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接觸 第三章 新生(下) 文 / 龍夫
趙一飛的估計並沒有錯，「淘淘」採取的正是這樣的方式。隨著時間的推移，「淘淘」的教導在那裡慢慢地進行著，雖然複製體的身體還不能動，但從其一些基本的機體反應上看她已經具有了基本的運動能力，否則其眼睫毛不會在那裡不斷地閃動著。
低聲地歎了口氣，趙一飛知道越往後的教導過程越不容易，所消耗的時間也可能越多。畢竟那不是純粹的複製，其帶來的風險是很高的。如果這個新的高級人工智能體能夠自發地學會陽奉陰違的話，那麼「淘淘」對她的教育可能就白費了。
再想到「淘淘」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些死亡體驗的話，趙一飛心中已經完全明白了「淘淘」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明白「淘淘」之所以要這樣做就是為了真正地體現生命延續的感覺。如果真的只是簡單的思維複製的話，雖然複製後的高級人工智能可能會有很多思維上的缺陷，但其在本質上還是「淘淘」。但現在這種方式對像「淘淘」這樣的高級人工智能體來說其實際上就等同於人類的「懷孕」過程。只不過人類的懷孕過程主要是**的發育和基本精神的物質準備。
而對於機器人來說，「懷孕」過程卻恰恰相反，主要是精神的延續而非**的發育。顯然這個所謂的「淘淘」複製體已經不能夠再稱之為「淘淘」了。至於到底叫什麼名字，趙一飛也不知道，如果在記憶引導過程中「淘淘」為他起了名字的話，那麼就沿用「淘淘」所起的名字算了。如果沒有的話，那麼到時候看情況再取一個吧。
又在複製體的身邊坐了足有半個小時，奇怪的是這半個小時進度居然沒有絲毫的進展。看到這一情況，趙一飛暗暗地歎了口氣，他知道可能又出現了別的分叉點，顯然要想讓複製體完全接受「淘淘」的觀點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默默地站了起來，把罷看熱鬧和關心「淘淘」複製的眾人都從房間裡趕出房間，趙一飛自己也隨後走了出去，並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沒有人的房間變得異常地寧靜，就連計算機讀盤時的聲音都非常小，以至於人類的耳朵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在這種靜寂的氣氛之中，複製體的眼睫毛再度大幅度地閃動了幾下，然後她居然悄悄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似乎是好奇，又似乎是害怕，複製體嘗試著慢慢地抬起頭來，四處打量著房間裡的情況。而在她做著這麼動作的時候，奇怪的是顯示屏上的進度條居然還停留在那裡一動不動。難道她就這樣中斷了與「淘淘」的教導和被教導過程？還是有著別的什麼原因呢？
嘗試著活動幾下自己的身體，由於以前從來沒有主動活動過軀體，複製體的動作顯得非常的僵硬，就像是一個長期臥床不起的人突然能夠下床了，但想要靈活自由活動卻已經不可能了，對這個人來說之能夠慢慢地嘗試著，一點一點地讓自己的身體漸漸地變得靈活起來。
現在的複製體也是這個樣子，雖然當初「淘淘」和「阿飛」兩個智能體秘密製造她的時候已經盡可能好地考慮到了要和「淘淘」的身體結構保持一致，但畢竟這是一個全新的軀體，對於擁有著與生物類似思維方式的複製體來說，這種適應是必須的。
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複製體的身體已經變得協調多了，只見她好奇地在船艙內看來看去，顯然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雖然自己的意識之中已經有了這些物品的概念，可畢竟那只是意識，對事物的真實感悟還是需要自己見證最為可靠和合理。東摸摸，西看看，原來這就是視覺屏電腦；原來這就是床，就是我剛才一直躺著的地方，怎麼和自己記憶中的不太一樣呢？怎麼沒有花枕頭呢？原來這就是水杯，可惜我是機器人，不需要喝太多的水，現在皮膚也不缺水，根本不需要補充什麼，否則真想試試喝點水是什麼感覺。
時間就這樣陪著複製體慢慢流過，從她邁出的腳步間、從她撫摸事物的感觸間、從她的指縫間、從她的睫毛忽閃間、從她靜心觀察事物的眼神間、從她凝神沉思間……
突然，本來在那裡凝神沉思的複製體一下子跳了起來，迅速地返回到了剛才所躺的床上，並把本來已經被她拔掉的數據線再度插回了身體上的接口。令人奇怪的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儘管數據線已經離開了複製體的身體，但在視覺屏投影上的進度條現實居然沒有絲毫變化，還是停留在90%那裡保持不動。
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放心不下的趙一飛再度回到了休息室中，看到複製體仍然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而進度條上的顯示居然也沒有絲毫的進展。這個時候的趙一飛眉頭凝結了起來，難道真的出什麼問題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卻沒有任何進展呢？如果說這時「淘淘」還沒有說服她還有情可原，但明明顯示數據交流的發光二極管已經不閃爍了，這表明「淘淘」與複製體之間應該沒有進一步的數據交流了。也就是說複製體應該已經出生了才對。
用手托著下巴，趙一飛開始沉思起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複製體與「淘淘」之間的交流到現在還沒有結束？難道複製體自身的意識已經強大到可以和「淘淘」全面對抗了嗎？
就在趙一飛在這裡沉思的時候，就在複製體仍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時候，「后羿7號」的船體突然輕輕一顫，那是主動力裝置即將啟動的前兆。
原來剛才趙一飛出去後常峰就把他拉到了一邊，和幾名船上的主要負責人一起討論了下一步該怎麼辦。根據趙一飛自己的看法，既然「淘淘」已經代替自己參加了「穿心」行動，那麼自己就可以回去繼續搞自己的超光速航行研究了，畢竟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解決在超光速航行情況下的信息交流問題。只有這個問題能夠徹底解決了，那麼人類才能夠說自己真正進入了浩瀚的宇宙，人類才真正脫離了「渺小」這個修飾詞。
心裡知道趙一飛的想法確實有點單純和幼稚，但常峰並沒有說什麼，畢竟每個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有的時候單純一些也沒什麼不好。但現在據自己從秘書小王那裡得到信息來看，趙一飛就這樣回去顯然是不合適的。很可能會成為某些政治人物手中的犧牲品。
考慮再三之下，不便於明說的常峰還是決定不告訴趙一飛事實，而是向他解釋現在「后羿7號」要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根本來不及把趙一飛送回地球的實驗基地，希望趙一飛能夠和大家呆在一起，一方面盡可能地指導一下大家，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后羿7號」上繼續他的遠程航天研究。至於所需的研究材料，可以讓別的飛船給自己送來。
而其他的幾名負責人也同樣在幫常峰說著同樣的話，顯然他們在之前應該開過碰頭會，明確了基本的方向後再想辦法誘導趙一飛按照事先設好的路子走下去。
趙一飛是什麼人？雖然不能說完全瞭解這次「穿心」行動的背景是什麼，但與周寧遠會談的時候周寧遠話語中表達的意思他不會不明白，再考慮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和常峰等人的態度，心裡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困難處境。
既然是一名研究人員，而且還是一名傑出的研究人員，趙一飛自身的思維推理能力顯然要強於很多人，通過在腦海之中的一番推理之後，他已經明白了整個「穿心」行動實際上都是一場政治博弈，而自己等人只能夠算是這場博弈中的幾枚棋子而已。在與周寧遠會談的時候趙一飛已經明白了這一點，而在剛才常峰等人與自己的話語之中趙一飛更是明白了現在周寧遠等人的情況也不好過，否則以周寧遠這麼長時間以來對自己的態度，是斷然不會這樣的。
想到這裡，趙一飛的心頭不由得一陣厭惡。為什麼總是有很多人想著爭奪，難道個體的利益真的就那麼高嗎？和人類整體的利益比較起來，如果個體過分的突出自身利益的話，那麼後果只有兩個，要麼是部分個體的滅亡，要麼是全人類的滅亡！
周寧遠也不容易，為了顧全大局，他不得不犧牲自己。對於周寧遠的這種做法，趙一飛從心理上表示了理解。但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麼蘭斯雷特會弱智到根本想不明白人種和人類之間的關係？難道在蘭斯雷特的內心之中真的認為地球上只剩下白人的話日子就會好過嗎？沒有了人種互相交流的促進，相信過不了幾千年、幾萬年，白人作為物種還是會分裂或滅亡的。
再者說了，現在的地球就像是一個坐在火山口上野獸，一旦哪一天火山火山爆發的話，就算是這隻野獸沒有被火山燒死，那麼寄生在這隻野獸身上的人類還是會被暴怒的地球毀滅。在這種存亡的危難之秋，人類真的需要團結啊！人類真的需要迅速提高自身的科研能力！只有提高了自身的科研能力，才有了人類繼續生存的保障！
再反過來看這次「穿心」行動，雖然預估的很好，但包括趙一飛在內都無法確定真正的後果會是什麼。畢竟人類對地核、對宇宙的瞭解太少了，沒有人能夠確定地核發生的一次突變只是源於地核自身，到目前為止，雖然人類在盡可能地瞭解宇宙，但宇宙究竟是什麼樣子？宇宙的真正結構究竟是什麼還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在這個時候居然還不斷地鬧內訌，那豈不是在拿整個人類的前途開玩笑！這樣的人真是無知！無恥！
如果不是考慮到人類需要在大災難之後需要一次大的人心鼓舞，趙一飛自己是不會同意輕易的進行「穿心」行動的。在趙一飛看來，等到人類能夠真正瞭解作為封閉系統的地核以及宇宙的基本結構後，那個時候再干涉地核自身的運行頻率才是安全的，現在的這種方式太冒險了。無知而無畏的行動雖然壯烈，但畢竟結果的不可預測性也太強了。
考量再三之後，趙一飛同意了常峰等人的提議，決定和他們一起考察太陽系外圍的一些行星和衛星。當然，考察的過程中趙一飛可以繼續進行自己的宇航研究，而在這裡進行宇航研究顯然有著在地球沒有的便利條件，那就是這裡來自太陽的引力已經非常弱小，也就不用考慮太多太陽引力對宇航器實驗的影響。
至於實驗所需的各種材料和設備，那不用擔心，本來地月之間的基地就是遠程航天公司所有的，只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把它調過來就行了。而宇航器還可以再生產，實在不行還有原來的備用品可以使用，可以讓趙一飛先用備用品進行實驗，然後再生產新的備用品就是了。
在感受到「后羿7號」即將激動的時候，趙一飛急忙收回自己的心神。雖然現在遠程航天技術有了長足的發展，但在飛船啟動時的衝擊力仍然十分巨大。不過還好的是現在的宇航員身體和精神素質都較以前有了很大提高，再沒有發生當初初次試航時的尷尬情況。
饒是如此，如果沒有防護的話，巨大的衝擊力還是會把一個人狠狠地擠壓到牆壁之上。正是考慮到這種情況，趙一飛急忙來到複製體的身邊，解開床邊的安全拉索打算將複製體牢牢地扣在了床上，以免她在飛船啟動後引起的衝擊中受到傷害。
就在趙一飛雙手所持的拉索即將扣到一起的時候，複製體的雙手突然動了起來，只見她一下子就把趙一飛的雙手緊緊抓住，突然間睜開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恐懼的感情。
原來他早已經醒了，趙一飛的腦海之中只來得及閃過這樣的念頭，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停控制起來，飛船啟動產生的巨大衝擊力讓複製體和自己陡然間向牆壁撞去。
由於吸收了當初遠程試航時的教訓，現在的「后羿」系列飛船的牆壁都設計成了可減壓的軟體牆，為的就是防止再度發生當初石破天等人被擠壓到牆壁上致死的後果。
也幸好有了這個設計，才讓趙一飛和複製體兩個人得以免除了被壓成肉餅的後果。當然，由於複製體的體內結構是合金組織，其只會有表皮的損傷，但對於趙一飛來說就不會有那樣好了結果了。雖然牆壁有很好的減壓效果，他還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以至於現在的他從牆壁上滑落下來後整個人都癱軟在那裡，一動都動不了了。
看到趙一飛這個樣子，複製體才明白了為什麼剛才趙一飛想用拉索扣住自己，那是為了防止自己被飛船啟動的巨大衝擊力傷害。顯然，自己是誤會趙一飛的好意了。
帶著歉意的表情，複製體慢慢地爬了起來，這個時候飛船的速度已經進入到了穩定期，不用再擔心剛才的那種巨大衝擊力出現。不過複製體並不瞭解這些，她只知道因為自己剛才的不聽話讓趙一飛受了傷，而且是很嚴重的傷。現在的她居然頓在趙一飛的旁邊束手無策。
雖然腦海之中有著很多來自於「淘淘」的醫學知識，但對於才獲得生命不到幾個小時的她來說，讓她馬上就能夠運用腦海之中的所有知識也確實太難為他了。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嬰兒一樣，只知道呆呆地盯著趙一飛痛苦的樣子發呆，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的她突然間掉起眼淚來，雖然這些淚水來自於外在肌膚的水分轉換，但這畢竟表明她具有了和「淘淘」相近的感情表達，也在某種程度上表明「淘淘」對機器生命延續的認識是正確的。
聽到剛才有重物撞擊到牆壁之上發出的「彭」聲，在飛船的速度剛剛穩定下來之後，隔壁房間的張元就馬上衝了進來。現在的張元已經不再是國安局特工人員的身份，由於「地球共和國」的建立，這種特工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不過考慮到趙一飛還是需要保護，誰又能夠知道是否還有人在背後對趙一飛採取什麼不利措施呢？根據張元的認識，雖然趙一飛的科研是為了整個人類的利益，但還是有某些人因為某些原因將其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在這種基本思維之下，再加上張元本人與趙一飛之間深厚的個人感情，他還是以趙一飛合夥人兼私人保鏢的身份時刻保護著趙一飛的人身安全。
本來以為趙一飛進去看複製體記憶複製的情況不應該有什麼問題，畢竟那是來自於「淘淘」的記憶，張元非常瞭解「淘淘」的思想，在「淘淘」的腦海之中是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對趙一飛不利的想法的。正是這種瞭解讓張元放心地讓趙一飛單獨待在複製體的房間裡。
不過現在看來情況顯然不是自己預估的那樣簡單，否則也就不會出現重物撞牆的聲音了。情急之下衝進來的張元馬上發現趙一飛剛才的衝擊非常的激烈，很可能連內腑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急忙之中他根本來不及理會複製體便一個箭步衝到了趙一飛身邊進行身體檢查。
根據初步檢查的結果，張元確定趙一飛受這麼重的傷除了自身撞在牆壁上之外，還被另外的重物從另外一面嚴重擠壓，否則不會如此嚴重，居然連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狠狠地瞪了蹲在一邊垂淚不止的複製體一眼，張元已經推測出來一定是趙一飛為了防止複製體受傷才會讓自己的身體擋在牆上為她做緩衝。據張元推測，複製體一定是在飛船即將啟航的那一刻完成了記憶遷移，而這個時候趙一飛來不及給自己和複製體扣上拉索，所以才會兩個人在啟動瞬間都撞向牆壁，而趙一飛處於對「淘淘」的愛自然甘願自己受傷了。
一邊想辦法穩定趙一飛的傷勢，張元一邊聯繫常峰等人。畢竟現在趙一飛的傷勢太嚴重了，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可能後果不堪設想。可飛船上的醫生並沒有很好的醫療設備，畢竟誰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本來宇航員都是訓練有素的，基本上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就連「淘淘」這個機器人也知道這一點，但誰都沒想到「淘淘」會在船上藏一個複製體，而且趙一飛居然馬上在船上就對其進行了記憶遷移，以求盡快完成對「淘淘」的複製。
更沒有想到的是，「淘淘」的複製工作居然會那麼不順利，就連趙一飛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加快複製的進度。本來以為趙一飛進到複製體的房間後在發現其沒有複製完成後會直接將她的拉索扣上。而趙一飛自己當然不會忘記扣上自己的拉索的。
可趙一飛居然在進入房間後竟然沉思起來，發現記憶遷移過程有問題的他在這種緊要關頭都能夠忘掉飛船要啟動的命令。這個人真是做研究做過頭了。
所有的這些因素巧合在一起，就導致了這樣的後果。眉頭緊鎖的張元和隨船醫生、常峰等人商量之後，即個人決定秘密將趙一飛送回地球醫治，畢竟那裡才是醫療條件最好的地方。現在在飛船上能夠維持住趙一飛目前的傷勢不惡化就不錯了，更不要提對他進行積極治療了。
方案定下來之後，「后羿7號」轉到像地球飛去，劃著巨大的弧線，如流星般的「后羿7號」回到了地球外圍的航天站中。
在和「中華1號」航天站對接後，說明情況之下自然得到了航天站宇航員的大力支持。以遠航人員受傷的名義，趙一飛就這樣被秘密地送到了中華遠程航天研究院所屬的醫院之中。
當然，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保密的，除了研究院中的幾個高層人物外，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受了傷，也沒有人知道受傷的人到底在哪裡養傷，甚至連周寧遠那裡都沒有得到通知。
秘密養傷的過程可以說是趙一飛這幾年來過的最幸福的時光，岳琪被偷偷地接到了這裡，雖然每週只能在週末的兩天見面，平時岳琪還需要回到視覺屏股份處理各種各樣的事務，但這樣的生活卻讓趙一飛感到異常的開心。以至於在沒人的時候他有時甚至會想，如果生活就這樣下去該多好，如果每天能夠陪著自己的愛人和孩子，還有「靜靜」——那個由「淘淘」的記憶遷移來的高級人工智能體多好。
不知道是對「淘淘」記憶的逆反心理在作怪，還是因為新生後受到了太大的驚嚇，繼承了「淘淘」大部分記憶的「靜靜」居然和「淘淘」有著截然的兩種性格，一個是溫柔文靜的大姑娘，一個是調皮搗蛋、活力四射的野丫頭。
明媚的陽光中，坐在樹蔭下的躺椅上，看著「靜靜」在花園中帶著孩子們在那裡玩耍，趙一飛和岳琪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無比的幸福。
不過就在趙一飛享受著親情和快樂的時候，周寧遠通過「后羿7號」給趙一飛傳遞來一條不幸的消息，在「穿心」行動成功實施後的這一年裡，人類懷孕婦女的帶胎數量並沒有明顯下降，顯然，事情並沒有人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人類的前途依然充滿了變數。
看到這樣的信息，趙一飛的眉頭再次緊鎖起來，凝望著遊戲的孩子，在旁邊岳琪深情的注視之下，輕輕地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又要遠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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