑了笑,伸出手去摸了摸馮小寶完好無損的白嫩嫩右臉,手掌順著他的右臉滑下攀住了那同樣白嫩的脖頸。
唐松這動作讓馮小寶莫名所以,但心裡卻本能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恐懼。
就在這時,唐鬆手一緊,馮小寶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
下一刻,就見唐松驀然抬腿彈膝重重撞向了馮小寶的胯下。
看到唐松這動作,看到他這動作中透出的狠勁,那六個捉生將中都有三人忍不住的咧了咧嘴。
這一下子對男人來說可真是太要命了。
似有輕微的碎裂聲傳出,隨即就是馮小寶不類人聲的慘叫。
唐鬆鬆開手拍了拍膝蓋部,「這樣才是扯平」
說完他便再不看那馮小寶一眼,向身邊的捉生將道:「還要勞你們幫忙請個大夫了,至於結果如何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說著,唐松一併將袖中帶著的所有飛票及錢財都掏了出來遞過去,「我這就要進宮面聖,你幾位請了大夫之後就先避避,以後若還有機會,咱們再聚」
「我等不缺錢」那捉生將頓了一下後又道:「你這人做事倒是挺合我兄弟脾性,早點回來」
唐松笑笑,將錢收回袖中後什麼也沒再多說,轉身就這樣一步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