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百五十九章各懷鬼胎 文 / 淺藍
第二百五十九章各懷鬼胎
關遠山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引起眾怒了，靡下的兄弟已經走了一部分。在這樣任性為之，剩下的兄弟也會悄然遣散。關遠山破，沒有人，也只是空想。
臥房裡面的空調溫度適宜，關遠山卻感覺到陣陣寒意。聯盟勢力走到這個份上，至少有一半的責任在自己的身上。他不能將失誤強加於人。就連張春生的出走，很大程度上也是由於自己口無遮攔造成。
關遠山咬牙切齒的罵了兩句，來發洩心裡面的鬱結。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方法來駕馭已經頻臨崩潰的心理和幫會。
開封一帶，與天地盟對峙的聯盟勢力靡下人員，在接到通知後開始慢慢往鄭州總部撤退。除了一些小場子裡面的人手以外，幾乎所有的主力都退回到鄭州一帶，在總部兩條街外，拉開防線，將整個總部呈圓形包圍起來。畢竟在人數上不佔半點優勢。防線的人手不是很多。但是至少也在短時間內可以對抗天地盟的進攻。只要在除了總部以外，沒有別的顧及，這些人，也能夠抵擋幾次猛烈地進攻。
天地盟沒有半點鬆懈，在聯盟勢力開始撤退這後步步緊跟，直接進入聯盟勢力的核心區域，與外圍的防線拉開架勢。
此番是晚間三點。關遠山收到手下的電話，聲稱天地盟一方已經近在咫尺。關遠山懶懶的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用手機撥打了當地警局某高層的電話。
局長名叫侯曉雲，語氣如往日一般客氣，在電話裡面與關遠山的對話也顯得諂媚和惟命是從。這個從聯盟勢力手中收取了七位數好處的傢伙，辦公室中正坐著一臉淡定的夜狼。繚繞茶香讓侯曉雲提不起半點精神。額頭上的細密汗珠簌簌滑落。心裡面暗罵著，怎麼會趟上這趟渾水。不管是聯盟勢力還是天地盟，都是自己不能開罪得起的角色。這些地下勢力的王者，動動手指頭，自己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掛斷電話，不留痕跡的瞟了眼八風不動的夜狼，侯曉雲乾咳了一聲。開口道：「這個，關遠山想要我幫個忙…」
「侯局長，這茶葉不錯，回頭給我一點，我帶回去給老爺子。」夜狼很不禮貌的打斷了侯曉雲的話口，喝了口茶。接著說道：「侯局長，關遠山無非就是想讓你在緊要關頭露個面嘛，這很簡單。」
侯曉雲擦了把汗，搞不清楚夜狼這話的意思。按理說，夜狼應該要挾自己，不讓自己多管閒事才對！
「可是，這要真是發生大規模的械鬥，恐怕你我，連同聯盟勢力都會吃不了兜著走啊！」侯曉雲善意的提醒著夜狼。
事實上這一點不用侯曉雲提醒，夜狼心裡面也很清楚。大地方的幫會爭鬥都不適合在市區裡面展開。影響巨大，會得不償失。譚仲林交代過，不能在市區與聯盟勢力纏鬥，可以打打游擊，慢慢的消弱對方的實力。時機成熟之後再一擊必殺。
「是啊，所以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你可以按照他的意思來。」
夜狼嘴角詭異的笑容，讓整個氛圍變得緊張了些。侯曉雲如履薄冰。嚥了口吐沫，心中飛速思考著這傢伙說的是真是假。
「侯局長，不要猜我的心思。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就按照關遠山說的去做。我們也會很好的配合你。不過，你倒是可以在時間上面稍稍押後一點點就可以。」
譚仲林是老江湖了，對於什麼地方可以無顧忌的是廝殺，什麼地方收斂，都拿捏得很好。夜狼是個心思比較細膩的人，但是有時候也會拼著一股子衝勁辦事，所以這些事情都掌握在譚仲林的手中。
臨近天亮半小時的衝殺，聯盟勢力一方以損失慘重，實力被消減掉兩層，好在這裡是聯盟勢力的總部，各方面的後援都比較及時，彌補了一定的損失。天地盟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在醫療這方面跟不上，造成的損失也不小，一時間，全市各大小醫院人滿為患。全市傷者。
警察的隊伍總是姍姍來遲，在戰鬥結束後趕到現場清理。一些媒體在第二天開始針對市內的大規模械鬥展開大篇幅的報道。眾說紛紜。
坐鎮總部的蘇圖，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收到周軍的電話。說了兩件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蘇圖從間諜手中拿到的資料已經全部完成核對和精確計算，沒有差錯。周軍給蘇圖吃了一個大大的甜棗。壞消息則是訓斥蘇圖不應該在鄭州市內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引起上面的重視，就是自己也不能力壓眾人的口舌。
蘇圖沒有與周軍唇槍舌劍。這個靠山自己在這時候還不能開罪。周軍還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很『聽話』的聽完了周軍的一番牢騷。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大規模衝突。
掛掉電話之後，便立即給夜狼打了個電話，讓他暫時收斂一下。開始採用游擊戰術，對防禦逐個擊破。
打破聯盟勢力的最後防線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夜狼調整靡下兄弟，將聯盟勢力在總部丟下的各個場子佔據起來。將人數眾多的手下安排好落腳點。便開始打理場子。至少，要讓這些場子正常的運轉，能夠在經濟上給予一些補給。
游擊戰，對於堪稱刺客的夜狼來說，手段絕對要高於大規模的拚殺。殺手出身，有著叢林戰的經驗和暗殺的種種手段。這絕對是聯盟勢力靡下的噩夢！
且說廣州，山口組據點。從李頂天的私人別墅返回據點的加籐一如釋負重，他原本都做好了種種可能的猜測。沒成想自己竟然安然無恙的送了回來。李頂天就連說話也沒有什麼尖酸刻薄和盛氣凌人的架勢。這讓他心中頗為痛快。
幾天來。加籐一又開始在謀劃著對天地盟的行動。暗中與李頂天打了招呼。商量著怎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一個小小的細節。讓加籐一嗅到了一點陰謀的味道。
那是在傍晚十分。從據點中的食堂吃飯離開後的洪興社手下和山口組的手下有不少人聚集在食堂外面的院子裡閒聊。前院的樓房能夠將整個後院盡收眼底。加籐一在飯後回到自己所在的三樓住所，由於天氣悶熱該死的空調也不合時宜的壞掉的原因，加籐一打開窗戶坐在窗前思索著自己接下來應該怎樣進行自己的計劃。
前院閒聊的眾人逐漸散去。不知何故，僅剩不多的兩方人員竟然起了一點點爭執，興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兩方爭執不下。兩名面紅脖子的雙方手下動起了手。
山口組一方的手下吃了點小虧。幫手的兄弟便湊了上去。眼見著就要大打出手。洪興社一方的兄弟竟口出狂言說：「囂張個屁，遲早有一天會把你們這班小鬼子幹掉。」
加籐一皺了皺眉。平素裡兩方人還算和氣，不會發生什麼糾纏甚至動手。不過這段時間以來，元昊在配合自己行動的過程中的語氣和那種欲蓋彌彰的表現讓加籐一覺得有點不能同日而語。上一次進攻天地盟最後完敗，回來聽自己手下的小頭目說了說當時的情形。就讓他忍著一肚子的火。洪興社的人手在戰鬥的時候沒有半點積極性。充當炮灰的全是己方的手下。就是所剩無幾的人撤回來之後，也大多都是洪興社手下。種種跡象。都讓加籐一覺得疑點重重。此番聽這個傢伙這麼一說，他便覺得其中陰謀氣息濃重。
不過，現在的加籐一也不能同日而語，他微瞇著眼睛，嘴角勾出一個詭異弧度。看著下方即將動手的兩方手下。
唐彪出現在現場，將己方的手下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洪興社的手下草草收場散去。加籐一多了個心眼。打電話叫來己方的一個心腹手下。讓他到洪興社的住處悄悄查探一下。
被唐彪訓斥之後退回己方在隔著山口組兩堵牆外的住處。被加籐一叫過去的手下佯裝著到樓上會議室的舉動，從唐彪的臥房門口經過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訓斥聲，雖然沒有在訓斥之中說什麼敏感的話語，但是，這些消息，也讓加籐一猜到了七八分。
兩方手下拌拌嘴，甚至打一架，都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分開之後唐彪沒有必要再單獨將幾個手下責罰一番。顯然，這裡面有什麼事情。
這些消息，都一一傳到李頂天的耳中。李頂天笑了笑。對加籐一說道：「你可以用點心，看看元昊是不是在暗中謀劃什麼。只要他有那方面的打算。你都可以在一些細節中找出端倪。比如，在下一次計劃實施過程中就可以知道。」
加籐一將自己的猜測和李頂天的安排埋在心裡。開始將視線轉到洪興社的身上。他倒是想到一個更為絕妙的辦法。
如果元昊是真的要在山口組之中謀劃什麼事情，他倒是可以讓其進行下去。自己可以讓李頂天利用天地盟的人打擊洪興社，甚至可以從總部增派人手人手過來。興許還會將自己的位置取代。那才是最好的機會，自己可以再次謀劃，將山口組在內地堂口顛覆。幹得漂亮一點，自己甚至可以擺脫這個只是代理人的身份，打入山口組內部財閥的核心，那時候，自己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加籐一惦記著洪興社，洪興社惦記著山口組的堂口和一批生力軍。李頂天惦記著整個山口組的地盤甚至是商業上面的網絡，一環扣一環，很微妙。
唐彪在訓斥完幾個口無遮攔發酒瘋口出狂言的手下之後，找到元昊。兩人在元昊的房間裡面坐下來。元昊沏了一壺茶，坐下來之後，疑惑的看著緊皺眉頭的唐彪。詢問道：「彪叔，今天臉色不是很好，怎麼了？」
唐彪長長的出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們的計劃要加快進行，兩方的兄弟最近有點小摩擦，就怕酒後誤事，時間長了恐怕有變。」
元昊點了點頭，說道：「整個廣州方面的山口組佈局都掌握得很清楚，甚至是比較隱秘的地方也都查探得一清二楚，只要實施計劃，可以在加籐一進行下一次行動的時候動手。」
「手下的兄弟吃得消麼？」唐彪有點擔憂的說道：「山口組現在的人手也比我們多了近一半。」
「都是一群酒囊飯袋而已，不在話下。主要是怎樣才能將這些個人完全收為己用，這幫小鬼子恐怕很難被我們掌控，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唐彪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考慮著，良久才說道：「山口組的人也是人，都不是不怕死的死士。只要我們強勢，我相信他們還是會臣服。不過，正如你所說，想要掌控，時間很困難的事情。」
一場在三方勢力中醞釀的陰謀在悄然滋長，加籐一作為陰謀的主謀人。將自己的計劃全盤跟李頂天商議了一番。李頂天表示沒有任何意見。
天地盟明面上的據點，在五環外有一處六層高的雙子樓房，兩棟樓緊緊挨在一起，這裡是作為天地盟在廣州方面生意網絡的一個中轉站，裡面不僅僅住著大量的靡下兄弟，也同樣住著商業上的精英和一些文員。
這個據點是加籐一最近才查到的。當然，是經過李頂天的透露才得以知曉。加籐一在三天之內，讓手下眼線緊盯據點，掌握據點的信息。瞭解據點的具體部署。這些，事實上都在加籐一的掌握之中。李頂天沒有任何隱瞞的將整個據點的佈局，以及實際人員都一一告知。加籐一自然沒有將這些眼線查探不到的消息公佈出來。他扮演著運籌帷幄的角色，收集著靡下眼線傳回來的消息。
在三天後，與元昊一方在據點之中展開了一場會議。
這一次的會議要比往日熱鬧了幾分，洪興社顯得比較積極，靡下的核心成員也都在會議中露面。山口組一方也是齊齊上場，整個會議室中人滿為患。
坐在上首的加籐一先是起身禮節性的沖眾人點了點頭。將自己身前的資料拿了起來，開口道：「各位，你們面前的資料是關於天地盟在五環一處分部的具體資料。這個據點是天地盟在生意上面的重要中轉站，交易信息，操盤，都是在這個據點完成，裡面的人手大約在六百人到七百人之間。這是眼線幾天來收集的完整情報。這個據點與其他據點的距離相隔較遠。只要我們全力進攻，便可以在短時間內打破對方的防線。元昊兄弟，你先看看資料。說說看法。」
眾人攤開資料仔細查看，吃了不少次的敗仗，沒有什麼鬥志，誰都會對接下來的戰鬥有點抗拒心理。在醫院裡面躺著的兄弟還有不少沒有康復，再住進去一批，那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如資料上的詳細探查結果顯示。據點中人數確實只有不到千人，也比較孤立無援。是個值得進攻的地方。
元昊也對這裡有了很大的興趣，如果可以將這裡打下來。順便將山口組重拳出擊的生力軍也搞定，這裡完全可以作為己方的據點。不管是發展壯大手下人手，還是作為落腳點，都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關鍵是要在順利拿下來之後能夠抵擋住天地盟的反擊！
「不錯啊，這個地方確實易守難攻，只有前門一條通道，死守前門就可以確保拖延時間。關鍵是天地盟在這裡只有六七百人，我們只要強攻，不難攻下來。」
說話的是唐彪，他對元昊使了個眼色，元昊心神領會，也站起身表示贊同。緊接著，一眾洪興社的核心成員都紛紛應和。
加籐一心中冷笑著，臉上卻露出微笑。揚了揚手，說道：「目前，我們在幾處據點的人手一共有一千人左右。元昊兄弟應該還有六百人，留下防守據點的兄弟，元昊兄弟是不是可以把兄弟們都帶上去？」
正有此意！元昊心中這般想著。笑道：「那是自然，大好的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我會讓所有的兄弟出手，配合加籐一先生的計劃，這一次，爭取將這個據點拿下來。」
會議過程氣氛很融洽，隱藏在笑臉背後的刀子都磨得閃亮發光。加籐一會後，給李頂天透了個口信。
當晚，山口組的眼線詭異的發現，這處據點裡面的人員總是三五成群的從據點中離開，一直到凌晨一點，至少外出了不下二百人。在第二天白天，各路職員上班的緣故，據點門口又變得熱鬧異常。進進出出的人員讓眼線眼花繚亂。至於在晚上還剩下多少人，誰都沒個准。
一天時間，據點裡面的天地盟成員減少了一大半，從六百人減少到了240人左右。這都是為了配合加籐一的計劃，將據點的人手減少，讓山口組在這次突襲中取得完勝。也可以借此來試探洪興社一方是不是抱著加籐一猜測的陰謀！
計劃總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進行安排。人手的分配，山口組和洪興社人員的配合。加上加籐一個元昊各自在計劃實施之前的親自踩點查探。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而天地盟這處據點之中的人手還在悄然的減少。最後只剩下了一百來人。
這一百多人，並不是老爺子咬牙留下來的犧牲品，這一百來人都是自己的精銳手下，把據點裡面的人手調換。這百餘人，要衝出兩方的圍攻，在老爺子的設想中，完全沒有什麼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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