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 第十章 盛世(上) 文 / 龍夫
「很多人都說中國人喜歡造神，並認為造神的結果必然是這個神的毀滅，這對整個社會來說是非常具有諷刺意味的。而在很多人依然留戀和羨慕的西方，這種造神似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被很多人推崇的美國，為偉人挑缺點成了很多人的工作，所以才會發生這個門那個門事件。」
「如果我們能夠平心靜氣地看待這兩種差異，而不是抱著事先在頭腦中界定好哪種優哪種劣的話，我們會發現一種很可能和我們平時的觀念截然不同的結果。正如趙一飛的維度理論所揭示的一樣，一個複雜系統如果要在某個演化方向上表現出強烈的發展慾望的話，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造就一個樣板，一個能夠成為中間層次樣板的『神』。而就東西方的觀念來說，這種『神』都是存在的。」
「在中國，這種神主要體現在政治領袖人物的身上，其他領域內的領袖人物一般不會受到這樣的優待。但在西方，在各個領域內都有該領域內的『神』，而且這種『神』是被廣泛宣傳和學習或者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模仿的。」
「為什麼在東西方會產生這樣的差異呢？這主要和東西方之間關於『神』這個詞語的定義不同有關。東方的神是靠自己努力奮鬥的來的，他們要想成為神必須先刻苦地修煉，然後在各種爭端和爭鬥中能夠保持相當部分的勝利，至少是不能被人殺死。而在西方，神是天生的，是由他的血統決定的，只有神的孩子才能是神，凡人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神的。」
「正是由於這種定義本原上的差距，才導致了很多人對『神』這個概念的誤解，也才導致了很多西方人誤認為東方人如何如何的思想落後，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文化上的差異導致的錯誤認識。」
「如果把中國的『神』的定義和西方的行業領袖宣傳比較分析一下，我們會發現這裡面有著太多相似的東西。也就是說，這才是中國神文化的本質所在。」
站在投影機旁邊的周明軒博士在那裡侃侃而談，在這間小型會議室內就座的都是中央領導，為首的自然就是海天碧、孫福中、章萬里和金子博等人。
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掃視了一下會場，發現各位高官仍然是一幅饒有興趣的傾聽樣子，周明軒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緊張的心情壓了壓，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這麼多的中央領導。前兩天忽然接到通知說中央領導們要聽自己研究成果的報告，周明軒當時就吃了一驚。自己這幾年的博士工作主要就是把趙一飛的維度理論應用到了政治學和社會學領域，並據此提出了一種新的名為《社會造神論》的理論並出版了專著，可當時根本沒有想到會得到中央領導的青睞。正是在這種緊張而又陶醉的心理下，周明軒博士繼續講解道：
「按照『社會造神論』的解釋，中國古代社會的神其實說白了就是社會精英的意思，只不過當時沒有精英階層這麼一說，再加上一些神秘主義的影響才會導致神這一概念在現在的誤解。很顯然，古人形容一些有資格進入精英階層的人物通常喜歡用一些諸如『神武』、『神威』等詞彙也說明了這點。另外，在古代的官階上也可以表明這一點，比如說『神武將軍』、『神威將軍』的封號都很能說明這點。要知道，在古代社會中，帝王是人間的最高領袖，其他人都是隸屬於帝王的，而如果那些將軍都能夠擁有這些稱號，這只能說明這些稱號中的『神』本身就是低於帝王的地位的。而這也恰恰再次說明了『神』在古代中國與西方的不同。」
「『社會造神論』就是通過這樣的分析，再加上趙一飛維度理論的研究，得出一個社會如果想要在某個演化方向快速突破的話，就必須造出這種中國意義上的『神』來。只有這個『神』造出來了，社會這個複雜系統的中間層次才會有很好的模板，而模板可以在社會中很輕易的自我複製，複製的結果就是大批中間層次的存在，這也為社會演化提供了最強有力的保障。當然，就當前社會來說，……」
雖然周明軒還在那裡滔滔不絕地講著，可海天碧的思緒已經從會場中轉了出來，現在的他腦子裡是安全部門匯報給他的最新情報。根據上海國安局的密報，美國派遣到中國的一名真實姓名為「劉天成」的美籍華人間諜在中國公民小鄭的幫助下認識到對抗祖國是不對的，在小鄭的感化下，劉天成說出了美國正在對中國進行一項極其龐大的全面顛覆計劃。雖然作為一名執行層人員劉天成不知道計劃的名稱到底是什麼，但據他的觀察，美國的這個計劃非常龐大，以至於中國的各行各業都被滲透。顯然，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計劃。在國安局的密報中稱，那些間諜很可能無孔不入，甚至中央政府都可能被滲透。
而之所以以海天碧為首的中央領導對周明軒的《社會造神論》感興趣，就是在常委會中考慮到現在面臨的鬥爭形勢非常嚴峻，哪些人是被滲透的間諜根本就難以查證，畢竟中國的公務員隊伍太龐大了，而且這些年來廣泛的任命歸國人員和官員們以各種名義出國考察也太頻繁，這也為反間諜工作帶來了極大的困難。單是政府部門的反間就已經如此難以對付，更別提各行各業中的間諜了。而在這種情況下，國內的政治派別間的爭鬥顯然要讓位於國際爭端，畢竟國家是各派存在的基礎，這個基礎如果失去了，就什麼都不用提了。也正是基於這樣的共同認識，各派之間決定延緩內鬥，一致對外。
於是在列席會議的新任國安局局長雷少波的提議下，眾人決定聽聽中國社會科學院周明軒博士的《社會造神論》對這種情況有什麼幫助。
福羅總統非常不滿地看著裡奧斯，心裡想著「蕭牆計劃」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可現在你又說現在的「蕭牆計劃」非常危險，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光嘛！
沒有理會福羅和來自各位高官的眼光，裡奧斯說道：「各位，我們在執行『蕭牆計劃』的時候都忽視了一點，而正是這一點讓我們的『蕭牆計劃』產生了漏洞，這一漏洞如果不彌補的話很可能會滿盤皆輸。」
稍微停頓了一下，裡奧斯給了眾人一點心裡準備的時間，然後他繼續說道：「其實，這個漏洞就源於『蕭牆計劃』的理論基礎，我們知道，這個計劃是源於趙一飛的維度理論，而我們在執行計劃的時候卻完全沒有考慮到趙一飛這個人——這個有著恐怖創造力的中國人。這一疏忽如果不注意的話很可能會讓我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沒有理會一些人表露出來的不屑一顧的表情，裡奧斯知道他們根本不相信一個人能夠和一個國家，尤其是一個強大的國家對抗。對此，裡奧斯說道：「其實，我之所以現在提起這個問題是源於中國的現實。我們都知道，現在中國出了一種新藥，主要使用了治療血吸蟲病的。而這種藥的發明人你們能想像到嗎？他就是那個趙一飛！根據我們的情報分析，現在的趙一飛已經在至少軍工、航天和醫藥三大領域內赫赫有名，而此時的中國媒體也正在熱炒趙一飛這個人，並不奇怪的是趙一飛並沒有聞聲而動，畢竟中國歷來實行的軍事工業保密制度要求趙一飛不能過度曝光，這可能對中國的國家安全產生不良影響。」
「但是，各位，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據我們的情報，趙一飛最先研製出『紅花炸彈』，然後是『遠程航天』，最後是『康血系列』。根據這一線路，可以發現趙一飛正在淡出國防工業，也就是說趙一飛很可能在中國政府的安排下由純軍工向民用科技轉移。這一轉移就給趙一飛提供了更多的曝光時機，而這種曝光對中國來說可以起到一種民族凝聚力的功效。而我們的『蕭牆計劃』要做的本來就是削弱中國的民族凝聚力，並借此來分解中國。現在在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情況下，還不如趙一飛登高一呼的效果。你們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是這麼多年來裡奧斯第一次在總統和眾多高官面前問道「現在該怎麼辦」。顯然，現在的他壓力非常的巨大，以至於一向以足智多謀著稱的他竟然會失態到向眾人求救。
「我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阻止中國的這種民族凝聚力強化？」這成了縈繞在每個與會人員心頭的魔障，每個人都不得不面對它，可又無計可施。
沉默了半餉之後，美國空軍司令、四花上將劉易斯問道：「裡奧斯先生，cia沒有辦法找到趙一飛嗎？」顯然，他是在提醒裡奧斯cia所擁有的各種手段，也是在暗示裡奧斯：你完全可以使用暗殺手段的呀。
裡奧斯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可以大體上確定趙一飛的位置，但是卻沒法接近他。這和不知道沒什麼區別，我們不可能派空軍去轟炸他或者抓捕他，畢竟那裡是中國。」
相對於美國的空軍來說，美國的海軍實力更加雄厚，畢竟不同於空軍的各種限制，航空母艦可以作為在地球上各處出現的移動陸地平台。而且海軍的整體戰爭方案和陸軍的時段控制方案在本質上就是不同的，一個側重於全面的佔領或者壓制，而另一個則是短時間壓制。因此，在美國的軍事集團中，海軍司令的實力一般來說都要強於空軍，甚至強於陸軍。
正是在這一背景下，海軍司令、五花上將尤卡金不得不發言了，畢竟現在的他是最有實力代表軍方發言的任務。輕輕地用手指頭敲了敲桌面，尤卡金說道：「裡奧斯先生，依你的說法，我們美國就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就這樣花費了上萬億美元為中國的發展送行嗎？」
看到這個最有實力和自己較量的尤卡金髮言了，裡奧斯不得不重視起來，由於激動，有著強烈民族感的尤卡金頭上的白髮似乎也隨著尤卡金的情緒波動而波動著，一股強烈的怒氣隨著尤卡金的發言直衝裡奧斯而去。饒是裡奧斯身經百戰也不敢直對尤卡金凌厲的目光，把頭輕輕的轉了個方向，避過了尤卡金的目光，裡奧斯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尤卡金上將，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其實我早在趙一飛的身邊安插了一顆釘子，但我卻不想用這顆釘子，因為我有自己的苦衷。」
「為什麼？難道你的苦衷比美國更重要嗎？」尤卡金進一步逼視道。
「不是。只是我不知道這顆釘子現在是否還能夠聽我指揮。畢竟它離開我們的控制已經太久了。而且在離開後就在也沒有和我們聯繫過，雖然我大體上知道它應該就在趙一飛的身邊，但沒有聯繫就沒有控制，沒有了控制也就沒有了保障。」裡奧斯再度苦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麼你說說看，你真的能夠確定趙一飛的位置嗎？我的海報突擊隊員能夠派上什麼用場嗎？如果不方便的話，歐盟的外籍軍團也大部分在我的控制之下，我相信他們會很高興幫忙的。」雖然對裡奧斯不滿，但在為國家利益考慮之下，尤卡金上將馬上轉到了為裡奧斯出謀劃策的立場上來。
「這個嘛……」裡奧斯沉吟了一下，畢竟這種事他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很多細節還需要和下級進一步的溝通才能夠確定。於是裡奧斯說道：「不如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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