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百一十六章猜疑，曹諾的身份 文 / 淺藍
第二百一十六章猜疑，曹諾的身份
張春生加入天地盟的事情並沒有在幫會裡面大肆宣揚，很低調，事實上也眾人皆知，除了聯盟勢力還在尋找之外。
當天晚上，張春生在飯桌上就變得熱絡了很多，興許是想到自己之前與這一群天地盟的高層之間都有或多或少的矛盾，希望在酒桌上與將來的同事們增進點感情，所以，當晚的飯局，他再度被酒傷到身子，導致這剛剛好轉不少的傷勢，又加重了幾分，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張春生的興致。
成功將張春生納入門下，蘇圖算是瞭解了一樁心事，在他看來，整個聯盟勢力，能夠有挖掘潛質的人，除了張春生之外，也再無第二人選，關遠山是聯盟勢力的老大，且不說他不會在蘇圖的甜言蜜語之中軟化，就算是欠什麼人情，估摸著也不是找機會還，而是找機會背後下刀子。
蘇圖打算抽個時間與曹諾見一面，這個在敵人內部的內應，幫了蘇圖的大忙，從來沒有好好的感謝過她，對方畢竟是個女孩子，如果是自家兄弟，自然就不用這般客套。能夠為了付山做到這一步，曹諾絕對是個心腸很軟的女子了，至少，她懂得知恩圖報，這一點，與方如煙頗為相同，兩個人之間，除了各自的氣質以外，竭盡當屬好女人。
晚間，給曹諾通了個電話，讓曹諾頗感意外，在這個節骨眼上，蘇圖主動要求與自己見一面，從大局上來說，那是為了感謝自己的貢獻，不過，在曹諾想來，這裡面怎麼還夾雜了一點點竊喜和驕傲？
考慮到局勢問題，曹諾一開始拒絕蘇圖前來見面，一來，是擔心會被聯盟勢力的眼線發現他的蹤跡，對他不利，再者，也是考慮到自身問題，如果自身的身份被聯盟勢力所發現，自己也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可最後還是拗不過蘇圖，他執意要來，說是事實上想去重慶看一眼，那個已經劃到自己的公司名下的公司，他本人沒有經過實際調查，都是譚仲林出的主意，有必要去看一看，順路去一趟鄭州。
無奈，曹諾只好答應，掛斷電話之後便匆忙翻看日程，查看第二天的時間安排，雖然聯盟勢力裡面的事情並不多，但是，曹諾手底下的事情也從來沒有間斷過，這是她認真負責的表面，至少要在表面上讓關遠山不會看出什麼紕漏來。
蘇圖是個喜歡自駕車的人，除了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到哪裡都會選擇自己開車前往，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帶上了胡洛和夜狼兩人，第二天一大早便前往鄭州，再出門的時候告知了曹諾，讓她抓出時間，將那份合約書戴在身上。
曹諾在上午的時候，將今天需要完成的工作趕得很緊，一直埋頭在辦公室之中，連中午飯都沒有吃上一口。
午飯的時候，自己的辦公室房門被敲響，曹諾叫了聲請進，頭也不抬，依然對著一堆文件埋頭苦幹。
關遠山輕輕推門而入，看見曹諾的情形，也沒有開說話，走到角落的組合沙發坐了下來，關遠山很少來曹諾的辦公室，一般情況下都是曹諾去自己的辦公室，他也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曹諾每天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工作量。
剛剛結束會議的關遠山，顯得有點情緒起伏，關於張春生的事情，在這段時間內讓他幾近崩潰，數萬人無端消失，讓整個聯盟勢力各地的防禦在一瞬間面臨崩塌的境地，這讓整個幫會感到岌岌可危。
良久，見曹諾都沒有反應，關遠山才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前俯身看了看正在忙活的曹諾，直到這時候，曹諾才有所發覺，伸手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框，抬頭，發現關遠山近在咫尺的臉龐，曹諾心中猛地一震，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之色，頓時乾咳了一聲，坐直了身體，開口道：「老闆，有什麼事情麼？」
曹諾一直是這樣稱呼關遠山，雖然讓關遠山聽起來覺得有點不適應，但是也習慣了，難得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開口道：「沒什麼事情…」抬頭看了看窗外，又接著說道：「現在是中午一點，你是不是應該先停下手頭的工作，把肚子填飽呢？」
曹諾頗為詫異，在她的印象之中，關遠山是那種只會在乎自己，而不會關心他人的一個傢伙，猛然聽到他說這些話，讓曹諾覺得詫異之餘，也在心裡面暗自猜測著這個傢伙是不是有什麼意圖。
「我不餓，下午想上街逛商場，上午把工作做完才有時間…」曹諾一臉淡定的回答道。
「哦，你大可以給自己放假一天…」
「這些事情都是等著處理的，延緩一天，就會給各個公司的利益帶來不小的損失，我可不希望我的失職，而讓我失去了一份很輕鬆的工作呢…」
關遠山有點哭笑不得，覺得曹諾怎麼好像是在擠兌自己啊，看著桌上堆疊的文件，張嘴說這是一份很輕鬆的工作…
「這個…那好吧，現在，我請你一起吃一頓午飯，如何？下午你可以隨意上街逛商場，我會安排幾個兄弟跟著，現在不太平，小心一點總歸不錯。」
「不用了，我自己還自在一點，有人跟著心情都會差一大截，至於吃飯嘛…」曹諾將雙手拄在桌子上輕輕地揉著太陽穴，良久才抬頭，笑道：「好吧…你付賬我很樂意…」
關遠山難得的露出一臉笑容，雖然看起來有點猥瑣，但是，畢竟要比嚴肅起來好看多了。
曹諾不好拒絕，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與關遠山一同進餐，著實會影響他的食慾，這個傢伙除了身高和塊頭，其他完全沒有任何優點。
放下手頭的工作，曹諾找了個上衛生間的借口，離開了關遠山的視線，進衛生間之後，將房門反鎖，靠在門上長出了口氣，看了看時間，距離蘇圖到達鄭州也應該不會很久了，估計會被這頓飯的時間所耽誤，她必須得通知蘇圖一聲，以免到時候遇上麻煩。
接到曹諾的電話，聽她說了情況之後，蘇圖反而笑了起來，開口道：「原來關遠山還是一直都在打你的主意呢，你可得小心了…」
聽蘇圖這麼一說，曹諾怒了，壓低了嗓門吼了一嗓子，說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蘇圖嘿嘿乾笑著說道：「沒關係，就算撞見了關遠山，我也有辦法應付，關遠山不會對我怎麼樣，現在的聯盟勢力，四面楚歌，唯恐避之不及，不會挑起什麼事端。」
曹諾也沒有時間和他鬥嘴，掛斷電話之後，從容的離開衛生間，與關遠山一同離開總部據點，由著他帶自己去找飯店。
出乎預料，關遠山找了一家西餐廳，環境很優雅，沒有市井小店那種喧囂的氛圍，甚至不會聽到大一點的說話聲，悠揚的輕音樂和紅酒的芳香，這是曹諾最為鍾情的格調。
不出意外的牛排和紅酒，關遠山沒讓侍者動手，自己親手給曹諾倒上酒…
飯桌上，關遠山的話不多，沒有提任何生意上的事情，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曹諾頓時警覺起來。
「曹小姐是個心思聰敏的人，想必，張春生的事情，你也很清楚，不知道，你個人有沒有什麼看法和意見？」
曹諾微微一震，透過玻璃杯看著關遠山的臉孔，心裡面思索著該如何應對這個問題。
「這些事情可不是我的強項，好奇心害死貓，我可不想做那只被害死的貓，老老實實做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很好了。」
淺飲一口，掩飾掉自己臉上一閃即逝的緊張表情，淡定的切牛肉。
關遠山長長歎了口氣，訴苦般說道：「張春生與我是多年的兄弟了，我相信他不會出賣社團，但是，這些關乎社團生死存亡的數萬兄弟無端消失，怎麼也讓我不能淡定下來，上一次的意外，牽扯到天地盟，這一次，難道也和天地盟有關？」
曹諾裝作沒聽見，沒發表任何意見，關遠山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據眼線的消息，稱，瀋陽方面已經被天地盟攻佔下來，真快啊…」
曹諾覺得，關遠山這次叫自己出來吃飯，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他話中有話，顯然是想試探自己，難道這廝知道了什麼情況？
關遠山直勾勾的看著曹諾，又開口道：「曹小姐，據說，你的養父叫付山？」
曹諾切牛排的動作戛然而止，抬頭看向關遠山，從他的眼睛裡面，似乎也看不到半點殺機，曹諾開口道：「是，他是我的養父，不過，早已經沒有往來。」
「哦」關遠山拉長了聲音：「為什麼呢？」
「一些私事，我想，老闆應該不會逼我說出來吧？」曹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這種壓抑，讓她覺得難受。
「哦，我沒有要打聽曹小姐私事的意思，只是無意間發現這點事情，才順便開口問一問，據我所知，現在，付山在天地盟的庇護之下，過得很是清閒啊…」
曹諾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慾，但是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嘴裡的牛排如是嚼蠟，她心裡面的震驚和恐慌已經達到臨界點。
「是麼？我倒是不知道這些，已經好幾年沒有任何聯繫了，我想，以後也不會有任何聯繫了…」
一頓飯，就是圍繞著這些問題進行著交談，表面上雖然沒有不歡而散，但是，各自心裡面都揣著不少的問題，關遠山在想著曹諾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而曹諾在想著，是不是應該離開聯盟勢力了…
曹諾沒有離開的機會了，在回到總部的時候，曹諾便被幾名總部的兄弟給扣了起來，關遠山事實上在幾天以前就調查過天地盟的情況，順帶著將一些三龍會的老賬本翻了出來，這裡面有涉及到付山的那部分，在進行調查的時候，偶然間發現曹諾竟然是付山的養女，其實在付山的資料上面，並不能證明曹諾就是付山的養女，但是，在從諾進入聯盟勢力的總部之前提交的一份簡歷將她的身份徹底暴漏了，履歷表與付山資料上的曹諾不謀而合，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不經意間發現的秘密。
嚴刑拷打？關遠山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他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是，冷靜下來的時候，腦子還是很靈光的，將曹諾扣下來之後，也只是將她軟禁，將之手機收了過來，很自然的翻找電話本裡面的號碼，以及通話記錄和信息。
曹諾與蘇圖之間的童話和信息記錄，曹諾都會在第一時間刪除，所以，並沒有被關遠山發現什麼，與付山之間，也確實很久沒有聯繫，所以，關遠山暫時還不能確定自己心裡面的想法。
蘇圖在將近四點半的時候，還沒有收到曹諾的電話和任何消息，不免有點擔心起來，試著給曹諾撥通了一個電話。
此時，聯盟勢力的總部，關遠山正拿著曹諾的手機坐在辦公室之中，滿腦子在想著該如何才能讓曹諾的身份確定下來，若是曹諾真是天地盟的內應，想必也就不是一般的人，來硬的，可能不會有什麼收穫，況且，關遠山也不希望自己錯傷了人，雖然他一貫推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但畢竟，曹諾是個讓人垂涎的美女啊。
清脆的鈴聲，將關遠山從思緒中拉了回來，看著電話屏幕上面的號碼，很陌生，沒有什麼印象，他記得蘇圖的電話號碼，很熟悉，確定這個號碼不是蘇圖的，接與不接？關遠山頗為猶豫。
蘇圖也同樣有點疑惑，平素裡，曹諾要不就是關機，要麼，自己打電話過去，他就會第一時間接聽，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延遲的狀況，他想到曹諾是不是還在和關遠山在飯店裡面，可是，現在已經是下午接近五點，就是吃大餐，也早該結束了。
在關遠山猶豫著，終於伸手按下接聽鍵的時候，電話裡面傳來的只有掛斷之後的嘟嘟聲。
蘇圖掛斷了電話，心中疑惑不解，又怕自己的電話誤了什麼事，所以，才掛斷電話…可是，一直到晚上七點，蘇圖也未曾接到曹諾的電話，這才開始焦急起來。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夜狼開口詢問。
在一個臨時住下來的旅店之中，三人剛剛草草吃過晚飯，蘇圖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應該不會吧，曹諾做事很小心謹慎，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什麼紕漏。」
「那我們是等著他還是…？」胡洛也開口說道。
「既然到了這裡，現在又沒有確定曹諾的情況，我們還是等一等，興許是被什麼事情纏住了，那份合約書很重要…」
在聯盟勢力總部的一間小房間內，曹諾心急如焚，坐立難安的她，躺在那張還算軟和的小床上，心中擔心的，是蘇圖會給自己打電話，那樣一來，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會洩露，到時候自己這條命肯定是保不住，甚至，還有可能…
想到這些問題曹諾就覺得腦子裡面一團糟，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在身上蔓延開來，興許，與敵人正面搏鬥，他不會忌憚，但是，想想要是被某些人虐待…就覺得崩潰！
晚上九點，曹諾的手機再也沒有收到什麼來電，一直在思考問題的關遠山也坐不住了，他打開手機的通訊記錄，手指按住回撥鍵，想要試著給對方打回去一個電話，確定一下對方到底是誰，在關遠山對曹諾的瞭解之中，曹諾是個孤家寡人，也不見她有什麼朋友或是閨蜜一類，通電話這種事情，平常也根本看不到，除了與社團公司裡面的內部人員通話，但是這個號碼，也不是公司內部的號碼，讓他的好奇心被一下子勾了起來。
鈴聲響起，蘇圖掏出手機查看，見到是曹諾的號碼，蘇圖長出了口氣，立即接通，開口道：「今天看樣子很忙嘛…」
嘟嘟嘟嘟…電話裡面傳來一陣忙音，在自己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被掛斷，蘇圖茫然的看著手機屏幕，睜大了雙眼…
關遠山掛斷電話，眼睛微微瞇起，喃喃的說道：「男人…中年，這個人是誰？」
關遠山與蘇圖之間的通話只有兩次並沒有刻意去聽蘇圖的聲音，所以，沒能夠在一句話之內聽出對方是誰。
「男朋友？或是同學？」關遠山胡亂的猜想著。
蘇圖說的這句話，沒有讓他引起太大的疑心，看似很普通的問候，這樣的話，出自誰的嘴裡都稀拉平常，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地方。
查號碼主人！關遠山猛然醒悟，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手下一個兄弟的電話，讓他馬上去查一下這個號碼的主人到底是誰，另外，關遠山也自己在電腦上查詢了這個號碼的歸屬地，是屬於浙江杭州地區的號碼，這讓他不由得想到了蘇圖，想到了三龍會，亦或是付山，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電話裡面的聲音顯示對方還年輕，不像是付山這個年紀的人，那麼，這個查詢的範圍，便一下子被縮小到了最小的程度！
半小時後，手下打電話來報告自己的查詢結果，說這個號碼的主人名叫上官子若，一下子又把關遠山搞得雲裡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