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十九章 虛空爆破(3) 文 / 落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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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路邊的盆栽中，發出了「啪」的一個響聲。

    剛剛才路過的男生被嚇了一跳，他沉穩的皺了皺眉頭，用銳利的眼神掃了周圍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的他也只不過是做做這個樣子而已，所以他只不過象徵性的掃過了一眼便若無其事的走了。仔細看的話，他的右手臂上有一個綠色的袖標，只要是學園都市的人都不會不認識這個袖標。

    這是－－

    風紀委員的標誌。

    這只不過是再小不過的事情，在風紀委員當中也不乏被這種惡作劇嚇一跳的程度。比起像這樣無害的嚇了一下而已相比，那種故意將燃料塗在身上的惡性事件更是多不勝數。這樣的小惡作劇甚至無法真正讓一個風紀委員重視起來。作為維護學園都市治安的存在之一，風紀委員可不是那種無聊到僅僅是被嚇了一下就一定跳起來將那個惡作劇的人找出來，然後狠狠揍一頓這樣的小孩子程度。

    蒂雅?卡特，在一個小巷子看著這個風紀委員漸漸遠去，抿了抿嘴。

    「開始了麼……一切之始……」

    ……

    「短時間急速提高實力……？」

    愛蕾諾亞重複了一遍蒂雅的請求，少見的帶上了疑問的語氣。

    這是蒂雅第一次真正的進入愛蕾諾亞的房間，老實說，現在的蒂雅的表情已經不是區區目瞪口呆可以形容的了。前幾天愛蕾諾亞當著廣大宅生物面前開始cosplay蒂雅已經覺得夠震撼了，在那時蒂雅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這個師傅的「不簡單」。但是到了今天，她才突然發現，她還是小瞧了她的師傅。

    這個房間算不上大，一個客廳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甚至連臥室都沒有一個。這倒是有些像給那些lv.0們準備的超便宜老式房，只不過對比那些動不動就會掉灰塵的地方，這裡顯得更加乾淨罷了。當然，不排除這是因為愛蕾諾亞本身就愛乾淨，所以將一切都打點的井井有條的原因。

    在這個勉強可以稱之為客廳的地方，在門的左右兩側分別放著兩個書架。

    左側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漫畫。言情的、熱血的、機甲的、恐怖的、和諧的、不和諧的……

    右側的書架上放的是遊戲光盤，和漫畫一樣，這裡有各種各樣的遊戲，射擊類、戰略類、單人rpg、空戰、開店、養成、甚至是……

    －－18x遊戲。

    在蒂雅發現這個類型的時候，愛蕾諾亞已經神色不變的將蒂雅引到了她剛剛呆的地方。那裡有一個遊戲機，如果蒂雅沒有看錯的話，那正是學園都市正式開發出來，號稱「能夠進行各種改裝變換成各種遊戲平台的萬能平台遊戲機」。據說與其配套的零件之多簡直就不是為普通玩家準備的，蒂雅以前逛街的時候注意過，這東西甚至在賣的時候就說了「如果沒有專業技術請移步」這樣大膽的標語。

    好吧，蒂雅承認，愛蕾諾亞的技術很高，但是高到這種微妙的程度還真是令蒂雅哭笑不得。

    蒂雅知道，現在她的表情一定很微妙。

    因為她突然發現，在愛蕾諾亞的枕邊上，還遺留著幾本小說。

    通過這點蒂雅就可以百分百的確定，愛蕾諾亞的床前櫃裡面絕對充滿著各種小說，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極有可能會出現手辦之類的東西，原因就是她看到了愛蕾諾亞整張床都鋪著魔法少女莉莉娜（魔禁裡面的動畫）的床單，而她的枕巾也是某個可愛的少女，甚至在她床上還有一個等身抱枕……

    這樣一個情況，怎能讓蒂雅不相信愛蕾諾亞會不收集手辦？

    順帶一提，在她牆上貼著各種各樣的海報，任何人進來的第一個反應絕不是「這是個少女的房間」，就算這個房間再一塵不染也一樣。

    蒂雅不斷對自己說道「冷靜、冷靜、冷靜」但是沒過多久，她還是忍不住吐槽道：「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宅生物之家！」

    「不。」愛蕾諾亞嚴肅的搖了搖頭，她抬起手指了一下廚房，說道：「那裡是我的研究室，因為那個的原因，所以這個地方並不算完整的。」

    愛蕾諾亞的聲音充滿了惋惜，看樣子她真的是覺得在這個地方建立一個研究室是一個很差勁的行為。這讓剛剛還在動著「我認識的師傅回來了」念頭的蒂雅，直接將剛剛喝下去的水噴了出來，灑在了桌子上。

    「咳、咳……咳……」蒂雅拍著自己的胸脯，似乎這一下嗆得真的很厲害。

    愛蕾諾亞一臉不解的望著正在咳嗽的蒂雅，似乎十分奇怪為什麼蒂雅會做出如此之大的反應。

    蒂雅咳嗽的更加厲害了。

    果然，某種程度上天然呆比腹黑更可怕。蒂雅心中動著「古人誠不欺我也」的失禮念頭。

    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蒂雅將桌子上的積水擦乾淨，將自己的狀態調整了過來。她望著愛蕾諾亞，說道：「那麼回到正題，怎麼樣師傅？如果是你的話是否可以找到將我的實力一個月內提升到五階的程度？」

    五階是大世界的正規化排行，大體大概就是一人屠城的程度。只不過這裡面要求的很全面，總的來說雖然現在的蒂雅已經擁有了一人屠城的實力，但是真正算起來也只不過是四階而已。蒂雅現在所提出來的五階，就是那種正規指標的五階，以學園都市劃分來區分的話，大概就是lv.5的程度了。當然，因為體系不同，所以如果是特殊一些的能力再加上超人般的身體素質，那麼也會規劃到五階的程度，就算學園都市認定那人只不過是一個lv.4也一樣。

    單純的體系差別，造成的鴻溝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填補的。蒂雅無意去補充這點，因為她知道，愛蕾諾亞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作為蒂雅的師傅，愛蕾諾亞十分乾脆的點了點頭。

    這倒是出乎蒂雅的預料，在她的眼中，愛蕾諾亞是一個非常注重基礎的人。雖然她從來沒有要求蒂雅鍛煉身體之類的，但是她卻讓蒂雅不間斷使用著超能力，徹底讓自己的超能力化為本能。這樣一個愛蕾諾亞，理論上應該是對於那種急速提高而不注重基礎的方式嗤之以鼻。就算沒那麼嚴重，也最少會稍稍勸勸蒂雅的，像這麼的乾脆利索反而讓蒂雅不知道怎麼辦了。

    她都已經做好被愛蕾諾亞的威壓壓的喘不過來氣的準備了。雖然愛蕾諾亞從不罵人，但是那種宛如天敵般的威壓給蒂雅造成的心理陰影可不小。

    「……誒？這麼簡單？不用測試之類？不勸說一下我？我在您的指導下可還不到一年呢，基礎什麼不是還沒打好麼？還有，後遺症之類的不用說明麼？」

    「不用。」乾脆利索的回答。

    「那……那……就這樣可以麼？我的未來可全在您的手中呀師傅，您可要慎重呀！」

    「……」

    愛蕾諾亞的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讓蒂雅當場做失意體前屈狀。

    愛蕾諾亞看著這樣的蒂雅，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她敲了敲桌子，將蒂雅的狀態拉了回來。愛蕾諾亞用近似憐憫的眼神看著蒂雅，讓蒂雅感覺一陣頭皮發麻。過了一會兒，愛蕾諾亞才繼續說道：「是我的錯，我只是注重你的戰鬥力而忽視了其他方面，那麼從今天我就給你上一次思想教育吧。」

    蒂雅不解的歪了歪頭。

    老實說，比起心態來說，她更認為自己才是正常人，而面前這位才是精神病患者……而且還是重度的那種。雖然有些失禮，不過被這樣的三無說教，還是令蒂雅感到異常的違和。不過要是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論地位，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新人，而面前這位是整個大世界都鳳毛麟角的【最高戰力】正式成員。論能力，她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傢伙，而面前是經驗豐富的實戰派。相處了一年，蒂雅已經完全確定了愛蕾諾亞確實是來「休假」的，教徒弟只不過是順便而已。所以愛蕾諾亞就算是不負責蒂雅也不會說什麼，像現在這樣遇到不懂的就問，還可以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已經比什麼都好了。

    既然如此，那麼這位經驗豐富的前輩說了什麼也不用大驚小怪的吧。看起來是我唐突了呢。這樣想著，蒂雅靜下心來，洗耳恭聽。

    「首先，我們測試員擁有的無盡的壽命與時間，所以無論有任何後遺症這也只不過是暫時而已。如果瘋了，那麼『自殺』之後自然會恢復過來，如果死了，那麼過一段時間自然會復活。如果不滿意現在的環境卻又不得不呆在這裡，那麼可以花上數千年的時間改變它。如果對自己的能力不滿意可以花上數百年完善它。如果沒有靈感了可以選擇暫時離開經歷世界之旅再回來。如果想要試驗新的東西就算將自己弄廢了都無所謂－－這就是測試員的真諦，世界給予我們永生不死的能力，就是因為要我們將所有的一切發展成最頂級的幻想。」

    愛蕾諾亞閉上了眼睛，給了蒂雅一個消化的時間，隔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大世界擁有三個勢力，【小公主】所統領的【最高戰力】，【不動王座】所君臨的【王權】，以及被稱為【腦與眼】的【神之系統】。這三個勢力相互交雜，相互競爭，相互融合，相互依賴，最終形成了我們大世界的最終勢力。他們分別代表了【個人武力】、【戰爭協作】與【魔法科技】三個方面，你並不笨蒂雅，我相信你已經從這個只要隨便查查就能夠得到的信息中發現了這裡面的內藏的東西。」

    「你是我的徒弟，所以有些事情就算告訴你也無所謂。測試員死亡的原因百分之八十是進入【神之戰場】戰死，百分之十九是決心卸下永生的牢籠，安然老死。只有百分之一是意外死亡。憑借你的聰明才智，請認真的想一下為什麼會擁有如此極端的數據。」

    從愛蕾諾亞的家裡離開，已經是晚上了。

    蒂雅一邊走著，一邊細細的咀嚼著愛蕾諾亞的話。她認認真真的考慮著愛蕾諾亞說出這麼一大段在大世界可以說是常識的話，用平時更加專注的心態細細的琢磨著。其實這些東西不難理解，永生與無限復活這件事蒂雅老早就知道了，並且能為擁有這樣能力的測試員驕傲無比。不管怎麼說，永生這個人類永遠無法觸摸到的領域就這樣呈現在眼前，驕傲也是必然的吧。

    但是從愛蕾諾亞那略顯悲哀的嘴裡說出來之後，她才發覺是不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永生，意味著你必須要承受住身邊朋友不斷老死的痛苦。復活，意味著不怕死亡的你會變成別人眼中的怪物而遠離你。無盡的時間，意味著你會憑著這時間完成一項又一項的願望，一旦沒了**，那麼就離精神崩潰不遠了。

    百分之八十的測試員選擇轟轟烈烈的戰死，因為他們不想過著那種沒有激情卻又麻木的無限輪迴當中。

    百分之十九的測試員選擇卸下永生的牢籠，因為他們不想再次接受一次自己的愛人與朋友在自己面前老死的情景。

    而真正該注意的意外死亡，卻僅僅佔了其中的百分之一。

    以前的蒂雅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在她的認知中，人類本身的**是永無止息的。不少的文人科學家們都不是說自己的時間不夠用麼？一個陷入狂熱的研究者甚至能夠投入一個實驗一輩子。那麼就算再加上幾輩子想當然的認為是可能的。

    如果想擇偶的話，那麼選擇一個同樣是無限生命的生物就可以了，雖然說這樣的愛情十分理性而缺乏激情四溢的感性，但是如果有這樣一個溫馨的家庭堅持到地久天長也沒什麼難度吧。「愛你一萬年……」，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但是，真的如此麼？

    蒂雅回過頭去看愛蕾諾亞的方向，默默的注視著。

    在這一刻，蒂雅好像突然理解了愛蕾諾亞為什麼要接受「去掉」「恐懼」的儀式了。

    沒有了恐懼，不存在害怕，所以沒有對未知的迷茫，沒有對孤獨的膽怯，甚至自己存在意義的與否都無所謂。

    這樣的她，非但不是膽小的進行逃避，恐怕是鼓足了勇氣要保留些什麼吧。因為如果怕孤獨的話一直和同是測試員的同伴們交流就可以了，怕迷茫的話，擁有永恆的時間去找就可以了，怕沒有存在意義的話，到處旅行當救世主就可以了。只有需要用「沒有恐懼」這個狀態，來死死的記住什麼，才進行的儀式吧。

    擁有了如此勇氣的愛蕾諾亞，作為她的徒弟，又怎能膽怯呢。

    就算不是lv.5又怎麼樣？永生與無限復活的我，就算被當成了怪物又能怎樣呢？就算是lv.4的我，也一定能夠做到什麼吧。

    蒂雅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