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一十章 禁書目錄(9) 文 / 落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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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三天的清晨。也是茵蒂克絲的最後時光。

    今天晚上的24點整，便是一切答案揭曉之時。

    與往常不同，今天只有愛蕾諾亞一個人在家。

    這也是當然的吧，畢竟這可是茵蒂克絲最後的時光了，所以讓上條帶著她過完最後的一刻也是情有可原的。為此，就算是小萌老師也沒有要求上條一定要去補習班。本來以愛蕾諾亞的任務為重的性格，也是應該跟著上條與茵蒂克絲出去的。但是為了做好最後的準備，愛蕾諾亞也只好壓住心中的不滿，目送上條與茵蒂克絲雙人約會的背影。

    所謂的最後準備，指的是晚上那一刻到來的時候，擁有足夠的底牌進行危機處理。

    別看愛蕾諾亞所知曉的魔法就那麼幾個，但是她的研究天賦是毋庸置疑的。經過了茵蒂克絲的教導，現在的愛蕾諾亞雖然不敢說脫胎換骨，但是說是飛速成長這點是沒錯的。現在她所做的事情就是要將小萌老師的家武裝成至少教皇等級的防護堡壘，以應對意外的發生。

    防護術式、引導術式、地脈術式、消減術式、強化術式、星空術式、填充術式。愛蕾諾亞將這裡變成了獨屬於她的魔術工房。

    一個個術式通過的魔力引導安裝進牆壁之中，紅色的細線如同蜘蛛的編織一般蔓延到整個房間。愛蕾諾亞一邊確定著術式的合理性，一邊動用她的超凡計算力演算其效果。這個過程是極其複雜的，因為術式這個東西本身就是極其精密的，將如此精密的東西強制加入其它功能會變得麻煩也是當然的。普通狀況的話，設計一個術式堡壘就算最優秀的魔法師都至少需要三天時間，但是因為時間實在來不及了，所以愛蕾諾亞就用了比較簡潔的方式。

    取消掉一些必要基礎，將這個術式堡壘做成一次性的東西。

    因為是一次性的東西，所以地脈的填充、星空的呼應和多層扭曲防護都被弱化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吧，因為原本愛蕾諾亞就是第二次接觸這個東西，做成這樣已經是一件極為了不起的事情了。

    如果要是正面戰鬥，以愛蕾諾亞的能力想必是不用懷疑的。但是要論這些後勤處理，以愛蕾諾亞的能力還是有所欠缺的。

    「四方之水。」

    愛蕾諾亞的魔法體系與茵蒂克絲所認知的有些不同，在茵蒂克絲的知識中，魔法的基本來自於偶像理論，但是在愛蕾諾亞的認知中，所謂的魔法從一開始就存在於世間之中。

    其實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所謂的魔法這東西其實就是普通的基本元素。事實上在大世界當中，有不少的魔法通用性都可以用科學的元素週期表來具現。這種極度發達的魔法表現力，才是造就了探尋真理的人們更方便的途徑。

    「天之火。」

    通過圖騰來進行魔力傳送，這也是魔法的特殊性。

    現在愛蕾諾亞所作的事情也不難理解，換個說法就是製造一個電子回路，將一個個的回路相連接，然後產生更加流暢與強大的電壓。這個工程是十分費力的，以一己之力來創造如此巨大的回路，以愛蕾諾亞來說也是幾近全力了。

    「地之柱。於此，呼應星空的聖潔，降下神殿。」

    因為愛蕾諾亞的這一句話，整個房間的氣氛為之一變。

    就好像在老舊的房間中放入一個神聖的神像一般，就算是再怎麼古舊的房屋，都會因這神像而變得莊嚴肅穆。

    將房屋製作成一個微型神殿，這件事並不複雜，真正的難點在於微型神殿的功能與防護力。以愛蕾諾亞來說，現在這個微型神殿無疑是合格的。就算明知道這個神殿只不過是一次性的東西，但是她還是盡力的將這裡做成完美。

    少女將緊閉的大門打開，刺目的陽光一瞬間照進屋內。

    看那高空中的太陽，現在的時間還是很早的。愛蕾諾亞安心的呼出一口氣，終於暫時放開了神經。

    那麼，今天過後，一切都會結束了吧。愛蕾諾亞心想。

    時間是6點半，興致勃勃的茵蒂克絲終於被上條拉回家。

    順帶一提，因為今晚將要做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所以愛蕾諾亞為了小萌老師的安全，處理信息之後將一些東西告訴了她，讓她今天晚上不要回來。比起想像中的還要順利，小萌老師乾脆的答應了請求，一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回來過。

    就結果來看，上條與茵蒂克絲玩的都很開心。這大概也有上條怕茵蒂克絲玩的不盡興，而低著頭求到了愛蕾諾亞的友情資助的原因吧。

    學園都市能玩的東西確實不少，但是能花錢的東西更多。很不巧，以茵蒂克絲的胃口，如果說不花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當麻當麻，那個克魯布丁真的很好吃呢，下次我們再一起去吃吧。」

    「……那東西一個就要5000日元，就結果上來看，以後去吃的可能性不大了。」

    「什麼麼，明明和黑髮逛街的時候，還吃過更貴的東西呢，當麻太小氣了。」

    「……那是不同次元的東西吧。」

    上條不禁淚流滿面。

    這也是當然的，以上條的收入來說，每天吃上一次自助餐才是他這個無能力者所能做到的極限。將錢花在那種地方，以他的資金來說是不可能的。今天的錢主要都是借愛蕾諾亞的，如果真要他自己花錢，恐怕不出2個小時就會被茵蒂克絲敗光了吧。

    茵蒂克絲蹦蹦跳跳的來到愛蕾諾亞面前，驕傲的舉著手中的袋子。

    「感謝我吧異教徒，我可是專門給你帶來慰問品了。」

    其實就算不用茵蒂克絲說，愛蕾諾亞的鼻子也能聞到裡面的味道。

    愛蕾諾亞看著現在的茵蒂克絲，她現在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紅光滿面。穿著如同金絲茶杯般的修女服的茵蒂克絲，臉上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好像炫耀著自己優點的天真小女孩一般無邪。

    不過。

    「小家子氣。」

    「什、什麼？明明就是我大方的給你食物，居然還敢這麼說……」

    愛蕾諾亞鄙視了一眼茵蒂克絲，什麼話都沒說的轉過頭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麼？可惡，可惡……我一定要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

    茵蒂克絲憤怒的將袋子中的食物拿了出來，準備投擲。

    那是路邊僅僅需要100日元就可以買到的普通可麗餅。這也不怪愛蕾諾亞說她小氣，畢竟任誰聽到了一進門就嚷嚷著要再吃一遍5000日元的東西之後，又看到那個人拿出了100日元的東西來慰問，都會發出如此感歎吧。

    不過愛蕾諾亞還是小看了茵蒂克絲這個人。只見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可麗餅放下，塞到了自己的嘴裡。

    「哼……你不吃我吃，明明是這麼好吃的東西。」

    上條不禁目瞪口呆。

    「……對了，小萌老師呢？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小萌老師教課時間早都結束了吧。」

    「她有事，今晚不回來。」

    愛蕾諾亞眉頭也不皺一下的說道。

    上條當然知道愛蕾諾亞說的「有事」是一個謊言，但是以愛蕾諾亞一副淡定的三無表情說出來卻好像是真有其事一般，這不禁讓上條感歎：所謂的三無最適合的職介果然是騙子。

    「唔，真可惜，我還準備了小萌老師那一份的。沒辦法了，為了不浪費，我自個吃了吧。」

    「你今天一共吃了10萬多日元的東西，還沒吃飽麼？」

    「你、你在說什麼啊，不能浪費食物這可是『主』親口所說。我只不過是遵守聖人修行之道而已！」

    上條啞口無言。

    不過，看到如此精神滿滿的茵蒂克絲，其實上條還是很開心的吧。

    原本名為【**目錄】的少女，其命運就是那種被束縛在教堂當中，被當成好用的工具的。為了防止其叛逃，茵蒂克絲渾身上下充滿了術式。但是光有術式是無法阻止茵蒂克絲這位專家中的專家的，所以每年必須要進行一次記憶清除的儀式。

    沒有必要需要感情，因為感情也只不過是妨礙對宗教虔誠的障礙。所以少女的監護者每年都會輪換。

    沒有必要需要魔法，因為強大的魔法與完美的知識存量，只會成為無法控制的猛獸。所以將她全身上下的魔力封印。

    僅僅只不過是作為【知識寶庫】存在的茵蒂克絲，就是以這樣的人生度過的。

    上條忍住了心中的悲哀，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嗯嗯嗯，我明白我明白……那麼，如果可能的話，明天再去一次也無所謂的。當然，那個時候是一定要叫上愛蕾諾亞老師與小萌的。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玩鬧那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嗯。茵蒂克絲快樂的點了點頭。

    只不過她並沒有聽出上條的潛台詞。

    如果可能的話。上條是這麼強調的。

    「如果可能的話……不，是一定要守護你的笑容。明天、後天、大後天，每天的每天……絕不會，絕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的。」

    上條以茵蒂克絲聽不到的聲音，小聲卻堅定的宣誓著。

    趁著茵蒂克絲大口吃著袋子中的食物的時候，上條移動到了愛蕾諾亞身旁，小聲說道：

    「怎麼樣了愛蕾諾亞老師？」

    「準備完畢了。」

    「……那麼，只剩下等待了麼。」

    「還有一件事，希望你記住。」

    「呃……是、是！」

    「不要將你的手放到牆壁或地板上……我會殺了你的。」

    愛蕾諾亞所釋放的殺氣是真實的。上條完全可以想像到一不小心將少女千辛萬苦所設定的術式破壞了，她會多麼憤怒。事實上就在昨天，上條已經享受到了被愛蕾諾亞用著拳頭一頓狂扁的感覺了。他可不希望再次承受一次。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是，絕對遵守命令！」

    愛蕾諾亞點了點頭，最後看了一眼茵蒂克絲，小聲說道：

    「半個小時之後，正式開始。」

    「半、半個小時之後？不等那兩位魔法師來助陣了麼？」

    「沒必要。」

    「誒？」

    「因為一定會成功，所以沒必要讓別人幫助。」

    一定會成功。這是愛蕾諾亞的宣言。

    上條當麻終於將緊繃的神經放鬆了。

    別看愛蕾諾亞說謊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但是她說出去的承諾依然可以判定為結果。上條與愛蕾諾亞相處的時間遠遠沒有蒂雅與久遠長，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愛蕾諾亞的瞭解。至少上條就不止一次的受到過愛蕾諾亞的「教育『，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以愛蕾諾亞來說，她絕不會說出大話。

    既不是因為不放心而降低要求，也不是充滿信心而放高目標。愛蕾諾亞所作的定位是實事求是。

    就在上條感歎的時候。

    「咚」的一下，茵蒂克絲毫無預兆的倒地了。

    和上次一樣，完全就是沒有預兆的倒地。這可能是她身上術式的特殊性，因為只有這樣連茵蒂克絲本人都無法發覺的情況下倒地，才能更加簡單便捷的回收她吧。

    上條快步的跑到茵蒂克絲身邊，擔心的扶起她。

    「時間正好，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呃、呃哎哎哎？可是您剛才不是說半個小時後麼……」

    「計劃趕不上變化。」

    「……但是您剛才可說了『時間正好』這樣的詞彙……」

    愛蕾諾亞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緊張兮兮的上條一眼，吐出一句話：

    「斤斤計較的男人，真討厭。」

    「……」

    上條啞口無言。

    一如既往的毒舌啊。上條在內心中淚流滿面。

    愛蕾諾亞毫不猶豫的將放在屋內的矮桌丟到一旁，一邊用[共感性]檢查著屋內佈置的術式，一邊觀察著茵蒂克絲體內術式的情況。

    最終的確定已經完成。

    愛蕾諾亞雙手編織出了一個手印，嘴中喃喃自語一句話。

    簡直就好像從熱帶區直接瞬移到了北極一般。屋內的氣氛在這一瞬間變了。牆壁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術式咒文，天頂上一幅幅圓形組成的圖形浮現出來。地板上就好像爬滿了螞蟻一般將房間染成白色。

    「術式，神殿武裝。」

    無法用眼睛確認信息的咒文圖形如同流水一般變化著。

    天頂上睜開了一隻眼睛。

    牆壁處記錄了神明的威嚴。

    地板上如同朝聖的階梯一般顏色分明。

    與上次茵蒂克絲所作的簡易神殿不同，愛蕾諾亞這下可是將這裡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神殿。不止是表面所看到的，在屋外也進行了加工術式，那隱性的咒文一旦被激發，就會成為如同鋼鐵堡壘一般的防護。

    如此，所有準備工作完成。

    「現在。」

    愛蕾諾亞吐出一口氣，對著上條莊嚴的說道：

    「將你的右手指，塞進茵蒂克絲的脖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