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正反「愛蕾諾亞」(4) 文 / 落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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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一陣嬌媚的少女呼喚聲，讓高中生上條當麻從睡夢中甦醒。
「……怎麼好像聽到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聲音？」
半夢半醒的上條微微張開眼睛。首先看見的，是原本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滑到身旁，皺成了一團。
女孩子的聲音似乎是從門外傳來的。
映入橫倒視野中的，是一間六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地板上鋪著陳舊的榻榻米，天花板上掛著一個看起來歷史悠久，有四方形燈罩的日光燈。此外還有滿是油亮污垢的壁櫥拉men，以及附著簡單的鎖頭，看起來跟廁所men沒兩樣的木製房門。沒有冷氣機，只有塑膠外殼已然變黃的電風扇。輕輕吸氣，可以聞到海潮的味道。
這裡不是學生宿舍的房間。這裡甚至不屬於學園都市。
這裡是外部世界，神奈川縣的某個海岸。海邊民宿【海神】的二樓客房。
上條的雙親也來了，茵蒂克絲、蒂雅·卡特還有愛蕾諾亞擠在一個房間內。
「……我都忘了，我已經來到【外面】啦——」
腦袋依然昏沉的上條在嘴裡喃喃自語。
這完全是因為昨天【玩】的太瘋的原因。
「說到海邊的話，果然還是原汁原味的海鮮才是正道。」因為蒂雅的這句話，愛蕾諾亞自告奮勇的下水捕魚（雖然上條雙親也擔心水母繁殖期問題，但是愛蕾諾亞與蒂雅紛紛表示毫無壓力）。蒂雅與茵蒂克絲開始幫助上條的雙親整理燒烤物品。上條則因為【不幸吸引自走機】的原因而被踢開，只能隨意的走到海邊眺望大海。
然後，他第一個發現了。
扛著【某樣物品】的愛蕾諾亞走上海灘的樣子。
長約6.4米，整個身體是灰色，白色的腹部凹下去，明顯是愛蕾諾亞拳頭的傑作。尾呈新月形，牙大且有鋸齒緣，呈三角形。因為身體頗有深海礦物的感覺，乍一看和小型潛水艇沒什麼區別。因為愛蕾諾亞個頭的原因，與其說是抗上來了，不如說是【拖】上來的。
（無論怎麼想，那都不是正常的海鮮吧……）
一直愣了3秒，上條才反應過來愛蕾諾亞到底捕的魚是什麼。
大型海洋軟骨魚綱類生物，字面意義上的海中殺手，被譽為海洋中最危險的獨狼。名為大白鯊的恐怖生物。
明明愛蕾諾亞身上還帶著泳圈，但是雙手高舉著大白鯊。這個場面怎麼看怎麼詭異。但是重點已經不在這裡，就算是淡定如蒂雅看到這個畫面也是眼角直抽搐決定重新給愛蕾諾亞上一次常識教育課。上條的雙親猛然見到大白鯊的那種樣子簡直和一瞬間被死神抽走了靈魂沒什麼兩樣。
先不提愛蕾諾亞到底是從哪個海域（上條堅信愛蕾諾亞能夠光用游泳就環遊世界）捕捉的大白鯊，反正到了最後還是決定放生。
這也是當然的吧，本來這種成年大白鯊就不是用一般工具來進行烹飪的。而且區區一個輕鬆的海邊燒烤卻烤一隻大白鯊怎麼想怎麼詭異。幸好愛蕾諾亞在捕魚的時候還記得【新鮮海鮮】的意思，沒有乾脆的拖一個死屍上來。否則的話恐怕就算是不想，都要準備一個大型擔架支起來準備品嚐【烤全鯊魚】的滋味了。
愛蕾諾亞的強烈抗議被拒絕，一直到晚上的chou鬼牌大賽都顯得悶悶不樂。最明顯的表現是每次勝利之後，都會叫輸的人去外面大喊「我想吃鯊魚」……
更加可惡的是，愛蕾諾亞本身就擁有相當程度的直覺，這種作弊的能力讓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被迫出去叫了一次。long的海邊民宿【海神】的服務員幾次三番的上來要好好談談捕捉鯊魚的利益問題……
（……好困……大家都已經起床了嗎？）
（啊……好想睡……）
朦朧地想著這些事情的上條抓起毛毯蓋在頭上，想要再度進入夢鄉。由於進入暑假後便成了夜行xing動物，早晨對上條來說依然是睡覺時間。任憑甜美睡魔擺佈的上條，這時再度聽見「哥哥！起床了啦！」的少女呼喚聲從門外走廊傳來。
住在這裡的客人之中，有懶散哥哥及乖巧妹妹的絕妙組合嗎？上條心想。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啊。我周圍的女生不是**目錄就是吸血殺手，還有學院都市女王與連統括理事長都要膽戰心驚的天空之龍，都是些可怕的狠角色。上條半睡半醒地想著。
（等等……巨大水母大量繁殖，海邊不是完全沒有遊客嗎……？）
才剛覺得不對勁的那一瞬間，房門便在巨大聲響下被撞開。
「喂！哥哥！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嘛！起床了起床了！」
伴話聲，上條的身體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
「唔喔喔！」肚子遭到少女以全身體重壓制的上條不禁發出慘叫聲。
上條在毛毯中瘋狂咳嗽。因為睡夢的模糊感突然被打破現在的上條陷入了正常人俗稱的【chuang氣】狀態。如果冷靜地思考現在腰部周圍隔著毛毯感覺到的柔軟觸戚，是少女身上的哪個部位，上條可能會腦充血昏倒，幸好現在的他沒有心思研究這些。愛困的上條現在只想趕快處理掉這場搞錯對象的鬧劇。
長期被愛蕾諾亞鍛煉的上條當麻，僅僅是用腹部微微一頂。
「是、是誰啊？！！」
他大吼著，像裝了彈簧的玩偶般迅速躍起。原本以全身體重壓在上條身上的少女「呀啊！」一聲尖叫，滾到一旁。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笨蛋竟敢打擾本大爺的睡眠？怒上心頭的上條，往那個從自己身上滾落的少女一瞪……
躺在榻榻米上的，竟然是御阪美琴。
「好痛喔……喂喂！這是對特地來叫你起床的妹妹該有的態度嗎？」
穿著紅色細肩帶連身裙的少女以可愛的姿勢跌坐在榻榻米上，兩隻臉頰漲鼓鼓的，一副嬌嗔的模樣。
「這——」
——這是什麼狀況？上條這下子睡意全消了。
御阪美琴，超能力開發的明星學校常盤台中學的資優生。學園都市內僅有八名的等級5超能力者之一。非常強的電擊超能力者。擁有奇怪的喜好（蛙太），還超喜歡孩子氣的衣服與物品。但是只要一提到這件事，就會傲嬌的臉紅起來發出電擊。
當然，她既不是上條的親妹妹，也沒當過上條的乾妹妹。
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上條，只好開口向美琴問道：
「你、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是因為跟著愛蕾諾亞老師過來的？昨天我確實聽蒂雅說過什麼愛蕾諾亞老師這幾天經常拉著你到處跑的消息，這麼說現在的你也是被她拉著跑的狀態？」
「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在哥哥身邊有那麼奇怪嗎？」
「噁心死了！你幹嘛從剛剛就一直用諂媚的聲音裝可愛啊！你應該是世界上跟這種個性距離最遠的人吧！」
「什麼嘛！」御阪露出純潔又天真的抱怨神情。上條看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因為擁有一位將捉long自己為樂的師姐，所以面對如此詭異情況的上條還算冷靜。他開始思考御阪美琴這麼做的可能性。
不過，還來不及思考前因後果，一聲巨大的叫聲就將上條的所有神經顫慄起來。
很明顯是少女的聲音。事實上這個聲音上條也很容易。正是他的寵物茵蒂克絲。
「怎、怎怎麼回事？」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上條已經跑出房間。御阪美琴也因為擔心而跟了上來。
雖然說是海邊民宿，但其實整體來說也是蠻大的。木質的地板踩上去十分舒服，窗戶已經被打開從外面吹進來的海風讓人心曠神怡。上條跑出來之後也沒有猶豫，稍微確定了一下目的地就跑了起來。御阪美琴的身體素質是毋庸置疑的，但事實上現在的她卻不知道為什麼無法跟上上條的速度，被摔在身後，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不過因為現在的上條將所有心思放在茵蒂克絲身上，所以也並沒有注意。
很快，上條跑到了三個女生的閨房門口。
連猶豫的空隙都沒有，上條一口氣推開men——
茵蒂克絲只是抱著自己的修道服可憐兮兮的退縮在房間角落中，就外表上來看暫且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稍微鬆了一口氣的上條，朝裡面看去。
蒂雅身上穿了一件清爽的連衣裙，一改往日強勢的風格無力的坐在chuang鋪上，愣愣的看著另一側。是什麼事情讓學院都市的女王露出如此的表情？這麼想的上條當麻轉過頭去看向住在這間房屋的最後一個人。也是他的半個師傅，喚為天空之龍的愛蕾諾亞。
然後，他也愣住了。
愛蕾諾亞，學院都市的天空之龍。擁有能夠隨意製造天氣的mi之能力，用指尖放出的熱能巨炮能夠瞬間將一棟大樓轟成燃燒的碎片。就在昨天還展現她無與倫比的身體素質將一頭大白鯊當成海鮮捕捉上岸。為人暴躁不安，常常因為任性就公然破壞公物。總是面無表情，就好像所有心情都表現在了她的破壞yu上了一般。順便一提，還是一位一年四季都穿著黑色大衣的怪人。
總而言之，就是一位面無表情、破壞yu強、行為習慣奇怪的人。
「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呆呆的，上條吐出這句話。
「哎呀呀呀？這不是上條當麻麼？哦哦哦，我可愛的第二徒弟，嗯？也不對，只能算是半個弟子罷了。畢竟因為右手的原因，只能教導一些體術罷了。對於經驗豐富的我來說，不得不說稍微有些可惜呢。」
愛蕾諾亞就彷彿看著有趣的事物一般說道。
黑色如同瀑布般柔順的髮絲——沒錯。
黑色宛如寶石般明亮的眼睛——沒錯。
嬌小的好像洋娃娃一般的身材——沒錯。
精緻的足以媲美人偶的臉龐——沒錯。
就從外表而言確實是愛蕾諾亞沒錯。不管任何一點都沒有變過。
只不過，現在的愛蕾諾亞卻絕不是上條所認識的。
充滿著惡意，如同將世間所有扭曲都具現出來一般的笑顏。半瞇的眼睛中投射出的求知慾與毀滅yu連最純真的孩童都能夠感受出來。愛蕾諾亞還是穿著學校泳裝（她就沒脫過），但是這可愛的泳裝卻變為了撫媚的貴fu裝。愛蕾諾亞優雅的伸展著身體，明明根本就是沒料的身姿，卻讓上條有一種十分成熟的錯覺。
簡直就和魅惑的妖精沒什麼區別。
「嗯？怎麼了？我就那麼奇怪麼？一個個露出那種表情……不過也對呢，你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我吧。」
「你到底是誰——！」
蒂雅發出了質問。
但是她的聲音卻不是強勢的。而是如同因溺水而絕望的人發出的吶喊。
嘶啞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的聲音。
上條衝她看去，發現現在的蒂雅確實完全改變了。她的眼睛連焦點都無法集中，感覺就好像經歷了一場生死決鬥，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卻發現了另一個黃雀在後的仇人笑容滿面的出現在面前那般絕望與無助。這麼說可能有些奇怪，不過能夠讓名副其實的學院都市女王露出這種表情，在上條腦海中真是連稍微動一下念頭都沒有過。
讓蒂雅露出如此恐懼無助表情的對象——愛蕾諾亞，卻用著無聊的聲音說道：
「我就是我啊。你不會連辛辛苦苦教導你一年，甚至還特意專門設計了一個武器讓你走上巔峰的師傅——我愛蕾諾亞，都不認識了吧？真令人傷心呢，明明你的起源還是我第一個發現的，訓練方式也是我絞盡腦汁想的。就這樣用完就扔麼？我可不記得我可愛的首徒是這樣一個人哦。」
「……」
蒂雅張了張嘴。但是光是這樣的動作卻用盡了全力一般，再也無力維持身形，「碰」的一下靠在牆壁上坐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上條心裡想到。雖然現在的愛蕾諾亞變化確實是很大，但是也沒必要驚訝到這種地步吧。
就彷彿看出了上條的疑惑一般，愛蕾諾亞無趣的說道：
「說到底還只不過是這種程度麼？連我稍微散發的精神干擾都無力承受。真是有夠丟臉的呢。吶，你說是吧茵蒂克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惡魔啊啊啊啊」
上條越來越不安了。他猛地衝進房間，用右手觸摸了茵蒂克絲的皮膚。
噗的一聲，明顯的感知到了。右手確實【消除】了某種東西。不過就算如此，茵蒂克絲還是沒有馬上清醒，就好像普通人經歷了一次恐怖份子襲擊百貨樓一般的感覺。就算已經被救出來了，那種心理陰影卻依然存在著——或許是永久性、又或許隨著時間會被治癒。
一瞬間彷彿是火山噴發一般的怒火衝進上條的胸膛。不過在此之前，他倒是確信了蒂雅的話。
絕不是愛蕾諾亞。
愛蕾諾亞老師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她總是會用自己的方式來關心周圍的人。
愛蕾諾亞老師雖然總是任性，但是她也是會聽從身邊人的勸說而放棄堅持。
愛蕾諾亞老師雖然喜歡直接的破壞，但是她還是會考慮到生命的可貴（真的有麼）而手下留情。
「你到底是誰？！！」
如同將胸腔中的怒火化作利劍一般，上條衝著愛蕾諾亞吶喊。
但是愛蕾諾亞卻不為所動，用著一如既往無趣的聲音說道：
「哎呀呀，只不過偶爾出來一次就產生這樣的後果麼。唔嗯嗯，真是麻煩啊。真想就這樣將這裡毀掉算了。」
她說出這句的認真度恐怕是八成以上。上條的直覺如此訴說著。
「不過好歹你們也是我可愛的徒弟。所以暫且忍住吧。所以我才說羈絆太過麻煩，long的人束手束腳的，明明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就算是乾脆的毀滅整個星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卻因為有了羈絆而顧慮來顧慮去，麻煩死了麻煩死了。」
「你到底是誰？！！愛蕾諾亞老師呢？！！你將她們怎麼了？！！」
「真是沒有禮貌呢。我可愛的第二弟子。一下子問出這麼多問題我到底該先回答哪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