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拯救 第五章 救援(上) 文 / 龍夫
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的屏幕，楊震中不知所措了。就在昨天的時候，赤道附近還沒有發現強烈的氣旋存在，可在剛才的一次掃瞄中，卻發現出現了非常強烈的幾個巨大氣旋體在赤道附近形成。天哪！急劇動盪的氣候變化太快了，以至於楊震中發現自己已經再也不能用過去的氣象學眼光來看待地球現在的氣候演化狀況。
本來赤道附近一向是熱帶氣旋的高發地區，在氣象研究出身的楊震中看來這本來沒有什麼，但是從來沒有發現現在的氣旋居然能夠迅速地合併形成巨大的氣旋體，從這一點看來，趙一飛對地球氣候所作的基於維度的分析是正確的，是的，現在就算是根據楊震中的目測都可以知道，對於地球表面大氣層中的氣旋流來說，由於氣旋數量的急劇下降，其分數維度發生了很大的衰減，而這一衰減卻是同時伴隨著少量恐怖的大型氣旋的生成，這就是作為複雜系統的氣候在維度衰減中的一種自適應表現。
擔憂地凝望著從赤道緩慢地移動的幾個巨大的氣旋體，楊震中知道雖然在太空中它們看起來不算什麼，可對於地球上的國家來說，相應地區已經處在了巨大的龍捲風影響之下。顯然，來自地心的地磁異常已經開始影響到了地球的整個大氣層，從而也影響到了人類生存所必需的氣候。看來，人類真的要面對劇變的氣候了！幸好趙一飛提前發現了這一點，幸好中國已經作了最大的準備。想到這裡，楊震中的心裡不由得一陣慶幸。
與楊震中在太空中暗自慶幸的同時，地球另一面的美國總統卻正在對美國空天聯合部隊的負責人，三星上將斯盧卡博格大發雷霆。懊惱的福羅在聽到裡奧斯匯報說美國在太空中的武裝和偵察衛星在短短的不到幾分鐘時間就被不明國籍的武裝衛星全部摧毀，他的第一反應是今天一定是愚人節。可他隨即馬上就想到了今天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慶日，根本不可能是什麼愚人節。在腦子裡根深蒂固地認為美國的科技始終是世界上最先進的他簡直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為了轉移眾人盯著自己臉上的那種目光，福羅急中生智把矛盾轉向了斯盧卡博格。
其實在福羅看來，這根本就不需要解釋，即使不用調查，即使沒有之前唐納給自己提供中國科技發展報告，福羅也能夠猜測出來這一定是中國搗的鬼。可是，現在的他需要時間思考，而爭取時間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別人解釋，那麼自己就可以盡可能全面地權衡後果，而不是在匆忙中做出決策，畢竟在這個時候，一旦做出什麼決策，其結果很可能對某個國家或民族具有災難性的結果。這不同於那些小國，美國可以有把握全面控制，實在不行可以採用滅族的政策，只要美國的國力不受大的損傷，其他國家也只能是敢怒不敢動。
可中國不一樣，它同樣是一個核大國。這樣的國家擁有和美國同等對抗的能力，那麼，對中國動武就需要考慮更多的後續影響，比如一旦發生雙方無法控制的情況，兩國一旦大面積使用核武器，那麼整個世界將被毀滅，而如果不使用核武器打消耗戰，那麼其它國家一定會借這個時機崛起，就像當年美國借兩次世界大戰崛起一樣。到時候得不償失啊！
心裡反覆地考量著這些，在福羅琢磨不定的時候，斯盧卡博格上將的話語引起了福羅的注意。
帶著憤怒而又無奈的表情，斯盧卡博格不無沮喪地解說著衛星被毀的後果：「可惜的是，由於高空偵察衛星被摧毀，我國的遠程核打擊能力將會大大下降，沒有了高空偵察衛星的指引，當洲際核導彈位於太空中的時候，他就像失去了眼睛的盲人一樣，不能夠對原有的初始打擊目標設置進行修改，而如果要強行修改的話，由於無法進行新坐標的有效確認，再加上來自高空偵察衛星的路線校正，那麼我國的核打擊精度將會大大降低。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國還想對對手進行有效核打擊的話，最理想的辦法就是全面核覆蓋，而不再是以前的經濟覆蓋。而在打擊後，我們也無法進行打擊效果估計。」
聽到斯盧卡博格這麼說，福羅不由得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說來，如果真的要和中國開戰的話，那麼美國的核威懾的作用顯然下降了。
斯盧卡博格上將的話並沒有完，黯然地看了眾人一點，他繼續說道：「更可怕的是，如果對手在太空中的武裝衛星沒有被我方武裝衛星摧毀的話，那麼我國的洲際導彈很可能根本就無法到達對方的國土。根據我國掌握的情報來看，和我國一樣，對手的天網系統也是比較完善的，他的武裝衛星所載有的激光系統完全可以做到在太空中攔截我國的洲際導彈。」雖然沒有明說，但斯盧卡博格上將話中所暗示的對手是哪個國家，對在座眾人來說是不言而喻的。
「而如果真的要對這樣的對手實施核打擊的話，我認為最有效的方式只能是全面發射，只有這樣對手的武裝衛星才『可能』無法摧毀我國全部的洲際導彈，以較大的損失換取部分導彈抵達對方境內。」斯盧卡博格上將繼續解釋道。
最後，不放心的斯盧卡博格上將又補充了一句更讓在座眾人情緒低落的話，「即使突破了對方的防禦網，到底對手還有多少手段可以對付打過去的洲際導彈，我們並不知道。」
聽了斯盧卡博格上將的解釋，在座眾人高漲的憤怒情緒好像被傾盆大雨兜頭澆過一樣，沮喪和失望的情緒一下子瀰漫到會場之中。
為了緩解這樣的氣氛，同時也為了讓低落的士氣能夠重新找回來，裡奧斯用眼神暗示福羅應該說兩句鼓舞人心的話。
「先生們。」稍稍清了清嗓子，福羅用自己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以便把這種衰敗的氣氛趕走。「聽到了斯盧卡博格上將的話，我個人也認為非常的震驚。不過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大家別忘了，這些都是我們自己估計的，現實又那麼差嗎？我看不一定吧。至少中國政府不敢確認我們的核武會被全部摧毀，而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所在。先生們，別忘了我們美國的海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我們的空軍是世界上少有的優秀的，我們的陸軍曾經創造了輝煌的歷史。既然中國在沒有核武器的情況下敢和我們打一場朝鮮戰爭，難道我們就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和中國打一場國民戰爭嗎？先生們，拿出勇氣來，拿出方案來吧。」
激動的他揮動著自己的雙手以鼓舞士氣，雖然成效沒有面對普通民眾那樣的有效，但畢竟會議是中還是有人受到了「感染」。裡奧斯彷彿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聽了福羅短暫的演講之後，他帶頭站了起來，並且大聲地鼓起掌來。正是在這少數人的帶領下，雖然還有一部分人的情緒沒有轉變，但畢竟絕大多數人已經沒有那麼悲觀了。
是啊！一個習慣於倚仗核武的國家突然發現自己的倚仗已經很大程度上無效了，那種悲哀確實是非常難受的。其實世界上不只是美國發生過這種事，歷史上很多國家部都有過這樣的情況嗎？別的不說，中國在清末的時候不也是同樣的情況嗎？一場一場的戰爭失利讓當時中國人倚仗的「精甲利器」等傳統作戰觀念完全地崩塌，正是在認識到這種「倚仗」缺失的情況下，才會發生「洋務運動」等一系列的活動。
在裡奧斯和福羅等有心人的引導下，與會的各軍種負責人開始討論是否需要和中國進行一場地球爭霸戰。從之前得到的情報看來，中國東、中部居民西遷顯然是一種主動收縮防線的表現，其可能正是為了對付美國的洲際導彈目標的。毋庸置疑地，在明眼人看來，中國的經濟主體主要集中在東部和中部地區，這些地區同時還居住了絕大多數的中國人口，如果真要對中國實施打擊的話，那麼對這些地區進行打擊顯然是最有效、最經濟的。
而在中國人口西遷之後，雖然西部人口密度陡然上升，但是人口總體被打擊的可能性卻大大地下降了。這不能不說是海天碧等人的一招妙棋，不過根據斯盧卡博格上將透露，雖然中國西遷能夠避免相當人口轉為非打擊目標，但是在偵察衛星被攻擊之前的不到一個月時間內，美國的這些偵察衛星還是基本上確定了西遷人口流動方向和位置，畢竟人口仍然主要是居住在城市的，而城市的人口容納量在短時期內是不會變的。只要能夠確定下來西遷後主要駐軍和工業基礎在什麼地方，美國的核武器仍然具有一定的威脅性。
不過由於中國人口的西遷，也導致了美國最精銳的海軍當面對中國是無法發揮出最大的效用，由於防線的收縮，海軍充其量主要作為後方支援，而無法有效地打擊中國陸地目標。不過位於中國南部的中國海軍必將被美國海軍團團圍住，到時候是圍而不打合適，還是全殲合適需要根據戰爭的發展情況定奪。
在福羅看來，中國對美國衛星的攻擊已經構成了侵略，所以這一仗是必須要打的，再加上現在美國的國內矛盾越來越激化，既然現在中國給了美國最合適的「借口」，不用它來轉移矛盾也說不過去。實在不行的話，在福羅和裡奧斯等人看來，就算是這場不對等戰爭中美國利益受到了嚴重損害，只要既得利益階層的利益能夠維持或增長的話，他們的地位就不會受到根本的威脅，畢竟非既得利益階層都被哄騙去打仗了，不論贏還是輸，他們都沒有能力和精力再打一場國內戰爭了。
於是在眾人的商討之下，一個方案就這樣形成了。不過可惜的是，由於美國的主流領導層都把精力放到了以中國的戰爭準備上，他們甚至忽視了全球氣候突變這一異常情況，甚至在美國的氣象學家報告這方面的問題時也被押後處理。
雪越下越大，短短的4個小時時間，就已經達到了將近20厘米。緊鎖眉頭的馬崑崙抬頭看了看天，由於雪花過於密集，宛如雪團一樣落個不停，根本就看不出來天空到底是什麼樣子，所能感受到的只是天空依然陰沉沉的。再配上由於基本上沒有多少住戶的城市，顯得一切是那麼的幽暗而冷森。
把投向天空的目光收回來，馬崑崙迎上的卻又是常遠彬憂鬱的眼神。長年火車站工作的他知道現在這麼大的雪對火車行駛已經開始有影響了，而如果雪繼續下的話，那麼行駛過程中火車出軌的可能性將非常高。
看著欲言又止的常遠彬，馬崑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常，有什麼話就說出來，現在的情況你最有發言權，談談你的看法。」
咬了咬牙，常遠彬下定了決心，說道：「老馬，如果真的徵求我意見的話，我建議現在馬上走，盡最快可能把所有在濱城的人召集起來，馬上出發。否則，我擔心我們可能會再也出不去了。反正現在留在濱城的人已經不多了，就算是損失點設備還可以生產啊。」
聽到常遠彬這麼說，馬崑崙不由得一愣，雖然心裡也非常的擔心，可他並沒有想到情況居然有這麼嚴重。想到這裡，馬崑崙追問道：「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沉重地點了點頭，長歎了一口氣，常遠彬說道：「恐怕比這還要嚴重，你知道嗎？濱城的雪一向不厚的，如果我們這裡都下這麼深了，那麼再往北的地方一定雪更大，而現在各地的道班上已經基本上沒什麼人看守了，所有的軌道都已經提前扳好了。而沒有人清理軌道上的積雪的話，在這麼大雪的情況下，到時候火車出軌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不可不防啊！」
思考了一會兒，馬崑崙知道常遠彬不是那種危言聳聽的人，既然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麼繼續拖下去的後果很可能比這還要嚴重。來回踱了兩步，踩在厚厚的雪上發出的「吱呀、吱呀」讓馬崑崙下定了決心，「馬上通知所有還在濱城的同志，火速集合到火車站，還沒有裝車的設備全部停止，我們立即出發。另外，火車上的生活品、衣服等必需品一定要多多準備，我們要做最壞的考慮了。」
聽到這話，常遠彬馬上命令在一邊守候著的車站工作人員把話傳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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