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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百一十四章半壁江山 文 / 淺藍

    第二百一十四章半壁江山

    饒是蘇圖在掌管天地盟之後,戰鬥很少,但是,哪一次都是驚心動魄的,快刀門事件,黑手黨暗殺事件,每一次都是險象環生,能夠在水深火熱中挺過來,手下的兄弟們對其戰鬥能力和領導能力的佩服,也與日俱增。

    樹立自己的威信,才能在幫會之中一言九鼎,蘇圖,算是做得很好了!

    下方的戰鬥愈加猛烈,在暴雨中廝殺的兩方人馬體力消耗的似乎很快,硬碰硬的打法,到目前為止,已經變成了纏鬥,更有甚者,直接在地上扭打起來。

    「該死的天氣。」眼線縮了縮脖子,將衣領子高高的拉起來,這樣的苦差事,這些負責情報的兄弟已經經歷過多次了,發發牢騷也實屬正常,要知道,幹這個活兒,經常挨餓受凍,已經司空見慣。

    這方聯盟勢力和東北幫打得火熱,哈爾濱方面的東北幫據點,已經陷入重圍之中,兩處主要據點已經被完全包圍,大廳的東北幫幫眾,被逼到了樓上,依靠狹窄的樓道在與天地盟的幫眾廝殺,一時半會,倒還真是不好攻破。

    不過,這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東北幫外圍已經完全沒有退路,想要逃,除非插上翅膀。

    據點三樓,沈雲飛與黑手黨一眾混在一起,站在人群之中,將黑手黨的高層護在身後,手中反握著一把開山刀,沈雲飛心裡面暗暗想著,估摸用不了一小時,就能衝破防線,他只需要在己方的人馬殺上來的時候給身後的傢伙來上一刀,乘著混亂跑路。

    在某局長的書房之中,蘇笑天與趙奕已經談了一小時,在二十分鐘以前,趙奕給分局下屬下達了一個命令,調動分局所有人手,將四面主要路口設卡,不允許車隊通行。

    蘇笑天的這手準備,也就是徹底斷了東北幫其他據點增援的念頭,警察將主要路口設卡,就算是有增援趕來,想要進來難如登天,地下勢力再能隻手遮天,只要沒有在某些方面有手腕,就不敢與警方明目張膽的對著幹。

    眼看著東北幫據點內的幫眾慢慢回縮,從二樓樓道退到了三樓樓道,人員也在回縮之中急劇減少,從樓道上流淌下來的血液不曾間斷,就算是到在樓道中沒有死亡的人,也會被前仆後繼的人活活踩死,場面讓人震驚,如是地獄!

    這是一場幾乎沒有懸念的戰鬥,東北幫的增員人手確實在從各方趕來,但是,根本進不來,據點裡面的幫眾被殺得潰不成軍,最終繳械,黑手黨的兩名高層,連同保羅在內,一個都沒有逃出去,被亂刀活活砍死,其中一人是被沈雲飛一刀刺中要害,而東北幫的人手,除了高層盡數被誅殺以外,其餘投降的幫眾有五千餘人。

    這一場戰鬥,天地盟損失了不到五百人,將東北幫的老巢徹底掀翻,可謂大獲全勝,蘇笑天是在戰鬥結束,並且清理現場之後才趕到據點之中,而堵著要道的警方一直沒有收到趙奕的撤離通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收兵撤退。

    只是哈爾濱方面的進展,而當天凌晨,在瀋陽的北郊,聯盟勢力與東北幫的拚鬥,最後也陷入死魚網破的境地,由於雙方的人手伯仲之間,人手傷亡損失在七成以上,張春生身中三刀,都不是致命傷,但是,在超負荷的運動之中,也險些昏厥,在自己神志不清之時,迷迷糊糊中瞥見從外圍殺來一波人馬,再到自己醒來之後,已經是三天之後。

    淡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之中透了進來,讓張春生覺得脖子有點酥麻,眼皮微微跳動著,他在一片黑白色的背景之中,看見自己的老婆拉著孩子,在距離自己兩米開外的地方微笑的看著自己,他大聲喊叫,卻又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孩子在把玩著手中的玩偶,很可愛,他很想伸手去抱一抱,但是,自己又不能移動半分。

    喊破了喉嚨,終於看見自己的老婆拉著孩子慢慢的走進,他伸手拉著老婆的手,另一隻手將女兒摟了過來。

    「呀…疼…」孩子的一聲痛叫,讓如夢似幻的張春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朦朧中,他看見的是自己妻子那張滿是擔憂的臉龐,和孩子委屈的表情。

    「我這是在做夢?天堂還是地獄…」張春生喃喃的說了一句,隨即轉動眼珠看了看此番自己身處的地方,那是一間佈置的很是溫馨舒適的房間,在床頭櫃上面擺放了一盆花,怒放著,陣陣清香撲鼻,讓人為之精神一振。

    「爸爸…」女兒的一聲叫喊,才算真正把張春生從幻覺之中拉回到了現實。

    一時間,他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母女兩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存在,自己的妻子眼角淚花打著轉,輕輕的撫摸著他那張已經佈滿粗胡茬的臉龐…

    一小時後,妻子和孩子退出了房間,蘇圖走了進來,在床邊上坐下來,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開口道:「張兄能夠挺下來,也實屬不易了。」

    張春生隱約記得在自己即將昏倒之前看到的情形,一撥人從外圍衝殺而來,這時候,混亂的思緒才算被自己理清,原來,是天地盟的人把自己救了出來。

    張春生長歎了口氣,這個人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還清,甚至,他希望自己死在戰場上,也好比接下來要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謝謝。」縱使張春生百般無奈,還是禮貌的道了聲謝,不鹹不淡。

    蘇圖是個識趣的人,揮了揮手,沒有在這上面做什麼文章,開口道:「張兄言重了,能幫到忙,也算是運氣,手下不到兩百人衝進去,能殺出來,死傷的也所剩無幾,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韓長林也被手下圍攻致死…」

    蘇圖隱瞞了當時的情形,反正張春生不知道,自己手下數千人,最後將聯盟勢力以及東北幫的人盡數殲滅,這樣的事情還是撒個謊比較好,畢竟,自己還想著收服這個心高氣傲的傢伙。

    由於不知道現場最後的情形,張春生也就沒有追問,在自己即將昏厥之前,手下的兄弟能夠站著的就已經所剩無幾了,天地盟的人救出自己,還損失了不少人,可見,自己的手下肯定都是凶多吉少了。

    轉念一線個,張春生想起蘇圖剛剛說已經把韓長林誅殺,他頓時心中一動,眼睛睜大了三分,開口道:「那麼,現在瀋陽方面…」

    「我已經讓手下的兄弟過去接管了。」蘇圖含笑回答,絲毫沒有為此感到不安。

    韓長林傻了,傷口隱隱傳來的痛楚已經讓他沒有反應,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怎麼有點怪異,緊皺著眉頭,思索著問題的關鍵。

    「張兄,在你的電話打不通之後,我是緊急調動了秦皇島的兄弟趕到瀋陽,將東北幫的據點打下來也是在第二天之後…」

    蘇圖見張春生有所疑慮,立即補充了一點,讓自己的謊言得以圓滿。

    張春生這才釋然,如此說來,天地盟的人攻佔東北幫的據點就算是有條有據了。

    說話間,一名年輕的護士敲門進屋,給張春生打了一針,又給他服下一些藥物,打斷的談話一時間變得有點尷尬,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蘇圖才開口道:「好了,張兄能夠醒過來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有什麼事情,等到你康復以後,我們在慢慢談,這幾天,你先好好養傷。」蘇圖站起身,作勢就要離開房間。

    張春生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將這句話扼殺在了喉嚨之中,看著蘇圖走出房間,他虛脫一般渾身無力,閉上眼睛,想著,這一次,又該如何回去交代?

    「沒有個合理的交代,我…我從此不在認他這個兄弟。」

    聯盟勢力總部,張春生的結拜大哥,也是聯盟勢力的一把手,關遠山急得如是熱鍋上的螞蟻,在總部的會議室之中來回的渡著步子,幾天來,張春生了無音訊,連同手下數萬兄弟也像是憑空消失一般,見不到半個人影,這是己方後面趕去瀋陽負責增援的兄弟送回來的情報。

    張春生之前所在的暫住地已經人去樓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而瀋陽方面,也沒有看見東北幫活動的跡象,至於張春生的去向,就成了一個謎。

    這兩天來,關遠山一直都沒有合過眼,他是個疑心病重的人,上一次,張春生的消失,就讓他覺得其中頗有蹊蹺,只是,經過幾番試探之後,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所在,也就不再這件事情上面下文章,現在又出了這麼一碼子事,讓他心中一驚沉澱已久的往事又浮上心頭,他猜想著,張春生有六成的可能,與天地盟之間有難以扯清的關係。

    這一切,讓他覺得自己的肺子快要氣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會議室之中的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空氣溫度似乎將至冰點。

    砰關遠山狠狠一拳敲擊在會議桌上面,手指骨節捏的泛白,咬牙切齒的說道:「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遠在杭州的張春生若是知道自家的幫會之中已然是這番情景,或是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在關遠山的猜忌之中,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張春生在三龍會的據點之中很自由,沒有人監視他,蘇圖與張春生談過一番話之後,便在當天啟程去了趟瀋陽,針對瀋陽方面的部署下了番功夫,事實上這裡有譚仲林把關,蘇圖完全放心,不用自己去操心任何事,做完這些,又在第二天清早前往哈爾濱,終於見到了久別的蘇笑天,爺倆個聊了半天,與自家姑姑和老爺子一起吃了頓飯,在第三天返回杭州,那時候,張春生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身上的傷恢復得很快,不過要想全部復原,沒有十天半個月,恐怕不行。

    杭州的天氣很好,相對於北方來說,這裡早已經春暖花開,天氣適中,對於療傷度日,的確是個難得好地方,張春生難得這麼有閒情逸致陪著自己的老婆孩子賞花看魚,但是,唯一覺得沮喪的是,自己是身在三龍會的據點之中。

    「春生,你的朋友真是太厚道了,把我們接過來這麼久,悉心照料,你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他,要不然,咱們可對不起人家…」

    張春生苦笑,點了點頭,雖然自家的老婆孩子和老人是被蘇圖『綁』過來的,但是能夠把它們照料得這麼好,要遠比在自己家裡舒坦,張春生不禁開始覺得蘇圖這個傢伙也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個樣子,至少,他沒有為難自己的家人,還給自己的老母親用心看病,這一點,就讓他覺得稍有感動。

    張春生終於想起一件事來,他張口吩咐自己的老婆:「劉萍,你一會出去給我買一個手機回來,另外,把我之前的號碼補辦回來…」

    蘇圖回來的時候,就是看見這番讓人艷羨的場景,一家子坐在魚池前面聊著天,讓他似乎也覺得,張春生已經融入了三龍會這個家庭,但那些錯覺也只是短暫的在腦海裡面一閃即逝,下一刻,他便自嘲的笑了笑。

    「張兄,精神頭好多了,傷勢恢復得很快嘛。」蘇圖一腳踏進據點後院天井,就張嘴說道。

    張春生一家子齊齊扭頭看了過來,小女孩高興的跑了過去,嘴裡喊著『蘇叔叔』,一頭扎進蘇圖的懷抱,這番場景,讓張春生哭笑不得。

    抱著小名叫玲子的女孩走到魚池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蘇圖對劉萍點頭示意,張春生苦笑著說道:「多謝蘇…」本來脫口欲出的蘇老大,被張春生嚥了回去,看了眼劉萍,改口道:「蘇兄的照顧。」

    「小事一樁。」

    將玲子放了下來,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一個玩偶遞給玲子,被丫頭狠狠的親了一口,抓起玩偶自顧自的跑到一邊玩兒去了,張春生臉上肌肉抽*動著,心裡面想著蘇圖這廝可真是用心良苦,用糖衣攻勢,將自己的家人軟化,其目的不言自明。

    事實上張春生也在心裡面問自己,若是蘇圖還是要求他加入天地盟,他會怎樣回答,這時候,他自己都覺得彷徨。

    「張兄,現在的世道,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不如來我這邊,你看如何?」

    蘇圖倒是不拐彎抹角,知道張春生的脾性,說一些客套話反而掉價,直接開口詢問,省得到時候尷尬。

    這已經不是蘇圖第一次問自己了,張春生長出了口氣,扭過頭,看見自己的妻子也偏著腦袋看著自己,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劉萍,你先幫我把?」

    「好,我這就去。」

    劉萍是個知書達理的女人,知道男人之間的事情,自己需要迴避的時候還是要迴避一下才好,站起身,離開了據點。

    張春生回過頭,毫不掩飾自己的苦笑,張口道:「蘇老大的心意我領了…」

    「張兄,你覺得你這一次回去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呢?」

    蘇圖打斷了張春生的話,掏出一支煙點著,深吸一口,接著說道:「上次的事情,興許關遠山都還在心裡面猜忌,這一次,不單單是你消失了,還連同數萬兄弟一起消失,你這樣回去,就算你是清白的,關遠山恐怕也不能容你,,你願意在那樣的局面之下苟且?我看你不會的。」

    張春生何嘗不知道關遠山一直對於上次的事情心有芥蒂,但是他一直想著,只要自己問心無愧,為幫會多多效力立功,事情總會煙消雲散,雖然,自己自從那一次之後,還沒有立過什麼功勞!

    張春生一時間無言以對,心裡面亂成一鍋粥,如蘇圖所說,回去,要面對的局面,絕對是讓人難以接受的。

    「或許,你會想,這是我的陰謀,你也可以這樣想,沒錯,我對張兄一直有好感,哦不,對於有能力的人才,我都有好感,最主要的,還是張兄這樣的真漢子,夠義氣,夠爺們,但是,你也要用在賞識你的幫會身上,在我看來,這絕對不是聯盟勢力。」

    蘇圖添油加醋,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把張春生弄到手,如果張春生這樣還不改變主意,蘇圖也就沒有辦法了,甚至已經想好了對策,倘若張春生執意,那麼,等待他的,就是冰冷的刀鋒。

    張春生猶豫了,回想起在聯盟勢力之中一路的打拼,與關遠山出生入死的那些日子,雖然這個老大猜疑心理很重,有時候也脾氣暴躁尤勝自己,也與自己有過衝突,但是,最後兄弟兩個都是握手言和,從來沒有隔夜仇。

    「一個背叛自己幫會的人,蘇老大覺得他還能不能可信?」張春生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話。

    「我看中的人,我自然心裡有數,若不是如此,張兄恐怕也早就知道結果了。」

    「的確啊,若不是蘇圖有意要將自己收歸門下,自己這條命死了好幾次了。」張春生這樣想著。

    「容我考慮考慮?」張春生還是沒有答應什麼,但是這一次,也沒有一口回絕。

    蘇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一閃即逝,點頭說道:「張兄隨便考慮多長時間都行,我可以等,也願意等…」

    「有戲。」蘇圖心中這般想著。

    張春生又不是傻子,仔細想過就會想通的,此番,自己恐怕已經被自家幫會列為誅殺對象了,如果再知道東北幫據點,連同總部都已經被天地盟連根拔起,大局已定,囊括半壁江山,他便再也沒有什麼顧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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