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 第七章 交鋒(上) 文 / 龍夫
就在趙一飛和岳琪通電話的第二天，中國的三家期貨交易所突然發生開盤大面積跌停，跌停不斷地被打開又封上，巨大的成交量也相應放出。由於期貨市場開盤要比股票市場早半個小時，看到財經新聞等處這條消息的股民不由得一陣恐慌，現在的股市已經弱不禁風了，如果再因為期貨市場大面積跌停而引發暴跌的話，後果顯然不堪設想。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呢？是拋？是拿？還是買入？所有人都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果不其然，在股票市場一開市的時候，巨大的拋盤瞬間爆發，陡然間許多股票就已經被打到了跌停板的位置上。整個股市一片慘綠，除了一些因為公告等原因而停盤的股票外，只有為數不多的孤零零的幾家股票處在昨日收盤價附近掙扎。在這種環境下，視覺屏股份顯然也不能例外，一開盤就被一筆1000手的大膽砸跌了3%，接著又是幾筆連續的小拋單，現在已經跌到了-5%左右。
就在這時，岳琪和趙一飛二人昨天臨時組織的保衛小組開始投入戰鬥，在遠方趙一飛的指揮下，「淘淘」不停地通過網絡發出買入信號。另一方面，位於濱城的視覺屏股份證券部也開始大筆的買入視覺屏股份以便平衡股價波動。畢竟對於任何一家上市公司來說，股價發生巨幅波動對其都是不利的，所以證券交易所也允許各公司在股價波動異常時對股價走勢進行適當的干預。
儘管大盤指數的實時曲線仍然是尖銳的向下，但在最初的衝擊結束後，視覺屏股份已經穩住了下跌的步伐。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趙一飛和岳琪二人對證券市場的微觀走勢瞭解不夠，剛開盤時就不會發生那麼巨大的瞬時跌幅。
在視覺屏股份跌到-5%的那一瞬間，「淘淘」的一筆5000手的大單已經打了出去，一下子就把股價從-5%拉到了昨日收盤價。顯然這筆單子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在股價回到了昨日收盤價的時候，視覺屏股份的拋單一下子就聽了下來，顯然空方看到多方突然出動如此強大的力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採取了靜觀其變的策略。甚至有一些膽大的股民已經開始在買盤處進行試探性的掛單，顯然他們認為能夠一下子出現如此大的買單，顯然是實力非凡的機構，而敢在這個時候逆風而動的，自然應該有把握市場行情的能力。
遠在上海的小鄭看到這筆5000手的買單不由得皺了皺眉，這是誰在攪局？這段時間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視覺屏股份打下去，本來打算借助整個股市的不景氣來多收集一些零散的籌碼，然後再利用即將到來的這一波行情好好的掙上一筆。畢竟經過半年左右的籌備，人大代表全新的競選方式馬上就要出台了，自己最多只有半年的時間運作，如果再沒有什麼建樹的話，恐怕章老爺子那裡都說不過去了。可從現在的情況看，自己只收集到了不到10%的籌碼，由於股市已經全流通了，所以這部分籌碼雖然在別人看來已經相當多了，但距離小鄭15%的目標還差了很遠。實際上，由於岳琪手裡的31%和龍芯集團的30%是被鎖定的，這是國家考慮到大股東的穩定性對公司經營運作的影響而規定的，如果要發生轉讓或者出售，需要報中國證監會批准方可，所以小鄭所能收集的籌碼實際上最多只有39%的可能，而這些中又由相當多的基金和各家機構瓜分，所以能夠收集到10%左右的籌碼已經是十分艱難了。
旁邊的助理很快就查明了那筆大單的來歷，原來是來自甘肅省的一個名叫紅花實業的普通賬戶。自從紅花炸彈爆炸成功後，全國各地紛紛湧現了很多名字叫「紅花」的公司，其中猶以甘肅省為甚，據某網站統計，甘肅省至少有超過300家名字裡面帶有「紅花」字樣的公司，在這一點上完全可以位居全國首位，所以小鄭也沒有在意這家所謂的「紅花實業」。既然如此，那麼就給我繼續砸，小鄭命令道。如果只是一名不知死活的大戶，那我很快就會讓他吐出這筆單的。如果能夠借助砸這筆單的時候把那些基金和機構嘴裡的肉拉出來當然就更理想了，小鄭心裡面算計道。
由於現在的股市已經已經是t+0交易制，也就是說當日買入可以當日賣出，這就是說如果在當天發現股價走勢非常不利於自己的話可以採取當機立斷的止損措施。所以小鄭命令旁邊的操盤手連續千手以上大單往下砸，藉著市場的頹勢迅速的對敲砸下去，然後在差不多的時候迅速拉起一些，收入一部分利用反彈出逃的籌碼。如果順利的話，今天必然放出巨大的成交量，也就是說，在非常恐慌的情況下，今天很可能至少可以再多收1—2%的籌碼入手。想到這些，小鄭緊繃的臉上微微地露出了些許笑意。
「彭、彭、彭」，宛如實體落地的聲音一樣，那是坐在小鄭旁邊的一名操盤手因為過於緊張而發出的心跳聲。原來剛才的盤面又發生了變化，那幾筆千手大單砸下去居然沒有任何反映，連昨日收盤價都沒有破。反觀現在的盤面，在昨日收盤價的位置上放著一筆巨大的10萬手買單，而昨日收盤價已經到了五檔買入盤的最低檔，在之上每隔5分錢就有一筆10000手左右的買單橫在那裡。反觀作為空方的賣出盤，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小拋單掛在那裡。只有最上端有一筆1000手左右的較大賣單。這個大單不知是哪家機構或大戶掛的，如此的孤零零，反而益發的襯托出空方的虛弱來。
緊盯著盤面的小鄭眼角一陣抽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現在的他顯然是發怒了。哪家機構如此不要命的和自己做對，也不想想自己的實力如何？由於有著章萬里在背後偷偷地撐腰，再加上高達900億的雄厚資金實力，在中國證券市場上小鄭這些年來真可以說始終是呼風喚雨，誰又敢輕易地捋他的虎鬚呢？在對手如此囂張的挑釁下，鐵青著臉的小鄭開始失去冷靜，他命令道：「全力砸下去，讓他爆倉！然後我們再撿便宜去。」
旁邊的幾個操盤手看到小鄭的表情和森嚴的語氣，知道小鄭這回是動了真怒，一個個心裡雖然擔心這樣砸下去不是辦法，但卻真的是敢想不敢言。於是一筆一筆的大單就這樣砸了下去。
趙一飛盯著視覺屏奇怪的盤面也沒有說話，或者說他現在已經說不出什麼了。剛才的大單交鋒讓趙一飛著實緊張了一陣，但由於「淘淘」本身就是機器人，而且還是一個自主分析判斷水平很高的機器人，擁有著自主意識的「他」根本不用趙一飛下命令，就自動地根據已有的知識和小鄭展開了對攻。此時的趙一飛真的只有看的份，而沒有任何參與的機會和可能了，畢竟「淘淘」發佈命令是直接通過內部電腦進行的，根本不用說話解釋。於是一條一條的買入命令隨著網絡傳向了遠方證券交易所的主機。
只用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視覺屏股份就成交了5000萬股左右，這裡面有相當部分是小鄭的砸盤，當然，更多的部分則是一些看到盤面鬥爭如此激烈而感到恐懼的恐慌性拋盤。從股票市場的歷史來看，在空方如此兇猛的攻勢下，能夠全力守住的股票都應該是極強勢股，這在2000年前的中國股市是完全行得通的。事實上，在2000年前又很多這樣的例子，主要都是各種具有非凡實力的「莊家」操縱股市或者是政府護盤的結果。但到了2001年後，這種情況就越來越少，反而是很多股票通過偽裝成這種極強勢股穩定中小股民，在自己充分出脫籌碼後再砸盤出逃。十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改變很多人的思維，現在的股民中已經很難找到當年的那些叱吒風雲的弄潮兒了，從1991年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曾經的多少百萬、千萬、甚至億萬富翁都已經成為過眼煙雲。現在的股民們更多的是沒有感受過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那種股市恐慌，所以在之前發生過的多次教訓後，絕大多數的股民都經受不住如此劇烈的恐慌而拋出了自己手中的視覺屏股份。
看著盤面的即時成交紅線隨著大單的瘋狂湧出而開始慢慢下滑，興奮異常的小鄭面孔一片殷紅，宛如喝醉了酒一般。從他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顯然對手已經開始支撐不住了。不過坐在他旁邊的首席操盤手心裡卻不是這樣認為，多年的證券投資經驗告訴他，從盤面上看，雖然對手在節節後退，但顯然敗而不亂，這從對手仍然從容的掛單中就可以看出來。另外，既然敢現在接視覺屏股份的拋單，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至少可以知道視覺屏股份很可能在背後為其撐腰，現在對手已經獲得了至少3%以上的籌碼，如果我方不能夠迅速地把他打垮，或者趁機補會砸出的至少2%的籌碼，那麼很可能對手會在引誘我們繼續出空籌碼的同時突然反戈一擊。而如果視覺屏股分在這個時候突然發佈一個利好公告，那麼我們失去的那2%籌碼很可能就再也無法收回。那麼我們的成本會被墊高不少，畢竟現在仍然是虧本的籌碼收集階段。心裡雖然這樣想，但一看到小鄭興奮得殷紅的面孔，首席操盤手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沒有吐出來，畢竟他太瞭解小鄭了，多少次化險為夷的好運已經讓他在這個市場上過於驕橫了。雖然每次最後都是自己幫他化險為夷，但由於做得巧妙，以至於小鄭始終以為那是他自己的功勞。不過就算是對手實力再強大，就算是有視覺屏股份在背後撐腰，憑著手中可以調用的900億資金，以及這900億能夠帶來的巨額衍生資金，又有哪個主力能夠在市場上和我們鬥？正是抱著這樣的念頭，首席操盤手終於完全打消了規勸小鄭的意圖。
前半個小時結束後，股市綜指的跌幅已經達到了-4%左右，整個市場上沒有一隻股票是飄紅的，居然是滿盤皆綠的崩盤跡象。就在中國的股票交易所考慮要不要實行臨時停盤的時候，「淘淘」已經從電腦前面退了回來，趙一飛也隨之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這第一個半小時終於過去了，自己的首次任務完成已經按計劃完成，視覺屏股份在這半個小時中幾個反覆的結果是最終只跌了1%，下面10點到10點半的半個小時主要由岳琪那邊負責了。
不同於趙一飛和「淘淘」這邊的硬性衝撞，濱城視覺屏股份證券部的人馬畢竟是專業人士，所以在10點鐘一到的時候馬上自動接手，所以也沒有出現視覺屏股份一開盤時的那種劇烈衝擊，當然這也和交易進行了一段時間有關，畢竟心態的相對穩定情況下盤面操作也要相對容易一些。
一出手就是一筆8800手的大買單，直接把視覺屏股份的股價從-1%打到了昨日收盤價，這算是一個吉利的綵頭，一些專業證券投資人士非常的講究這些。看到這筆與前面層層佈防完全不同的單子，小鄭和首席操盤手的臉上都浮現了一絲笑意，這種突然的單子出現往往預示著對手很可能快要結束守勢，或者說對手想利用馬上到來的反彈出逃了，這是因為從前面的操盤手法來看，之前的操盤手那種穩健的手法已經消失不見了，這說明對方的老總已經不能忍受這種對攻，而即將展開劇烈的震盪，而對付這種震盪，小鄭所領導的操盤手有著極其豐富的經驗，現在就是最好的渾水摸魚的機會，也是最好的收回所砸出籌碼的機會。
「既然對手不敢和我們較量資金，那麼我們就擠垮他們。」這是小鄭等人操盤一向的信條，也是幾乎每個職業機構的基本信條。不過這一次，小鄭等人算漏了一點，那就是對手是由完全不同的兩組人馬組成，而且是資金實力極其雄厚的兩組人馬。這兩組人馬中，岳琪這一組自然是勢在必得，畢竟視覺屏股份的股價波動已經影響到了公司的正常發展；而趙一飛這一組則擁有著小鄭等人所無法想像的資金實力，畢竟遠程航天、紅花炸彈和各種新科技項目的開發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再加上新「后羿號」不斷地從太空中獲得各種希缺資源，而這些資源儘管是以很低的價格賣給國家，但對於遠程航天公司來說已經是數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潤了。此時如果章萬里在小鄭面前，知道他面對的是趙一飛的話，一定會竭盡全力阻止小鄭繼續鬥下去的。不過可惜的是，小鄭等人並不知道遠程航天公司，也不知道每年紅花炸彈民用項目產生的巨額利潤中有多大部分都收到了趙一飛名下，然後趙一飛又把這些轉入了遠程航天公司中。從經濟實力上說，趙一飛完全能夠輕鬆獲得幾百億資金的支持，這還不包括如果趙一飛伸手向勢力集團貸款的情況。正是在不明瞭對手的情況下，小鄭等人一步步地劃入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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