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歡歡喜喜過大年(二) 文 / 九穗禾
第一百一十三章歡歡喜喜過大年（二)
那澤張開手，接住撲來的小路西菲爾，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也不言語，只是拍拍他的小屁股。
小傢伙果然不依，兩隻手攀住某人的脖子，扭動著小身子：「爸啊爸，寶寶要！」
倪娘走過來，拍拍他的小腦袋：「喊爸爸也沒有用，小小男子漢，嗯，還好意思找幫手，嗯？！」
「嗚~」寶寶雖然不懂「小小男子漢」是什麼，但還是意識到自己被人看扁了，有點無辜的眨眨大眼睛，眼眶紅紅，把頭埋在自家爸爸的懷裡，「罵寶寶……」
小傢伙「柔弱」的樣子讓糊糊有點不忍心，她也只是想逗逗寶寶跟在她後面追，不是真不把年獸給寶寶看，看著寶寶不開心，她也覺得無趣了，於是飛到那澤旁邊，指指蹲在自己身上的年獸：「寶寶不傷心，嗷嗷，給你玩，嗷嗷！」
「咦！」寶寶的兩隻眼睛立刻煥發出光彩，顧不得還含在眼眶裡的眼淚，小臉早已笑成了一朵花，還露出小門牙：「呼呼？！」
被崇拜的感覺果然好，糊糊挺挺小胸脯，兩隻辮子甩來甩去：「給你玩啦，不騙人，嗷嗷！」
「嘻嘻，呼呼！」寶寶開心的給糊糊發了一張好人卡，歡呼著去抓年獸，那澤向後讓了讓，讓他的小爪子落了空，「唔——」
倪娘發現他的顧忌，笑道：「沒事，讓他玩去，年獸是靈獸，性情溫和，而且這只年獸還未成年，也沒有多少靈力的。沒什麼危險性。」
那澤仔細一看，那年獸整個身子竟然方方的，軟軟的蜷縮成一團，說不清楚身上的毛是什麼質地，有點發淡淡的藍光，四隻小爪子卻是藍紫色，兩隻眼睛很努力的睜著，卻仍然只有一條縫。粉紅地小鼻子一皺一皺的，看的出他正在努力躲避小路西菲爾的兩隻小爪子。
「呀呀！」小路西菲爾撅著屁股，想把它從糊糊身上拽下來，可是那小年獸卻死死的抓著糊糊的裙子，怎麼都不下來，「嗷嗷嗷，哇哇哇，呼呼……」
小路西菲爾的堅持進攻讓倪娘看不下去：「笨蛋小外孫。它在糊糊身上不下來，難道你不會也爬到糊糊身上麼？」
「耶？！」寶寶這回似乎聽懂了，兩隻小手抓著年獸頓了頓，轉過頭望向倪娘，小眼珠轉了轉。確定般的看向她，「爬糊糊？」
「對，爬，」倪娘也很開心。拍著手，難得笑得合不攏嘴，連一直溫溫柔柔地聲音也上揚了不少，「真聰明！」
小路西菲爾撅撅屁股，表示了一下得意的心情，那澤鬆開他，他便蹬了蹬小腿，翅膀也不展開就「刷」的一下撲向糊糊。糊糊也默契十足的往下一墜，接住！
「吧嗒~」小傢伙知恩圖報的在糊糊的臉上親了一下，流下一個大大的口水印，糊糊也不惱，只是抓著的袖子象徵性地擦了擦臉，然後轉了個圈，利落的變成正常七八歲小孩的大小，方便抱他。糊糊今天的表現非常奇怪。她只是任寶寶去抓年獸。雖然不躲避，自己卻不幫忙。
「糊糊是精靈。都是靈體，所以互相之間很受吸引，讓他們玩去，玩熟悉就好了。」倪娘一語帶過。
那澤見她不打算解釋，也不追問，幫著擺放桌椅，順便轉移話題：「我聽莫莫說中國人過年放鞭炮是為了驅趕年獸，還以為年獸很凶悍，沒想到這麼憨態可掬。」
倪娘貼好對聯，滿意的轉過身，拍拍手，好心地解答那澤的困惑：「只是以訛傳訛，其實它們很喜歡人間的鞭炮啊煙花什麼的，崑崙界過年是各自過各自地，年獸在天空中出現，誰都不會關心，不像人間，有人放鞭炮放煙花，漂亮又好玩，它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去踩煙花，還有聽鞭炮聲——」
「聽鞭炮聲？！」
「它們不怕的，因為，」倪娘指指耳朵，「先天聽力不好，鞭炮聲可能是他們唯一能聽到的聲音了。」
「原來如此。」那澤感歎世界如此奇妙，不過想想又有些失落，「為什麼同樣在人界，西方沒有年獸呢？」
「兩邊傳統不一樣嘛，神界和仙界要求的配額自然不同，神界那邊我們可是提供了七彩麋鹿的，不然你以為聖誕老人是誰拉的車？」
那澤嘴角抽動了半天，仍是吐出這麼一句：「原來如此。」
最近太多的事讓他訝異了，崑崙界地存在非常奇妙，他似乎能體會到神界對這裡又恨又怕的緣由了。
「菜來啦！」莫莫手上舉著兩個大盤子，從廚房裡衝出來，「快點讓開，讓我放下，哇，好燙，好燙！」
那澤連忙上前一步，接過盤子，眉頭皺了皺：「這麼燙怎麼能直接用手拿？」
莫莫忙亂著吹著手指頭：「剛開始端的時候沒那麼燙嘛！」
那澤抓住她的手，乳白色的光芒掠過，莫莫被燙紅的手登時恢復如初：「你還是別去廚房了，讓我來。」
「嘻嘻，難道你也想偷吃？」莫莫拿拳頭捶捶他的肩膀，一副很瞭解的模樣，「不過晚了，白姨正在端，哇——」
莫莫說著轉過頭，正好發現白娘子站在門口，兩隻手平攤，所有地盤子都以她地兩隻手為中心旋轉著，美味佳餚有條不紊的飛到餐桌上。
莫莫想起聖誕節地餃子：「原來雲照影的那一手是跟白姨學的！」
「怎麼，羨慕了？」那澤當然明白她意有所指。
「你們都會這會那的，只有我一個人不會，當然羨慕！」莫莫酸酸的回道，「賠我啦，還不都是你害得，本來我也很厲害的說。」
那澤失笑，她當初也沒多厲害，要不然也不會被他拐的輕輕鬆鬆，說實話，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莫莫只是普通的天人，陰差陽錯從一開始就埋下，如果他能慎重一些，也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意外發生。
「幹嗎不說話？」莫莫不滿的推推他。
「莫莫，我會你讓你恢復法力，讓你記起所有開心的事，相信我。」那澤親了親她的額頭。
「聽我媽媽的意思，需要法力到一定程度，才能衝破記憶的封印，我什麼基礎都沒有，好難的……」莫莫撒嬌。
「可是我們也可以反過來，讓你先恢復記憶，法力恢復就會快很多，這個是不是容易一點？」
「怎麼做，天天給我講我們過去的故事麼？」
那澤摸著她的臉，眼中有莫莫不懂的情愫：「去曾經令你失憶的地方，也許會快一點。」
「？！」
「那個地方發生了一些事，才會讓你決定封印記憶，也許——」
「你是說，要讓我到受刺激，痛苦過的地方，去找回記憶？！」莫莫明白了他的意思，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我不要！」
「莫莫——」那澤不知道她的情緒為什麼這麼失控。
「我，」莫莫剛想開口，突然意識到媽媽和白娘子還在身邊，又閉上了嘴，「沒事！」
倪娘看出了端倪，識趣的拉著白娘子走人：「小白啊，我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白娘子當然不可能說不，她淡淡的點點頭，不過似乎不太明白的樣子：「可是為什麼我們不勸架？」
「哎呀，小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有外人在場，反而不方便的……」倪娘回答的聲音不大不小。
「哦……」
望著一唱一和向門外走的兩位長輩，莫莫轉身望望那澤，歎了口氣，肩頭一縮，沒了吵架的興致：「沒事，我沒事，我也，什麼都不想知道。」
「為什麼不想知道過去的記憶，我以為你想知道的，你失去的那十年記憶，不是非常想知道麼，天天纏著我問這問那，可是為什麼千年之前的卻不想知道呢？」
莫莫仰起頭，笑容有些累：「我想知道我們十年的記憶，因為那是幸福的記憶，我聽一次，開心一次，你說一次，我都覺得很幸福，可是千年之前的是什麼呢？你的表情告訴我，那一定不是個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我想，知道個大概就行了，何必知道的那麼清楚，你說對不對？」
那澤雙手抓著她的肩膀，語氣焦急：「莫莫，這次我們都不要逃避，好不好？我願意去補償我曾經錯過的一切。」
「我不要補償，我只要你愛我就夠了。」