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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帷幕 第二章 受阻(上) 文 / 龍夫

    其實海天碧的電話不只是打給了美國的福羅總統,在此之前他也打給了歐盟委員會主席布拉特。布拉特並沒有很明確的對海天碧的好意表示拒絕,他只是表示這件事需要進一步考慮,畢竟對於歐盟來說,最緊迫的當務之急乃是已經侵入歐洲的來自北極的巨大寒潮。

    這次突然發生在北極的巨大寒潮讓俄羅斯損失慘重,可以說整個國家就此毀於一旦,這也可以說是來自自然的報復吧,這個從建國以來就充滿了侵略氣息的國家,居然會如此戲劇性地遭到大自然的報復,這是俄羅斯人永遠也想不通的。

    寒潮席捲到莫斯科之時,俄羅斯總統杜卡耶夫只來得及帶著一部分政府官員和國家杜馬的一些親己派人士逃離,而另外能夠有幸逃離的則是一些非常富裕的俄羅斯富豪,這些人一方面有著雄厚的經濟基礎和通訊保障,可以第一時間獲得不利天氣狀況的信息;另一方面他們還可以利用先進的交通工具。為了防止大批人流亡國外可能帶來的交通問題,這些富豪們在得到確切的寒潮發生的消息之後居然沒有通告他人,也正是在這種自私的心態之下,雖然他們自己攜帶著家眷得以順利逃離,但帶給俄羅斯這個國家的則是覆滅的命運。

    雖然只來得及在倉惶離開俄羅斯之前才知會了歐盟大使,通知他們俄羅斯總統將攜帶部分流亡政府人員到歐盟避難,面對著歐盟大使錯愕的表情,杜卡耶夫甚至沒有給他時間回大使館去稟報歐盟委員會主席布拉特,就告訴他希望能夠帶著他同機離開。

    至於大使館的相關人員,則在杜卡耶夫召見歐盟大使的同時已經被「請」上了為他們準備的專機,畢竟要到歐盟避難,杜卡耶夫可不希望這個時候被歐盟委員會挑自己危難時刻不照顧歐盟人民的責任。

    而對於其他國家的大使來說,中國的大使早已經被召回,甚至連駐俄羅斯的臨時辦事處人員都已經在通過某些渠道得知消息後開始離開。不過在他們離開俄羅斯的時候,還是盡可能地通知了俄羅斯人民,讓他們盡快離開俄羅斯向相對溫暖的歐盟國家流亡。

    作為最後一名離開俄羅斯的中國公民,中國駐俄羅斯臨時代辦喬遷站在專機的艙口最後回望了一眼夜色中的俄羅斯——這個昔日曾經無限輝煌的帝國。一句感慨的話都沒有說,幫助機組人員管好艙門後,中國人就這樣離開了俄羅斯的土地,沒有一絲的留戀。

    在喬遷看來,他已經盡到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可誰讓在之前杜卡耶夫不肯聽從自己的勸告,讓俄羅斯人民盡可能地到歐盟或者其他受寒潮侵襲影響較小的國家避難。在杜達耶夫看來,俄羅斯這麼多年來毗鄰著北極,俄羅斯的氣象專家可謂是最瞭解北極的了,連他們都不同意喬遷的觀點,那麼自己這個做總統的自然也沒理由相信中國人的「鬼話」了。

    是的,如果是在平時的話,北極的氣候雖然處於混沌狀態,但其至少在最近鄰期時可預測的,而且俄羅斯的氣象學家在這方面的預測也確實具有相當的準確性。但現在情況變了,氣候的一個影響已經不是較為穩定的北極作主導,而是不明外生因素導致地球的地核發生了變化,這一巨大的變化所影響的不只是地殼的突變所帶來的全球性地震,相應地也破壞掉了穩定的兩極氣候吸引子。

    雖然兩極氣候吸引子的穩定性在平時來說至少需要幾百、上千年的時間才可能轉變,但在地核的突變影響之下卻變成了短短的幾天、幾十天的時間。這也是為什麼遠在美國的氣象學家曹約翰在其助手參數發生大幅異常的情況下卻得到了較準確的氣象預報的根本原因。

    不管怎麼說,雖然坐在飛機上的杜卡耶夫心中異常的後悔,但其並沒有認為這就是自己的錯,如果連本國的氣象學家都不相信的話,那麼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做俄羅斯的總統呢?為了不讓自己被上億俄羅斯人民的生命被嚴寒奪去這一念頭產生的罪惡感擊垮,杜卡耶夫只好在心中這樣默默地安慰自己,同時不斷地祈禱上帝挽救災難中的人民。

    由於喬遷等人的努力,實際上仍然有數百萬的俄羅斯人民通過電視廣告的方式得到了災難可能來臨的消息,如果不是杜卡耶夫命令這種帶有恐慌性質的廣告不許再行播放的話,可能會有更多的俄羅斯人民知道這一消息。不過無奈的喬遷等人也只能進到如此的力了。

    在災難發生之時,也確實有幾百萬的俄羅斯人湧向了歐盟國家,不過可惜的是邊境檢查站的嚴格檢查讓絕大多數沒有外國護照的俄羅斯人只好逗留在邊境附近。雖然最後的關頭杜卡耶夫在飛機上向邊防軍發佈命令,允許這些災民進入歐盟國家避難,但同樣的問題卻發生在歐盟,他們也不相信中國駐歐盟大使的「鬼話」,以至於絕大多數難民根本無法進入到歐盟國家。也正是由於分割的地緣政治,造成了俄羅斯聯邦大量的災民被生生凍死在邊境線附近。

    直道杜卡耶夫乘坐的專機抵達歐盟總部布魯塞爾,經過緊急磋商之後,歐盟才同意俄羅斯人可以不受限制地進入歐盟國家。但此時已經晚了,別說是俄羅斯,就連歐盟北部國家也都被氣勢洶洶的北極寒潮覆蓋,造成的損失著實讓所有歐盟的高官大驚失色。

    由於歐洲特殊的地形,本來飽受大西洋暖流滋潤的它極少受到大規模北方寒流的侵襲。就算是有寒流,在大西洋暖流的反向作用之下,其影響也很小了。所以很多到過歐洲的人都會發現,在同樣緯度的情況下,歐洲冬季的溫度要比中國明顯的高。這大概也是自然對藍色歐洲的偏愛吧。

    不過雖然這是一件好事,但在面對全球性氣候突變的情況下則讓歐洲處於極端的劣勢之下。由於根本沒有處理這方面的經驗,在突然聽到杜卡耶夫的請求時,很多歐盟領導人甚至以為這是杜卡耶夫變相的想侵略歐洲,一些人甚至想到了當年的希特勒。

    在杜卡耶夫的懇切請求之下,歐盟同意了俄羅斯難民大批入境的請求。但隨之而來的則是想也沒想到的自身問題出現了,由於缺乏基本的準備,這些難民的安置問題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同時發生的歐盟北部國家也受到了從未遇到的寒潮襲擊更是讓歐盟領導人感覺措手不及。

    最後在爭論不休的會議之後,歐盟領導人,包括請求列席會議的杜卡耶夫在內,所有人都同意在這個時候歐洲應該團結一致,南部國家向北部受災國家伸出災難之手。會議產生的決議要求所有的南部國家不但無限制地開放邊境,而且要義務地安排北方難民的生活,保障他們能夠得到最基本的生活標準。

    直到這個時刻,歐盟的領導人們才認識到原來中國的善意勸告是對的,那不是中國為了收回台灣耍的小花槍,而是確確實實要發生全球性的氣候劇變。

    不過讓歐盟更加想不到的是,這次的北極寒潮威力居然奇大,寒潮的勢頭一直抵達地中海沿岸才變得相對衰弱。整個歐洲就這樣現在了肆虐的寒潮之中,就連歐盟總部所在的布魯塞爾也無法倖免。在寒潮的威逼之下,歐盟委員會不得不把辦公地點臨時遷到了西班牙首都馬德里,幸好地中海一線由於海洋的影響氣候降溫較小,這樣才能夠讓被嚴寒驅趕到地中海沿岸國家的歐洲人民得以暫時穩定下來。

    就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之下,在整個歐洲驚魂未定的情況下,海天碧居然親自打電話給歐盟委員會主席布拉特,向他通報了可能有巨型龍捲風經過非洲可能向歐洲逼近的消息。這不能不讓布拉特慎重考慮。

    由於10月1號這一天不知什麼原因導致歐洲在天上的武裝衛星和間諜衛星要麼失去聯繫,要麼被不明國家摧毀,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那就是中國「天軍」的行為,但在歐洲人看來,不管怎樣美國攻擊歐洲衛星的可能性要小些,而其它國家有無能力做到這一點。

    再者說了,由於美國也沒有對這場災難進行事先準備,它能夠選定如此準確的時機攻擊歐洲衛星嗎?可能性顯然不大。正是考慮到這種來自中國的威脅,布拉特雖然猶豫不決,但他還是無法決定是否需要來自中國的幫助。

    雖然中國的「紅花」炸彈威名遠揚,但畢竟沒有見到他在國際舞台上嶄露頭角,又有誰能夠保證那不是中國政府特意宣揚出來的呢?到時候如果中國反而這個時機對歐洲實行核打擊,那麼歐洲簡直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現在法、德的戰略核武器已經由於嚴寒而無法使用,英國生死未僕,同樣遭受嚴寒襲擊的英國由於不是歐盟國家,所以其不受歐盟的保護條約保護。不過同為歐洲人的歐盟還是給英國開了綠燈,在避難的情況下可以自由進入。

    海天碧的話說得很明白,由於中國人口眾多,所以對於歐洲的這次災難,中國無力提供大批的物資支援,所能夠提供的只能是使用「紅花」炸彈幫助歐盟解決來自赤道的巨型龍捲風的威脅,畢竟中國自己已經剛剛有過使用「紅花」炸彈摧毀它的先例。

    而且在海天碧的話語中也明確地告訴布拉特,一旦巨型龍捲風與北極寒流相遇,很可能形成更加恐怖的龍卷寒風,日本就是這樣被自然摧毀的,希望歐洲不要步入相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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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突然發生的怪異槍聲,趙一飛馬上想到的是麗娜肯定處於危險之中,不管是哪一方開的槍,對麗娜來說都是一種生命威脅。被張元壓著的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張元阻止的眼神和手下的動作攔了下來。張元知道,這個時候是趙一飛最容易激動的時刻,作為保護趙一飛的人,張元明白自己需要首先盡可能地讓趙一飛冷靜地思考問題。

    在這種考慮之下,張元附在趙一飛的耳邊,用低低的聲音說道:「一飛,別擔心,剛才的槍聲是炸膛的聲音。聽聲音的方向應該是某個戰士不小心炸膛了,麗娜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可就在張元安慰趙一飛的時候,突然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這次趙一飛再也沉不住氣了,就連張元也非常的驚訝,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難道真的出什麼事了嗎?有誰會在這種地方狙擊趙一飛呢?是國際勢力還是國內勢力呢?

    看到趙一飛又要爬起來,張元只好在他的耳邊繼續低語道:「是國家重要?還是個人重要?難道你忘了答應海主席的話了嗎?」

    聽到張元這麼說,趙一飛的大腦迅速地冷靜了下來,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重要性,也知道一旦自己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估計手頭的哪些項目完成進度可能就會大大的減慢。雖然到現在趙一飛的維度理論已經被很多人接受,而且在很多領域都已經開始有了應用。但一些很深入的內容還沒有被人完善地理解。

    實際上,對於科學研究來說,到了最後的時候已經基本上和藝術差不多了,很多時候靠的已經不再是科學理論的多少,而是對科學理論應用的藝術。雖然可能很多人已經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了趙一飛的理論,至少在名詞上該理論已經被學術界和非學術界開始廣泛使用。但這並不表明絕大多數人就一定真正理解了。而趙一飛擔心的就是這點,他真的不希望自己花費那麼多心血提出並完善的理論找不到滿意的繼承人。

    望向張元的目光充滿了信任和迫切,趙一飛點了點頭,輕輕說道:「我聽你的。但你一定要竭盡全力保證麗娜的人身安全!」

    「放心吧!」張元回答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其目光和話語裡卻充滿了讓人信賴的感覺。

    剛剛衝到艙門的秦長嶺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這陣密集的槍聲吸引住了。扭過頭去一看,原來是吳子彬命令放的槍。氣憤異常的秦長嶺二話沒說就跳到了吳子彬所在的氣墊船上,當然,在向那邊跳躍的過程中秦長嶺是通過地上的軍大衣借力過去的,他也沒敢直接從空中蹦過去,畢竟那樣太危險了。老練的他又怎麼會犯那種低級錯誤呢。

    趕到吳子彬面前,秦長嶺一下子就把他拖到了第二艘氣墊船的船艙內,沉聲問道:「你想幹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自己被秦長嶺拽進艙內的樣子很狼狽,但吳子彬並沒有計較他,都是戰場上的兄弟,有時候火氣大也是正常的,尤其是對這些上過戰場的老兵來說,更是如此。

    輕輕地整理了一下服裝,面對著艙內士兵驚訝的目光和秦長嶺責難的眼神,吳子彬鎮定自若地說道:「我命令開槍是因為發現了異常情況。」

    「異常情況?什麼異常情況?」秦長嶺一怔,問道。

    「你可以自己看看,」一邊說著,吳子彬一邊把自己的望遠鏡交給秦長嶺,拉著他來到玻璃鋼舷窗邊,指著麗娜消失的雪洞和氣墊船之間的這段雪坡,「你看,用望遠鏡可以明顯地發現雪下面有生命體在運動,而從它運動的軌跡來看,顯然他是衝著我們來的。」

    接過望遠鏡向外面的雪坡看去,秦長嶺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是的,可以看到雪坡的表面發生了不規則的拱起和伏下,雖然幅度不大,但在望遠鏡裡卻還是能夠清晰地分辨出來。

    到底是什麼人在雪下面?聽洪達的意思雪下面肯定是機器人,而又不可能是「淘淘」。之所以秦長嶺敢於這麼確定,主要在於「淘淘」已經在生物物理研究人員和醫生的幫助下在鋼鐵的軀體外面增加了一層類皮內組織,然後在這個組織上進一步進行了植皮手術。現在的「淘淘」已經是一個大姑娘的樣子了,再非當初趙一飛粗手粗腳製造成的醜陋的鋼鐵怪人模樣。

    而讓秦長嶺冒冷汗的是,雖然那些子彈射入了目標所走路線的雪面,卻未發現任何能夠阻止它繼續前進的跡象。子彈在雪面上射入的彈孔已經被起伏的雪面拋到了後面,現在它已經離這裡越來越近了。自己該怎麼辦?所有這些人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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